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馮奶奶仿佛突然有了精神，不停對著鏡子整理她的頭發(fā)，眼睛也熠熠發(fā)光。

    第23章

    認慫

    “寧寧，這旗袍，真的和我當(dāng)年穿的那件一模一樣，我以為很多工藝都失傳了的�！�

    姜晚寧笑著看她：“我?guī)煾甘侵苡翊�，您認識嗎？”

    馮奶奶吃驚：“玉川？我自然認識，我還是他的老主顧呢�！�

    師父給人家裁旗袍，一般都是上門去量尺寸，所以這位馮奶奶沒去過十八春，自然也不知道姜晚寧。

    “怪不得你手藝這樣精巧，名師出高徒，只是沒想到，你這樣年輕，出身也好，竟愿意做這樣的活計，很辛苦吧？”

    姜晚寧笑笑：“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怎么會辛苦？”

    這個晚上，姜晚寧和馮奶奶聊了很多，聊馮奶奶以前年輕時拍電影的風(fēng)光歲月，聊她從前也有過愛人，只是歲月變遷，個人的小情小愛難敵時代的洪流，沒有結(jié)婚，留有念想，反而更美好。

    第二天，奶奶告訴她：“你馮奶奶，走了�！�

    姜晚寧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換了一身黑色的裙子，陪奶奶去吊唁。

    馮奶奶臉上是帶著笑走的，她說她這輩子夠了，她也沒什么遺憾。

    姜晚寧那幾天都有點落寞，林瑾瑜安慰她：“別想太多，節(jié)哀，有幾個人能像馮奶奶那樣壽終正寢，不留遺憾的呢？”

    姜晚寧勉強笑笑，還是提不起精神來。

    林瑾瑜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跟楚家太子爺處得怎么樣？”

    姜晚寧托腮：“就……塑料夫妻，履行各自的義務(wù)�！�

    杜萱走進來，笑道：“晚寧都有男人了，我都還沒有呢，晚寧，快給我介紹吧。”

    杜萱是她最小的師姐，性格有些大咧咧的。

    姜晚寧笑道：“可以啊，萱姐你有什么要求告訴我，我有合適的給你介紹�！�

    杜萱便開出了她的條件，個子高，長得帥，家世學(xué)歷都要好，性格還要好，出手要大方。

    林瑾瑜揶揄道：“你以為生活是偶像劇，這種級別的霸總只有電視里才會有，不要不切實際，找個條件差不多的，踏實過日子才是真的。”

    “師姐你是覺得我條件不好，配不上晚寧身邊的富二代嗎？”

    林瑾瑜聳肩，笑道：“你就當(dāng)我是多嘴的，配得上，沒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杜萱這才作罷。

    姜晚寧的手機鈴聲響起，顧易打來的：“有沒有看新聞？”

    姜晚寧拿出手機，隨意刷了刷。

    “網(wǎng)上說你的十八春給死人做壽衣，輿論擴散開了，都說十八春晦氣，你們十八春的官網(wǎng)似乎還有一批黑子在帶節(jié)奏，都在攻擊詆毀你們家的旗袍�！�

    姜晚寧面色凝重，仔細看了一眼新聞。

    確實，這顯然是別有用心的陰謀，輿論是從昨天晚上論壇上的一則爆料開始的，顯然是精心籌碼的布線，再到，不明真相的網(wǎng)友被帶節(jié)奏走，此刻已經(jīng)上了熱搜。

    “你上次出席慈善晚宴好不容易打起來的名氣，可不能被這次的輿論風(fēng)波擊垮，一定要妥善處理�！�

    姜晚寧冷靜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有任何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雖然姜晚寧很想知道，這件事是誰捅出去的，但她知道，現(xiàn)在平息輿論才是最關(guān)鍵的。

    姜晚寧讓底下的人先做了一支馮曼清奶奶曾經(jīng)演繹的角色合集，當(dāng)年她演的電視電影很多，是那個年代名副其實的頂流，年輕時也真的是漂亮，那些旗袍，如花一般，襯得她身段玲瓏。

