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在了大婚之日。
外面賓客散去的聲音熙熙攘攘,我蜷縮在大紅色的婚床上,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腹部絞痛不已,那杯所謂的合巹酒分明是穿腸毒藥。
寧婉霜,你就安心去死吧,我會接收你的嫁妝,迎娶你妹妹進門。
謝明翊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寧嬌嬌
原來我的夫君和我的好妹妹早就勾搭到了一起……
眼前開始發(fā)黑,記憶如走馬燈般閃現(xiàn)……
我是定遠侯嫡女,母親早逝,父親續(xù)弦王氏,帶來只比我小三個月的妹妹寧嬌嬌。
十六歲與平遠侯世子謝明翊定親,本以為覓得良人,誰知......
謝明翊!寧嬌嬌!王氏!若有來世,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詛咒,隨即墮入無邊黑暗。
1.
小姐小姐世子爺已經(jīng)到了前廳,您該更衣了。
熟悉的聲音讓我猛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碧竹焦急的面容。
碧竹
她不是五年前就被王氏發(fā)賣出府了嗎
我驚坐而起,環(huán)顧四周,這分明是我在侯府的閨房!
今日是什么日子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小姐怎么了今日是您與平遠侯世子定親的大日子��!夫人特意送了新衣裳來,說是要您風風光光地見客呢。
碧竹捧著一套桃紅色衣裙,眼中滿是艷羨。
我如遭雷擊,定親宴我竟回到了三年前!
指尖狠狠掐入掌心,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夢。
我強壓震驚,目光落在那套衣裙上,桃紅配柳綠,艷俗不堪。
前世我竟真穿了這身去赴宴,淪為全京笑柄。
換那套天水碧的。
我冷聲道,隨即注意到眼前飄過一行奇怪的字,
【終于開始了!婉霜重生復仇記第一集!】
我愕然眨眼,那字跡如煙似霧,轉瞬即逝。
幻覺
【前排打卡!婉霜穿那套桃紅就是被王氏母女坑了,這次學聰明了!】
又一行字飄過。
我渾身僵直,這是什么為何能看透我的心思
小姐您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適碧竹擔憂地問。
無礙。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驚濤駭浪。
無論這是妖術還是仙法,既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必不會重蹈覆轍!
梳妝完畢,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十六歲的容顏嬌嫩如花,眼中卻藏著前世的滄桑。
鏡前又飄過幾行字,
【婉霜這世好颯!愛了愛了】
【注意寧嬌嬌會在后花園設計你落水!】
【謝明翊就是個渣男,和寧嬌嬌早有一腿!】
我瞳孔微縮,這些字跡竟能預知未來
若其所言非虛,那我豈不是得了天助
定親宴上,賓客如云。
我端著得體微笑隨父親入席,目光掃過端坐客位的謝明翊,劍眉星目,儀表堂堂。
前世我就是被這副皮囊所騙,卻不知他心如蛇蝎。
婉霜姐姐今日格外好看。
寧嬌嬌湊過來,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
我強忍甩開她的沖動,瞥見她眼中閃過的嫉恨。
【茶藝大師來了!】
【她等下會故意灑酒在你身上引你去更衣!】
我心頭一凜,借舉杯飲酒的動作避開她的觸碰。
果然,酒過三巡,寧嬌嬌不小心打翻酒杯,濕了我袖口。
哎呀,都怪我笨手笨腳!姐姐快去更衣吧,我陪你去。
她滿臉歉疚。
前世我就是這樣被她引入后花園,然后意外落水,被謝明翊恰巧救起,濕身相擁,名節(jié)有損,不得不提前婚期。
不必了,讓碧竹陪我去就好。
我微笑拒絕,卻見寧嬌嬌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她想支開碧竹!】
【后花園假山后有謝明翊等著呢!】
我心中冷笑,故作恍然,
不過碧竹去取披風了,不如妹妹陪我去吧。
寧嬌嬌喜形于色,忙不迭答應。
我向父親告退,隨她離席。途經(jīng)回廊,我忽然駐足,
哎呀,我玉佩掉了,可能是落在席間了。
我讓人去找......
那可是母親遺物!
我眼眶瞬間紅了,
妹妹能否幫我尋回我先去更衣處等你。
寧嬌嬌猶豫片刻,終是點頭離去。
我冷眼看她背影,轉身走向與后花園相反的方向。
【高!讓她自投羅網(wǎng)!】
【謝明翊還在假山后傻等呢哈哈】
我繞到花園另一側,果然遠遠看見謝明翊在假山旁踱步。
正觀察間,忽聽撲通一聲,接著是寧嬌嬌的尖叫!
救命��!我不會水!
我挑眉走近,只見寧嬌嬌在池塘中撲騰,謝明翊愣了一瞬才跳下去救人。
動靜引來賓客,眾人只見謝世子抱著渾身濕透的寧嬌嬌上岸,她衣衫貼身,鬢發(fā)散亂,好不狼狽。
這是怎么回事
父親和王氏聞訊趕來,臉色鐵青。
我、我路過花園,突然頭暈掉進池塘......
寧嬌嬌瑟瑟發(fā)抖地看向我,眼中滿是怨毒,
姐姐明明說要在這里等我的......
我睜大眼睛,淚水瞬間滑落,
妹妹何出此言我讓你去尋玉佩,自己一直在更衣處等候,久等你不來才出來尋找......
寧二小姐莫要血口噴人!
碧竹突然站出來,
我們小姐根本沒來過花園,更衣處的嬤嬤可以作證!
眾人議論紛紛,謝明翊臉色難看至極。
這時,一行金字格外醒目地飄過,
【寧嬌嬌活該!原著里她就是在這里設計婉霜的!】
【婉霜演技666,白蓮花秒變黑蓮花!】
我低頭掩去嘴角冷笑。
這才剛剛開始呢,我的好妹妹,前世你加諸我身的痛苦,我必百倍奉還!
2.
定親宴結束后的第三日,我坐在閨房的窗前,看著一行行字跡在眼前飄過。
【寧嬌嬌這幾日肯定氣瘋了】
【王氏接下來會給婉霜下藥吧】
【謝家急著娶媳婦填補虧空呢】
微風吹動窗邊的海棠花,粉白花瓣落在我的書案上。
我輕輕捏起花瓣揉碎,汁液染紅了指尖。
這三日來,我已經(jīng)逐漸習慣這些名為彈幕的奇怪文字。
它們似乎來自某個不可知之處,能夠預知未來,也能看透人心。
最奇妙的是,除我之外無人能見。
小姐,夫人來看您了。
碧竹在門外輕聲稟報。
我迅速收斂神色,指尖在帕子上擦了擦,
請母親進來。
門被推開,王氏一襲藕荷色羅裙,發(fā)間只簪一支白玉釵,打扮得素凈雅致。
她手里捧著一個食盒,笑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婉霜這幾日辛苦了,母親親手做了你愛吃的桂花糕。
我低眉順眼地接過食盒,眼角余光瞥見彈幕瘋狂滾動,
【毒婦來了!糕里有藥!】
【前世就是這藥讓婉霜昏睡三日錯過查賬】
【王氏想吞林夫人嫁妝!】
林夫人,我那去世五年的親生母親。
我捏著食盒的手指微微發(fā)緊,面上卻露出感動之色,
多謝母親掛念。
快嘗嘗,母親特意少放了糖,知道你怕膩。
王氏在我身旁坐下,眼神慈愛得令人作嘔。
我掀開食盒蓋子,桂花香氣撲面而來。
金黃的糕體上撒著干桂花,看上去誘人至極。
我拿起一塊,正要入口,忽然看見一行紅字閃過,
【曼陀羅花粉!吃了會昏迷不醒!】
我手一抖,桂花糕掉在裙子上,連忙起身,哎呀,弄臟了裙子。
不打緊,再吃一塊。王氏又遞來一塊,眼神熱切得反常。
我故作羞澀,母親在此,女兒不好意思多吃,不如先放著,晚些再品嘗
王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又很快掩飾,
也好。對了,謝家派人來商議婚期,想定在下月初八。
下月
我驚訝地睜大眼睛,會不會太倉促了
謝世子年紀不小了,謝家著急也是情理之中。
王氏拍拍我的手,
你父親已經(jīng)答應了。
【騙人!寧侯根本還沒答應!】
【謝家等著嫁妝救急呢】
【婉霜別上當!】
我垂下眼簾,長睫毛遮住眼中冷光,
既然父親應允,女兒自然聽從,只是母親的嫁妝單子還未整理清楚......
王氏臉色微變,
這些瑣事交給母親就好,你安心備嫁。
那怎么行
我抬起臉,笑得天真無邪,
女兒總要學著打理這些,再說,母親留下的那些田產(chǎn)地契,女兒也想親自看看。
王氏的手指猛地攥緊帕子,那些都在庫房鎖著,一時半會兒理不清。
沒關系,女兒有時間。我直視她的眼睛,畢竟,離初八還有大半個月呢。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哇塞正面剛!】
【王氏眼神好可怕】
【婉霜霸氣!】
隨你吧。王氏終于起身,笑容僵硬,我讓賬房把鑰匙送來。
她離開后,我立刻將桂花糕包起來塞給碧竹,
拿去給后巷的野狗吃,小心別讓人看見。
碧竹瞪大眼睛,小姐懷疑......
噓。我搖搖頭,去請劉嬤嬤來,就說我想學繡嫁衣的花樣。
劉嬤嬤是我母親的乳母,母親去世后,她就被王氏打發(fā)去漿洗房。
但我知道,她是這府里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等待劉嬤嬤的間隙,我梳理著彈幕提供的信息。
謝家急著娶親是為了嫁妝,王氏阻撓我查賬必有貓膩,而我母親的死......或許并不簡單。
小姐。劉嬤嬤推門進來,幾年粗活讓她原本豐潤的臉龐布滿皺紋,腰也佝僂了。
我眼眶一熱,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嬤嬤......
小姐不可!老奴身上臟。劉嬤嬤慌忙后退。
在我心里,您永遠是母親的乳母,是我的親人。
我強忍淚水,扶她坐下,嬤嬤,我有事問您。
劉嬤嬤聽我說明來意,渾濁的眼中閃過精光,
小姐終于想查夫人的嫁妝了老奴等這一天很久了。
母親的東西......有問題
何止有問題!
