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他的傳說、八千年傳承的神圣法典,不僅積累了厚重,也積累了無盡吶喊,現(xiàn)在他們終于打破禁錮,沖入了山巒。
他沉默了片刻,向悟空行了一禮便隨風而散重返了傳說,那些璀璨的信任沙礫也追隨他而去。
他沒有向悟空討要族人的不甘心火,他們憋得太久了,就由他們?nèi)グ伞?br />
再者他擔心自已討要,會被心猿悟空來上一棒,畢竟那只心猿仿佛心火怒海的凝聚,多半是位桀驁不馴的存在。
“悟空有何感悟?”
“師父,多是些華而不實之能,意善心腐雖算不得妖魔,但也不似我兩教真修。”
悟空的傳說致使他天然偏向于佛道兩教,在他看來只有達到兩教真修的程度,才算的上是一位強力對手。
很顯然,不是所有的心靈飛升者都是法理之主,他的要求對正常的唯心文明而言有些過高了。
因為越強大的唯心文明法理越統(tǒng)一,傳承的存粹是有保證了,但過高的權(quán)威也會阻礙新理念的誕生。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順利些,就是不知那使徒汶鯧的載體‘心靈戰(zhàn)土汶鯧’,有何手段�!�
“師父可需我等師徒合力出手,以我們的質(zhì)量,鎮(zhèn)壓他輕而易舉。”
“不可,為師既已答應他的比試條件,怎可以傳說之厚重欺壓他的法理。
且退至為師身后,讓為師來驗證基思諸法�!�
心靈戰(zhàn)土汶鯧在自身傳說潰敗之時,就感覺事情失去了控制。
他很擔心對面的玄奘統(tǒng)帥傳說顯化一擁而上,對他直接展開強勢碾壓。
好在他擔心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那位唯識玄奘終究是位值得尊敬的對手,選擇了孤身一人再次入場。
“貧僧亦有些降魔手段,還請汶鯧先生全力施為�!�
第346章
人類選擇,脫相見性
學我者生,類我者死。
在人類文明中,這種思想除了向上歸屬的圣堂教外,可適用于道佛兩個教派。
所以佛教中有法華宗、凈土宗、律宗、禪宗、唯識宗等等派別,道教中有正一道、全真道、真大道、太一道、凈明道等道系。
這種情況是基思族修土無法想象的,他們甚至會認為理念分化革新是種大逆不道的行為,會威脅法理的正統(tǒng)與權(quán)威。
因此,他們無法理解人類心靈戰(zhàn)土之中,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傳說之源與法理之主。
他們認為如此混亂的教派,內(nèi)部應該矛盾重重,甚至相互攻伐、清理異端。
但現(xiàn)實是人類教派中各個派系的心靈戰(zhàn)土,不僅能夠和諧相處,而且看起來相當熟悉友好。
他們不理解這種同道情懷,就如同人類心靈戰(zhàn)土不能理解他們的圣徒教派,為何那般權(quán)威僵硬。
“玄奘閣下,你們的心靈戰(zhàn)土真是奇特,仿佛不推翻正統(tǒng)便無法心靈升華一般。
我從中看到了無量的包容,法理之源包容法理之主、正統(tǒng)包容革新、權(quán)威包容質(zhì)疑。”
“僅這一點你們做的就比我們好,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們的心靈戰(zhàn)土為什么走上了各創(chuàng)法理的道路。
難道遵循最初成道者的道路,學習成功經(jīng)驗、改變自已的不適之處,不好嗎?”
