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只不過這次的“粗”不是各種各樣幾指粗的牛皮鞭或者藤鞭。而是我哥私藏的又粗又長又漂亮的“鞭子”。
我寬慰陸如琢:“沒有沒有沒有。你別擔心。我都這么大了,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打我了。”
車流如梭,樹影參差。
陸如琢壓低聲音,一字一字專門往我耳道里飄。
陸如琢:“怪我工作太忙。我們上次單獨見面,還是洗車,玩貓那天。我能看出來,他很排斥你和我交朋友�!�
陸如琢抬眼看我,語氣十分平靜:“所以,孟蓁,你要聽你大哥的話,像從前對待鄭醫(yī)生那樣…很長時間不理我嗎?”
我:“……”
天崩地裂不亞于此。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早知今日我會惹陸如琢為這些毫無意義的破事費心神,我當初根本不會作死和那只下落不明的小金毛瘋玩,害人害己害同類。
同樣朝不保夕的我就像聽見主人回家腳步聲的狗,猛地竄到陸如琢身前。
我真急了。
我無形的尾巴搖成了螺旋槳。
我小心翼翼地抓緊陸如琢的手杖:“陸如琢,尋哥那回也是我干的腦殘事…我不可能不理你的。孟廷選他、他沒…艸,陸如琢,你相信我,我想辦法,我以后不會不理你的�!�
我們離得很近。
陸如琢那雙剔透的鳳眼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好�!�
他又問:“孟蓁,我留給你的那張字條呢?”
我一喜,立刻脫了黑色的手機殼,抽出偷藏的字條。
我:“看!”
陸如琢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一點。
他再次溫聲發(fā)出邀請:“貓在等你。我先陪你加班,然后你陪我回家?”
我很想答應陸如琢。
但我左踝上的定位腳環(huán)不想。
陸如琢觀察我的表情。他善解人意:“有難處?”
我點頭,慢慢蹲踞在陸如琢身前。
近距離自上而下的過程中,我先撫平陸如琢襯衫的褶皺,順手拍掉他褲腿上沾的灰,隨即提起自己的西褲褲腿,給他看我的腳環(huán)。
我垂頭喪氣:“我被孟廷選禁足了�!�
幾秒鐘之后,我聽見上空傳來陸如琢的聲音。
“嗯�!标懭缱凛p輕摸了一下我的頭:“愛闖禍的壞小狗。上車。我?guī)湍�。�?br />
這輛我睡過、洗過的車正停在我公司正門對面的路邊。
救苦救難救我狗命的陸如琢解鎖后排車門。
陸如琢:“局里剛結(jié)了幾個案子。我最近不算太忙。我每天早晚都會來這里等半個小時。你平時上班不遲到不早退�?晌覅s一直沒看見你�!�
我恍然大悟。我愧疚翻倍。
我就尋思著孟廷選為啥非要天天“押運”我上班,還特地繞路把車停在園區(qū)側(cè)門,目送我進公司。
我們家孟大小姐真是太幼稚了!
我決定把孟廷選的手機備注名從最新的改成
面對疑神疑鬼控制欲爆表的孟廷選,我“反封建家長統(tǒng)治”的怒火正熊熊燃燒。
孟廷選不讓我和陸如琢交朋友,我偏不。
大魔王遠在天邊。
我甩掉無形的項圈,瀟灑快樂地邁步上車。
陸如琢跟在我身后,鎖門。
車頂棚的星空燈自動亮起。
借著斑斕的輝光,陸如琢叩開車座地板,拎出放在兩把微型沖鋒槍旁的工具箱。
直到我和陸如琢再一次面對面坐在車里時,我才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可沒等我仔細分辨,陸如琢便已經(jīng)俯身攥住了我的腳踝。
下一秒,陸如琢直接把我的腿拽起來,搭在他膝頭。
“你躺好�!�
陸如琢兩指勾起我的腳環(huán)認真端詳。
陸如琢:“雖然這種型號的定位器不太常見。但我接受臥底培訓時用過。給我二十分鐘�!�
最近一年,陸如琢腿不舒服,我調(diào)一半雇傭兵貼身跟隨他其實就足夠。
正因為我知道陸如琢做過兩年臥底。所以,我才會把原本負責保護我的雇傭兵全部安排到他身邊,聽他調(diào)遣。
我也聽陸如琢的話,老老實實躺在真皮座椅上,西褲緊緊繃著大腿。
或許是我天生體熱的緣故,我感覺陸如琢的骨頭縫都在冒冷氣。
他不時觸碰到我皮膚的手掌、關(guān)節(jié)和指腹顯得格外涼格外滑,像纏在我腳腕的幾條小蛇。
陸如琢干脆利落地脫掉我的鞋襪和腳踝槍套,擺放整齊。
陸如琢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號螺絲刀。
陸如琢:“放松。我要動了�!�
我感激不盡:“辛苦…麻煩你了�!�
陸如琢語氣平靜:“果然,聚少離多,你和我講話越來越生疏了。也不知道你見了貓,貓還認不認識你。”
我笑:“貓很好哄。我可以拿著貓條,再和它做一次自我介紹�!�
陸如琢指尖在我的踝骨劃過半圈。
他仿佛在自言自語:“很好哄?”