劉嬤嬤壓低聲音,
夫人去世后,王氏陸續(xù)變賣了不少田產(chǎn)鋪面,老奴曾偷偷記下清單......
她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小冊子。
我翻開冊子,心跳加速。
上面詳細記錄了我母親嫁妝中被變賣的物品、時間以及經(jīng)手人,全是王氏的心腹。
【臥槽實錘了!】
【王氏偷賣原配嫁妝!】
【這嬤嬤是神助攻啊】
嬤嬤,母親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突然問道。
劉嬤嬤渾身一顫,
小姐怎么突然問這個
我夢見母親說她死得好冤......
劉嬤嬤的眼淚瞬間滾落,
夫人去得突然,頭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大夫說是心疾猝發(fā),可夫人從未有過心疾啊!
當時誰在母親身邊
王氏......
劉嬤嬤咬牙切齒,
那日她端了一碗?yún)o夫人,當晚夫人就......
我胸口如壓大石,眼前閃過一行血紅彈幕,
【白花丹!王氏在參湯里加了白花丹!】
【慢性毒藥,死后查不出來】
【婉霜媽媽死得好慘】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沒讓自己失態(tài),白花丹......這個名字我記下了。
小姐,賬房來送鑰匙了。碧竹在門外通報。
我迅速收斂情緒,接過鑰匙后對劉嬤嬤說,您先回去,別讓人起疑,改日我再找您。
賬房送來的是一把銅鑰匙,能開府庫大門,但真正重要的東西肯定另有存放之處。
我?guī)е讨袂巴鶐旆浚宦飞蠌椖徊粩嗵崾荆?br />
【嫁妝單子在東廂第三個箱子里】
【王氏把地契藏在暗格了】
【婉霜注意墻上那幅山水畫!】
庫房積滿灰塵,顯然少有人來。
我按彈幕指示找到嫁妝單子,對比劉嬤嬤的記錄,果然少了三處田莊和五間鋪面。
更令人心驚的是,現(xiàn)存的地契上,受益人都被改成了王氏的名字!
小姐,這......
碧竹也看出問題,驚得捂住嘴。
我沒說話,走向墻邊那幅山水畫,畫后果然有個暗格,但需要鑰匙。
【鑰匙在王氏枕頭里】
【婉霜現(xiàn)在拿不到】
【先記下位置】
我正思索對策,忽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碧竹慌忙把畫掛回去,我快速將嫁妝單子塞入袖中。
姐姐怎么在這里寧嬌嬌帶著丫鬟站在門口,眼中滿是狐疑。
母親讓我來清點嫁妝。我面不改色,妹妹有事
謝家來人了,父親讓你去前廳。她上下打量我,姐姐臉色不太好呢。
可能是庫房灰塵太多。我拍拍衣袖,從容走向門口,走吧,別讓客人久等。
前廳里,父親正與謝家管家交談,見我進來,父親難得露出笑容,
婉霜,謝家送來了聘禮單子,你看看。
我接過單子掃了一眼,心中冷笑,比起我母親的嫁妝,這些聘禮寒酸得可憐。
謝管家諂笑道,
世子爺對小姐一見傾心,特地囑咐老奴來商議婚期。我家老夫人希望越快越好,下月初八是個黃道吉日......
【屁的一見傾心!】
【謝明翊跟寧嬌嬌早勾搭上了】
【急著用嫁妝填虧空呢】
這......
我故作羞澀地看向父親,
女兒全憑父親做主。
父親沉吟片刻,
初八確實倉促了些......
侯爺明鑒,
謝管家急忙道,
我家老夫人年事已高,盼著早日見孫媳過門,再說,謝寧兩家聯(lián)姻,早晚都是一樣的。
父親似乎被說動了,正要開口,我突然輕咳一聲,
父親,女兒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女兒想按母親家鄉(xiāng)的習俗,在出嫁前齋戒七日,祭告母親在天之靈,若定在初八,時間怕是來不及......
父親神色一肅,他雖續(xù)弦王氏,但對我母親始終心存愧疚。
果然,他點頭道,
是該告訴你母親一聲,那就改在......
十五如何我柔聲道,月圓之日,寓意圓滿。
謝管家面露難色,但在父親面前不敢多言,只得應下。
【拖延戰(zhàn)術成功!】
【多出一周時間調查】
【婉霜聰明啊】
送走謝管家后,我獨自回到閨房,從袖中取出嫁妝單子細細查看。
彈幕仍在不斷刷新,我從中篩選有用信息,
【王氏偷賣的田產(chǎn)在城南】
【謝家虧空是因為走私失敗】
【婉霜媽媽留下的玉佩是關鍵】
玉佩
我猛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我的半塊白玉佩,我一直貼身戴著。
取出玉佩對著光細看,內里似乎有極細的紋路,像是什么圖案的一部分。
我將玉佩緊緊握在掌心,心中已有計劃。
既然謝家和王氏都想算計我,那我就將計就計,看看最后是誰掉進誰的陷阱!
窗外,暮色四合,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3.
齋戒第三日,我跪在母親靈位前,手中賬冊上的數(shù)字讓我指尖發(fā)冷。
小姐,這是城南田莊近五年的收支。
劉嬤嬤悄聲道,
表面看沒問題,但老奴比對過實際收成,至少有三成銀子不知去向。
我輕輕合上賬冊。
王氏膽子比我想的還大,不僅偷賣母親嫁妝,連每年的收益也要截留。
靈堂燭火搖曳,映得母親牌位上的金字忽明忽暗。
【王氏貪了至少五萬兩】
【這些錢都拿去養(yǎng)她那個賭鬼弟弟了】
【婉霜快看牌位后面!】
彈幕突然密集起來。
我遲疑片刻,趁劉嬤嬤去添香時繞到牌位后,發(fā)現(xiàn)灰塵中有個不起眼的凸起。
按下后,牌座底部彈出一個暗格,里面靜靜躺著一本薄冊子。
我心跳如鼓,迅速將冊子藏入袖中。
小姐,該用午膳了。碧竹在門外輕喚。
回到閨房,我確認門窗緊閉后才取出那本冊子。
封面上是母親娟秀的字跡,《蓉齋隨筆》。
翻開第一頁,我的眼淚瞬間涌出,
霜兒若見此冊,為娘恐已遭不測,王氏進府后,吾飲食常伴暈眩之感,疑有人下毒…...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哭出聲,母親早就察覺了!
往后翻去,全是她記錄的身體異常和可疑之處。
最后幾頁字跡已開始顫抖,
今日王氏送參湯來,味有異...…吾恐不久于人世..….白玉佩乃關鍵...…交予霜兒...…林氏舊部可托付..….
冊子從我手中滑落,母親是被害死的,而兇手就在府中錦衣玉食!
【婉霜不哭!】
【玉佩是外祖家傳下來的】
【找城南綢緞莊的周掌柜!】
我抹去淚水,撿起冊子貼身藏好。
城南綢緞莊…...那是母親嫁妝中的產(chǎn)業(yè)之一,現(xiàn)在名義上由王氏掌管。
次日清晨,我以添置嫁衣料子為由,帶著碧竹出府。
馬車穿過繁華街市,停在錦繡軒門前。
這綢緞莊門面氣派,客人絡繹不絕,生意顯然不錯。
小姐想看什么料子伙計殷勤迎上來。
我要見周掌柜。我摘下帷帽,就說林氏之女來訪。
伙計臉色一變,匆匆去了后堂。
不多時,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見到我時眼眶瞬間紅了,
小姐長得真像夫人.…..
后堂內室,周掌柜聽完我的來意,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
夫人去世前曾交代,若小姐來問玉佩之事,便將此物交予您。
布包里是另半塊白玉佩。
我將母親那半塊與之拼接,嚴絲合縫。
完整的玉佩在光下顯現(xiàn)出一幅精細地圖,中心標著一個小紅點,這是...…
夫人娘家祖?zhèn)鞯拿孛堋?br />
周掌柜聲音壓得極低,
傳聞是前朝藏寶圖,但老奴只知紅點處是林氏老宅的密室,夫人出嫁前曾囑咐,若她有不測,讓小姐務必取回密室中之物。
我握緊玉佩,如今老宅在誰手中
名義上仍是林氏族產(chǎn),但實際被王氏弟弟霸占作了賭坊。
周掌柜面露憤恨,
夫人留下的其他產(chǎn)業(yè),也多被他們糟蹋得差不多了。
我胸口發(fā)悶,母親苦心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竟成了王氏娘家的搖錢樹!
周掌柜,如今莊里還有多少老人是忠于母親的
不多了。他嘆氣,
王氏陸續(xù)換了自己人,不過城西藥鋪的李掌柜、碼頭倉庫的孫管事都還記著夫人的恩情。
我思索片刻,勞煩您暗中聯(lián)系他們,三日后未時,在藥鋪后堂一敘。
回府路上,碧竹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姐,那不是謝世子嗎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謝明翊從一家酒樓出來,身邊竟跟著寧嬌嬌!
兩人雖保持著距離,但那眉來眼去的樣子,分明是早有私情。
【嘔!狗男女!】
【婉霜快記下來!】
【謝明翊還欠那酒樓三百兩銀子呢】
我冷笑一聲,放下車簾,回府后,我直接去找父親。
父親,女兒今日去綢緞莊,聽聞一個奇怪的消息。
我故作猶豫,
有人說看見謝世子在賭坊豪賭…...女兒擔心..….
父親皺眉,傳言不可輕信,謝家詩禮傳家,世子怎會涉足賭坊
女兒也是這么想的。我低頭,只是婚期在即,若謝世子真有什么不妥..….
為父會派人查證。父親拍拍我的手,你安心備嫁便是。
從書房出來,我迎面撞上王氏。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艷麗,發(fā)間金釵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婉霜去見你父親了她笑容親切,眼神卻冷得像蛇。
是的,母親。我乖巧應答,女兒向父親請教些禮儀上的事。
【她在試探!】
【王氏剛和謝管家密談過】
【小心今晚的安神湯!】
王氏又閑話幾句才放我離開。
回到閨房,我立刻檢查衣柜暗格里的冊子和玉佩,幸好還在,看來王氏尚未察覺我已起疑。
晚膳后,丫鬟果然送來安神湯,我假裝喝下,待她走后全吐在了盆栽里。
半夜,我被一陣輕微響動驚醒,有人在我房中翻找!