    這會兒本就復(fù)古風(fēng)盛行，而馮曼清奶奶是經(jīng)常被人提及的那個年代的美人。

    這則合集視頻很快就在各大短視頻平臺火了。

    緊接著，姜晚寧在十八春的官微上發(fā)了一條嚴正聲明。

    馮曼清女士是五十年前家喻戶曉的大明星，給那個年代的，我們的爺爺奶奶輩帶來了莫大的精神上的鼓勵和歡愉，老人家的臨終遺愿是想再穿一次胭脂海棠里面的旗袍，因她世界各地旅居，所以那些旗袍全部丟失了，加上工藝的消失，馮女士的那件旗袍，我們是花費了很大工夫才還原的，馮女士很滿意，臨終再無遺憾。

    如果是我的競爭對手利用故人試圖摸黑我的旗袍，那么我會覺得你這樣的人太陰暗，太下作。

    希望以后能公平競爭。

    也希望逝者安息。

    這則聲明一發(fā)，網(wǎng)上的輿論立刻翻天覆地，覺得那些帶節(jié)奏的人太惡心，論壇里的那則爆料消息也被刪掉了，那些收錢黑人的大v反正事情也做了，悄悄把，當(dāng)無事發(fā)生，過兩天再去別的事情里帶節(jié)奏，錢到位，一切好說。

    姜晚寧直接去了姜雪薇的瑜伽館，直接給了姜雪薇一巴掌：“你干的好事！”

    姜雪薇委屈看她：“姐姐你在說什么�。俊�

    姜雪薇這人，一詐就露餡。

    這兒沒人看她演戲，如果她沒做虧心事，姜晚寧這一巴掌下來，她絕對是生氣的，但現(xiàn)在，她一臉委屈像，姜晚寧就知道，這下作事，確實是姜雪薇干出來的。

    拿去世的人做文章，真有她的。

    “我說什么你心里有數(shù)，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姜晚寧去君誠找了顧易，怒氣沖沖道：“那些帶節(jié)奏的營銷號，一個不落，全部給我告！包括那個論壇里爆料的！”

    顧易拍了拍她的肩膀：“消消火，放心吧，這件事，我全權(quán)代理了�！�

    咖啡館外，剛下班的楚雋，靠在一棵梧桐樹旁，嘴里咬了支燃了半截的香煙，神色漫不經(jīng)心，就這么看著他們。

    顧易看到了楚雋，又故意拍了拍姜晚寧的頭。

    顧易跟楚雋接觸不多，楚雋這人作為曾經(jīng)的京圈公子哥最權(quán)利的中心，確實心高氣傲，

    走哪都是別人伺候，顧易也曾給他倒過茶敬過酒，楚公子正眼也沒瞧他一下，這樣的人落魄了，他也想挫挫他的銳氣，看他不爽，反正他挺爽的。

    楚雋不疾不徐吐著煙圈，微瞇著眼看顧易。

    不知怎么的，顧易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發(fā)毛，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吧。

    他認慫。

    第24章

    huo奶茶

    姜晚寧根本沒意識到顧易的一些小動作，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她只是為馮奶奶感到難過，去世了還被人利用，奶奶那邊也要個交代。

    “放心吧，那些營銷號的M公司，我大概知道是哪幾家，律師函立馬發(fā)給他們，要是以后再敢黑你，告得他們公司倒閉為止。”

    姜晚寧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出咖啡廳的時候，暮色四起，華燈初上，楚倦穿白襯衫，藏青色的長款大衣扣子沒扣，整個人很松弛又矜貴。

    他掐了煙頭，對姜晚寧招了一下手：“過來�！�

    姜晚寧傲嬌勁兒犯了，偏不過去。

    讓她過去就過去，在發(fā)小面前，她也太沒面子了。

    楚雋便朝她走過來，在顧易面前，伸手把姜晚寧摟進了懷里。

    “你好�！鄙頌槔习宓念櫼走�是敗下陣來，先跟楚雋打了聲招呼。

    楚雋淡漠地點了一下頭，摟著姜晚寧揚長而去。

    路邊鋪滿了法國梧桐的落葉，初冬的天氣，街邊的小店里傳來炒栗子的香氣，晚風(fēng)吹來，姜晚寧縮了縮脖子，她的手被楚雋塞進了他的大衣口袋里。

    “怎么找顧易給你打官司？”

