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個月之后兩個人在床單上沒羞沒躁地亂滾,陶愈一邊爽得直哼唧一邊問古知宇,“你當時怎么知道我是彎的?揍你兩拳你就看出來了?”
古知宇賣力地做活塞運動,一臉實誠,“我不知道,我以為親完了你還要揍我。我一邊親一邊準備好還手了。”
“狗日的!”陶愈一巴掌扇他頭頂。
平心而論,古知宇完全不是個暴力的人。在外人眼里他嚴肅卻不失溫和,雖然在工作場合里因為太過積極上進而有些咄咄逼人,但工作之外卻是個沉穩(wěn)謙和的暖男。
就這樣一暖男,自從跟陶愈確定了關(guān)系,一個星期至少碼袖子干三回架。家里創(chuàng)口貼和云南白藥,從來就沒斷過貨。
陶愈實在太煩了,從小寄宿在外地親戚家,缺愛敏感,有錢任性,性格暴躁,腦子直來直往,繞不過彎,說不通道理,從來不懂得迂回妥協(xié),不爽就罵,罵不過就打,成天跟個活驢似的撅蹄子。古知宇一開始還忍他,后來發(fā)現(xiàn)跟驢這種生物是不能溝通也不能強忍的,解決辦法就只有打和干。兩人是白天打來晚上干,打出了革命友誼,干出了烈焰濃情,撕逼撕得再厲害,卻從沒誰提出過分手,糊里糊涂地也就過了三年。
古知宇自覺這三年過得像在地獄,每天要應(yīng)付陶愈的暴脾氣不說,還要應(yīng)付他日益見長的身高和身板。古知宇這人喜好瘦白稚嫩小鮮肉,當初對陶愈一見鐘情,就是被那白花花的小細胳膊、細瘦有力的小蠻腰、嫩呼呼的小臉蛋迷花了眼。結(jié)果陶愈搭著發(fā)育的末班車越長越高,等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差不多要跟古知宇看齊了,古知宇心中苦悶,尚還能安慰自己說高就高吧,這不還是白白瘦瘦嘛。然而陶愈畢業(yè)之后不務(wù)正業(yè),迷戀上了風光攝影,搞了臺二手單反,找了個風光大師作人家助理,跟著人家去了非洲大草原。
四個月之后,一位渾身臟污酸臭、黝黑粗獷、有著油光水滑的八塊腹肌的胡子大漢,敲響了古知宇的家門。
古知宇由此度過了人生中最為輾轉(zhuǎn)難眠、痛苦糾結(jié)的一晚……
凌晨時分,他紅著眼搖醒了睡得大打呼嚕的非洲壯男版陶愈。
“操!”陶愈從沒見過他哭,被嚇了狠一跳,“誰欺負你了?老子干死他!”
“不是,”古知宇哽咽道,“你說,我對著你這副尊容都硬得起來,還連做了三次,我這人是不是沒救了?”
陶愈翻了個白眼又躺了回去,“對啊,你沒救了!滾犢子!睡覺!”
古知宇在他背后頗為傷懷地吸了吸鼻子,又不依不撓地把他刨起來。
“干嘛!”陶愈怒了。
古知宇摸出在床頭柜收藏了兩個月的戒指,一邊吸鼻子一邊戴他無名指上。
“既然我都沒救了,我們?nèi)忸I(lǐng)個證唄?”
第2章
回憶起當時陶愈臉上生吞了雞蛋的表情,古知宇情難自禁地發(fā)出一聲輕笑。然后馬上就被靠在他身上呻吟的陶愈揍了一拳。
“老子疼這樣了!你還笑!”
“笑怎么了?”古知宇立馬恢復成薄情面癱臉。車停在醫(yī)院門口,他動作粗魯?shù)匕烟沼鷱能嚴锿狭顺鰜怼?br />
“輕點兒!輕點兒!疼!你吃錯藥了?!”
“閉嘴!”古知宇背對著他往地上一蹲,“上來�!�
陶愈哼哼唧唧地趴了上去,一邊被他往急診室背,一邊還接著罵,“你他媽別想討好我,解釋不清楚那個小賤人的事,我們倆分定了!”