我屏住呼吸,從帳縫中看見王氏舉著燭臺,正翻檢我的妝奩。
她找得極仔細,連胭脂盒都要打開查看。
奇怪,那丫頭把東西藏哪了..….她喃喃自語。
我心跳如鼓,她在找玉佩!幸好我將重要物件都藏在了床板下的暗袋里。
王氏搜尋無果,最終悻悻離去。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三日后,我如約來到城西藥鋪。
李掌柜是個精瘦老者,見到我立刻老淚縱橫,
小姐終于來了!夫人臨終前交代老奴守好這批藥材,老奴拼死也沒讓王氏的人動!
他帶我進入密室,里面整齊堆放著數(shù)十個檀木箱子。
這是...…
夫人畢生心血。李掌柜打開一個箱子,里面全是名貴藥材,
南海珍珠粉、雪山靈芝、百年人參...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夫人曾說,這是留給小姐的保障。
我撫摸著那些藥材,仿佛觸摸到母親的愛。
另一個箱子里是賬冊,記錄了母親在全國各地的產(chǎn)業(yè)投資。
夫人經(jīng)商眼光獨到,李掌柜感慨,這些年在暗處的收益,比明面上的嫁妝還多。
【臥槽富婆!】
【婉霜要發(fā)財了!】
【這些錢足夠搞垮謝家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以備嫁為由深居簡出,實則通過周掌柜等人暗中接手母親留下的商業(yè)網(wǎng)絡。
同時,我故意在王氏面前表現(xiàn)出對婚事的期待,甚至親手繡起了鴛鴦枕套。
謝明翊也來做戲,時常送些小禮物來。
今日他派人送來一對玉鐲,成色普通,卻引得府中丫鬟艷羨不已。
姐姐好福氣,謝世子這般體貼。寧嬌嬌酸溜溜地說。
我羞澀低頭,心中冷笑。
果然,當晚我就看見她戴著那對玉鐲在花園偶遇謝明翊。
【嘔!用婉霜的禮物撩妹!】
【謝明翊還欠著賭債呢】
【婉霜演技絕了,該拿奧斯卡】
我站在暗處,看他們你儂我儂,心中毫無波瀾。
讓他們暫且得意吧,很快他們就會知道,算計我寧婉霜要付出什么代價。
大婚前夜,我獨自在房中整理證據(jù)。
賬冊副本、母親日記、私通證詞.…..還有從謝家心腹那里買來的走私賬本,這些都將成為我的武器。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
明日便是我的大喜之日,也是復仇正式開始之時。
我撫摸著那對完整的白玉佩,輕聲自語,
母親,您在天之靈看著吧,女兒定會為您討回公道。
4.
大紅喜燭高燃,映得滿室生輝。
我端坐在喜床上,繡著金鳳的蓋頭垂在眼前,耳邊是前院隱約傳來的喧鬧聲。
【來了來了!高潮劇情!】
【謝家準備在新婚夜下藥了!】
【婉霜小心合巹酒!】
我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
彈幕已經(jīng)劇透了今晚的好戲,謝家準備了一杯特制合巹酒,喝下后會讓人突發(fā)心疾而亡。
前世我死在那杯鴆酒下,今生豈會重蹈覆轍
門被推開,謝明翊帶著一身酒氣走進來。
透過蓋頭下沿,我看見他腳步虛浮,顯然已經(jīng)喝了不少。
娘子久等了。
他聲音溫柔,手里卻粗暴地扯下我的蓋頭。
我抬眼看他,故作羞澀。
謝明翊確實生了副好皮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上Ы鹩衿渫�,敗絮其中。
夫君。
我輕喚一聲,低頭掩飾眼中的冷意。
喜婆上前說了些吉利話,然后端來合巹酒,
請新人共飲合歡酒,百年好合。
托盤上放著兩杯酒,左邊那杯在燭光下泛著極淡的青色。
若非彈幕提醒,我根本注意不到。
【左邊那杯有毒!】
【謝明翊會勸你喝那杯】
【婉霜快想辦法!】
娘子請。
謝明翊果然拿起右邊那杯遞給我,自己取了左邊那杯。
我接過酒杯,指尖微顫,
夫君,我…...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他眉頭微皺。
聽說合巹酒很烈,我從未飲過酒…...
我咬著唇,眼眶微紅,
能不能先嘗一口夫君的酒若實在太烈,我.…..我怕當眾失態(tài)。
謝明翊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哄道,
就一杯,不會醉的。
就一口..….
我拽著他的袖子輕輕搖晃,學著寧嬌嬌那副嬌嗔模樣,
夫君疼我..….
【哇靠這演技!】
【謝明翊要上鉤了!】
【以茶制茶啊婉霜666】
data-faype=pay_tag>
謝明翊果然吃這套,猶豫片刻后將自己的酒杯遞到我唇邊,
只許抿一口。
我假裝抿了一下,實則滴酒未沾。
然后把自己的酒杯遞給他,夫君也喝我的。
他仰頭一飲而盡,我也作勢喝下,實則將酒全倒進了袖中暗袋。
喜婆笑著收走酒杯,說了些早生貴子的吉利話便退下了。
謝明翊突然晃了晃腦袋,臉色變得古怪。
夫君怎么了我故作關切。
沒事,可能喝多了...…
他話音未落,突然臉色大變,捂著肚子彎下腰去,
��!我的肚子!
夫君!
我驚叫出聲,聲音剛好讓門外候著的丫鬟聽見。
謝明翊已經(jīng)倒在地上,開始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擠出幾滴眼淚,
快來人啊!世子不好了!
整個謝府頓時亂作一團。
謝老夫人拄著拐杖趕來時,謝明翊已經(jīng)翻著白眼,褲襠濕了一片,散發(fā)出惡臭。
這是怎么回事!
謝老夫人厲聲喝問。
我跪在一旁抹淚,
夫君剛喝下合巹酒就…...就.…..
酒
謝老夫人臉色驟變,看向喜婆,
酒是誰準備的
喜婆撲通跪下,
是…...是廚房按慣例準備的,老奴只是端來…...
【哈哈哈背鍋了吧!】
【謝家自己下的毒】
【這叫自作自受!】
府醫(yī)匆匆趕來,診脈后神色凝重,
世子中了毒,像是…...像是白花丹的毒性。
謝老夫人手中佛珠啪地斷裂,珠子滾落一地。
白花丹,正是彈幕說毒死我母親的毒藥!謝家竟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我
快拿解藥來!
謝老夫人嘶聲道。
府醫(yī)搖頭,
白花丹無解,只能催吐緩解.…..
眾人手忙腳亂地給謝明翊灌皂角水,他吐得昏天黑地,最后昏死過去。
我冷眼旁觀,心中冷笑。
這劑量不足以致命,但足夠他難受十天半月了。
媳婦先回去歇著吧,這里有老身。謝老夫人疲憊地揮手。
我故作擔憂,兒媳想守著夫君...
不必了。
她態(tài)度強硬,
來人,送少夫人回房。
回到新房,我立刻檢查袖中暗袋。
幸好做工精細,酒沒漏出來。
我將毒酒小心倒入一個小瓷瓶藏好,這可是重要證據(jù)。
次日清晨,謝明翊被抬了回來,臉色灰白如死人。
夫君好些了嗎
我坐在床邊,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擦眼睛,立刻淚如雨下。
他虛弱地擺擺手,無礙.…..昨日那酒..….
酒有問題
我壓低聲音,
莫非有人想害我們
謝明翊眼神閃爍,可能是弄錯了.…..你別聲張。
【他在心虛!】
【謝老夫人肯定罵過他了】
【計劃失敗打草驚蛇了】
我乖巧點頭,心中冷笑。
三日回門時,謝明翊仍虛弱得無法騎馬,只得乘馬車同行。
一路上他閉目養(yǎng)神,顯然不愿與我交談。
寧府大門前,父親親自相迎。
見我面色如常,他明顯松了口氣,想必已經(jīng)聽聞謝世子新婚夜突發(fā)惡疾的傳聞。
父親。
我行禮時故意露出腕上淤青,那是昨晚自己掐的。
父親果然一眼看見,眉頭緊鎖,
婉霜,這是...
我慌忙拉下袖子,
女兒不小心碰的...…
謝明翊一臉茫然,顯然不知我在說什么。
父親眼神漸冷,但礙于場合沒再多問。
正廳里,王氏和寧嬌嬌已經(jīng)候著。
寧嬌嬌一見謝明翊就紅了眼眶,
世子臉色怎么這么差
嬌嬌!
王氏厲聲喝止,但已經(jīng)晚了。
父親狐疑地看向寧嬌嬌。
妹妹與世子很熟
我天真地問。
寧嬌嬌臉色一變,
我.…..我只是關心姐姐的夫君..….
妹妹真貼心。
我微笑,
對了,世子送我的玉鐲妹妹可還喜歡那日見你戴著在花園散步,很是好看呢。
廳內瞬間安靜,父親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寧嬌嬌和王氏。
【漂亮!一擊必殺!】
【寧侯終于起疑了!】
【婉霜這招挑撥離間絕了】
婉霜胡說什么呢
王氏強笑著打斷,
嬌嬌哪有什么玉鐲…...
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我歉然道,
不過世子確實送過一對玉鐲給我,我放在妝奩里,回門前卻發(fā)現(xiàn)不見了.…..
謝明翊終于反應過來,
我何時送過你玉鐲
就是前月初八,托王管家送來的呀。
我眨著眼,
妹妹那日不是還夸贊世子眼光好么
寧嬌嬌臉色煞白。
謝明翊也意識到說漏嘴,尷尬地咳嗽起來。
父親臉色已經(jīng)鐵青,
婉霜,你去看看廚房準備得如何了,明翊身體不適,先到客房休息吧。
我知道他是要支開我們審問王氏母女,順從地退出。
剛出廳門,就聽見父親拍桌怒喝,
你們母女到底瞞了我什么!
