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萬一要是長得像陳友德,那他們兩人全都得不了好。
這時候搞破鞋可是很嚴(yán)重的行為,她不久之前才看到有一對男女被剃頭游街。
臉上涂著墨,被憤怒的人群簇?fù)碇�,唾沫和爛菜葉子劈頭蓋臉地砸下來。
那種屈辱和絕望,光是想想,就讓她渾身發(fā)冷。
她絕對不能落到那樣的境地!
她想把孩子打掉,可無論她用什么辦法,孩子都像在她肚子里扎了根一樣,頑強(qiáng)地生長著。
看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秦瓊玉恐懼到了極點(diǎn)。
就是這時候,陳友德說他有辦法,可以留下孩子,還能得到顧家的錢財。
原來是他認(rèn)識委員會的人,對方說只要他們寫舉報信舉報了顧徐之,他肯定會被下放,到時候顧家的東西都是他們的,也不用提心吊膽擔(dān)心被顧徐之發(fā)現(xiàn)了。
秦瓊玉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比起被發(fā)現(xiàn)后自己的下場,這明顯是最好的結(jié)果。
她最后還是同意了陳友德的提議,還跟陳友德透露了顧家小女兒,顧歡歡在國外的事情。
顧家一直對外的說法都是顧歡歡失蹤了,就算陳友德以前也在顧家,但他畢竟只是顧家的下人,很難知道那么私密的事情。
就連她自己,都是收拾東西時看到顧歡歡寫給顧家人的信件才偶然發(fā)現(xiàn)。
這在當(dāng)時是極其嚴(yán)重的問題,足以給顧徐之扣上“通外”的大帽子。
事情也如他們想的一樣。
顧徐之很快就被帶走了。
一開始只是被拉出去批斗,沒多久就是被下放。
他走之前,在一個深夜,偷偷回來看了她和孩子。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但眼神依舊是溫和的。
他塞給她一筆錢,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小盒子,說是父親顧山海留給小輩的,讓她收好,或許將來有用。
可惜那些東西在這個年代不值錢了,拿出去賣更可能也被打上資本家的標(biāo)簽。
等顧徐之一走,她就帶著孩子和錢財嫁給了陳友德,對外的說法是孤兒寡母無依無靠,陳友德就為了報恩照顧她們。
這些年,日子確實(shí)過得不錯。
陳友德步步高升,當(dāng)上了副廠長,手里的錢雖然不算巨富,但也足夠她維持體面的生活。
清清懂事聽話,是她的貼心小棉襖。
繼業(yè)雖然調(diào)皮,但活潑嘴甜,是陳友德的心頭肉,也是她晚年的依靠。
只是她也沒想到,原本應(yīng)該死在鄉(xiāng)下的顧徐之還能回來,甚至還拿回了顧家的老宅和那么多財物!
要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
這些年,她和陳友德的工資加起來雖然不少,但她花錢向來大手大腳,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顧徐之留下的那筆錢和盒子里的東西,早些年為了打點(diǎn)關(guān)系、維持家用,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現(xiàn)在手頭其實(shí)并不寬裕。
“好了,我們先去休息吧�!鼻丨傆駭咳バ牡追康膹�(fù)雜思緒,抬起頭,聲音還是一樣的的溫柔如水。
兩人回到房間,陳友德脫下外套隨手扔在椅子上,皺著眉問,“我今天怎么沒看到清清?她是不是又去找清衍了?”