古知宇一聲冷笑,“我解釋了,你不聽。我能有什么辦法?你要分就分,送你進去我就走。從此以后,見面不識!”
“見面不識,”陶愈在他背后氣得直咬牙,“好你個見面不識!”
“啊――!你他媽咬我?!你都奔三的人了你還這么咬人!”
“老子奔六也能咬死你!”
一路對掐著進了急診室,古知宇說到做到,把陶愈交代給醫(yī)生,替他掛了個號,翻他錢包出來付了個款,毫不留情地拍屁股走人。
陶愈在病床上氣得直哆嗦,翻出手機給他姐打了個深夜電話,“姐!古知宇他瘋了!他劈腿!他欺負我!”
他姐在那邊神志不清地打哈欠,“你說什么?他怎么會劈腿?你別鬧了,快洗洗睡吧,明天早上去好好跟他賠禮道歉,不能每次吵架都讓他來哄你。我關(guān)機睡覺了啊,明天一大早還要帶佳佳去西山玩呢�!�
陶愈對著滴滴忙音的電話干瞪眼,簡直不敢相信他姐竟然這樣殘忍對他!
他又打了個電話給他在攝影雜志社的責編。責編是個風韻猶存的大叔GAY,跟他老相好同居了二十年,養(yǎng)了三只性格古怪的貓,對比貓還要暴脾氣的陶愈也頗為容忍照顧。
“老楊!古知宇瘋了!他劈腿!我今晚剛回來就撞見他跟他同事滾床單!還他媽兇我,要跟我分手!我他媽要氣瘋了!我現(xiàn)在要是能動我就去殺了他!”
“你咋不能動了?”被半夜吵醒也毫無怨言的老楊,溫和地關(guān)懷他。
“我膝蓋摔傷了!操!為了救我那個傻逼助理,他扛著個燈往石頭上踩,一滑就下去了!我為了救他差點跟他一起摔懸崖去!”
“那去醫(yī)院了嗎?”
“在醫(yī)院啊�!�
“醫(yī)生怎么說?要緊嗎?得住院嗎?需不需要動手術(shù)?”
“醫(yī)生說……停停停!他媽的!現(xiàn)在的重點是古知宇這個王八蛋劈腿了!還他媽要跟我分手!”
“我知道,他劈腿了,要跟你分手,”老楊溫和地說,“那你們就分唄�!�
陶愈抓著電話傻了,噎了一會兒道,“真分啊?”
“不然偏分?中分?齊劉海?”老楊說。他老相好是個發(fā)型師。
“停停停!我,我知道了,你別說了,我自己考慮考慮。”
“好,你慢慢考慮�?紤]清楚了把這次的片發(fā)我,月底截稿了。”
“哦�!�
陶愈掛了電話。剛才還蓬勃的怒氣莫名其妙地消散,被有些蕭瑟的寒意取代。
――真分��?
因為工作性質(zhì)的關(guān)系,陶愈一年十二個月有八個月都在外地,就算回了本地,也時常短途出差,他是個自由性子的人,讓他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過同一種狀態(tài)的生活,能把他憋瘋。從事這個行業(yè)七年來,他生活里唯一一成不變的東西,就是古知宇了。
古知宇永遠在家等他,永遠是干凈整潔的屋子、溫熱的飯菜,和那兩套古知宇很喜歡、在他眼里卻傻逼至極的情侶小熊睡衣。古知宇對他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幾乎無條件地答應(yīng),包括買那張亮紫色的、橢圓形的、會閃燈的夜店水床。古知宇對他的任何無理取鬧,都一并包容諒解,實在包容諒解不了的,也會用男人的方式去解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干到他服氣。陶愈甚至有點被虐狂地享受著古知宇在爭吵之后激烈又“暴力”的性愛,這個平素沉穩(wěn)溫和的男人會露出兇狠冷傲的神情,一邊捂住他的嘴一邊狂風驟雨地操他,堵著他下面不讓他泄出來,逼他哭逼他求饒,把他干到神志恍惚,干到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