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陳麥冬忍不住插嘴，“你們家第一條不是好好說話，不打不罵嗎？”
“習慣了習慣了�！鼻f潔打嘴，“那這樣子，我先說。”她看著何裊裊說：“裊裊，姐姐很愛你�！�
……
“姐你還是打我吧，你打我我自在一點�！焙窝U裊憋了半天說出句。
莊潔黑了臉，陳麥冬大笑。
“不識好歹�！鼻f潔懶得理她，隨后看向莊研，“研兒，姐愛你，永遠都愛你�！闭f完還比了個愛心。
莊研靦腆一笑，也比了個愛心，“姐，我也愛你�！�
何裊裊有點心酸，“你喊我就是生硬的裊裊，喊哥就是研兒�！�
……
“亂找事兒�！鼻f潔拍她頭，接著就親了一下她臉蛋，親昵地說：“妹兒，姐愛你，永遠愛你�！�
“妹兒，哥也愛你，永遠愛護你。”莊研看她。
何裊裊鼻子一酸，掩飾性地嘿嘿傻笑，接著就趴到了莊潔的懷里。莊潔揉她頭發(fā)，跟陳麥冬對視了一眼，陳麥冬很溫柔地看著她。
她不自覺地說：“要是媽在就好了�！�
陳麥冬接話，“奶奶在就更好了�！�
莊潔在心里默數(shù)，“咱們倆家人好少，統(tǒng)共才六口�！�
何裊裊趴她懷里，小聲地說：“姐，我也愛你，我也愛哥，我也愛咱媽。”隨后坐好，看向莊研說：“哥，你不要難過，咱們?nèi)叶己軔勰�。�?br />
莊研點頭，嗯了一聲。
何裊裊調(diào)皮，問陳麥冬，“冬子哥，你愛不愛我姐？”
“必須愛�！�
何裊裊造作地捧住臉，看看莊潔，再看看陳麥冬，一時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往嘴里塞東西。
“別吃了，快成胖墩了�！鼻f潔說她。
何裊裊心情好，才不介意被說成胖墩還是肉墩。她躺草坪上打了會滾兒，看著夜空里的發(fā)光風箏，非嚷著莊潔帶她去買。
“我?guī)闳ベI�！鼻f研極有眼色地領走她。
陳麥冬一直看她，莊潔捏了串土豆片，問他，“看什么？”
“看我媳婦犯法？”
莊潔撲哧一笑，懶得理他。
“真戒煙酒了？一口沒抽？”陳麥冬問。
“當然。我說能戒就能戒，沒有我辦不成的事。”莊潔很自信。
“厲害�！标慃湺涞�。
莊潔吃著土豆，隨口說了句：“我會成為一個很負責任的母親。”
陳麥冬本能接了句：“我也會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
“厲害�！鼻f潔夸他。
“我這幾天都有晨跑，還做了全身檢查，還喝著中藥調(diào)理身體。”
……
土豆吃不下去了，莊潔想了會說：“我規(guī)劃的三年后要孩子，盡量三十五歲生。”
“不急，什么時間要都行，隨你。”陳麥冬雙手撐在身后，臉上有絲別扭的羞赧。
……
莊潔竟然生出了內(nèi)疚。她一直認為陳麥冬是灰太狼，但他時不時變身小灰灰，這讓她很為難。
她立刻戴上手套，親自剝了小龍蝦喂給他。陳麥冬吃掉，又深深地看她，隨后學著何裊裊，在草坡上打滾兒。
……
莊潔看了他會兒，開始專注剝蝦，把盒子里的蝦一個個剝好。何裊裊從遠處跑過來，說渴死了，抱著水咕嚕嚕地喝，喝完莊潔又喂了她兩個小龍蝦。
陳麥冬在遠處的梨樹坡上跑著放風箏，頭上的一輪明月別枝頭，兄妹倆跟在風箏身后跑，見風箏飛起來，尖叫著歡呼鼓掌。陳麥冬把風箏線給他們，朝著莊潔跑了過來。
莊潔給他擦臉上的汗，又遞給他水杯。陳麥冬喝完水擰著蓋子，隨口就問了句，“你是不是做虧心事了？”
……
“你是不是欠？對你好也不行？”莊潔拍拍屁股起身。
陳麥冬狠狠親了她一口，一把公主抱起轉(zhuǎn)了幾圈�？戳搜鄯棚L箏的兄妹倆，趴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滾蛋去�！鼻f潔罵他。
“走，我們?nèi)タ纯�，不合適就回來�！�
“不去�！鼻f潔拿喬。
“走走走，不合適就回來�！标慃湺�。
莊潔勉為其難。
