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學的課程，關(guān)鍵在于自覺。既然你們都看好她，不惜親自上門來爭取，說明她確實是個可塑之才，她的學習能力毋庸置疑�！�
他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夏夢，帶著幾分贊許。
“我相信，同時兼顧兩所大學的課程，對她來說并非難事�！�
顧徐之對夏夢很有信心，他聽顧清衍說夏夢以前只讀到初中，能補習兩個月就順利考上京華，而且英語還能滿分，這說明這孩子不僅聰明，學習能力也很強。
他自己也當了很多年的老師，看學生還是準的。
夏夢在旁邊聽著卻有點臉熱，沒想到顧徐之那么看好自己。
這會兒被夸的都有點小驕傲了。
沒想到游主任和金主任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今年參加高考的有五百多萬，將近六百萬萬人，英語能滿分的學生卻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這也是他們那么看重夏夢的原因。
連南大的兩個老師都是同樣的想法，她們也了解過，夏夢就是個農(nóng)村姑娘，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
幾人甚至還慈愛的看了夏夢一眼。
就算夏夢臉皮挺厚，這會兒也覺得有點尷尬了。
這就有點過了啊，她真沒那么優(yōu)秀，都是托上輩子教育的福。
“至于先例�！鳖櫺熘挚聪蛴沃魅�，帶著一種歷經(jīng)風雨后的沉靜與開闊，“現(xiàn)在才是恢復高考的第二年，很多事情，放在以前肯定都沒有先例，現(xiàn)在一切都才剛剛開始，正是需要探索和完善時候，多一個可能性也沒什么不好的�！�
這番話挺有說服力，幾位老師都在認真思索著顧徐之的話。
確實，時代不同了。
現(xiàn)在正是百廢待興，一切都在革新的時代，固守陳規(guī)確實不可取。
或許，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國家正在大力選拔人才，而像夏夢這樣極具潛力的學生，或許真的值得打破常規(guī)。
游主任率先被說動了。
他本身就是個思想比較開明的人，又和顧徐之是舊識，對他的人品和眼光都頗為信服。
“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是我思想僵化，有些迂腐了�！�
他沉吟片刻，接著說道：“現(xiàn)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多一種培養(yǎng)模式的探索，或許真的不是壞事，不過這件事我還決定不了，得回去跟周校長商量一下。”
南大的兩位老師也交換了一個眼神。
女老師點了點頭，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這件事我們也需要回去向?qū)W校領(lǐng)導匯報�！�
“沒事，你們回去也跟老錢.....錢校長商量一下，他是個通達的人，肯定也會理解的�！鳖櫺熘χf。
南大的老師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稱呼，聽他提及錢校長的口氣，竟是十分熟稔和親近。
“您認識我們錢校長？”
再想到游主任之前的話，看來這位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人，跟他們學校應(yīng)該是有些關(guān)系的。
之前光顧著搶學生，倒是忽略了這位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前輩。
“嗯，是認識。”顧徐之淡淡地點頭承認。
“何止是認識！”一旁的游主任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懷念和打趣的口吻道，“想當年，你們南大最受學生歡迎的兩位老師，一個是錢東臨，另一個可就是咱們顧老師了！”
“那風頭，其他人可真是望塵莫及啊！多少年輕老師和學生，都把你們當偶像呢！”
這下，南大的兩位老師徹底反應(yīng)過來了，臉上瞬間堆滿了激動和恭敬。
“您真的是顧徐之教授？”
顧徐之這個名字他們之前確實聽說，只是沒見過而已。
顧徐之當年在南大的名氣確實不小，外貌出眾，還是學術(shù)界的翹楚，是無數(shù)學生敬仰的對象。
可惜后來……經(jīng)歷了那場浩劫，便銷聲匿跡，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里遇到！
男老師也連忙站起身，恭敬地說道：“哎呀！原來是顧教授！失敬失敬！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啊！”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絡(luò)而融洽起來。
“快坐，快坐，不用這么客氣�！鳖櫺熘當[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說起來，老錢如今可是不得了。”游主任接過話頭，笑著說道，“之前帶的研究出了很好的成果，這都成南大的校長了�！�
他看向顧徐之，關(guān)切地問道：“你有什么打算？還回學校嗎？”
