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只不過他保留的記憶太多了,現(xiàn)在很難保持神志清醒。
“來這里多久了……?”陳俊南苦笑著說道,“這是什么問法?現(xiàn)在都流行這種蠢問題了?”
“什么……?”
“難道我們每個人來這里的時間不一樣嗎?!”陳俊南慢慢收起苦笑,一臉憤怒的說道,“我們難道不是一起來的嗎?!這個輪回不止的鬼地方……現(xiàn)在還要分出先來后到不成?!”
這個人的記憶實在是太多了。
在他的記憶里……難道記得「終焉之地」的最初樣子?
齊夏思索了一下,放緩了自已的語氣:“和我說說吧?我們到底經歷過什么?”
陳俊南的精神狀態(tài)始終不太穩(wěn)定,聽到齊夏的問題之后渾身顫抖了一下,說道:“齊夏……當年咱們三個說好的,我掩護你們兩個人出去……可你卻扔下了老喬,自已逃了�!�
“什、什么?”齊夏愣了一下。
“你沒了記憶,所以連狡辯都不會了?”陳俊南冷笑一聲,“七年啊,那可是整整七年,面對一心想幫助你的喬家勁……你到底是怎么狠下心的?太丟份兒了,老齊,你知道老喬在這七年里……孤孤單單的死了多少次嗎?”
“我……”
一些虛無縹緲的罪名加到了齊夏的身上,讓他感覺非常難受。
“你摸著自個兒良心好好問問……”陳俊南說道,“老喬為了你死了幾次?不……我應該換個問法,喬家勁哪一次不是因你而死?”
齊夏聽后也有點為難。
“陳俊南,雖然我不知道之前發(fā)生的事……但以我對自已的了解,我不可能做出這么絕情的事情�!饼R夏悵然的望著天空,“這世上只要有人對我付出「真心」,我便不可能讓他得到「欺騙」。我想要對付的人,從來只有那些充滿謊言的騙子�!�
陳俊南沉默了。
隔了好久,他才慢慢的搖了搖頭。
“是,就算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故,你也依然是你。”陳俊南抓住了自已的頭發(fā),“丫知道么……這七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宰了你……可真見到你時,我還是猶豫了。老齊,告訴哥們兒,你到底是個自食惡果的小人……還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希望?”
齊夏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之前我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俊南聽后慢慢站起身來,回答說:“老齊,你在七年前,分明逃出去了�!�
“可……你怎么知道我逃出去了?”
“你親口和我說的,你說那天之后你就會成功�!标惪∧弦荒樥J真的盯著他,“難道丫沒逃出去?現(xiàn)在你要打自已的臉嗎?我對你付出了「真心」,但你當時回報了我「欺騙」?”
“你是說……我親口告訴你……我馬上就要逃出去了?”齊夏還是感覺很詭異,“聽起來你之前和我的關系很好,為什么我沒有把你帶走?”
“因為我說過了不想走�!标惪∧系难凵裨俅卫渚饋�,“可我沒想到你連老喬也留下了……那一次之后,你丫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面試房間中……”
“原來是這樣……”齊夏慢慢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沒有親眼見到我出去了……只是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
“幾個意思?”陳俊南有點不解,“所以你還是騙了我?”
“不�!饼R夏搖搖頭,“陳俊南,你說有沒有可能……不是我騙了你,而是我被騙了?”
“跟哥們兒逗悶子呢?”陳俊南被氣笑了,“老齊,在「終焉之地」能夠騙到你的人有幾個?”
“余念安就是其中一個�!饼R夏說。
“誰?”陳俊南一愣。
看到陳俊南疑惑的表情,齊夏還是感覺不太對:“你沒聽過余念安這個名字嗎?”
“「終焉之地」那么多人,難道我都要記得名字?”
一個奇怪的念頭開始在齊夏心中盤旋。
“陳俊南……你以前真的跟我關系很好嗎?”齊夏確認到。
“怎么說呢?”陳俊南有些猶豫,“你這人不局氣,我感覺我跟老喬關系更好點兒�!�
齊夏搖搖頭:“好,就算你只和我見過幾次,也不可能沒有聽過「余念安」這個名字吧?”
陳俊南越聽越亂:“什么……我見過你,所以就要認識「余念安」?余念安是這三次輪回新出現(xiàn)的那個姑娘嗎?就算盤兒亮,條兒也順,但我不認識啊�!�
齊夏知道他指的是林檎。
“不,是今天一直和我站在一起的女孩�!饼R夏說道,“她就是余念安,是我的妻子�!�
“你的什么……?”陳俊南摸了摸自已的下巴,“妻子?”
