第13章
王西夏回:他刪你不正常?你不也刪了季仝。
莊潔回:我們性質(zhì)能一樣?
王西夏回:行,你說啥都對。回聊,部門要聚餐。
莊潔收了一條群@,何裊裊班級這周五要開家長會(huì),請家長務(wù)必抽空來。來的家長請?jiān)谌豪锝育垺?br />
她接完龍就去了燒雞店,在店里坐了一下午,生意還行,比起旺季算不上好,比起同行算不錯(cuò)了。鎮(zhèn)里大小燒雞炸雞店共八家,她挨個(gè)看了,就自己門前還有倆人排隊(duì)。
晚上陳麥冬下班經(jīng)過門口,莊潔掃見他,也隨著去了他家。陳奶奶在屋里吃飯,見她就邀請入座。
陳麥冬洗了澡,坐在火爐邊上烤。莊潔問他,“你不吃飯?”
“我不餓�!�
“他沒臉吃�!标惸棠陶f。
……
莊潔喝著熱乎乎的雞湯,極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陳麥冬扒扒晾干的頭發(fā),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
“你不吃飯?”莊潔又問。
“我不餓�!标慃湺是那一句。
“餓死他算了,反正也不成器�!标惸棠剔陕渌�
莊潔明白這祖孫倆在置氣,有點(diǎn)尷尬,喝了湯準(zhǔn)備回家。陳奶奶拉拉她,朝陳麥冬房間努努嘴,小聲地說:“小潔,你去喊他過來吃飯,這兔孫三天都沒吃了�!�
……
莊潔過去敲開門,看坐在床邊抽煙的人,“兔孫,你想餓死?”
第17章
聊騷
莊潔過去敲開門,看坐在床邊抽煙的人,“兔孫,你想餓死?”
“你來干什么?”
“看笑話呀�!鼻f潔在他對面椅子上坐下。
陳麥冬沒理她。
莊潔看他搭在書桌上的手,手上夾著燃了半截?zé)�,問他:“你讓鄔姨去我家了?”
“忘了�!标慃湺室饪此�
莊潔看見他眼角的淤青,聲音莫名柔軟起來,“打架就算了,還破相�!�
“你管我?”陳麥冬聲音也很柔。
“你喜歡我啊?”莊潔冷不丁地問了句。
“是你先說喜歡我,我才讓人上門的。”陳麥冬無所謂地摁滅煙,“不成就不成唄。”
“你這不也承認(rèn)了?”
“這有什么不能承認(rèn)的?”陳麥冬反問她。
“那你見我跑什么?”
“沒看見�!�
“放屁,你就是沒看見?”莊潔看他。
“沒、看、見。”陳麥冬一字一句地說。
“行,王八蛋�!鼻f潔也無所謂地笑笑。
“你追來我家就是問這?”
“嗯。”莊潔點(diǎn)頭。
“問你件事唄?”陳麥冬玩著打火機(jī)看她。
“問�!�
“你有沒有對我動(dòng)過心?”
莊潔有一瞬的失神,想起那天早上的悸動(dòng),隨后點(diǎn)頭,“嗯�!�
“我比不上上海唄?”陳麥冬來回打著火苗。
“嗯�!�
“那你還來撩什么騷?”陳麥冬字里帶著冷意,像酣睡的貓,忽然伸出了利爪。
莊潔猛地被問住,又羞又怒,起身就要走,陳麥冬攔住她,“你打算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咱倆事沒成,你往后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繼續(xù)這樣沒事人一樣來往?”陳麥冬看她。
“我還沒想�!鼻f潔實(shí)話實(shí)說。
“沒想?”陳麥冬撲哧笑了一聲,看著她眼睛,“真沒想過假?zèng)]想過?”
“王八蛋。”莊潔罵他。
“氣急敗壞了?”陳麥冬攥住她腰,對著她唇就吻了過去。
*
“小潔,你要回了?”陳奶奶在廚房見她離開。
“回了,奶奶。”
陳奶奶回客廳,見陳麥冬正坐下喝雞湯,數(shù)落他,“看你以后還敢不敢�!�
“敢�!标慃湺瑥�(qiáng)著頭,“他欺負(fù)我一次,我就打一次�!�
“你把碗給我放下�!�
陳麥冬悶了一大口雞湯,放下就放下。
陳奶奶生氣,狠抽他背,“你要再捅個(gè)窟窿,你要我一把年紀(jì)怎么辦?”
“我心里有數(shù)�!�
“你有個(gè)屁。”
“那我就活該站著被他打?”