他沒有細問那些年的遭遇，彼此心里都有數(shù)，揭開傷疤并無意義。
“嗯，下個月就回去了，復職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了，最近還有些事要處理�！鳖櫺熘卮稹�
“那可真是太好了！”游主任也由衷地替他高興，“以后我們又能經(jīng)常見面，交流交流了。你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兒子、兒媳都這么優(yōu)秀出眾，現(xiàn)在連孫子都抱上了，真是羨煞旁人吶！”
顧徐之看著一旁的顧清衍和夏夢，又看了看里屋的方向，想到剛剛出生沒多久的龍鳳胎孫子孫女，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現(xiàn)在的日子，確實很不錯�！�
一番交談之后，時間也不早了，雙方都起身準備告辭。
夏夢和顧清衍一起，恭敬地將幾位老師送到門口。
游主任臨走前，鄭重地對夏夢說：“你們放心，這件事學校會盡快給一個明確的答復�！�
南大的老師也連連保證：“我們也會第一時間向錢校長請示，有了消息馬上通知你們！”
夏夢原本以為，像這樣打破常規(guī)的事情怎么也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能有結(jié)果。
然而，讓她和顧清衍都沒想到的是——
僅僅過了兩天。
游主任和南大的老師就再一次上門了，還給夏夢帶來了明確的答復。
說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和討論，最終同意了她的提議，允許她同時在京華大學和南大就讀！
她只需要開學時去報到就行。
第253章
兩人還真像親戚
夏夢得到最后的結(jié)果，心里還挺激動的。
感覺自己也是出息了，這也算開了個先河吧。
沒想到校方的效率竟然這么高！
而且兩所學校都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魄力和開放的態(tài)度。
本來還想留游主任和南大的老師留下來吃個飯，畢竟人家跑了兩趟，結(jié)果都被他們笑著婉拒了。
說學校還有事，下次一定。
再加上今天顧徐之不在，夏夢也就沒再強留，客客氣氣地把人送走了。
前天顧徐之是吃了晚飯才走的，只是他走之后，夏夢才在兩個孩子的襁褓里又發(fā)現(xiàn)了兩個紅包，還有兩個金燦燦的金鎖。
她拿給顧清衍看，他仔細瞧了瞧，才低聲說，這是他和清清小時候戴過的，聽長輩說是祖上傳下來的。
金鎖打得特別精致，沉甸甸的，上面雕著繁復的吉祥花紋，內(nèi)部仔細看，甚至還能看到兩個小小的“顧”字，一看就不是凡品。
夏夢看著那金鎖，心里暖烘烘的，很是感動。
但轉(zhuǎn)念一想，總感覺收公公這么多貴重東西，好像有點太過了。
顧清衍卻只是把金鎖接過來，又放回她手里，嗓音低沉：“收好�！�
“我感覺……”晚上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細微的動靜和身邊男人平穩(wěn)的呼吸，夏夢忍不住側(cè)過身，小聲對顧清衍說，“爸是不是覺得以前對你有虧欠，所以現(xiàn)在才這樣加倍地彌補？”
顧清衍沉默了一下，只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心結(jié)，上次在醫(yī)院跟夏夢說開之后，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在意了。
只是父子倆畢竟隔了那么多年沒見，他又不是個話多熱絡(luò)的人，相處起來，難免還是帶著點生疏。
“對了，”夏夢又想起另一件事，戳了戳他，“爸給的那些贖回證明和房契，你明天就抽空去把東西先拿回來吧？順便也去房子那邊看看什么情況。”
她心里有點不踏實，總覺得這種事情拖久了，難免夜長夢多，萬一中間出了什么變故就不好了。
“我不放心你們在家�！鳖櫱逖馨櫫讼旅�，聲音里帶著擔憂。
“沒事，還有大姐呢，我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了，可以照顧孩子，東西早點拿回來也能安心點�！毕膲魟袼�
見他還是無動于衷，夏夢干脆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軟的像是被羽毛碰了一下。
顧清衍沉默片刻，最后才低低應(yīng)了一聲：“好�！�
第二天一早，顧清衍就拿著那一疊贖回證明出去了。
幾張證明上的地址還都不在一個地方，顧清衍按照上面寫的，一個個找過去。
有的是正規(guī)的政府部門，交上證明，核對信息，手續(xù)辦得還算順利。
還有的居然指向了一個垃圾回收站。
看到地址時，顧清衍還有些意外，等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這回收站看著眼熟。
居然就是上回和夏夢一起來買家具的地方。
門口幾乎沒什么變化，老鄧頭還是坐在門口，正跟旁邊幾個老頭圍著個破棋盤殺得難解難分。
顧清衍走上前。
老鄧頭抬眼皮瞥了他一下，居然還記得他，手里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拍，嘴里就開始念叨：“喲，是你小子啊！怎么著，你那個機靈媳婦兒沒跟你一塊來？都認下我這個干親戚了，嘴上叫得甜，可這都多久了，也沒見她來看看我老頭子！光說不練，就知道哄我開心！”