回廊拐角處,我遇見了劉嬤嬤。
她匆匆塞給我一張字條,
小姐要查的事有眉目了。
字條上只有一行字,
白花丹乃前朝宮廷秘藥,現(xiàn)為太醫(yī)院嚴控,尋常人難以獲取。
我心頭一震,太醫(yī)院
王氏一個后宅婦人,如何能拿到太醫(yī)院的禁藥
午膳時,氣氛凝重如鐵。
父親面色陰沉,王氏母女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謝明翊則如坐針氈,食不知味。
岳父,
他突然開口,
小婿有一事相求。
父親冷淡道,講。
謝家近年生意不順,想借侯府在漕幫的關系運批貨物.…..
我心頭一跳,來了!
彈幕說過謝家走私,這是要拉父親下水!
什么貨物
父親皺眉。
只是些江南絲綢…...
謝明翊話音未落,我已不小心打翻湯碗。
哎呀!
熱湯灑在我裙子上,我慌忙起身,
父親恕罪,女兒去更衣。
離開正廳,我立刻讓碧竹去找父親的貼身長隨趙成,他是父親最信任的人。
我塞給趙成一張字條,
請轉交父親,事關侯府存亡。
字條上只有寥寥數(shù)字,
謝家走私軍械,漕幫已有風聲。
這是我通過周掌柜查到的消息,謝家表面做絲綢生意,實則暗中販賣軍中流出的弓弩給山匪!
回到席間,父親神色已變。
他草草結束宴席,對謝明翊道,
你所提之事,容后再議。
回謝府的馬車上,謝明翊終于撕下偽裝,
今日是你故意設計的
夫君何出此言
我一臉無辜。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寧婉霜,既然嫁入謝家,就老實當你的世子夫人,否則..….
否則什么
像前世一樣殺了我嗎
我壓下心中恨意,眼中泛起淚光,
夫君弄疼我了.…..
謝明翊甩開我,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謝明翊開始懷疑了】
【婉霜要加快行動了】
【小心他狗急跳墻】
回到謝府,我乖巧地去給謝老夫人請安,故意露出腕上淤青。
老夫人果然問起,我支支吾吾說是自己不小心,但她人老成精,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當晚,謝明翊被叫去老夫人院里,回來時臉色難看至極。
他狠狠瞪我一眼,摔門而去,看來是被訓斥了。
我獨自躺在婚床上,望著帳頂。
今日一戰(zhàn),既讓父親對王氏母女起疑,又破壞了謝家拉侯府下水的計劃,還讓謝明翊在老夫人面前失寵,可謂一箭三雕。
但這只是開始。
我摸出貼身藏著的白玉佩,在月光下細細端詳。
藏寶圖上的紅點指向林氏老宅,那里或許藏著母親留給我的最后助力。
明日,我將以回門謝禮為由再訪周掌柜。
謝家、王氏,你們欠我和母親的,我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5.
少夫人,這是綢緞莊上月的賬本。
謝家老管事將一摞賬冊放在我面前,眼中滿是輕蔑。
自從謝老夫人讓我學著打理部分產(chǎn)業(yè)后,這些管事面上恭敬,背地里都在看笑話一個深閨婦人懂什么經(jīng)商
有勞管事了。
我溫婉一笑,裝作沒看見他轉身時撇著的嘴。
待房門關上,我立刻翻開賬本。
彈幕如約而至,
【第三頁有貓膩!】
【絲綢進價被虛報了二成】
【看最后一頁的暗記!】
我按彈幕指引,果然發(fā)現(xiàn)賬目問題百出。
謝家這些管事,貪墨手段比王氏還要拙劣,不過我最關心的是另一樣東西!
找到了!
我輕呼出聲。
賬本最后一頁夾著一張薄紙,記錄著幾批特殊貨物的運輸時間和路線。
紙上那個玄字印章,與正常賬目上的完全不同。
【就是它!走私證據(jù)!】
【謝家完蛋了】
【五皇子知道會殺了他們】
我將這張紙小心藏入貼身的荷包,繼續(xù)翻閱其他賬本。
兩個時辰后,我對謝家的經(jīng)濟狀況已了然于心,表面光鮮,實則千瘡百孔,全靠走私和借新債還舊債維持。
難怪他們如此急切地想要我的嫁妝。
少夫人,白小姐來了。
丫鬟在門外通報。
我迅速合上賬本。
白蓮花是謝明翊的表妹,謝老夫人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前世就是這個看似柔弱無害的表妹,在我茶水里下了絕子藥。
請表妹進來。
門開處,一個白衣少女款款而入。
她生得弱柳扶風,行走間如踏蓮步,難怪取名蓮花。
表嫂萬福。
她行禮時露出一截雪白脖頸,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表妹不必多禮。
我親熱地拉她坐下,
正巧有事想請教你呢。
白蓮花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表嫂請講。
我初來乍到,想給老夫人備份壽禮,聽聞表妹精通刺繡,能否幫我繡個抹額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上等綢緞,
料子我都備好了。
她眼中警惕頓消,甚至有些得意,
表嫂客氣了,不過老夫人最喜我繡的樣式..….
【嘔!這白蓮得意啥呢】
【婉霜要開始表演了!】
【謝家老夫人六月過壽】
我故作猶豫,
只是…...我聽聞老夫人信佛,想在抹額上綴些南海珍珠,可近來珍珠價格飛漲.…..
表嫂有所不知。
白蓮花壓低聲音,
我表哥有門路,能從嶺南拿到便宜珍珠,成色極好。
真的
我眼睛一亮,
能否請世子幫忙采購一些價錢好商量。
白蓮花抿嘴一笑,
包在我身上。
送走白蓮花,我立刻寫信給周掌柜,讓他散布消息說南海珍珠即將大漲。
同時讓李掌柜準備好一批劣等珍珠,就等謝家上鉤。
三日后,謝明翊果然興沖沖地出門,說是去談筆大生意。
我站在窗前,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謝家要掉坑里了】
【婉霜這招太狠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又過了五日,謝老夫人突然召見我。
一進門,就聽見謝明翊憤怒的聲音,
這批珍珠根本是次品!那商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我進來,他立刻閉嘴,臉色陰沉得可怕。
謝老夫人捻著佛珠,面色也不好看,
婉霜來了。坐吧。
謝祖母。
我乖巧行禮,
可是出了什么事
沒什么,生意上的小麻煩。
老夫人輕描淡寫,卻突然話鋒一轉,
聽說你近日在查賬
我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顯,
孫媳愚鈍,許多地方看不明白,正想請教祖母呢。
說著我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問題賬頁,上面用朱筆標出幾處明顯錯誤。
老夫人看后,臉色越發(fā)難看,
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大膽!
我趁機道,
孫媳還發(fā)現(xiàn),有些管事報上來的價格,比市價高出不少,若祖母允許,孫媳想重新核定價錢。
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審視我片刻,終于點頭,
你既有心,便試試吧,需要什么,盡管開口。
【老夫人起疑心了】
【她在利用婉霜整頓家業(yè)】
【各取所需罷了】
離開老夫人院子,謝明翊追上來拽住我的手腕,
寧婉霜,你打什么主意
夫君此言何意
我吃痛皺眉,
我只是想為謝家盡一份心…...
少裝模作樣!
他手上用力,我腕上立刻現(xiàn)出紅痕,
那珍珠的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我眼中含淚,
夫君冤枉我了..….我整日在家,如何知道外面的事倒是前幾日白表妹提起珍珠…...
謝明翊一愣,手上力道稍松,
蓮花
表妹說夫君有門路…...
我怯生生道,
我還想著若夫君要做珍珠生意,我嫁妝里還有些銀子可以...…
這話既撇清了自己,又在謝明翊心里種下懷疑的種子。
他松開手,神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我揉著發(fā)紅的手腕,心中冷笑。
這只是開始,謝明翊,很快你會知道什么叫血本無歸!
當夜,我正準備就寢,忽見彈幕瘋狂滾動,
【緊急!寧侯被下毒了!】
【王氏在藥里加了白花丹!】
【婉霜快回去!】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父親!
顧不上多想,我立刻喚來碧竹,
備車,回侯府!就說我夢見母親,心神不寧,要回去上香!
深夜叩開侯府大門,管事一臉驚訝,
大小姐怎么這時候…...
父親何在
我徑直往里沖。
侯爺身子不適,剛服了藥睡下…...
我直奔父親院落,卻在門口被王氏攔住,
婉霜,這么晚了..….
我夢見母親了!
我聲音顫抖,目光卻銳利如刀,
母親說父親有危險!
王氏臉色一變,
胡說什么!你父親只是染了風寒…...
我不理她,強行闖入內室。
父親躺在床上,面色灰敗,床邊還放著半碗未喝完的藥。
這藥誰開的
我厲聲問道。
府醫(yī)開的方子,怎么了
王氏強作鎮(zhèn)定,但手指已經(jīng)絞緊了帕子。
我端起藥碗假意聞了聞,實則倒了些在袖中暗藏的瓷瓶里,
既是府醫(yī)開的,自然無礙。只是女兒心中不安,想守父親一夜。
王氏還想阻攔,但我已經(jīng)坐在父親床邊,擺出絕不退讓的姿態(tài)。
她無奈,只得悻悻離去。
確認她走遠后,我立刻取出銀簪試藥,簪尖瞬間變黑!果然是毒!
【快倒掉!】
【替換成安神湯】
【王氏半夜會來檢查】
我迅速將毒藥倒入花盆,又從父親的小茶壺里倒出清水涮凈藥碗。
剛做完這些,碧竹悄悄進來,
小姐,李掌柜給的解毒丸。
我趕緊給父親服下解毒丸,又喂了些清水。
不多時,他眉頭微動,緩緩睜眼,
婉霜.…..
父親別說話。
我壓低聲音,
您中毒了,有人要害您。
父親瞳孔一縮,隨即苦笑,
我早該想到.…..
父親知道是誰
他艱難地點頭,聲音幾不可聞,
王氏.…..她最近..….常去太醫(yī)院.…..
太醫(yī)院!果然是她!
我握緊父親的手,
女兒會保護您,現(xiàn)在您假裝昏睡,千萬別出聲。
父親閉上眼,我則躲在帳幔后靜靜等待。
約莫子時,房門被輕輕推開,王氏躡手躡腳地進來。
她走到床前,探了探父親鼻息,又檢查藥碗,發(fā)現(xiàn)空了后,滿意地點頭離去。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寧侯暫時安全了】
【王氏明天還會來下毒】
【婉霜要想長遠之計】
我在父親床前守到天明,直到確認他氣色好轉才稍稍安心。
清晨,王氏帶著府醫(yī)過來診脈,見我仍在,臉色頓時難看至極。
婉霜,你該回去了。
她語氣強硬,
謝家會怪罪的。
女兒擔心父親.…..
