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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莊研出站看見三鵝子，興奮地跑過來抱它，說它變肥變大變可愛了。

    “咱媽原想燉了它，我給保了下來。”莊潔拎他行李。

    “要不是我每天喂它，它早就死了。”何裊裊表功，“你問問咱姐，看她清理過一回鵝糞沒有�！�

    “長高了。”莊潔攀著他肩走，“學(xué)�；锸巢缓茫扛杏X瘦了�！�

    “沒瘦啊�！鼻f研抱她，“姐，我好想你。”

    姐弟倆一路勾肩搭臂到了停車場，察覺不對勁，回頭看，何裊裊拽著鵝翅膀幽怨地站在出站口。

    ……

    “妹兒，快過來！”莊潔朝她招手。

    何裊裊扭頭往反方向走。

    莊潔追過去，“怎么了？”

    何裊裊很生氣，想到他們每一回冷落自己就很生氣，她抹著淚往前走。

    “裊裊，哥哥給你買了新款貼紙�！鼻f妍從背包掏出來給她。

    “我不要�！焙窝U裊奪過來扔掉。

    “你要啥，姐給你買�！鼻f潔說。

    “我要我爸！”何裊裊哭著走著。

    “別生氣了。”莊潔和莊研跟著她身后道歉。

    何裊裊不理他們，只顧哭著往前走。

    莊潔默不作聲地跟了會，隨后過去勾著她脖子，“好了，原諒姐姐了？”

    “我想我爸�！焙窝U裊抽泣。

    莊潔不懂怎么安慰人，揉揉她頭，“我也想爸�！�

    “你想的是你爸，我想的是我爸，咱倆不一個爸�！�

    “你爸難道不是我爸？”莊潔笑她，“你才出生幾年？你出生前我就在這個家了�！�

    “而且咱們仨一個媽�！鼻f研插嘴。

    “我跟妹兒說話你插什么嘴？”莊潔推他。

    “裊裊也是我親妹兒。”莊研不服。

    “現(xiàn)在我香了，嫌我煩的時候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一個偷我零花錢買顏料，一個給我假錢�！�

    ……

    到酒吧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diǎn)了，陳麥冬癱坐在卡座打游戲，莊潔過去輕踢他，“吃晚飯了吧？”

    “吃了，奶奶熏了牛肉�！标慃湺�合了手機(jī)。

    “來多久了？”

    “剛來�！�

    ”點(diǎn)了什么？”莊潔脫著羽絨服。

    “水果小食拼，還沒點(diǎn)酒水�！�

    “調(diào)杯應(yīng)景的酒就行，反正這也不是喝酒的地�！鼻f潔手指理著頭發(fā)，“你拘謹(jǐn)什么？”

    “我沒拘謹(jǐn)。”陳麥冬看她，“洗頭了？”

    “見你不得沐浴焚香，正冠更衣�！鼻f潔耿耿于懷。

    ……

    “過不去了是吧？”陳麥冬沒什么形的仰坐著，兩條大長腿擋了道。

    莊潔踢他，“合上腿，讓我過去�！�

    陳麥冬收腿，她俯身過的時候，一尾頭發(fā)掃在他鼻尖。他朝侍者報了酒，回頭看她，“噴香水了？”

    “不是跨年，總不能邋邋遢遢的跨吧。”她從包里摸出副耳墜子，偏頭往上戴。

    陳麥冬打量她，“村里有必要打扮？”

    “你雙不雙標(biāo)？”莊潔看他，“哪個村有酒吧？”

    陳麥冬再不接話。

    “酒吧跨年，當(dāng)然要漂漂亮亮的。盡管這酒吧不咋地。”

    ……

    第22章

    翻臉

    “酒吧跨年，當(dāng)然要漂漂亮亮的。盡管這酒吧不咋地�！�

    莊潔照著手機(jī)涂口紅，抿了抿嘴看他，“好看嗎？”

    陳麥冬點(diǎn)頭，“還行�！�

    “裝深沉？”

    陳麥冬沒理她，端起檸檬水喝。

    “我好不容易才甩掉兩條尾巴，非要我?guī)е�去看電���！?br />
    “我又沒生氣�！标慃湺�看她，“跟我多小心眼似��。”

    “那你深沉啥？”

    “我從來都這樣�！标慃湺�掏出煙點(diǎn)上。

    莊潔指尖戳了下他頭，他傾頭笑了下，在桌底握住她手，“很美�！�

    “什么很美？”

    “你。”

    “樣子�！鼻f潔笑他。

    陳麥冬捏著煙放她嘴邊，她就著吸了口，他也照著紅印吸了口，用力握她手，“美的讓人望塵莫及�！�

    莊潔大笑，輕輕撓他手心，“所以才出一手的汗？”

    陳麥冬沒作聲，拿著紙巾擦她手心，又擦自己手心。

    莊潔夸他，“你也美�！�

    “我知道�！标慃湺瑧�(yīng)聲。

    “臭屁�！鼻f潔笑他。

    “我不美，你愿意

    kiss

    我？”陳麥冬輕聲問。

    莊潔夸他，“有理�！�

    陳麥冬傾身過來，莊潔點(diǎn)他頭把他推開，“晚會兒�！�

    陳麥冬坐正，垂頭喝檸檬水。

    莊潔看了圈，“你找這位置還怪隱秘�！�

    “因?yàn)槲揖有呢蠝y�！�

    莊潔大笑，輕揣他一腳。

    “跳舞嗎？”陳麥冬問。舞池已經(jīng)換了音樂。

    “我不會。”莊潔說：“但我喜歡看人跳。”接著示意舞池里一個男人，“這舞跳不好顯娘�！�

    “他不會跳。”陳麥冬點(diǎn)評。

    “其實(shí)男人跳不好都顯娘。”莊潔傾著身子，搖頭說：“我不喜歡男人娘娘的，男人就該有個男人樣�！�

    “什么樣？”陳麥冬問。

    “就是男人樣啊，意會。”莊潔說：“不能太娘不能化妝�！彪S后又改口，“我的男人不能太娘，其他男人隨意。”