“好像是,聽說那個鄉(xiāng)下丫頭生了�!鼻丨傆裾Z氣不怎么熱絡(luò)地說,一提到夏夢,她心里就像堵了塊棉花,悶得慌。
“他們小兩口剛生了孩子,日子肯定不輕松,你有時間還是去看看吧�!标愑训伦酱策叄凵裎⑽㈤W動。
“讓清衍知道,你這個媽還是很關(guān)心他的。還有那個夏夢,既然已經(jīng)給清衍生了孩子,你也多關(guān)心幾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既然顧家歸還的東西都是顧清衍去領(lǐng)的,那東西十有八九是顧徐之給了顧清衍。
不管怎么說,秦瓊玉總是顧清衍的親媽,血緣關(guān)系是斷不了的,只要秦瓊玉多示點(diǎn)好,服個軟,母子間那點(diǎn)隔閡肯定很快就煙消云散了。
到時候想把那些東西弄過來,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
“我知道,都是我十月懷胎生的,身上掉下來的肉,怎么會不心疼呢。”
秦瓊玉立刻接口,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和慈母的憂愁。
“我也就是氣他自作主張結(jié)婚那事兒,還不都是為了他的前程考慮?這孩子就是脾氣太犟了�!�
秦瓊玉是什么人,陳友德那點(diǎn)心思她一聽就明白了,無非是又看到了好處,想撈一把罷了。
不過這正好也跟她的想法不謀而合,自然順著臺階就下了。
陳友德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起:“還有顧徐之那邊,既然那些東西是歸還給顧家的,按理說,也應(yīng)該有咱們繼業(yè)的一份�!�
“不能因?yàn)樗麤]養(yǎng)過繼業(yè),就一點(diǎn)好處也不給吧?那未免也太偏心了點(diǎn)�!�
“我明白的,”秦瓊玉柔和的點(diǎn)點(diǎn)頭。
“放心吧,不會讓我們繼業(yè)吃虧的。”
兩人對視一眼,昏暗的燈光下,彼此眼中都映照出心照不宣的算計。
第262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顧徐之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透就走了。
父子倆昨晚在院子里那棵樹下聊了很久,具體說了些什么夏夢沒問,但看顧清衍今天早上的神色,似乎比往常要輕松一些。
夏夢身上披著件薄外套,走到洗臉架邊,看著天邊的日頭,隨口問正在給她倒溫水的顧清衍:“爸怎么走那么早?”
“他說有事�!鳖櫱逖馨咽诒f給她,聲音平淡無波。
夏夢接過杯子,指尖傳來溫?zé)岬挠|感。
“是關(guān)于你媽和陳友德的事?”
“嗯,他最近不僅在忙平反的事,上回的事情也有意外收獲,今天應(yīng)該就能解決�!鳖櫱逖芤贿呎f,一邊拿起牙膏和牙刷,幫夏夢把牙膏擠好。
“今天就解決啊?看來爸是下了挺大的決心。”夏夢抿了一口水,很自然的從顧清衍手里接過擠好牙膏的牙刷。
顧清衍又轉(zhuǎn)身把夏夢洗臉的毛巾擰干掛起來。
夏夢一邊低頭刷牙一邊想,昨晚父子倆聊到了很晚,應(yīng)該說開了不少事情,還有關(guān)于清清的事,顧徐之走那么急,大概就是去處理了。
也好,早點(diǎn)把清清接出來,省得在那邊受氣。
夏夢想到這里,往廚房看了一眼,就見顧清清正圍著灶臺,興致勃勃地跟夏花學(xué)著攤雞蛋餅。
“你看,要想雞蛋餅又軟又香,面糊糊不能很稠,一定要很稀,像水一樣,用筷子攪一攪,拿起來時面糊糊最好能順著筷子流下來�!毕幕ㄗ屑�(xì)的說。
一個人指揮,一個人動手,氣氛竟然異常的和諧融洽。
“沒想到清清跟大姐還挺投脾氣。”夏夢剛好刷好牙,嘴角彎了彎說。
顧清衍走過來,接過她手里的牙刷和杯子,嗯了聲:“大姐性子好�!�
很快,夏花和顧清清就把攤好的餅子都端了出來。
金黃色的餅子軟乎乎的,上面點(diǎn)綴著翠綠的小蔥花,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天氣不錯,晨光暖暖的。
幾個人干脆把小桌子和幾把竹椅子搬到屋檐下,圍坐在一起吃早飯順帶曬太陽。
夏夢還在月子里,顧清衍特意給她搬了把靠背舒服些的椅子,又在她背后墊了個軟墊。
大家一邊曬著暖烘烘的太陽,一邊吃著香噴噴的早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氣氛很是愜意。
“歲歲今天挺乖的,沒怎么鬧騰。”夏花透過窗戶看了眼搖籃里睡得正香的兩個小家伙,滿臉笑容。
顧清清咬了一口餅,含糊不清地說:“是啊,比繼業(yè)小時候乖多了,繼業(yè)小時候可鬧騰了�!�
話音剛落。
“夏夢!夏夢!你快出來!你家來客人了!”
院子外突然傳來一個格外響亮的大嗓門,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一下子打破了院子里的寧靜。
夏夢抬起頭,有些疑惑的跟其他人對視一眼,“誰來了?難道是曼玲阿姨嗎?”