侯爺只是勞累過度。
府醫(yī)搭脈后道,
休息幾日便好。
我冷眼旁觀這出戲,心中已有計較。
離開前,我悄悄囑咐父親的貼身長隨趙成,
父親的飲食你親自經(jīng)手,任何人給的藥都不許喝,這包解毒丸你收好,每日給父親服一粒。
回謝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何徹底解決王氏這個威脅。
正思索間,馬車突然停下,外面?zhèn)鱽沓臭[聲。
怎么回事
我掀開車簾,只見前方酒樓門口,謝明翊和寧嬌嬌正拉拉扯扯,好不親密!
【哇靠現(xiàn)場捉奸!】
【婉霜安排的】
【這下有好戲看了】
我放下車簾,嘴角微揚。
確實是我讓周掌柜透露謝明翊行蹤給寧嬌嬌,但沒想到效果這么好。
繞道回府。
我吩咐車夫。
回府后,我立刻病倒,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受了驚嚇,需要靜養(yǎng)。
謝老夫人來看我時,我故意露出腕上淤青,欲言又止。
明翊又對你動手了
老夫人沉下臉。
我搖頭垂淚,
是孫媳不好…...夫君心情不佳,我不該頂撞…...
那個孽障!
老夫人怒斥,
你放心,老身會為你做主!
傍晚時分,謝明翊怒氣沖沖地闖進來,
寧婉霜,你今日去哪了
我虛弱地靠在床頭,
妾身回侯府看望父親…...
那酒樓前的事呢
他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是不是你設計的
我驚恐地縮向床角,
夫君在說什么...…��!
謝明翊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我順勢撞向床柱,額角頓時血流如注。
這傷不在計劃內,但效果更好。
世子!
謝老夫人的厲喝在門口響起,
你在做什么!
謝明翊愕然回頭,只見老夫人帶著一群婆子站在那里,個個面色震驚。
【完美
timing!】
【謝明翊完了】
【老夫人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祖母,我…...
閉嘴!
老夫人拄著拐杖進來,看到我額頭的血后更是大怒,
來人!把世子關進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謝明翊被拖走后,老夫人親自為我包扎傷口,嘆道,
委屈你了。
我低頭啜泣,心中卻冷笑不已。
謝明翊,這只是個開始,等你從祠堂出來,會發(fā)現(xiàn)你的生意、你的名聲、你的情人,全都已經(jīng)離你而去!
當晚,我收到周掌柜密信〔謝家走私的貨物已被漕幫扣下,隨時可能報官�!�
而白蓮花那邊也傳來好消息,她與謝明翊的私情已被老夫人知曉,正被罰跪佛堂。
我撫摸著母親的白玉佩,望向窗外的明月,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明日,我將前往林氏老宅,尋找母親留下的最后助力。
6.
林氏老宅的朱漆大門已經(jīng)斑駁剝落,門楣上詩禮傳家的匾額斜掛著,一角被蛛網(wǎng)覆蓋。
我站在門前,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這里曾是母親長大的地方,如今卻成了王氏弟弟王霸天的賭坊。
透過敞開的門縫,能看見里面烏煙瘴氣,賭徒們吆五喝六的聲音不絕于耳。
【婉霜別從正門進】
【后院墻有個狗洞】
【賭坊酉時人最少】
我按彈幕提示繞到后院,果然在雜草叢生的墻角找到一個被灌木遮掩的狗洞。
顧不得體面,我俯身鉆了進去,裙角沾滿泥土。
后院里堆滿酒壇和垃圾,腐臭味熏得我?guī)子鲊I。
我屏息快步走向主屋,那里曾是外祖父的書房,門鎖已經(jīng)銹壞,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內灰塵積了寸厚,家具東倒西歪,但格局未變。
我按照玉佩地圖所示,找到靠西墻的書架,后面應該就是密室入口。
書架沉重異常,我使出全身力氣才挪開一條縫隙。
后面露出一道暗門,鎖孔形狀與白玉佩完全吻合。
我的手抖得厲害,試了三次才將玉佩正確插入。
咔嗒一聲,暗門緩緩開啟,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密室里漆黑一片,我點燃帶來的蠟燭,昏黃光線照亮了不大的空間,四壁都是書架,中央擺著一個紅木箱子。
【寶藏!】
【小心機關】
【先檢查周圍】
我謹慎地檢查了地面和墻壁,確認無礙后才走向那個箱子。
箱子上同樣有個玉佩形狀的凹槽,我將玉佩放入,箱蓋自動彈開。
里面整齊碼放著賬冊、地契和一個錦囊。
我首先打開錦囊,倒出里面的東西,只有一枚青銅鑰匙和一張字條。
字條上是母親的字跡,
霜兒,若你見此,為娘已遭不測,鑰匙可開太醫(yī)院藥庫側門,白花丹記錄在丙字號柜,王氏與謝家勾結,欲奪林氏秘方,娘對不起你.…..
字跡到這里變得模糊,像是被淚水暈染過。
我胸口發(fā)緊,眼前一片模糊。
母親早就料到自己會被害,還為我留下了線索...…
【臥槽太勁爆了】
【王氏和謝家是為了秘方】
【婉霜媽媽太偉大了】
我抹去眼淚,繼續(xù)查看箱中物品。
賬冊記錄著母親經(jīng)營的所有產(chǎn)業(yè),地契則是全國各地的不動產(chǎn)。
最下面還有一本薄冊子,封面上寫著雪肌膏方。
翻開來,里面詳細記載了一種美容膏藥的制作方法,末尾注明,此方乃先皇后所賜,價值連城,萬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王氏和謝家害死母親,不僅為了嫁妝,還為了這個秘方!
難怪彈幕曾說謝家與太醫(yī)院有勾結,白花丹是宮廷秘藥,普通官員根本拿不到。
將秘方和鑰匙貼身藏好,我正準備離開,忽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誰在那兒
一個粗獷的男聲喝道。
我迅速吹滅蠟燭,屏住呼吸。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酒瓶碰撞的聲響。
【王霸天來了!】
【躲到書架后面】
【他喝醉了】
我輕手輕腳挪到書架后,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個屋子都能聽見。
門被推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提著燈籠搖搖晃晃地進來。
明明聽見有動靜.…..
他嘟囔著,燈籠往密室里照了照。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響。
王霸天晃了晃腦袋,最終罵了句見鬼,搖搖晃晃地走了。
等他腳步聲遠去,我才長舒一口氣,迅速將東西恢復原狀,離開密室。
鉆出狗洞時,天色已暗。
我拍去身上塵土,匆匆上了等候在巷口的馬車。
小姐,直接回謝府嗎
車夫問。
不,去侯府。
我得先確認父親安全。
侯府里,父親氣色已好轉許多,正靠在床頭看書。
見我進來,他放下書,眼中滿是欣慰,
婉霜來了。
父親感覺如何
我坐在床邊,為他掖了掖被角。
多虧你的解毒丸。
父親壓低聲音,
趙成查出府醫(yī)收了王氏的錢.…..
我點點頭,取出從密室?guī)С龅淖謼l,
父親請看這個。
父親看完字條,臉色瞬間慘白,
這..….這是你母親的筆跡...…
王氏害死母親,就為了一張美容秘方和嫁妝。
我聲音發(fā)顫,父親,您還要護著她嗎
父親的手劇烈顫抖起來,眼中漸漸凝聚起怒火,
我一直以為你母親是病逝…...我真是個瞎子!
不怪父親。
我握住他的手,
王氏隱藏得太深,但現(xiàn)在,我們有證據(jù)了。
我從懷中取出那個錦囊,
這是母親留下的,鑰匙能開太醫(yī)院藥庫,里面有王氏取用白花丹的記錄。
父親緊緊攥住錦囊,眼中含淚,
婉霜,你想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輕聲道,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父親配合演一場戲…...
離開侯府時,我恰好遇見王氏。
她見我眼睛紅腫,假意關切,
婉霜怎么了
父親病情反復..….
我啜泣道,
大夫說…...說恐怕..….
王氏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很快又換上哀戚表情,
怎么會這樣!我這就去看看…...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我冷笑不已,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回到謝府,我剛踏入院子,就被一股大力拽進屋里。
謝明翊面目猙獰地掐著我的脖子,
賤人!是不是你向漕幫告的密
我呼吸困難,拼命拍打他的手臂。
就在眼前發(fā)黑時,他突然松手,我跌坐在地,劇烈咳嗽起來。
【畜生!】
【婉霜還好嗎】
【謝家走私被查了】
你…...你在說什么..….我啞聲問。
別裝了!
謝明翊一腳踢翻茶幾,
漕幫扣了我們的貨,還揚言要報官!這批貨價值五萬兩,現(xiàn)在全完了!
我蜷縮在墻角,作出驚恐狀,
夫君冷靜…...我這幾日都在侯府照顧父親…...
閉嘴!
他又要動手,門外突然傳來白蓮花的聲音,
表哥,老夫人找你!
謝明翊惡狠狠地指著我,
這事沒完!
說完摔門而去。
我摸著脖子上的淤痕,嘴角卻微微上揚。
看來周掌柜那邊行動很順利,謝家的走私貨物已經(jīng)被查扣了。
【婉霜要小心了】
【謝明翊狗急跳墻】
【老夫人可能保不住你了】
我取出妝粉遮蓋脖子上的指痕,又用姜汁弄紅眼睛,然后讓碧竹去請府醫(yī),就說我受了驚嚇,心悸不止。
府醫(yī)剛走,謝老夫人就來了。
她看到我虛弱地躺在床上,脖子上還有淤青,頓時臉色鐵青,
明翊那孽障干的
我低頭垂淚,
是孫媳不好.…..惹夫君生氣...…
胡說!
老夫人怒斥,
再怎么樣也不能對妻子動手!你放心,老身已經(jīng)命他去鄉(xiāng)下莊子反省,沒一個月別想回來!
我心中一動,謝明翊被支走,正是我行動的好時機。
祖母.…..
我怯生生道,
孫媳想回侯府住幾日…...父親病重…...