陳麥冬發(fā)動了摩托，莊潔環(huán)腰抱住他，臉乖順地貼在他背上。到了一出無人的田，田頭圍放了幾堆麥秸稈，農(nóng)人留下來處理處理喂牛羊的。
陳麥冬抱了幾捆鋪好，朝她招招手，莊潔倚著摩托嚼口香糖。陳麥冬拉她，一起坐下躺好，望著頭頂?shù)男切墙揽谙闾恰?br />
莊潔先吹了一個泡泡，陳麥冬也有樣學樣地吹泡泡，倆幼稚鬼比著吹了會，莊潔嫌腮幫子疼，吐出來不吹了。陳麥冬也吐出來包好，順手刨個小坑埋掉。
莊潔輕踹他，陳麥冬提醒她：“你立的家規(guī)第一條，就是不打不罵好好說話�！�
“太他媽……”莊潔打嘴，“太難了。但我會慢慢改。還是那句話，沒有我辦不成的事�！�
“讓土匪吃齋太難了�！标慃湺上赂胶汀�
莊潔笑出聲，捂住臉打滾兒，“怎么辦呀怎么辦呀�！�
陳麥冬枕著雙臂看星星，莊潔發(fā)自肺腑地說：“要改要改，戒煙酒忌粗口，給孩子一個好的家庭氛圍�！�
“媳婦兒，我想裝市里的房�！标慃湺�(guī)劃，“裝好至少要通風一年吧，將來你懷寶寶……”
“行。刷兒童漆就行，不過成本大�！鼻f潔說。
“再好的漆我都不放心，而且新家具也會有甲醛�！标慃湺f。
“不用操心，有專門除甲醛的公司。”
陳麥冬胳膊撐著頭看她，“其實我已經(jīng)開始看家具了。我知道太早了，但控制不住�！�
莊潔仰頭吻他，“抓緊時間吧，等下還要去接那倆�！�
……
倆人正干柴烈火，手機響了，何裊裊說風箏掛梨樹上了。
*
莊研回來家里幾天了，盡管面對寥濤還是有些不自然，但這種不自然總是能被莊潔或何裊裊巧妙地化解掉。
寥濤也柔和了很多，偶爾不是拍拍他肩，就是揉揉他頭，說長成大孩子了。莊研夜里同莊潔敞開心扉地聊，他還是不太能面對自己，而且很迷茫，不確定自己畫畫是否有出路。主要美術生成本大，光集訓費一年都要八九萬。
“如果只是顧慮費用，完全不必要。家里不缺你這幾萬。”莊潔看他，“我是全力支持你畫的。而且你能考進附中能力是無容置疑的�！�
“出路是以后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專注明年的高考。我還是那句話，路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我曾經(jīng)一個前同事，他也是美術生，高考失利念了一所普通大學，三年前自己弄了家動漫制作公司，經(jīng)營的非常出色�！鼻f潔找出他公司資料，給他看道：“我曾經(jīng)上傳過你的一冊漫畫到社交軟件，他看見后驚為天人，要我把你介紹給他。那時候你才念初三，他說你的水平秒殺市面上的專業(yè)畫手�！�
“只要你愿意，畫畫的出路實在太多了。等你上大一之后，我給你聯(lián)系個工作練練手，隨隨便便學費就回來�！鼻f潔說：“你可以氣餒，可以痛苦、可以憤怒、但你要對自己對生活對家人永遠懷有信心�！�
莊潔給了他時間讓他自己消化，有些事自己想不通，別人說沒用。她站在大門外同鄰居小聊，對方說天熱了，昨晚上都已經(jīng)開空調(diào)了。斜對門鄰居靠大門上搭腔，說十天頭里她兒子臥室都開空調(diào)了，她臥室也不敢開，太費電了。
路口三鵝子狼狽地跑回來，身后跟著騎單車的何裊裊朝她大喊，“姐，快讓開快讓開！”
莊潔讓開大門，何裊裊騎著沖回了院里，待三鵝子也回家，路口沖過來七八條土狗，它們站路上前后轉(zhuǎn)，又干吠了會兒，搖著尾巴走了。
……
三鵝子老實地躲回了窩里，見何裊裊伸頭朝門外看，它也跳出窩伸著脖子朝外看，見土狗走了，出去街上引亢大叫，隨后理了理身上的毛，步態(tài)從容傲慢地回家。
莊潔算是服氣，回著微信交待何裊裊，“不要老欺負狗，小心哪天被咬一口�！�
何裊裊喝著汽水把鍋甩給三鵝子，說它樹敵無數(shù)，只要鎮(zhèn)上一條狗看見它，所有的狗都出動。
王西夏微信她：你真訂票了？