“我去看看�!毕幕ㄗ钕确磻�(yīng)過來,放下手里的碗筷,擦了擦手,快步走到院門口。
院門被打開,夏花就見門口正站著一個打扮十分惹眼的中年女人。
穿著一身米白色斜襟上衣,搭配著一條紅色的燈芯絨褲子,上衣的下擺整齊的塞在褲子里,料子輕柔,剪裁合身,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弱柳扶風(fēng)似的腰身。
腳上踩著一雙擦得锃亮的半高跟皮鞋,露出穿著玻璃絲襪的腳踝。
這一身打扮,在普遍穿著灰藍(lán)黑、樣式肥大的巷子里,簡直像是從畫報里走出來的,顯得她身段姣好,氣質(zhì)格外出眾。
特別是她身后不遠(yuǎn)處,還站著看熱鬧的王嬸子和巷子里其他幾個相熟的大媽。
那些大媽大多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布褂子,頭發(fā)隨意挽著,皮膚因?yàn)槌D瓴賱诙@得有些粗糙發(fā)黃。
這么一對比,更顯得門口這個女人的與眾不同,保養(yǎng)得宜。
“請問,你找誰?”夏花有些茫然的問,她沒見過眼前的女人,一時不知道剛剛王嬸子喊的客人是不是這位。
“我是來看夏夢的�!鼻丨傆竦囊暰在夏花身上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圈,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fā)。
她頭發(fā)出門前精心打理過,是時下京市最流行的,前面微微燙卷,后面精致的盤在腦后,出門時還特意描了眉毛,涂了些粉,就連嘴上也淺淺的涂了一些口紅增添氣色。
“我是她婆婆�!�
聽到這話,夏花和站在秦瓊玉身后的嬸子都愣了下。
她看起來也就三十多的模樣,實(shí)在看不出已經(jīng)四十多歲,還是三個孩子的媽媽,現(xiàn)在更是已經(jīng)當(dāng)奶奶了。
剛剛她進(jìn)巷子時就立馬引起了一群嬸子大娘的注意,看的眼睛都直了,也不是說她真長得跟天仙似的,主要是秦瓊玉明顯不是年輕小姑娘,年紀(jì)應(yīng)該不小了,卻能把自己收拾的那么洋氣。
一時間心里都有點(diǎn)羨慕。
于是王嬸子和身邊原本在小聲八卦的幾個嬸子對了個眼神,立馬跑上去打聽,“大妹子,你這是找誰�。俊�
秦瓊玉在王嬸靠近時就忍不住皺眉,腳步都往后退了半步。
臉上卻硬擠出一個客氣的笑,語氣帶著點(diǎn)刻意端著的腔調(diào):“請問,顧清衍和夏夢是住在這里嗎?”
“原來是找他們啊,那你可是問對人了,他們就住我家隔壁�!蓖鯆鹱恿ⅠR道。
轉(zhuǎn)身就指著夏家的門口說,“就這家,這會兒應(yīng)該都在家呢,我?guī)湍憬幸宦暋!?br />
說完,她就沖著屋里大喊了一聲。
秦瓊玉聽著眉頭皺的更緊了,眼中露出鄙夷和嫌棄。
想著怪不得夏夢會住在這個地方,都是一群沒教養(yǎng)的鄉(xiāng)下人。
屋里的三人也都聽到了門口的說話聲,原本還在吃飯的顧清清忙站起身,有些驚訝的喊了聲,“媽?”
顧清衍和夏夢也反應(yīng)過來是誰了,都有些意外。
很難想象秦瓊玉那種人會親自上門看她?
怕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外面有風(fēng),你就別出去了�!鳖櫱逖艿吐曊f。
然后率先往外走去。
顧清衍走到門口,目光落在秦瓊玉身上,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幾分疏離。
他微微垂下眼眸,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媽,你怎么來了?”