老夫人嘆口氣,
去吧,帶幾個得力的護院,注意安全。
次日一早,我?guī)е讨窈蛢蓚護院回到侯府。
父親按計劃裝作病情加重,王氏喜形于色,更加殷勤地照料。
我冷眼旁觀,暗中讓趙成盯著王氏的一舉一動。
果然,當晚她就偷偷在父親的藥里加了料。
小姐,逮個正著!
趙成激動地匯報,
那毒婦往侯爺藥里抖了一包粉末!
藥呢
在這里。
趙成取出一個小紙包,
老奴趁她不注意調換了。
我賞了趙成十兩銀子,讓他繼續(xù)盯緊王氏,然后我?guī)е前幦フ依钫乒瘛?br />
確是白花丹。
李掌柜驗過后肯定道,
而且品質極純,必是出自太醫(yī)院。
我握緊拳頭,證據(jù)確鑿,王氏再也無法抵賴了!
回到侯府,我故意在花園偶遇寧嬌嬌。
她一見我就諷刺道,
姐姐怎么又回來了謝家不要你了
妹妹說笑了。
我微笑,
我是回來照顧父親的,倒是妹妹,聽說前幾日在酒樓與謝世子…...
寧嬌嬌臉色一變,
你胡說什么!
我是不是胡說,妹妹心里清楚。
我輕聲道,
只是提醒妹妹,謝世子已有妻室,妹妹堂堂侯府千金,何必自甘下賤
你!
寧嬌嬌揚手要打我,我迅速后退一步,讓她打了個空。
妹妹別生氣。
我故作委屈,
我也是為妹妹名聲著想.…..
少假惺惺!
寧嬌嬌冷笑,
你以為謝明翊真喜歡你他早跟我說了,娶你不過是為了嫁妝!等拿到想要的東西,你就等著病逝吧!
我心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
妹妹何出此言…...
哼,不妨告訴你。
寧嬌嬌得意洋洋,
謝家早就安排好了,等你父親一死,王氏成了侯夫人,你的嫁妝自然歸謝家所有,到時候,你猜誰會成為新的世子夫人
我裝作大受打擊的樣子,踉蹌后退。
寧嬌嬌滿意地看著我的反應,趾高氣揚地走了。
【臥槽好惡毒!】
【婉霜都錄下來了嗎】
【這下證據(jù)確鑿了】
我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小瓷瓶,這是周掌柜給我的西洋奇物,能錄下聲音。
寧嬌嬌方才那番話,一字不漏地記在里面了。
回到房中,我開始整理手頭的證據(jù),母親的字條、白花丹、寧嬌嬌的錄音、謝家走私賬本...…
還差最關鍵的一環(huán),太醫(yī)院的取藥記錄。
我取出那把青銅鑰匙,在燭光下細細端詳。
明日,我將親自前往太醫(yī)院,尋找母親死亡的最終證據(jù)。
夜深人靜時,我忽然想起彈幕曾提過的皇商蕭景珩。
據(jù)說此人背景深厚,專與謝家作對,或許…...他能成為我的盟友
我提筆寫下一封信,讓碧竹明日一早送去城東蕭氏商行。
信上只有寥寥數(shù)字,
林氏雪肌,愿與君共研。
若蕭景珩真如傳言中那般精明,必會明白其中含義。
窗外,一輪冷月高懸。
我摩挲著母親的白玉佩,輕聲呢喃,
母親,您在天之靈看著吧,女兒定會讓所有害您的人付出代價!
7.
太醫(yī)院的灰磚高墻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我緊了緊身上的男裝,手心全是冷汗。
小姐,真要進去嗎
碧竹同樣扮作小廝,聲音發(fā)顫。
我點點頭,掏出那把青銅鑰匙,
你在外面守著,若有動靜,學三聲貓叫。
【太刺激了!】
【婉霜小心�。 �
【藥庫在西南角!】
按照彈幕提示,我繞到太醫(yī)院西南角,果然發(fā)現(xiàn)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藥庫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幾盞長明燈發(fā)出微弱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香,混合著陳舊的紙張氣味。
我點燃帶來的小燈籠,小心地不讓光線透到窗外。
丙字號柜.…..
我輕聲自語,借著燈光尋找。
太醫(yī)院的藥柜按天干地支排列,丙字號應該在...…
第三排!我快步走過去,柜子上赫然標著丙字。
拉開抽屜,里面整齊碼放著各種毒藥的記錄冊。
手指劃過那些泛黃的紙頁,終于停在白花丹三個字上。
我急切地抽出那本冊子,翻到五年前的記錄。
景和十二年三月十七,平遠侯府王夫人取白花丹三錢…...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王氏果然從太醫(yī)院拿了毒藥!
我迅速將這一頁撕下藏入袖中,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誰在里面
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燈籠!我急忙吹滅燈籠,屏住呼吸躲到藥柜后面。
【完蛋被發(fā)現(xiàn)了!】
【婉霜快躲好!】
【右邊有個暗格!】
我摸索著向右移動,指尖觸到一個凹陷。
用力一推,竟是一道暗門!我閃身進去,暗門在身后無聲閉合。
黑暗中,我只能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
外面?zhèn)鱽矸业穆曇簦?br />
奇怪,明明看見有光.…..
那人在藥庫里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嘀嘀咕咕地走了。
我長舒一口氣,這才注意到暗室里還有微光,屋頂有個小小的氣窗,月光斜斜地照進來。
借著微光,我看清這是一間簡陋的密室,墻上掛滿了鑰匙和賬冊。角落里堆著幾個箱子,其中一個開著,里面全是金銀!
【太醫(yī)院的小金庫!】
【發(fā)財了!】
【婉霜快看那個紅冊子!】
我取下墻上那本紅色冊子,翻開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太醫(yī)院的秘密賬本,記錄著各種見不得人的交易。
其中一頁寫著,謝侯爺贈金百兩,換取白花丹記錄銷毀.…..
我的手不住發(fā)抖,難怪王氏能輕易拿到毒藥,原來謝家早就打點好了!
我毫不猶豫地撕下這頁證據(jù),又從那箱金銀中抓了一把,反正是不義之財。
離開密室前,我發(fā)現(xiàn)墻上還掛著一把形狀奇特的鑰匙,標簽上寫著刑部證物房。
雖然不知有何用,我還是順手拿了。
回到侯府已是三更天,我剛換回女裝,碧竹就急匆匆跑來,
小姐,蕭公子回信了!
我展開信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
明日未時,醉仙樓天字閣候教。
蕭景珩…...這個神秘的皇商終于要露面了。
我將太醫(yī)院得來的證據(jù)與之前收集的放在一起,心中已有全盤計劃。
次日,我按時病倒了,臉色蒼白,高熱不退,連府醫(yī)都診不出原因。
只有我知道,這是李掌柜給的藥丸造成的假象。
小姐病得這么重,不如回侯府調養(yǎng)
碧竹按照我教她的話,當著謝家下人的面提議。
我虛弱地點頭,也好..….
謝老夫人出人意料地爽快應允,還特意派了馬車送我。
但我沒放過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喜色,彈幕說得沒錯,謝家確實想讓我病逝。
回到侯府,父親見我這般模樣,驚得從床上坐起,婉霜!
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刻會意,配合地演起戲來,我苦命的兒啊.…..
王氏站在一旁,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侯爺別急,妾身這就去請?zhí)t(yī)。
不必了。我虛弱地說,女兒只想靜養(yǎng)..….
王氏假惺惺地安慰幾句,匆匆離去,想必是去報喜了。
她一走,我立刻讓趙成守住門口,與父親密談。
父親,我找到了王氏下毒的證據(jù)。
我取出太醫(yī)院的記錄,五年前,她從這里拿了白花丹。
父親的手劇烈顫抖,眼中燃起怒火,這個毒婦!我這就休了她!
不急。我按住父親的手,謝家正準備害我,我們不妨將計就計..….
午時末,我換上一身素凈衣裳,從后門溜出侯府,前往醉仙樓赴約。
天字閣是醉仙樓最隱秘的雅間,門外站著兩個帶刀侍衛(wèi),一看就是練家子。
寧小姐請。其中一人為我推開門。
雅間內,一個身著靛藍錦袍的男子正背對門口賞畫。
聽到動靜,他緩緩轉身,劍眉星目,氣度不凡,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
寧小姐。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悅耳,在下蕭景珩。
我福了福身,蕭公子。
【男主終于出場了!】
【好帥��!】
【婉霜快抱大腿!】
彈幕突然瘋狂刷屏,我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蕭景珩示意我入座,親自斟了杯茶推過來,
寧小姐信中所提雪肌膏方,可是林夫人所傳
我心頭一凜,他竟知道我母親
蕭公子認識家母
曾有一面之緣。
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
林夫人當年救過家母,蕭某一直想報恩。
我稍稍放松,取出秘方副本,
這是母親留下的,聽聞謝家一直想得到它.…..
蕭景珩掃了一眼,冷笑,
不止謝家,這雪肌膏乃前朝宮廷秘方,價值連城,謝家與太醫(yī)院勾結多年,就為得到它。
蕭公子對謝家很了解
血海深仇。
他眼中寒光乍現(xiàn),
謝家害死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
我心頭一震,難怪彈幕說蕭景珩專與謝家作對。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有謝家走私軍械的證據(jù),蕭公子可感興趣
蕭景珩眉毛微挑,寧小姐想要什么
我要謝家身敗名裂,要王氏母女付出代價。
我聲音平靜,卻字字如冰,
蕭公子在朝中有人脈,能讓他們罪有應得。
他靜靜看了我片刻,突然笑了,寧小姐與傳聞中很不一樣。
傳聞中的我已經(jīng)快死了。我淡然道,謝家正打算讓我病逝呢。
蕭景珩眼神一凜,需要幫忙嗎
不必,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樣。
我取出謝家走私賬本的副本推給他,這些足夠定謝家死罪了。
他翻閱賬本,神色越來越凝重,
謝家膽子不小,竟敢走私軍械給北狄…...
還有這個。
我又遞上太醫(yī)院的秘密賬本,
謝家賄賂太醫(yī),毒害我母親。
蕭景珩合上賬本,鄭重道,
寧小姐,此事蕭某管定了,三日后,御史臺會有人突襲謝家倉庫,屆時…...