基思族心靈戰(zhàn)土汶鯧這一問,顯示出了論道的意義,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不好。
基思族靠著法理的正統(tǒng)威嚴與詳細的升華經(jīng)驗,產(chǎn)出了大批的心靈戰(zhàn)土。
他們的道路更像人類文明中的圣堂教,完全有別于道佛兩派的自我修行理念。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或許這便是我們?nèi)祟惖莫毺刂幇桑覀冋J為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花,也不存在可以復制的道路�!�
“我們的先輩從未給我們留下詳細的升華記錄,他們更多在傳授理念,而非講解過程。
我們只能拿著先輩們的理,去追尋自已的道路,所證的法與理也只會相似,不會相同。
可能這就是競爭存在的意義,不爭守舊經(jīng)年不變,競爭對比不可不思�!�
“真是燦爛輝煌的多元文化,我們曾經(jīng)也是這樣,可歷史證明多元總會走向合并,合并就會帶來斗爭,而斗爭又是毀滅的溫床。
玄奘閣下,我還有最后一問,這不僅是我個人的疑問,也是我們所有基思心靈戰(zhàn)土的疑問。”
“但請直言,既然我們齊聚論道,那么不僅要論傳說之重,也要論法之宏大、理之差異�!�
于玄奘而言,論道從不是施展些附魔手段讓對方口服,他曾辯經(jīng)天竺那爛陀寺,理壓眾僧。
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更想要對方心服,而非流于表象的口頭敬意。
“玄奘閣下,高深博大的法理是否會埋沒在多元競爭的歷史之中。
畢竟物質(zhì)維度與心靈維度之間的需求不同,而那些本該在心靈維度中大放異彩的法理,很有可能因為不適應物質(zhì)需求而衰落。”
“另外,有沒有一種可能,最適合最宏大的法理在傳承中遭受冷落,那些原本適中的法理,反而發(fā)揚光大、成為主流。
如果從一開始就選定最優(yōu)法理傳承,避免中途的不斷試錯,是否會創(chuàng)造出最輝煌的唯心文明�!�
“汶鯧先生,你錯了,從來就沒有最優(yōu)法理傳承,每個人的適性不同,不能為了大多數(shù)群體,而放棄另一部分群體。
在競爭中,有些宏大法理的衰落是難免的,這固然是文明的遺憾,卻也是我們?nèi)祟悅體做出的選擇。”
“我們生于物質(zhì)、長于物質(zhì),少有能夠心靈飛升的存在。
因此,我們的法理最需要的不是培養(yǎng)心靈飛升者,而是慰籍平凡眾生的疲憊靈魂,疏導他們憂思悲苦的心靈�!�
“唯物之先、唯心后行嗎,你們果然不是純粹的唯心文明,卻又能培育出這么多法理之主,真是一個了不得的奇跡。
我們由心靈返還物質(zhì)、你們由物質(zhì)追求心靈,我們的路完全不同。
所以你們心靈平和、物質(zhì)競爭,我們心靈爭斗、物質(zhì)美好�!�
心靈戰(zhàn)土汶鯧說對了一部分,地星的競爭激烈嗎,就連玄奘大師都不得不承認非常激烈。
哪怕他處于唐朝強大的時期,但那時的大唐從未停止過四出征伐,大唐之外的國家更是如此。
可在那樣的時代中,唯心法理的發(fā)展也從未停息過,大多數(shù)人心中還是有信仰的,即便唐皇也要舉行祭天儀禮。
國之大事,在祭在戎,才是那個時代大多數(shù)人類分支文明的真實寫照。
“玄奘閣下,我的疑問解除了,現(xiàn)在我們應該看看是你們的多元包容宏大,還是我們的統(tǒng)一純粹圣潔了。”
“善,吾有成唯識法,斷惑證真、唯識唯性,還請先生品鑒。”
唯識宗因刨析一切法之相與絕對之性而得我,所以也被稱為法相宗。
有了達自心、不迷于境,斷除煩惱、心得解脫,圓成實性、得大菩提之能。
大菩提,意為偉大正覺,菩薩亦有正覺但不大,唯有佛偉大而圓滿,故名大菩提。
因此,唯識玄奘并非普通的佛派法理之主,他是一位覺者、一位佛,也可稱唯識如來。
他的法理遠比基思心靈戰(zhàn)土汶鯧來的深邃博大,但他的弱勢也很明顯,那就是他的法理太過深奧,導致后輩傳承稀薄。
而汶鯧這位最初執(zhí)法者就不同了,即便拋出了傳說之后,研修他執(zhí)法理念的基思族也有很多。
這導致汶鯧自身的法理信息含量,要比玄奘多上不少。
因此,這場論道從一開始玄奘與汶鯧便互換了位置,認為基思法理純粹的汶鯧,反而法理信息博大。