“你回來跟我說……”陳奶奶忽然止了話,半晌,妥協(xié)道:“算了,人各有命,我也管不了你幾天了�!�
陳麥冬默不作聲地吃飯,沒再強(qiáng)嘴。
陳奶奶回廚房給他撈了條大雞腿,問小潔怎么一勸他,他就沒臉沒臊地出來吃了。說完掰他頭看他嘴,“嘴怎么破皮了?”
“摔得了�!标慃湺笱�。
陳奶奶信他個(gè)鬼,不動(dòng)聲色地琢磨,沒再問。過了會(huì)拉家常說:“我上午去看新房了,屋里不開暖就很暖和�!标惣�?guī)啄昵霸阪?zhèn)居民樓置辦了新房,半年前裝修,這個(gè)月才完全裝好。
“因?yàn)闃巧蠘窍露加械嘏覀兗也艧��!?br />
“喲呵,那咱以后就不用交取暖費(fèi)了?”
“要交吧�!标慃湺褐u腿說:“要不年前我們搬過去?”
“我可不去,我住不慣電梯房�!标惸棠绦稳葑娞莞碌鬲z似的。
“你今天是怎么上去的?”陳麥冬問她。
“走樓梯啊,樓梯間又亮又寬敞�!�
“爬到十二樓不累?”
“不累,我渾身暢快得很。”陳奶奶甩著胳膊鍛煉身體,“真是錢花哪哪舒坦,我樓上樓下看了幾戶,就咱們家裝修的好�!�
“你王嬸家一推開門,喲呵——眼差點(diǎn)給我閃瞎,墻上花里胡哨貼的啥,那沙發(fā)也奇奇怪怪,全是大俗花跟蕾絲邊,坐著就不扎屁股?她說這是外國皇室風(fēng)格,我也不敢亂說話,只能說好看�!�
“你何姨家也是,屋里墻上掛了一大幅畫,畫里是一只瞪著眼的獨(dú)腿鳥還是雞。她兒子說這是什么大山……八大山人的真跡�!标惸棠掏虏郏皰旄兵B就掛副鳥吧,可鳥下面擺了一溜的魚缸,里面有兩條奇怪的魚,她兒子說是金龍魚,金龍魚不是賣油的?我也不懂,我也不敢亂說話。”
陳麥冬百度搜出八大山人,念給他奶奶聽。陳奶奶念叨一句,“我以為八大山人是有八個(gè)人�!�
*
隔天陳奶奶去店里買燒雞,在里面碰見一個(gè)姑娘,頭一扭,假裝沒看見。那姑娘原本要同她打招呼,見她不待見,訕訕地走了。
莊潔一面打包炸雞,一面好奇地打量她們。陳奶奶見那姑娘離開,罵了句:“騷狐貍�!�
莊潔瞬間了然,這就是陳麥冬的初戀。陳奶奶提過一嘴,說陳麥冬進(jìn)少管所,起因就是這姑娘腳踩兩只船。
陳奶奶悄聲問莊潔,“她的工作服咋那么眼熟?”
“銀行的制服�!�
陳奶奶很吃驚,“她怎么會(huì)在銀行?”
莊潔搖頭,“不清楚。”
陳奶奶盯著她嘴唇,狐疑地問:“你嘴怎么破皮了?”
“摔得了�!鼻f潔搪塞。
陳奶奶眼神變了幾變,隨后不動(dòng)聲色地說:“小潔,給奶奶炸個(gè)雞排吧�!�
“行�!鼻f潔親自幫她炸,炸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準(zhǔn)備幫她打包時(shí),陳奶奶阻止,“我不打包,我就擱這吃�!�
莊潔把雞排裝盤子里,交待她道:“您可要忌口,不要貪多�!�
“好好好�!标惸棠套乱幻娉砸幻嫘Σ[瞇地看她。
莊潔買了套收銀系統(tǒng),教著收銀員怎么用。收銀員是鎮(zhèn)里媳婦,文化不高,聽得稀里糊涂,莊潔耐著性子一點(diǎn)點(diǎn)教她。
陳奶奶臨走又買了只大雞腿,騎著老年電動(dòng)車給殯儀館的陳麥冬送去,手往他肩上一拍,“孫子,奶奶獎(jiǎng)勵(lì)你的。”
陳麥冬莫名其妙。
他下班回家經(jīng)過燒雞店,碰見從里面出來的莊潔,她戴了頂毛領(lǐng)超大的羽絨服帽子,騎著電瓶車準(zhǔn)備回家。
他往前一步,趴在她臉前確認(rèn),“老同學(xué)?