陸如琢淡淡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腰背挺直,保持沉默,把我的小腿揣進懷里,開始一步一步拆解我腳環(huán)上的安全鎖。
我們這一次見面時,夏天已經(jīng)到了。
被夕照包裹的封閉車廂里沒開空調(diào),
不知道為什么,我從如此奇怪的角度望著陸如琢低垂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玉白的臉頰,淡紅的嘴唇,我的身體越來越熱,胸膛越來越悶,像浸泡在不斷上涌的巖漿中,直至凝固。
腳環(huán)只有一指寬。因此,陸如琢每一個細微動作帶給我皮膚的感覺都被無限放大。他每一瞬的呼吸,每一次眨眼,每一秒觸碰與停留在我身上的時間都被緩緩拉長。
我輕咳一聲,偏過頭和脖頸,側(cè)枕著。
我絞盡腦汁起了一個糟糕的話題,試圖打破悶熱的沉寂。
我:“陸如琢,你肯定已經(jīng)知道我交證據(jù),搞陳家的事了吧�!�
陸如琢語氣平穩(wěn):“嗯。監(jiān)察局的副局長顧巍和我有點交情。他最近非常忙,非常有干勁�!�
我喉結(jié)滾動,很不正經(jīng)地擠出一聲笑。
我:“…那你就沒啥想說的嗎?我要搞的可是你老婆家。”
陸如琢手下一頓:“孟蓁,我當初之所以阻止你在港區(qū)對陳槐動手,主要是因為我擔心你會惹一身臟。你手狠心軟。我更擔憂陳槐年紀小,借口他傷重,纏著你不放�!�
我猛地仰臥起坐:“我操他大爺…他把你弄成那樣。單純就事論事,我怎么可能對他心軟?!陸如琢,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好人嗎?”
陸如琢:“不是。”
“壞小狗,聽話,躺好�!�
陸如琢騰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我的眉心:“兇巴巴地皺眉做什么?”
我:“……”
我攤平。
“所以,我阻攔你,和陳槐他哥哥阻攔你的出發(fā)點完全不同。”
陸如琢繼續(xù)拆解腳環(huán):“但這一次,你很努力很盡心,做得很好。我沒什么可說的。只是…如果你愿意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幫你做得更好,考慮得更周到,為你個人謀取更多的利益�!�
只聽嘀地一聲響,陸如琢挑起我松弛的腳環(huán)。
陸如琢:“至于我老婆?我未婚,沒有訂婚。孟蓁,請問你指的是誰?”
我以為他和楚玖之間沒有這種稱呼情趣。
我解釋:“我前妻。楚玖。”
陸如琢:“哦。這也算前妻嗎?”
他把定位腳環(huán)放進車門內(nèi)側(cè)的雜物箱,又抽出幾張消毒濕巾仔細擦拭工具,手指和我的足踝。
我急忙起身想要拿回我羞于見光的腳爪,陸如琢卻迎了上來。
陸如琢壓開我的腿,使我陷入他和反鎖的車門之間。
我背后的窗外是綠意盎然的路邊梧桐。而天邊的夕陽正在沸騰。
除了來源不明的,心臟兇猛撞擊胸骨的聲音,悶熱的、寬敞的車內(nèi)霎時變得異常寂靜。
陸如琢看著我,紅唇輕泛:“我和那個名字早就沒關(guān)系了�!�
“孟蓁,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了�?晌也桓蚁嘈拧�
陸如琢眨了眨眼,纖長濃密的睫毛幾乎刮過我的鼻梁,驅(qū)散縈繞我和他周身的燥熱。
陸如琢語氣平靜:“也對。自從我在那場婚禮上,間接破壞了你和你前妻的求婚,你好像就總是不敢關(guān)注我和你前妻的感情生活。”
我空白的大腦圖景已完全反饋到我空白的臉上。
陸如琢貼心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沒關(guān)系�!�
“壞小狗,我摘掉了孟廷選給你的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