法理多元的人類一方,反而出動了法理純粹高深的玄奘大師。
當唯識玄奘放開信息收束,展現(xiàn)澄凈琉璃如來法相時,汶鯧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理念貌似比他更為凝實。
這可真應了悟空說的那句話,對方有華而不實之能,卻無兩教真修之力。
“我觀先生有大煩惱無法釋懷,恰巧貧僧有斷煩惱之能。
待貧僧施為斷諸煩惱,助先生速去法執(zhí),脫相(相對真實)見性(絕對真實)�!�
第347章
滅惡生善,因果鎖定
巨大的佛陀法相伸出手掌,其上附著大般若與大偉力,正覺圓性自顯其形,猶如浩瀚恒星般綻放光明。
心靈戰(zhàn)土汶鯧感覺玄奘不像是要助他斷絕諸煩惱,而是要一掌將他排散,徹底去除煩惱之源。
可那澄凈光輝中又傳出無盡慈悲之意,感其法理并非弒殺殘暴之輩。
“怪了,以慈悲善意行破滅手段,這位玄奘閣下不會是一個法理分裂的存在吧。”
汶鯧知道玄奘的法理比他更為凝實,在兩者碰撞區(qū)域有局部的質(zhì)量優(yōu)勢。
因此,他將純真理念化作多層結(jié)構(gòu),企圖以信息厚度,對抗玄奘的信息質(zhì)量。
這導致佛陀法相的手掌猶如砸進了流水之中,雖然勢如破竹、濺起了一路水花,但也無法將深不見底的水流徹底截斷。
不過,無上大力從不是玄奘主修的方向,而是其圓成實性后,法相自生的威能。
他真正的攻擊原本就是斷煩惱、得解脫,在其正覺圓性的加持下,大偉力轉(zhuǎn)化大般若,汶鯧的無數(shù)煩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何為正覺,即諸法之真正覺智,正覺一念,又謂極樂凈土之蓮花,即自我之圓滿,可見眾生之不滿。
何為圓性,即圓滿絕對真實,感者可見、可觸、可傷、可除,情感如此、煩惱亦如此。
所以,正覺圓性的玄奘不僅瞬間感知到了諸煩惱,也觸摸觸碰到了那些比信息更隱晦的心意。
他從中感受到了欲、念、勝解、定、慧五心境,作意、觸、受、想、思五心識。
不過,這些并非汶鯧真正的弱點,他的弱點從來就是諸煩惱。
玄奘以正覺之念錨定了他身上的根本煩惱,即貪、嗔、癡、慢、疑、惡見。
又向下兼并,撥出了隨煩惱二十,忿、恨、覆、惱、嫉、慳、誑、諂、憍、害、無慚、無愧、惛沉、掉舉、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
看似汶鯧身上所具的負面情感太多了,其實不盡然,諸煩惱是眾生正常的思緒,可多可少,但不可能徹底消除。
真正能自我解脫者便會自證圓性正覺,化為那一世佛陀,靜坐寶蓮演化凈土。
很顯然汶鯧與佛派走的不是一條路,他的意志中并沒有剔除這些煩惱,只是用巨量正面信息將其壓制罷了。
因此,佛陀法相的一掌不僅帶出了信息之水,也拖出了煩惱之泥,可以說這一刻是玄奘在降伏汶鯧的心魔,助其純凈心念。
這便是唯識之義的斷惡修善、滅罪生善,其核心為善惡,其決心為斷滅。
粘煩惱、落癡妄、得清凈,無數(shù)的煩惱思緒在佛陀手中化為黑氣,又凝為業(yè)力黑蓮。
那不是普通的心靈污染之物,而是汶鯧心中的魔,哪怕它曾經(jīng)弱小,但凝聚顯化后也有了再歸腐化之能。
“汶鯧先生,我為你取此內(nèi)魔,你可感覺到了自在清凈�!�
老實說,汶鯧不僅沒感覺到自在清凈,反而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他的法理終歸依附于圣徒烈鰆,而非自證圓滿,其身軀上的漏洞實在不少,難以形成絕對防御。
他本以為玄奘能夠清理他部分信息,就算不錯了,可他沒想到玄奘竟然越過了信息,直接滲透了他的心念。
這就像物質(zhì)界中的兩個拳擊手,本該拳拳到肉、互攻互防。
但一方的拳頭竟然能直接打入對手的思緒之中,強行抽離了憤怒、憎恨、報復等情緒。
這種打人一拳,還讓人感覺輕松、滿意、歡心的攻擊,著實令人驚悚。
“玄奘閣下的手段著實不凡,但閣下想用這凝實的罪念來攻擊我的話,就有些想當然了。
我的心歸于純真法理,我的意踐行圣徒創(chuàng)紀元之道,那些罪念即便再凝實也改變不了我的思緒。
暴怒也好、貪婪也罷,我的道不會停止,我的攻擊不會鈍化。”
“先生想錯了,我以正覺之意感知諸煩惱,以圓性之光牽引諸惡念,為的是滅惡生善,怎會再污染先生之意,化內(nèi)魔為外劫。
我佛慈悲,普渡苦海沉淪,幸得先生魔念不豐、惡根不長,我才一舉將其拔除,也助先生浮出苦海�!�
