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晏斯時似乎沒聽清。
“噓！”夏漓不想引起多余關(guān)注，“……我們出去邊走邊說吧�！�
“嗯�！�
“還可以嗎？”
好在王琛又端上了那本書，邊走邊看。
在餐館門口，林清曉說要去旁邊超市買杯酸奶。
更多的話題，卻不知道該如何展開了。
“你先說你跟晏斯時的事�！绷智鍟阅睦飼屗贸选�
“……歐陽婧喜歡他？”歐陽婧就是林清曉在藝術(shù)班的那個朋友，學(xué)古典舞的，長得非常漂亮。
晏斯時，是她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尤其，在聽說那么多女生喜歡他，且都在采取行動之后。
晏斯時則頓了一下，“我進教室了。”
后來這首歌火了好多年，尤其那句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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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0202林清曉瞥她，笑說：“你不會也暗戀他？”
微微地朝她這一側(cè)低了一下頭，“嗯？”
下課鈴響，收拾好東西的林清曉和徐寧立即湊了過來。
聶楚航忙說：“我跟你一起去�！�
徐寧出聲：“我聽曉曉說，你認識……”
“……《蟲師》你有看嗎？”夏漓出聲。
她知道，遇到戀愛問題，閨蜜間習(xí)慣互相出謀劃策。
林清曉也說，“真的。晏斯時真挺難接近的，歐陽婧不是喜歡他么，情書遞了好幾次，一次都沒有下落。還主動約他出去唱K，他都是，謝謝，不好意思，沒空�！�
這樣的機會不會太多，夏漓知道。
夏漓一時沒作聲。
夏漓一貫不是善于交際的人，這下單獨面對這兩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吃晚飯，聶楚航統(tǒng)一付了賬，大家AA，各自將自己那份給他。
明明向他推薦的人不是她，她卻無端放心下來。
夏漓只簡單交代自己父母在石膏廠工作，那石膏廠所在的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恰好是晏斯時的外公，因此自己在開學(xué)之前就跟他有過一面之緣，后面又在書店碰到過一次。
夏漓將語氣拿捏得隨意一些，點頭道：“拜拜。”
徐寧回想，“肖宇龍過生日那天�！�
這瞬間夏漓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回來，“……我說，《蟲師》你看了嗎？”
“你們都不關(guān)注月考成績嗎？我剛剛在辦公室……”夏漓試圖岔開話題。
夏漓不想做電燈泡，就說先回教室。
“不稀奇啊，喜歡他的女生多著呢，陶詩悅不也是嗎�！�
晚自習(xí)快下時，夏漓才回到教室。
“嗯。設(shè)定很新穎�！�
晏斯時，那么多人喜歡你，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三人一起往校門口走，林清曉早就憋不住了，“趕快交代！”
但哪怕只是沉默并行，已足夠讓她覺得眩暈而不真實。
不知不覺間，又剩下了夏漓與晏斯時并排同行。
那時候班里都喜歡聽陳奕迅。
“……真沒有。跟他也不算熟�！�
夏漓微微揚起嘴角。
王琛、晏斯時和夏漓三人一起往回走。
坐下沒一會兒，班長就過來叫幾科的課代表去辦公室，幫忙閱卷和登分。
她更不想讓第二人知曉。
“深藏不露啊�！�
月考后的晚自習(xí)，一般都是自習(xí)。
“沒有�！毕睦旆裾J得非常平靜。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此后，夏漓反反復(fù)復(fù)會想。
夏漓也喜歡夏天剛出的那首《富士山下》。
“已經(jīng)比我們熟多了�！�
可她似乎做不到。
不遠的一段連廊，此刻更覺得短，不知不覺就到了二十班門口。
“看了三冊，第四冊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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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竟有死而無憾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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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每一次費盡心思的相逢，都偽裝成偶遇。」
——雪莉酒實驗室《經(jīng)過夢的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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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這種以升學(xué)為重心的重點高中，平常真沒多少文體活動，運動會是難得的放松機會。
夏漓沒報項目，她是廣播臺臺長，屆時要負責(zé)運動會的廣播工作。
運動會開始時間定于周四上午八點。
廣播站就架設(shè)在觀眾席間，靠近入口的位置。
三張長桌拼在一起，安置了調(diào)音臺、麥克風(fēng)等器材。
廣播臺派出六人，兩人負責(zé)篩選稿件，三人負責(zé)播音，夏漓負責(zé)統(tǒng)籌和后勤。
運動會開始之前，夏漓最后一次跟廣播臺的指導(dǎo)老師確認工作流程。
指導(dǎo)老師強調(diào)：“三個播音員要分工，得有個人專門負責(zé)播報比賽安排、檢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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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買箱水吧，潤喉糖也備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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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dǎo)老師點頭，“那沒什么了，都打起精神好好加油�！�
臨近八點，夏漓同幾個播音員囑咐了一遍注意事項，悄悄地蹲到長桌后方的后勤區(qū)去了。
她在臺階上坐下，從背包里拿出出門前灌好的保溫杯和熱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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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沒什么吃止痛藥的概念，遇到痛經(jīng)只能自己扛過去。
她弓著背，小口咽著開水，將熱水袋掖到小腹和膝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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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開場結(jié)束，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運動員入場。
明中領(lǐng)導(dǎo)不鼓勵什么花里胡哨，運動員方陣一水的校服，口號也中規(guī)中矩的，沒什么出格的地方。
每一年的方陣入場，唯一的用處，只剩下了滿足各種隱秘躁動的心情。
男生互相討論哪個班舉牌的女生最漂亮；女生在暗戀對象的班級經(jīng)過時，按捺尖叫，偷偷掐一把身旁的閨蜜。
“迎面向我們走來的，是最后一支方陣，高二（二十）班的運動員們，他們雖人數(shù)最少，但勠力同心……”
夏漓急忙蓋上保溫杯，連同熱水袋往身旁一放，站起身。
國際班可能是今天所有方陣里——用入場詞最常出現(xiàn)的那個形容來說——“最靚麗的風(fēng)景線”，他們沒穿校服，都是統(tǒng)一的一身白色運動服。
二十班舉牌的是陶詩悅。
怪冷的天氣，她卻穿的是白色網(wǎng)球裙，梳一把高馬尾，整個人顯得高挑輕盈，青春得叫人無法忽視。
夏漓目光掃過，在最后一排，看見了晏斯時的身影。
他真是班里個子最高的，卓然鶴立，叫人一眼望見。
分明都是白色，在他那兒卻似披了一身霜雪，他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步伐邁得有些提不勁兒。就是這種倦淡感，特別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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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夏漓看了看就在播音站前方主席臺站立的校領(lǐng)導(dǎo)，生平第一次這么大膽，從包里摸出手機，對準晏斯時，偷偷拍了張照。
用的是一部很便宜的國產(chǎn)手機，畫質(zhì)極低。
拍出來的模糊畫面，每一個噪點都是她的遺憾。
即便這樣，她仍然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