這個簡簡單單的反問讓齊夏的大腦混亂不堪。
換言之這個最初的戰(zhàn)友……這個叫做陳俊南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已有妻子。
那如此看來……余念安應該是這七年之內出現(xiàn)的人。
第353章
死人了
“陳俊南,在你的印象里……我是什么年紀?”齊夏問。
“年紀……?”陳俊南皺了皺眉頭,“你現(xiàn)在就和那時一模一樣。”
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幾乎將齊夏胡思亂想的猜測推翻了一半。
也就是說自已并不是在十九歲那一年進入的「終焉之地」,而是二十六歲。
自已不是來自七年前的人,難道是來自七年后的人嗎?
“疑點太多了……”齊夏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一把就抓住了陳俊南,“你不覺得疑點太多了嗎?”
陳俊南愣了愣:“哪兒?”
“在你的視角里……二十六歲的我如果逃脫了七年然后又回到這里的話……我不應該三十多歲了嗎?”齊夏皺著眉頭問道,“我為什么還是二十六歲?!”
這句話讓陳俊南也陷入了思索。
“所以我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逃出去……反而變成了「原住民」?”
齊夏感覺只有把自已變成瘋子才能解釋這一切:“那些日子里我瘋了……并且邂逅了另一個原住民余念安!由于每個原住民都以為「終焉之地」是現(xiàn)實世界……所以我以為我是在現(xiàn)實中邂逅的余念安……但我和她分明只是兩個瘋子……”
齊夏感覺這一次的猜測比任何一次都接近真相。
這也同樣能夠解釋余念安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終焉之地」。
陳俊南感覺齊夏現(xiàn)在就很瘋。
“老齊……”陳俊南皺著眉頭說,“我們在「終焉之地」一起行動了那么久……應該都知道一個「原則」。”
“什么原則?”
“「原住民」絕對不可能回到「面試房間」�!标惪∧侠淅涞恼f,“假如說你真的變成了原住民……那你就永遠是原住民了�!�
“不……不對……”齊夏說道,“「原住民」是可以回到「面試房間的」……我之前見到的許流年……她就……”
話還沒說完齊夏就愣住了。
許流年回到面試房間了嗎?
據(jù)說她跟楚天秋、云瑤、金元勛來自同一個面試房間中。
若她真的回去了,云瑤怎么會不知道?
上一次看到云瑤的反應,她完全不知道許流年的事情。
“難道我又被騙了……?”
難道云瑤跟許流年合起伙來欺騙自已?
云瑤其實什么都知道?!
見到齊夏的反應,陳俊南愣了半天,伸出手來干凈利索的抽了他一個巴掌。
這巴掌不是很疼,但格外的響亮。
“做什么?”齊夏嚇了一跳。
“你丫是來冒充齊夏的嗎?”陳俊南問道,“你是那個「化形」嗎?”
“什么?”齊夏慢慢皺起眉頭,“我怎么可能會是「化形」?”
“那你在這叨逼什么?”陳俊南不解的問道,“我認識的老齊從來都沒有說過「我被騙了」這句話,可我在你嘴里已經聽過好幾次了,你丫真的不是冒充的?”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被騙了」?”
“是啊,你只會跟我說「放心,他們騙不了我」�!标惪∧蠠o奈的搖搖頭,“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我估計咱們再也逃不出去了�!�
陳俊南的這句話點醒了齊夏。
在他剛剛踏入「終焉之地」的時候,也曾信誓旦旦的說出類似的話。
論騙術,他不害怕任何人。
可現(xiàn)在卻如同驚弓之鳥,處處畏手畏腳。
“我現(xiàn)在有些相信你是我的隊友了�!饼R夏拍了拍陳俊南的肩膀。
雖然是第一次和他交談,但齊夏感覺他對陳俊南很熟悉。
“丫別碰我。”陳俊南不耐煩的甩開了齊夏的手,“我至今還懷疑你是冒充的�!�
“是,我差一點就不是齊夏了�!饼R夏嘴角微微一揚,“我應該相信自已的直覺才對�!�
正在二人說話間,云瑤從教學樓口中走了出來。
“齊夏�!彼械�。
“怎么了?”
“這位是……?”云瑤看向陳俊南。
“是新加入的老朋友。”齊夏回答道。
“哦……”云瑤點點頭,“今晚還是照舊,有迎新會,你們要參加嗎?”