    楚公子語氣聽起來挺云淡風(fēng)輕。

    姜晚寧偏頭看他：“怎么了？”

    “我前兩樁案子處理得不滿意？”楚公子幾時需要這樣爭寵了？也只有姜晚寧敢這樣對他了。

    姜晚寧摩挲著下巴，瞇著眼看他……

    “也還行吧�！�

    楚雋摩挲著他掌心里的手：“既然還行，為什么這次要找顧易？”

    途徑奶茶店，姜晚寧掙開他的手，進去買奶茶，回頭問他：“你要幾分甜？”

    楚大公子幾時喝過這種東西，“和你一樣�！�

    拿到手，喝了一口，后悔了，太甜膩，姜晚寧樂不可支：“我點的是全糖的�！�

    楚雋看了看手里的奶茶：“太甜了，喝不下，這杯也是你的了�！�

    姜晚寧哼了一聲：“你什么居心？想胖死誰？”

    楚雋的眼神落在她胸口，臉上寫著‘豐滿點好’。

    姜晚寧瞪他一眼：“流氓！”

    楚雋又恢復(fù)了嚴肅：“名譽侵權(quán)案子，還是由我來處理�！�

    姜晚寧一邊喝奶茶一邊看他：“憑什么要讓你代理？顧易在律師界可比你有威望多了，讓你代理我有什么好處嗎？”

    姜晚寧這波反向卷，屬實厲害了。

    楚雋忍不住嘴角上揚：“一，不要律師費，二，一定讓你勝訴�！�

    姜晚寧挑眉：“楚律師不是嫌棄我惹事的話，你工作量就會增加的嗎？”

    “連我的妻子都委派別人做律師的話，別人就更不會找我，于我的事業(yè)不利�！�

    姜晚寧：“行吧，那就交給你了�！�

    他們畢竟是互惠互利的關(guān)系。

    從君誠律所回去，有八公里，楚雋非要徒步，姜晚寧后面實在走不動了，最后是被楚雋背回去的。

    這人背著她走了三公里，面不改色心不跳。

    這么好的機會，她怎么可能不發(fā)好友圈氣一氣那些京圈名媛們呢？

    今夜，多少人被姜晚寧的朋友圈氣得睡不著覺。

    尤其是程妍姝。

    隔天，姜晚寧又去了十八春，林瑾瑜拿了件旗袍，讓她穿上，林瑾瑜最喜歡拿姜晚寧當(dāng)模特，她身材極好，骨肉亭勻，還很有料，穿上旗袍簡直風(fēng)情萬種。

    實在是行走的衣架子。

    “這是給誰做的呀？”

    “一個網(wǎng)紅，要參加活動，過來定制的，她說是沖著你上次出圈穿的那件旗袍來的�！�

    姜晚寧欣慰，慢慢的有年輕人也愿意選擇旗袍了，這是好現(xiàn)象。

    是一件月牙白的旗袍，姜晚寧穿著出來的時候，林瑾瑜跟男人似的，眼睛都看直了，原來美艷的晚寧也是可以清純的，穿上好像養(yǎng)在深閨里，不諳世事的單純大小姐。

    “師姐，這件很好看，客戶肯定滿意的�！苯�晚寧對著鏡子轉(zhuǎn)了兩圈，對這件旗袍的評價很高。

    師父說過，除了她，就是大師姐最有天分了。

    林瑾瑜替她整理著，忍不住點頭：“是很好看，你穿也很合身，我給你也裁一件吧�！�

    “好啊，師姐對我最好了，正好過幾天我要參加一個晚宴，哦，對了，今天晚上我們聚個餐吧�！�

    晚上，就在十八春不遠處的一家火鍋店，周玉川的六個徒弟全員參加了，杜萱和林瑾瑜緊挨著姜晚寧坐。

    姜晚寧托著腦袋看杜萱，杜萱一邊點菜一邊笑道：“這么看著我干嘛？是要給我介紹男朋友嗎？”

    姜晚寧一把抓住了杜萱的手腕：“師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其余人都懵了，姜晚寧這是唱的哪一出？