“清衍!”秦瓊玉看到兒子,臉上立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和一絲疲憊,“哎呦,總算是沒找錯地方!媽還是第一次來這邊,這巷子繞來繞去的,可真不好找,問了好幾個人才摸到這兒�!�
她抬手撫了撫鬢角,手臂上還掛著一個時髦的棕色小皮包,微微喘著氣,一副累得不輕、又為兒子奔波而來的慈母模樣。
第263章
別生我的氣
秦瓊玉也不全是裝可憐,她一早上出門,又走了那么多的路,確實(shí)累的不輕。
她幾乎沒過過苦日子,年輕時錦衣玉食,這些年雖然上班,但也只是一個閑職,平時什么都不用做,就管管下面的人就行。
在家更是幾乎十指不沾陽春水,手里更是不缺錢,她又最注重穿著打扮,在這上面沒少花錢。
顧清清見大哥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只是冷淡地看著媽,她心里也有些打鼓,一時也沒敢說話。
秦瓊玉沒想到自己姿態(tài)都放得這么低了,言語間也盡是作為一個母親的關(guān)切和退讓,可清衍居然還是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連請她進(jìn)屋坐坐的意思都沒有。
她捏著手里精致小皮包的帶子,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⑽⒂行┓喊住?br />
她清晰地感覺到,兒子對她似乎越來越冷漠了。
以前雖然也算不上熱絡(luò)親近,但她能察覺到,他只是面上冷淡,心里還是在意她這個媽媽的,對她總歸是有幾分敬重和孺慕之情。
可自從夏夢出現(xiàn)之后,她明顯感覺到兒子和自己之間那道無形的墻越來越厚,越來越高。
這一刻,對上他那雙異常冷漠、深不見底的眼眸,秦瓊玉的心莫名就重重地“突突”跳了一下。
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悄然滋生,她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脫離自己的掌控。
但這種感覺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又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除了當(dāng)初狠心寫舉報信,把顧徐之送去鄉(xiāng)下那件事,她自問沒有其他對不起他們兄妹的地方。
而且那件事,他們是絕不可能會知道。
當(dāng)年那件事她自認(rèn)為做得天衣無縫,舉報信也是陳友德找了可靠的人代筆寫的,根本不可能查到他們夫婦倆身上。
想到這里,秦瓊玉紛亂的心緒又稍稍安定了些。
她想,清衍多半還是因?yàn)樗案膲趑[的那點(diǎn)不愉快,被那個牙尖嘴利的鄉(xiāng)下丫頭吹了枕邊風(fēng),所以才對自己這個親媽越來越疏遠(yuǎn)了。
秦瓊玉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緩和雙方的關(guān)系,她定了定神,再次抬起頭,臉上重新堆砌起溫柔慈愛的神情,目光殷殷地看著面前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兒子。
“清衍,我知道你肯定因?yàn)樽罱腋膲舻年P(guān)系有些為難,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夏夢說一句抱歉的,希望她也別生我的氣,之前是我太強(qiáng)勢了,說了她幾句。”
“我當(dāng)時就是想為你的以后考慮,總盼著你能找個家世背景更好的姑娘,不過我現(xiàn)在也想通了,夏夢為你生了兩個孩子,她就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媽以后一定對她和對清清一樣疼愛。”
秦瓊玉臉上帶著溫柔和煦的笑,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懇切真摯。
她微微側(cè)過身,似乎想透過顧清衍看到屋里的兒媳:“我還要好好謝謝她呢,讓我這么早就當(dāng)上了奶奶,能親手抱上孫子孫女了。”
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姿態(tài)也放得很低,一個做婆婆的,能主動上門對兒媳婦說軟話,這在周圍人看來,已經(jīng)是給足了面子。
按理說,不管之前有什么矛盾,做兒媳的也不能一直揪著不放,否則傳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后面圍觀的幾個鄰居嬸子一直在豎著耳朵呢,聽到這里,彼此交換著眼神,這一聽就是做婆婆的之前看不上這個鄉(xiāng)下的兒媳婦��!
這事兒也不稀奇,不喜歡兒媳婦的婆婆多了去了,能真心把兒媳當(dāng)女兒疼的才是少數(shù),自古以來婆媳矛盾就是一筆糊涂賬。
在場的幾個本身就做婆婆的婦人聽了秦瓊玉的話,心里果然對夏夢更不喜歡了。
哪有讓婆婆主動上門道歉的道理?要是自家兒媳婦被婆婆說了幾句就記恨在心、不依不饒,娶了這種不孝順的媳婦,腸子都要悔青了!
“媽,原來你是來跟我道歉的啊?其實(shí)之前的事我一點(diǎn)都沒放心上,我就不是那種記仇的人。”
她有仇當(dāng)場就報了,記仇才怪。
秦瓊玉聽到夏夢的聲音,就見她已經(jīng)站在顧清衍身后,全身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你不記恨我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最是懂事孝順了�!鼻丨傆裥χf。
“這還在坐月子呢,身子骨弱,怎么就出來了?快進(jìn)去躺著吧!”秦瓊玉說著,便往前走了兩步,親熱地伸出手,想要去攙扶夏夢。
夏夢沒動,在她伸出手來時,順手自然的拿過她手里的包,“媽,我就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的,這就是你這次看我和孩子帶的禮物吧?看起來怪重的,拎了一路累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