“我知道了,你先去,我們隨后就到�!饼R夏說道。
等云瑤走遠之后,陳俊南低聲說道:“你不記得楚天秋是誰了?”
“嗯?”齊夏面色一沉,“我們以前就認識他嗎?”
……
眾人在迎新會的現(xiàn)場,聽著楚天秋千篇一律的開場白。
這一次的立場好像顛倒了。
齊夏身邊的隊友大多都是「回響者」,可「天堂口」保有記憶的人卻比上一次還少。
但這也無可厚非,畢竟有記憶的人越多,對于楚天秋來說就越難控制。
讓齊夏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許流年居然大搖大擺的坐在人群中,好像上次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和自已無關一樣。
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就算你做了天大的錯事,只要能在對方「回響」之前殺人滅口,便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齊夏一扭頭,看到云瑤身邊怯生生的甜甜。
云瑤此時正在向眾人介紹她,并請求大家關照。
說起來這對甜甜來說不是個好主意,反而會加劇她的焦慮,畢竟在她的世界里,每個人對她好都是有所圖的。
蘇閃一邊喝著一瓶啤酒一邊看向四周喧鬧的眾人,不得不說「天堂口」給她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這里看起來沒有什么壞人。
她轉頭看了看齊夏,問道:“你怎么來的這么晚?”
“我剛才去給妻子送了點東西�!饼R夏說道。
“送東西?”
“你妻子呢?”林檎問齊夏。
“她不想來�!饼R夏搖搖頭,“我也不想她來,這種虛假的聚會無非是來給拳頭騙點啤酒,沒必要讓她參與�!�
“你還沒跟我們介紹一下,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趙醫(yī)生幾人也在此時湊了過來,雖然他們也不明白為什么面試房間中會出現(xiàn)余念安,但目前看來她沒有任何的危險性,是一個非常文靜的姑娘。
“她是個完美的人�!饼R夏說道。
“完美?”眾人不解。
趙醫(yī)生撇了撇嘴,說道:“齊夏,這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
“不,有。”齊夏義正言辭的說,“余念安就是完美的人,她沒有任何缺點�!�
眾人聽后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齊夏一直都很奇怪,他們自然知道這點。
章律師在一旁喃喃自語的說道:“真羨慕你和你妻子的愛情。”
李警官聽后揚了揚眉頭:“之前一直都沒有問過你,章律師,你是已婚的嗎?”
“不是……”章律師說完之后愣了愣,“不……是�!�
齊夏打量了一下章律師,自然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故事。
可到底什么樣的故事會讓一個律師分不清自已是已婚還是未婚?
“壞事壞事!”金元勛急匆匆的跑進聚會的食堂,大聲叫喊道,“死人了��!”
第235章
殺人者是?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看向金元勛。
“誰死了?”
“一個……一個女姐……”金元勛喘著粗氣說道,“那樣被殺了!”
聽到這句話,齊夏面色一驚,撞翻了桌椅立刻跑出門。
李警官也似乎想到了什么,緊隨其后。
「天堂口」剩余的人也稀稀拉拉的跟了上去。
齊夏帶著慌張的表情來到了他和眾人居住的教室中,推開門的瞬間就聞到了刺鼻的鐵銹味,那氣味混雜著操場上新鮮的腐臭讓人神情一陣恍惚。
余念安躺在血泊中,心頭立著一把尖刀。
“安!”
齊夏正要跑上去,李警官卻一把拉住了他。
“你做什么……?”齊夏問道。
“這一次……真的需要「保護現(xiàn)場」了。”李警官繞著教室邊緣緩緩的走了幾步,看了看地面上的腳印,說道,“你不想找到兇手嗎?”
經過李警官的提醒,齊夏這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這一次余念安的死亡和之前韓一墨的處境不同,明顯是謀殺。
門口漸漸也聚集了圍觀的人,齊夏的隊友也都跑了過來。
林檎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余念安,又扭頭看了看齊夏,感覺有點奇怪。
齊夏……沒有頭痛?
李警官帶著趙醫(yī)生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余念安的脈搏,她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但身體還有溫度,顯然死去不久。
李警官蹲下身子看了看地面,這里的腳印很難看出線索,畢竟房間里住著十個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血液只在余念安的尸體附近,并沒有帶血的腳印出現(xiàn)。
這說明兇手殺人手段非常迅速,在血液蔓延之前就離開了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