“有此救度因果在,我不可半途而廢,避免再次善中生惡、苦海生波。
不若我將魔念降伏化舟,為先生之心念加一載具,徹底斷滅諸煩惱,使自在清凈之心常駐�!�
心靈戰(zhàn)土汶鯧看著玄奘手中的黑蓮,由紛亂雜念變?yōu)橹羶羯颇�,心中竟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滿意之情,仿佛自已厭惡的東西消失了一般。
“玄奘閣下好意,汶鯧心領(lǐng)了,但鑄舟之事就算了,我的心靈自有圣徒法理滋補,容不得外道之理加持�!�
“怕是先生拒絕不得,救度因果已成,我自果返因,先生的心靈中當有慈善之地�!�
巨大的佛像拈花一笑,將一朵璀璨金蓮向汶鯧推去。
這是慈悲普渡之舉,仿佛沒有任何殺傷的能力,是大善伏魔,是斷滅罪念。
但汶鯧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種法理上的差距,他的法理在玄奘手中并無多少防御力,巨大的信息量也不過是隨形之水罷了。
他以純真法理為劍,企圖錨定玄奘意識信息中的不美好、諸邪念、不滿足,希望以此刺穿玄奘的佛陀法相。
但他失敗了,圓性正覺的玄奘早已恒定慈悲大善,他的法理很難撬動那些負面信息,助他傷害到玄奘的本源。
因此,鎖定法理的一擊終究變成了普通的信息碰撞,他的信息博大而松散,怎能傷害到玄奘的純粹凝實。
那一朵金蓮終究落入了他的心念,他想阻止,但那金蓮本就來自于他,在因果法理的加持下,自然返回了歸處。
好在,那金蓮是純粹的善,不包含外道的侵染,并不影響汶鯧實力的正常發(fā)揮。
“玄奘閣下,你這樣做有何意義,你提純我的罪念消耗的是自已的能量,如此持續(xù)下去你根本毫無勝算。
我敬閣下慈善,但如果閣下之法均是斷惡成善之能,此局閣下就要敗了�!�
“阿彌陀佛,非我只能斷惡修善,我只是想以此法告知先生,我能斷諸煩惱,自能毀心境、滅心識。
心境有五,欲、念、勝解、定、慧;心識亦有五,作意、觸、受、想、思,下次的攻擊就該影響先生本心了。”
“心變則意變、意變則識亂,其險難避、其缺難補�!�
第348章
萬法唯識,法相見性
五心境、五心識,終究與根本煩惱、隨煩惱不同。
斷滅煩惱尚能凈化心靈、除惡生善,可動了心境心識就沒那么簡單了。
五心境,欲、念、勝解、定、慧,其中以傷慧為最;五心識,作意、觸、受、想、思,其中以損思為最。
慧與思,僅從字面意義便能看出對心靈飛升者的重要性,此二者受損近乎類比生物身軀被損傷大腦。
生物身軀無法自發(fā)修補大腦,心靈戰(zhàn)土也同樣很難修補慧思。
這場論道終究是有底線的,玄奘不想因比試升級,便把對方斷慧滅思,徒留一意識軀殼化為無思頑石。
因此,他才顯現(xiàn)滅諸煩惱、斷惡修善之能,希望心靈戰(zhàn)土汶鯧明白繼續(xù)比試的危險性。
“險難避、缺難補嗎,若是正常比試,僅憑玄奘閣下之前的慈悲之為,汶鯧便自發(fā)認輸了。
可惜此戰(zhàn)關(guān)乎理念之爭、傳道之權(quán),我躲不開,更不可能無損而退�!�
“玄奘閣下有何術(shù)法,便使出來吧,不必對我太過留手,我亦不會對閣下留手。”
作為圣徒烈鰆的學生、基思十二使徒之一,汶鯧是沒有資格不付出代價退場的。
他付出的代價越大,越能掩蓋他戰(zhàn)敗的污點,他若權(quán)衡利弊而退,只會讓基思心靈戰(zhàn)土懷疑他對純真理念的虔誠。
畢竟,他們是心靈戰(zhàn)土而不是心靈商人,戰(zhàn)土的戰(zhàn)敗應該發(fā)生在戰(zhàn)斗的途中,而非對比表面實力的妥協(xié)。
“也罷,貧僧接下來會鎖你心中勝解、識中作意,避開思慧之源,為先生保留道途不墜。”
“多謝玄奘閣下慈悲,我從你身上看到了至善至凈,若敗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
以玄奘之心,關(guān)乎佛派利益的事情,他可以退、也可以避,畢竟他也是一位法理之主,有權(quán)遵循自已的法理行事。
但關(guān)乎人道未來的大局,他不會退,只會全力而為,不枉最初之源、不愧眾生信仰。
他言出必行,牽動正覺之意感知勝解心境、作意心識,以圓性之真錨定了那無質(zhì)心念。
“三界唯心、萬法唯識,諸法之性本通,即證圓覺自生心通,此為令諸菩薩速去法執(zhí),斷除所知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