他一邊說，一邊還唉聲嘆氣，搖頭晃腦的。
顧清衍：“……”
就這嘴上功夫，他跟夏夢還真像親戚。
“怎么，還是來買家具的？”老鄧頭斜睨著他，又問了一句。
“不是�！鳖櫱逖軗u搖頭，沒多廢話，直接把其中一張贖回證明遞了上去。
老鄧頭接過那張泛黃的紙，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看完后，臉上露出點意外的神色，又抬眼看了顧清衍一眼。
他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背著手，道：“行吧，跟我來�！�
顧清衍跟著他，又走進了上次那個堆滿舊家具的房間。
老鄧頭掏出鑰匙，打開那扇落滿灰塵、有些變形的木門，一股陳舊的灰塵和木頭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
看樣子，這地方還是不怎么開門。
“喏，進去挑吧，看重什么就拿，我可以多讓你搬幾件�！崩相囶^拿手指了指里面說。
“……不是按照單子上的東西來取？”顧清衍跟他確認道。
“這單子上寫著家具二十件，什么雕花木桌三張，床四張，屏風三個……”他念叨了兩句，就不耐煩地擺擺手。
“后面寫的啥玩意兒我也懶得看了。”
“就這些字兒，鬼知道是哪些！你自己看著順眼的就搬，能搬多少搬多少，隔壁房間也都是，我給你開開，你看上啥就拿啥！”
說著，他果然又打開了旁邊幾個房間的門。
顧清衍順著他打開的門往里看去，只見幾個不算小的房間里，滿滿當當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舊家具，落滿了厚厚的灰塵，橫七豎八，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看著這幾個房間里堆積如山的東西，顧清衍感覺頭都開始隱隱作痛。
他抬手捏了捏額角。
決定這個地方的東西，還是等有時間，多找?guī)讉�人手再來。
接著，他又去了其他幾個憑證上寫的地點。
這些地方存放的東西都比較零碎，負責的部門也相對正規(guī)。
出示贖回證明后，工作人員很快就按照記錄把東西找了出來。
顧清衍來來回回搬了好幾個沉重的大箱子。
打開看了看，里面有落了灰的花瓶瓷器，卷起來的字畫卷軸，還有不少線裝的舊書，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顧家的東西。
他甚至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經(jīng)手的人嫌麻煩，隨便從倉庫里找了些東西湊數(shù)塞進來的。
畢竟都是十年前的東西了，當時又那么亂，真的能分的那么清楚嗎？
最讓人意外的是，顧清衍最后還領(lǐng)到了五千塊的補償金。
工作人員也很誠懇，說是對顧家人這些年的補償，雖然不多，但也算是一份心意。
顧清衍沒多說什么，點點頭就走了。
等顧清衍把這些箱子都搬回家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透了，根本沒時間再跑去看房子的事。
剛走到自家院門前，還沒進去，就聽到屋里傳來清晰的說話聲，其中一個聲音格外清脆熟悉。
他推門進屋，果然看到顧清清也在。
第254章
沒臉見人（二合一）
最近顧清清放假了，幾乎是三天兩頭地就往這邊跑。
只是今天天都這么黑了，她居然還沒回去。
看到顧清衍回來，顧清清立刻站起來喊了聲“哥”。
夏夢正靠在床頭，看到他搬著箱子進來，解釋道：“清清今天是被我留下來的。”
她說自己明天還要過來，夏夢就覺得她兩頭跑太麻煩，干脆就把人給留下了。
“反正家里房間也夠住，她一個小姑娘，這么晚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顧清衍將箱子小心地放在墻角，避免磕碰到，這才轉(zhuǎn)過身。
他一天沒見夏夢了，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本想跟她說說話，屋里卻多了個人。
嗯。
雖然是親妹妹，但這會兒也覺得有點礙眼。
他看向顧清清，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和不解：“你怎么總往外跑？”
這話問得直接，帶著點審視的味道。
那么遠的路，一個人每天跑來跑去太不安全了，而且顧清清以前從來不會那么晚不回家。
顧清清被他大哥冷淡的目光看得一縮，下意識地低下頭，腳尖無措地在地上畫著圈。
聲音也細弱蚊蚋，“我不想在家待著……”
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最近媽和后爸心情都不好，總是動不動就發(fā)脾氣……”
自從上次陳友德和顧繼業(yè)、陳耀祖三人被送去醫(yī)院，回來以后，陳友德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好幾天，連房間都不愿意出，更別提去上班了。
吃飯都得人送到房間里。
秦瓊玉一開始還耐心哄著，噓寒問暖，可哄了兩天，她就受不了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以前都是陳友德百般遷就她，哪有她屈尊降貴的時候？
夫妻倆的矛盾一下子就爆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