莊潔把車票信息截圖給她，她剛臨時起意買了訂婚后隔天回上海的高鐵。原計劃等何裊裊考完試放暑假，但她對何裊裊有信心，家里也不需要她，不如提前回上海。
王西夏驚訝：你也太突然了。
莊潔沒回。
王西夏又回：你要是男人，全國女性都會唾棄你。
莊潔猶豫了會，回：等著吧。我能處理好。
第50章
洗腦
莊潔把回上海的事只告訴了寥濤，寥濤不在意道：“你們倆商量好就行�！鼻f潔搪塞了句：“先保密�！�
“保密啥？”
“裊裊馬上要期末考了，我怕影響她發(fā)揮�！�
“別臉大，不會發(fā)生這種事的�！绷葷龘熘罅险f。
……
“裊裊適應能力強，你前腿走，她禮貌性地掉個淚，回頭就找三鵝子玩了�！�
……
“媽，你真不了解你女兒。”莊潔無語了，“還拽什么網(wǎng)絡詞，禮貌性�！�
“了解你們那么多干啥？了解完就更想打你們。”寥濤說她。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別起高腔，有理不在聲高�！鼻f潔念了家規(guī)第一條。
“一邊去吧�！绷葷圾B她的家規(guī)。
……
“行行�！鼻f潔心里不是滋味，“你就舍得我離開？也不挽留一下�！�
“早煩你了，甩手掌柜似的啥也不干，就會沒事找事地指指點點�！绷葷裏┧�。
……
“我為家做了這么大貢獻……”
“你都貢獻馬桶里了�！�
“媽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我說了一萬次我愛你，你說一次咋了？每一回都扭曲地表達愛意，不是打罵就是懟，一句暖心話都沒�！鼻f潔生氣。
“你說了
25
次，沒有一萬次�！绷葷f。
……
“行�！鼻f潔氣餒了，再不打算糾正寥濤那扭曲的表達方式。
這邊陳麥冬發(fā)微信她，說他媽正陪著陳奶奶在商場里買新衣服。莊潔回他：你媽？
陳麥冬回：奶奶嫌我們家人少，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媽就飛來了北京。
……
莊潔心虛地回：呵呵，好隆重啊。
陳麥冬回：必須。
莊潔回：晚上給你燉肉，過來吃。
陳麥冬回：好！
莊潔問：還想吃啥？
陳麥冬回：媳婦兒煮得啥都香。
莊潔回：有點立場，別做舔狗，我看不起。
陳麥冬回：皮蛋拌豆腐（皮蛋心不要流出來），青椒燒腐竹（腐竹撒一層淀粉熱油過一下）紅燒小黃魚（黃魚雙面香煎一下定型，不要散成豆腐渣）
……
莊潔想撤回上一條信息，已經(jīng)撤不回了。接著就抽自己嘴，人想做舔狗，就你事愁！
她心里一頓狂罵，微信里回他：好噠！
陳麥冬斜倚在殯儀館門口，回她：你絕對把我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莊潔回：咋可能，將來咱倆一個祖宗，罵你就等于罵我。
陳麥冬回：你就是罵了。因為你發(fā)了“好噠”而不是“行或好”
莊潔脾氣耗盡：你說、你是不是欠？
陳麥冬抱著手機大笑，前臺像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看他，提醒道：“冬哥，副館長找你�！�
“等會兒，不急�！标慃湺f。
……
接著他又發(fā)了一條：辛苦媳婦兒了，這幾樣菜都是我最愛吃的。隨后一排排愛心。
莊潔回：看你那小鱉樣兒。
陳麥冬回：你才小鱉樣兒。
莊潔回：你鱉樣兒。
陳麥冬回：你鱉樣兒。
莊潔回：無不無聊？沒事各忙各的。
陳麥冬回：剛忙完。不無聊。
莊潔回：當一個事業(yè)型男，別整天抱著手機閑聊。
陳麥冬回：我從不拼事業(yè)，咒人死這事我不干。
……
莊潔回：行，你有理。
陳麥冬喊：媳婦兒。
莊潔回：說。
陳麥冬喊：媳婦兒。
莊潔回：有�。�
陳麥冬回：你對我厭煩了？
莊潔回：可去你……刪掉，重新編輯：怎么可能，我永遠不會煩你。
陳麥冬回：我也是，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