屆時我會給他們最后一擊。我微笑接話。
離開醉仙樓時,蕭景珩突然問,寧小姐可曾見過令堂的白玉佩
我心頭一跳,蕭公子為何這么問
只是好奇。他意味深長地說,那玉佩關系到一個大秘密。
我假裝不解,什么秘密
日后你會知道的。他拱手作別,保重。
回到侯府,我立刻恢復病重狀態(tài),傍晚時分,王氏果然帶著寧嬌嬌來探病。
婉霜啊,太醫(yī)馬上就到。王氏假惺惺地摸著我的額頭,你再堅持堅持...…
我虛弱地點頭,心中冷笑,太醫(yī)怕是來送我上路的吧!
太醫(yī)來時,我假裝昏睡,聽見他與王氏在門外低聲交談,
..….藥性已經(jīng)發(fā)作..….撐不過三日...…
有勞太醫(yī)了。王氏聲音里的喜悅幾乎掩飾不住。
他們走后,寧嬌嬌竟然單獨回來了。
她站在床前,俯視著我,眼中滿是惡毒的快意,
姐姐,你知道謝明翊為什么討厭你嗎
我閉著眼,一動不動。
因為你太像你那個死鬼娘了!
她咯咯笑起來,
謝明翊說,每次看到你那雙眼睛,就想起林夫人死前瞪著他的樣子…...
我死死咬住舌尖才沒跳起來撕爛她的嘴,母親臨終前,謝明翊在場!他和母親的死有什么關系
寧嬌嬌繼續(xù)炫耀,
不過沒關系,等你死了,我就是世子夫人了,謝明翊答應過我.…..
【錄音了嗎】
【這女人真惡心】
【婉霜冷靜�。 �
我悄悄摸到袖中的錄音瓷瓶,確保它正在工作。
寧嬌嬌越說越得意,竟然還拿出謝明翊送她的簪子在我眼前晃,
看,這是明翊哥哥昨晚送我的,說是慶祝你快要...…
嬌嬌!王氏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你在干什么
寧嬌嬌嚇了一跳,我..….我就是來看看姐姐..….
出去!
王氏厲聲喝道,等寧嬌嬌走后,她湊到我耳邊低語,
婉霜,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娘不肯交出雪肌膏方…...
我強忍怒火,繼續(xù)保持昏迷狀態(tài)。
王氏檢查了一番,確認我不省人事后,滿意地離開了。
夜深人靜時,我悄悄起身,將錄音瓷瓶交給碧竹,
明日一早送去給周掌柜,讓他轉交蕭公子。
次日,我的病情突然惡化,開始說胡話。
王氏喜不自禁,連父親都開始配合她演戲,裝作悲痛欲絕的樣子。
侯爺別太傷心.…..王氏假意安慰,婉霜福薄…...
父親痛苦地搖頭,她還這么年輕.…..
我躲在帳子里冷笑,這出戲越逼真,謝家就會越得意忘形,越容易露出馬腳。
果然,傍晚時分,謝明翊竟然不顧反省之令,偷偷跑來了。
他站在我床前,對寧嬌嬌說,終于要擺脫這個賤人了!
明翊哥哥小聲點.…..寧嬌嬌假意勸阻,實則滿臉得意。
怕什么她都快死了。
謝明翊冷笑,
等她一死,我就能名正言順地娶你過門,到時候,她的嫁妝全歸我們.…..
那雪肌膏方呢
早該到手了!謝明翊煩躁地說,誰知道這賤人藏哪去了…...
我心中一動,原來謝家害我母親、娶我,全是為了這個秘方!
【狗男女!】
【婉霜快收拾他們!】
【蕭景珩什么時候行動】
就在這時,碧竹匆匆進來,小姐,蕭公子派人送藥來了!
謝明翊臉色一變,什么蕭公子
皇商蕭景珩。
碧竹按照我教的說道,
他與我家小姐有生意往來,聽聞小姐病重,特地尋來良藥。
我心中暗笑,蕭景珩這招高明,既給了謝明翊警告,又為我康復做了鋪墊。
謝明翊果然慌了,不必了!謝家自會請?zhí)t(yī)…...
可是藥已經(jīng)煎好了。碧竹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在謝明翊和寧嬌嬌驚恐的注視下,我虛弱地喝下藥汁。
不出所料,當晚我的病情就開始好轉。
王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請來太醫(yī)。
太醫(yī)診脈后一臉不可思議,奇了..….脈象竟然平穩(wěn)了.…..
這怎么可能!王氏失態(tài)地尖叫,你不是說.…..
太醫(yī)急忙打斷她,夫人慎言!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們狗咬狗的丑態(tài),心中冷笑。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等我痊愈之時,就是你們滅亡之日!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暴雨將至。
8.
暴雨下了整整三天。
我靠在窗邊,看著雨水如銀針般刺入庭院,謝家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昨日謝老夫人派人來慰問,實則是探查我到底還能活幾天。
小姐,周掌柜來了。碧竹輕聲稟報。
我立刻坐直身體,快請。
周掌柜渾身濕透地進來,顧不上擦臉就低聲道,
小姐,謝家開始變賣您的嫁妝了!今早老奴親眼看見謝家管家?guī)е罪椾伒娜诉M了庫房。
我冷笑一聲,果然沉不住氣了。
讓他們賣。我輕撫著茶杯邊緣,都記錄清楚了嗎
按小姐吩咐,每一件都記下了。還有..….
周掌柜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蕭公子讓老奴轉交給您。
我展開信箋,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字,明日辰時,收網(wǎng)。
手指微微一顫,茶水濺在袖口,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小姐,還有一事。
周掌柜壓低聲音,
王霸天這幾日頻繁出入謝府,似乎在搬運什么東西。
我瞇起眼睛,王霸天
這個節(jié)骨眼上,謝家找他做什么
繼續(xù)盯著,但別打草驚蛇。
我轉向碧竹,
去請父親來,就說我病情加重了。
父親很快到來,我讓所有人都退出房間,只留下我們父女二人。
父親,明日就是收網(wǎng)之時。
我取出這些日子收集的所有證據(jù),
您準備好了嗎
父親翻看著那些賬本、證詞和太醫(yī)院的記錄,眼中怒火越來越盛,
這些畜生!明日為父定要親自上堂,看著他們伏法!
不,父親。
我按住他的手,
您要做的,是留在府中看住王氏母女,我怕她們狗急跳墻…...
父親沉思片刻,點頭應允,
也好,趙成會帶幾個可靠的家丁守在府中各處。
還有一事。
我猶豫了一下,
母親臨終前,謝明翊在場,這事您知道嗎
父親臉色驟變,
什么不可能!你母親去世時,只有王氏和府醫(yī)在場.…..
寧嬌嬌親口所說。
我取出那個錄音瓷瓶,
她說謝明翊討厭我,因為我像極了母親臨終前瞪著他的樣子…...
父親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難道...…難道你母親的死也與謝家有關
明日一切自會揭曉。我沉聲道。
夜深人靜時,我輾轉難眠。
窗外雨聲漸歇,月光偶爾從云縫中漏下,在床前投下斑駁的光影。
明日之后,我將徹底擺脫謝家,為母親討回公道。
可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絲不安...…
【婉霜別怕!】
【明天就是謝家末日】
【蕭景珩會幫你的】
彈幕的鼓勵讓我稍稍安心,我摩挲著母親的白玉佩,終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碧竹急匆匆跑來,
小姐!謝府來人了,說謝侯爺被御史臺抓了!
我一躍而起,備車,去衙門!
可小姐您還病著..….
正是要讓他們看看,我是怎么起死回生的!我冷笑。
馬車疾馳向衙門,沿途聽見路人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謝侯爺走私軍械被抓了!
哎呀,謝家這下完了…...
衙門前的廣場已經(jīng)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我戴好帷帽,在碧竹和護院的幫助下擠到前排。
公堂上,謝侯爺被去了冠帶,跪在中央,旁邊站著幾位身著緋袍的官員。
而蕭景珩,赫然立在御史身側!
他今天一襲墨藍錦袍,腰間玉帶上懸著一枚白玉佩,竟與我的那半塊形狀相似。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謝崇明!
御史厲聲喝道,
漕幫舉報你走私軍械,今日本官親自帶人查抄,在你家倉庫中搜出弓弩三百張,箭矢五千支,還有與北狄往來的密信!你還有何話說
謝侯爺面如死灰,只能強撐著狡辯,
…...那些貨物不是謝家的.…..
還敢狡辯!御史一拍驚堂木,帶證人!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被帶上堂,我認出他是謝家倉庫的管事。
小人可以作證,
管事跪地磕頭,
這些貨物是謝侯爺讓小人經(jīng)手的,已經(jīng)運了五批了…...
謝侯爺突然暴起,
你這背主的奴才!誰指使你誣陷本侯
肅靜!
御史厲喝,
謝崇明,本官再問你,太醫(yī)院記錄顯示你曾賄賂太醫(yī),換取白花丹記錄銷毀,此事可屬實
謝侯爺臉色瞬間慘白,這…...這..….
白花丹乃禁藥,你拿來做什么
堂下一片嘩然,我深吸一口氣,摘下帷帽,緩步走上公堂。
大人,民婦可以解答此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謝侯爺見是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寧氏!你不是快死了嗎
托侯爺?shù)母�,僥幸未死。
我向御史行禮,
民婦寧婉霜,乃謝明翊之妻,有冤情上告!
御史顯然已知內情,寧氏,你有何冤情
我取出準備好的證據(jù),
謝家為謀奪我母親嫁妝和秘方,勾結繼母王氏,用白花丹毒殺我母親林氏。后又設計娶我過門,意圖加害…...
我將這些月來收集的證據(jù)一一呈上,太醫(yī)院記錄、謝家賬本、王氏下毒的證詞..….最后是那個錄音瓷瓶。
此乃西洋奇物,可錄人聲。我解釋道,內有謝明翊與寧嬌嬌密謀害我的證詞。
當寧嬌嬌惡毒的聲音從瓷瓶中傳出時,堂下一片嘩然。
謝侯爺面如死灰,而匆匆趕來的謝明翊正好聽見自己的聲音回蕩在公堂上,
...…等她一死,我就能名正言順地娶你過門,到時候,她的嫁妝全歸我們...…
寧婉霜!謝明翊目眥欲裂,沖上堂來,你這賤人敢陷害我!