    杜萱眼里一閃而過一抹慌張，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她不明所以地問：“晚寧，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我在說有人利用十八春給馮曼清女士做旗袍的事，大作文章，我家里出了個內(nèi)賊姜雪薇，十八春，還有個內(nèi)鬼跟她勾結(jié)�！�

    所有人都很震驚，不敢置信。

    杜萱臉色有些發(fā)白：“你是說那個內(nèi)鬼是我？”

    “是不是你？”姜晚寧漫不經(jīng)心地看她。

    杜萱仿佛受了莫大的冤枉：“當(dāng)然不是我，我十七歲就來十八春了，我拿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我拿師父當(dāng)自己的父親，我一直拿你當(dāng)妹妹看，我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但是姜雪薇已經(jīng)承認了，就是你通風(fēng)報信給她的。”

    “你把姜雪薇叫過來，我和她當(dāng)面對質(zhì)。”

    姜晚寧對著門外道：“雪薇，你進來吧�！�

    進來的是陸央央，她委屈地看著杜萱：“明明就是你告訴我的，姜晚寧給馮曼清做旗袍的事情�！�

    杜萱猛地站了起來，拍了一下桌子：“你根本就不是姜雪薇，你不要冤枉我！”

    姜晚寧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哦？她怎么不是姜雪薇？你見過姜雪薇？”

    杜萱突然愣了一下：“姜雪薇是姜家二小姐，我當(dāng)然在網(wǎng)上看過她�！�

    “網(wǎng)上？你去網(wǎng)上搜張照片給我看看？”

    杜萱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卻發(fā)現(xiàn)，姜雪薇并沒有開通什么賬號，也沒有參加過公開的活動。

    姜雪薇自命清高，想營造一種低調(diào)避世的感覺，所以從不經(jīng)營社交賬號。

    “杜萱，你告訴我，你在哪里見過她？”

    第25章

    工作狂楚公子

    所有人都看著杜萱，杜萱知道，姜晚寧挖了個坑讓她跳，而她，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她對姜晚寧太不設(shè)防了，她一直以為姜晚寧沒什么腦子的，沒想到她這么有城府。

    杜萱豁出去了一般，指著姜晚寧：“我是不喜歡你�！�

    林瑾瑜臉色難看：“杜萱，你別說了�！�

    “師姐，難道你就能忍？明明你是最早來十八春的，為什么師父卻把十八春交給姜晚寧？你難道不覺得不公平嗎？姜晚寧她什么都有了，她那么有錢，她還要霸著十八春，你不覺得她太貪心了嗎？明明你的手藝不輸她，你難道不會不甘心嗎？”

    林瑾瑜臉色鐵青：“杜萱，你閉嘴！”

    “我偏要說！師父自命清高，我看他是假清高，他就是想巴結(jié)姜晚寧，他把十八春送給姜晚寧，姜晚寧能不許他好處？豪宅豪車什么的，那肯定早就孝敬到位了�！�

    啪！

    林瑾瑜重重給了杜萱一巴掌，姜晚寧都有些懵，師姐向來溫柔，不曾做過這樣過激的舉動。

    “不許你這樣貶低侮辱師父，你這樣陰暗的心理，不怪師父不把十八春給你，師父不曾收過晚寧任何好處，晚寧也不會用錢去侮辱師父，在晚寧參加那場慈善晚宴的前幾天，師父有跟我說過，想要遣散我們，并關(guān)掉十八春，他說對不起我們，是晚寧，用那一場晚宴，將十八春起死回生的，十八春交給她，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晚寧擅�?jīng)營，會營銷，十八春交給她，我也放心�！�

    杜萱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雖然不服，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姜晚寧分明看到師姐眼里有淚。

    杜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師姐，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林瑾瑜言辭冷漠：“給自己留一點體面吧，別讓我趕你走�！�

    杜萱求助般地看向姜晚寧：“師父如果在，肯定不希望我們兵戎相向啊�！�

    姜晚寧冷漠道：“師父如果在，也不希望有人吃里扒外�！�

    杜萱無話可說，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姜晚寧伸手抱了抱林瑾瑜：“師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