    “女人太爺太虎你怎么看？”陳麥冬反問。

    “女人性格應(yīng)該多元化�！�

    “你雙不雙標(biāo)？”陳麥冬服了。

    “人都言行不合一�！鼻f潔說：“我有一回看見一個男人穿女裝，我內(nèi)心又怪又詫異，但表面要裝作云淡風(fēng)輕，支持男性多元化�！�

    “就像大家完全不在意我的殘疾，沒有絲毫歧視我，但內(nèi)心不見得就是真的。我也不覺得這是虛假和偽善，這就是人的本性�！�

    “你應(yīng)該最能體會吧，入殮師�！鼻f潔笑他，“奶奶就差背著干糧給你找媳婦兒了。”說完哈哈大笑。

    “沒人歧視你，但就是不嫁給你�！�

    陳麥冬懶得理她。

    莊潔把玩他手指，調(diào)侃他，“看你把奶奶急得�！�

    陳麥冬反問：“寥姨就不急？”

    “急，但她沒辦法，說又說不過我�！�

    陳麥冬問：“你會嫁？”

    “什么？”

    “你會嫁給我這種人？”

    “應(yīng)該會�！鼻f潔有片刻的猶豫，“了解過你我就會，至少職業(yè)不會成為障礙，但我……”

    “更喜歡上海。”陳麥冬接話。

    莊潔點(diǎn)頭，“我喜歡上海，是因?yàn)樗�能容下��。慢生活我過個一年半載還行，時間長了會是災(zāi)難�！�

    陳麥冬沒接話。

    “我很了解我自己，我知道我要什么。”莊潔看他。

    “我快慢都能適應(yīng)，但我要照顧我奶奶�！标慃湺�摁滅��。

    “應(yīng)該的�！鼻f潔示意他碰杯，陳麥冬端起檸檬水，一飲而盡。

    “要臉么你？”莊潔看他，隨后也把酒一飲而盡。

    陳麥冬把外套交給她，轉(zhuǎn)身下了舞池。原本有幾對在跳，后來逐漸都散了，圍在一側(cè)看他跳。

    陳麥冬面對著她方向，抬手頂胯間騷勁十足。莊潔夾了根煙過去，也立在一側(cè)看。

    周圍一圈男男女女，尖叫吹口哨，這些他統(tǒng)統(tǒng)看不見，眼睛緊緊地盯著意中人。

    莊潔淡淡地吸了會煙，順手抽了支玫瑰，往他身上擲，然后回了自己卡座。

    陳麥冬跳完坐回來，也沒看她，端起檸檬水喝。莊潔把手里煙遞他嘴邊，他眼睛盯著她，照著抽了口，“跳得怎么樣？”

    “魅力四射�！鼻f潔贊美。

    “不信�！标慃湺�看她��

    “怎么才信？”莊潔鬼使神差地問。

    “吻我�！标慃湺�說得大膽。

    莊潔傾身吻他。

    “不夠�！�

    ……

    “蜻蜓點(diǎn)水都沒這么點(diǎn)。”

    “它怎么點(diǎn)，進(jìn)去洗個澡？”莊潔說得很輕，“事精兒�！�

    “走，這沒勁兒�！标慃湺�拿起外��。

    “不跨年了？”

    “跨他媽�！�

    ……

    莊潔先警告他，“我不跟你在街上晃，我怕凍死。”

    “不晃，回我新房�！标慃湺�說。

    莊潔一屁股坐下，瞥他，“我看起來像隨便跟人回家的人？”

    像，但他不敢說。

    “我從沒領(lǐng)姑娘回過家�！标慃湺�看��，“跨了年我就送你回去�！�

    “這不能跨？”

    “這太烏煙瘴氣�！�

    莊潔穿上外套拆穿他，“難道不是熟人太多？”

    ……

    倆人前后出酒吧，跟一伙人擦肩而過時，莊潔猛回頭，那人朝她輕佻地笑。她沖過去就踹他，然后朝陳麥冬喊：“他捏我屁股�！�

    陳麥冬把她護(hù)一邊，轉(zhuǎn)身就打過去，那邊人多，逐漸顯吃力，莊潔見狀，拎著凳子就沖過去。保安過來把人攔開時，陳麥冬已經(jīng)挨了幾下，吃了點(diǎn)虧。

    出來路邊陳麥冬問她，“吃虧了沒？”

    “沒。”

    “腿呢？”

    “沒事兒。”莊潔說。

    “我不是讓你老實(shí)待一邊？”陳麥冬看她。

    “我待了呀，我見你吃虧……”

    陳麥冬不想聽，挪了個位置。

    “你氣什么？”莊潔問。

    “我吃虧是我的事，我要你管了嗎？”陳麥冬沒什么好氣。

    “你要是能打得過，需要我出面？”莊潔也火。

    “行，你牛逼�！标慃湺�往前��。

    “跑什么，傷你自尊了唄？”莊潔追他。

    陳麥冬回頭，“我是要一面護(hù)你一面打，分心才吃得虧……”

    “我沖過去之前你已經(jīng)吃虧了�！�

    “是你盲目沖過來，我護(hù)你才吃……”

    “我沖過去之前你已經(jīng)吃虧了�！鼻f潔又陳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