攔住他!御史厲喝。
衙役上前阻攔,卻被謝明翊一拳打倒。
他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朝我刺來!
我早有防備,側身避開,但裙擺被他一刀劃破。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藍影閃過。
蕭景珩飛身而至,一掌擊在謝明翊手腕上。
匕首當啷落地,謝明翊慘叫著抱住手腕,那里已經(jīng)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謝世子當堂行兇,意圖殺妻,諸位大人都看見了。
蕭景珩冷聲道,同時不著痕跡地擋在我身前。
【蕭公子太帥了!】
【英雄救美!】
【謝明翊徹底完了】
御史怒拍驚堂木,謝明翊!你還有何話說
謝明翊癱坐在地,突然狂笑起來,
說什么成王敗寇罷了!寧婉霜,你以為你贏了我告訴你,你娘臨死前那眼神,我永遠記得!她到死都不肯說出雪肌膏方的下落,活該被毒死!
公堂上瞬間寂靜。我渾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承認了!謝明翊親口承認參與殺害我母親!
畜生!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你為何要害我母親
謝明翊獰笑,誰讓她不識抬舉謝家要她的方子,是看得起她!
夠了!
御史厲喝,
謝崇明、謝明翊父子勾結北狄,走私軍械,賄賂太醫(yī),謀財害命,罪證確鑿!本官判謝崇明革除爵位,流放三千里;謝明翊謀害發(fā)妻,判斬立決!
謝侯爺當場昏死過去,謝明翊則被衙役拖走,口中仍在咒罵。
我站在堂中央,雙腿發(fā)軟,三年來的仇恨終于得報,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寧氏。御史和顏悅色道,你與謝明翊的婚事..….
求大人判和離。我跪下懇求。
準了,謝家侵占的嫁妝,全部返還,此外,謝家需賠償你白銀五萬兩。
我重重磕頭,謝大人!
退堂后,蕭景珩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我身側,寧小姐,可還滿意
我仰頭看他,陽光為他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多謝蕭公子相助,只是…...謝明翊方才說我母親.…..
此事說來話長。他神色復雜,不如移步醉仙樓詳談
我剛要答應,碧竹匆匆跑來,
小姐!不好了!老爺派人來說,王氏母女卷了細軟逃了!
我和蕭景珩對視一眼,同時開口,王霸天!
蕭景珩反應極快,
他們一定是去林氏老宅找秘方了!我的人盯著那里,我們馬上過去!
馬車向林氏老宅疾馳而去,我握緊母親的白玉佩,心中既緊張又憤怒。
王氏,這次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馬車轉過最后一個街角,林氏老宅近在眼前。
突然,一聲巨響傳來,老宅方向騰起滾滾濃煙!
不好!蕭景珩臉色大變,他們放火了!
9.
林氏老宅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我跳下馬車,熱浪撲面而來,幾乎灼傷臉頰。
老宅的主屋已經(jīng)完全被火焰吞噬,木梁坍塌的聲音不絕于耳。
小姐別過去!碧竹死死拽住我的袖子。
王氏母女還在里面!我掙脫她的手,她們必須為母親的死付出代價!
蕭景珩一把拉住我,正門已經(jīng)進不去了,我知道一條密道!
他帶我繞到后院,那里火勢稍弱。
我們彎腰鉆入一個幾乎被雜草掩蓋的地窖入口,里面陰暗潮濕,與外面的火海判若兩個世界。
這里是..….
林氏老宅的地下通道。蕭景珩點燃火折子,你母親小時候常從這里溜出去玩。
我心頭一震,蕭公子似乎對林家很熟悉
火光映照下,他的側臉線條格外堅毅,等此事了結,我會告訴你一切。
地道蜿蜒向上,空氣越來越灼熱。
我們爬上一段石階,推開一道暗門,竟直接進入了那間有密室的房間!
濃煙已經(jīng)充滿了大半個房間,我彎腰咳嗽,淚水模糊了視線。
突然,一個黑影從煙霧中撲來!
寧婉霜!你去死吧!寧嬌嬌面目猙獰地舉著一把剪刀朝我刺來!
蕭景珩反應極快,一腳踢飛她手中的兇器。
寧嬌嬌跌坐在地,華麗的衣裙沾滿灰燼,發(fā)髻散亂,哪里還有半分侯府千金的樣子
寧嬌嬌,王氏在哪我厲聲問道。
她瘋狂大笑,那個沒用的女人她在地下密室找你的破秘方呢!
一聲巨響從下方傳來,整棟房子都在震動。
不好!蕭景珩臉色大變,密室要塌了!
我沖向密室入口,卻被寧嬌嬌抱住腿,休想跑!
我狠狠一腳踢開她,跟著蕭景燁沖向密室。
剛下到一半臺階,就看見王氏狼狽地爬上來,懷里緊緊抱著一個匣子。
王氏!我攔住她的去路。
她抬頭看見我,眼中閃過驚恐,你.…..你怎么沒死!
讓你失望了。我冷笑,把母親的遺物還給我!
休想!
她突然發(fā)力撞向我,我側身避讓,她一個踉蹌摔下臺階。
匣子摔開,里面的紙張四散飛揚。
我正要追下去,一根橫梁突然砸下,擋住了去路。
烈火中,我看見王氏掙扎著去抓那些紙張,卻被又一波坍塌的磚石掩埋...…
走!蕭景珩拽住我的手,這里馬上要全塌了!
我們拖著尖叫掙扎的寧嬌嬌沖出火場,剛跑到院外,身后傳來轟然巨響。
林氏老宅徹底坍塌,化作一片火海。
寧嬌嬌癱坐在地,呆呆地望著火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燒得好!都燒光了!你永遠別想得到你娘的東西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我已經(jīng)得到了最寶貴的東西。
衙役很快趕到,將寧嬌嬌押走。
她將被以謀害嫡姐的罪名受審,等待她的不是絞刑就是流放。
回府的馬車上,我精疲力竭地靠在窗邊。
蕭景珩坐在對面,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
蕭公子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輕聲問,
你與我母親,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轉過頭,眼神復雜,
我母親是先太子妃的貼身侍女,二十年前那場政變,先太子遇害,太子妃帶著身孕逃出宮,被你母親所救。
我心頭一震,先太子.…..那當今皇上..….
是篡位者。
蕭景珩聲音冰冷,
太子妃在林家生下孩子后不久就被追兵找到,為保護孩子,她選擇自盡,你母親偷偷將孩子送走..….
那個孩子…...是你我屏住呼吸。
他搖頭,是我兄長,他后來被蕭家收養(yǎng),但十歲時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母親為保護他而死,兄長則下落不明。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取出那半塊白玉佩,這是母親留給我的.…..
蕭景珩也從懷中取出半塊玉佩,與我的嚴絲合縫,拼合后的玉佩在光下顯現(xiàn)出一條盤龍紋樣。
這是先太子府的標志。他輕聲道,你母親保管著太子妃的遺物和..….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
太子妃當時生的是一對雙胞胎。蕭景珩直視我的眼睛,我兄長是其中一個,另一個..….是個女孩。
我心跳幾乎停止,你是說..….
我只是猜測。他收起玉佩,等找到兄長,一切自有分曉。
回到侯府,父親紅著眼眶迎上來,一把抱住我,
婉霜,為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原來趙成在王霸天的尸體上搜出了一封信,是王氏寫給她弟弟的,詳細記錄了她如何受謝家指使毒殺我母親,又如何計劃害死我和父親。
父親不必自責。我輕拍他的背,現(xiàn)在真相大白,母親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三日后,朝廷下旨,
謝家爵位廢除,財產(chǎn)抄沒;謝侯爺流放嶺南;謝明翊秋后問斬;寧嬌嬌被判絞刑;王氏已死,不再追究。
而我拿回了全部嫁妝,還得到謝家五萬兩白銀的賠償。
父親將侯府中饋大權全權交給我,自己則閉門思過。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母親當年的老仆們接回府中,劉嬤嬤更是被我奉為養(yǎng)母,安享晚年。
彈幕開始逐漸變少,但偶爾還會出現(xiàn),
【婉霜干得漂亮!】
【要幸福�。 �
【小心蕭景珩的真實身份…...】
最后這條讓我眉頭微皺,蕭景珩的身份還有什么秘密
不過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個月后,我在京城最繁華的街市開了一家雪肌坊,專門售賣按母親秘方制作的美容膏藥。
開張當天,門庭若市。
寧小姐生意興隆啊。蕭景珩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柜臺旁。
我笑著迎他入內室,托蕭公子的福。
叫我景珩吧。他遞上一份契約,看看這個。
那是一份合伙契約,蕭景珩提議我們聯(lián)手開拓西域商路。
西域我驚訝道,那可是.…..
危險與機遇并存的地方。
他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我有門路,你有貨源,我們聯(lián)手,必能成就一番事業(yè)。
我仔細契約條款,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給了我六成利潤,這太優(yōu)厚了.…..
你值得。他簡短地說。
簽完契約,他忽然問道,你今后有何打算總不能一直單著。
單著不好嗎我挑眉,我現(xiàn)在有錢有勢,何必再嫁人受氣
蕭景珩笑了,
也是,不過..….如果有人不要求你相夫教子,反而支持你行商天下呢
我心頭一跳,假裝沒聽懂他的暗示,那再說吧。
雪肌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半年后,我們在杭州開了第一家分號。
站在西湖邊,看著往來的商船,我忽然想起彈幕最后那條警告。
景珩。我望著遠處的雷峰塔,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牌,上面刻著一條盤龍,先太子遺孤,慕容珩。
我瞪大眼睛,慕容是國姓!難怪他對謝家如此痛恨,謝家正是當年支持今上篡位的功臣之一!
現(xiàn)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他收起金牌,可還愿意與我合作
我笑了,為什么不能與太子遺孤合伙做生意,是我的榮幸。
他也笑了,夕陽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我們并肩而立,誰都沒有再提那個關于雙胞胎的猜測。
有些秘密,或許永遠不必揭開。
重要的是,我終于掙脫了前世的噩夢,活出了屬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風吹過湖面,泛起陣陣漣漪。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遠方,那里有更廣闊的天地,等著我去探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