莊潔嚇了一跳,張嘴就罵他。
“這是什么毛?”陳麥冬手欠,拽了根她的帽子毛領(lǐng)。
“滾蛋�!�
這條狐貍毛領(lǐng)是她花大價(jià)錢買的,毛發(fā)又濃又密又長,寒風(fēng)一吹,盡顯飄逸。
她五指捋了捋被陳麥冬弄亂的狐貍毛,騎著電瓶車就要走。陳麥冬轉(zhuǎn)頭跟上她,“翻臉了?”
莊潔吃了啞巴虧,懶得理他。那天陳麥冬親完她,說了句扯平了。如果她安置不了倆人的關(guān)系,索性還是老同學(xué)。
“你親我我翻臉了?”陳麥冬輕飄飄地問:“就你嘴值錢?”
莊潔剎了車,看看他,半天憋了句,“行,扯平�!�
“你比我有度量。”陳麥冬騎在摩托上,雙腳支地,發(fā)自肺腑地夸她。
“有事沒?沒事各回各家�!鼻f潔不想同他扯淡。
“毛掉你嘴皮上了�!标慃湺眯奶嵝阉�。
莊潔把嘴唇上的狐貍毛捏掉,心里罵黑心賣家,他再三保證不掉毛。
“回我家喝雪梨湯?”陳麥冬問。
“你覺得合適?”莊潔睨他一眼。
陳麥冬摸出煙,擋著風(fēng)點(diǎn)了根,“有啥不合適?”
“咱往后一是一,二是二,見面就是個(gè)點(diǎn)頭交情。”
“你這還不是翻臉了?”
“對,老娘跟你翻了�!�
陳麥冬掏出手機(jī),打開微信,讓她看自己的微信備注名——狗臉兒。
“你才狗臉�!�
“沒你狗,沒你翻臉?biāo)俣瓤��!标慃湺b了手機(jī),朝她道:“咱倆扯平了,這事過了。”
“行�!鼻f潔也痛快,主要她也不占理。
“為這點(diǎn)事翻臉犯不著。咱倆誰也不欠誰的,以后處不好了再翻。”陳麥冬建議。
“行。”莊潔附和。
“這也怪冷的,先回去喝碗雪梨湯?”陳麥冬看她。
“你自己喝吧,我回家了。”莊潔撇了下嘴,“省得有人說我聊騷�!�
“我騷,是我騷�!标慃湺ν熊囬镛A輕碰了她的電瓶車,“別跟哥一般見識(shí)�!�
“我不太想喝�!鼻f潔無意識(shí)地拿喬。
“潔兒,哥錯(cuò)了。”陳麥冬語氣騷騷地說。
“滾蛋。”莊潔撲哧一笑,隨他回了家。
屋里火爐上燉著雪梨,陳奶奶丟了把紅棗,滿屋子棗甜。她交待莊潔再燉半個(gè)鐘才入味,隨后就出了門,說是去做彌撒。
莊潔不懂,彌撒不是周日做?
陳奶奶說這是小彌撒,光一些孤寡老人圍著做的。
……
陳麥冬擦著頭發(fā)去廚房,見她在熱飯,“奶奶呢?”
“去做彌撒了,她讓我?guī)湍銦犸�。”莊潔盛著飯看了他一眼,他換了件羊駝色的高領(lǐng)毛衣,顯得人很柔和。隨口就夸了句,“你脖子長,穿高領(lǐng)好看�!�
陳麥冬沒接話,擦著頭發(fā)回了客廳。
“頭發(fā)不是擦干的,是吹干的。”莊潔把飯給他放桌上。
“你不吃?”
“我不餓�!鼻f潔往燉鍋里丟了冰糖。
陳麥冬立在鏡子前抹護(hù)膚品,他臉有點(diǎn)皴,被風(fēng)刮得了。莊潔圍過去,看他一遍一遍的干涂乳,建議他,“你光涂乳不行,得用霜。你鼻子都起干皮了�!�
“還沒空去買�!标慃湺瑧�(yīng)了句。
“網(wǎng)上買就行了�!鼻f潔指著說:“你再買只潤唇膏,你嘴都裂了。”
“你嘴也裂了�!标慃湺此�。
倆人都避開各自嘴上的傷,不提。
“我有輕微唇炎�!鼻f潔抿了抿唇,天一冷,她就容易犯唇炎,嘴唇皴裂脫皮。
說著從兜里摸出一盒潤唇膜,指尖一打圈,往嘴上涂,“我是懶得涂,老忘�!�
“你這個(gè)潤唇膏怎么用手……”
“我這是潤唇膜,比潤唇膏效果好。”
“分男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