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剛才也跟你說過了……我們七個人,根本挑選不出一個隊長,本來覺得社畜鼠夠聰明,可他的性格你也知道……”
“是,我完全了解�!饼R夏點了點頭。
“我們現(xiàn)在根本群龍無首,沒有計劃、沒有目標(biāo),只知道要做點什么,可仔細想想什么也做不了�!钡鼗o奈地搖了搖頭,“羊……齊夏,我雖然知道了你的指示,可我到底要做什么�。�!”
齊夏聽后伸手摸了摸自已的下巴,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對方明白了自已的指示,自已也明白了自已鋪下的路。
可自已到底要做什么呢?
明明是兩個人之間的溝通,此時卻有一個看不見的自已橫在二人中央。
不應(yīng)該問自已要做什么,而應(yīng)該問他要做什么?
齊夏在腦海當(dāng)中復(fù)盤了一下整件事情,其中有一個很可悲的結(jié)論。
按照自已的為人,在他作為白羊時,應(yīng)當(dāng)是故意收買了地虎的心,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讓地虎這根針在「列車」上和自已里應(yīng)外合。
所以他對地虎付出的心血應(yīng)該很多,但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
把所有的希望都賭在一只沖動的老虎身上,這顯然也不符合自已的作風(fēng)。
自已肯定還留有后手……可這個后手是誰呢?
是「黑羊」?
當(dāng)自已在這座城市誤打誤撞,無論花費多么久的時間,一定有概率碰上這只地虎,當(dāng)自已和他產(chǎn)生摩擦,他便有可能知道自已即是白羊,從而引發(fā)一系列的連鎖反應(yīng),此時便會激活自已鋪下的所有路。
可是自已的后手會是「黑羊」嗎?
“不……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這樣并不保險�!饼R夏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作風(fēng)……我還有其他「后手」……”
齊夏說完話便看向了一旁的空座位。
這張方桌總共四個座位,三個人占了三個。
那個空座位上此時憑空出現(xiàn)了一只白羊的幻影。
“黑羊并不是「后手」……是吧?”齊夏看著這道幻影在心中暗道,“如果我們思路相通,你還有一個后手,對不對?一根「明針」一根「暗針」,而剩下所有因為這件事卷進來的「生肖」全都是被這兩根針串起來的「線」�!�
許流年和地虎看著齊夏嘴唇微動仿佛喃喃自語,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真正的造反計劃不在地虎這里……也不在黑羊那里……這樣就算他們被抓了也沒事,連「天蛇」都問不出計劃�!饼R夏閉起眼睛,大膽的猜測著曾經(jīng)的自已所布下的局,“由于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會動員哪些「生肖」……這件事的不確定性太多,連你也沒有辦法賭,所以你會選擇一個必然能夠參與進來的「生肖」,只要地虎這根「明針」一動,另外一根「暗針」就會動,可那人到底是誰?而你又會用什么辦法通知他?”
齊夏睜開眼睛,重新看向眼前白羊的幻影,而那個幻影也在此時扭過頭來望著他,隔了幾秒之后,白羊露出了一臉輕蔑的表情。
這個輕蔑地表情也讓齊夏瞬間明白了一切:“原來是這樣?……你有七年的記憶,你會自然而然地認(rèn)為我不如你聰明,所以你有可能會給我留下一個傻瓜式的答案。”
齊夏伸手摸著自已的下巴,表情也變得輕蔑起來:“可你不知道我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強大�!�
地虎、生肖、造反。
為什么是地虎?
聰明的「生肖」?jié)M地皆是,為什么不去找一個更加靠譜的隊友?
難道僅僅是因為地虎夠忠心嗎?
不,應(yīng)該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齊夏瞬間瞪大了眼睛,感覺線索已然浮出水面了,而眼前的白羊幻影也在此刻灰飛煙滅。
“是了……”齊夏嘴角一揚,“果然是個傻瓜式的答案……”
“什么?什么答案?”身旁的兩人不解地看著齊夏。
“因為你是地虎……所以你所制造出來的聲勢比任何人都大。”齊夏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抹開灰塵畫出一條橫線,“只要你選擇開始行動,這件事便不那么容易瞞住……各式各樣的「生肖」會聚集到你的屋子里,甚至有可能大打出手……”
齊夏說完便看向了自已在桌子上畫出的線。
假如這是「列車」,而中央位置就是地虎的房間,答案不就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嗎?
只有將「暗針」埋在這里才最為保險。
是「鄰居」。
“只要「明針」一動,「暗針」聽到響聲就不得不動。而至于「黑羊」……”齊夏嘴角一揚,“他只是防止「針」傷到手的「頂針」罷了�!�
第500章
平分
“你擱這畫什么呢?”地虎怔怔地看著齊夏,“出了什么事嗎?”
“地虎,我若是沒猜錯,今晚還會再來一個人�!饼R夏說道。
“什么?”
“你只需要等就好�!饼R夏說道,“最快今晚,那個人就會來主動找你�!�
地虎還是感覺有些聽不懂齊夏的話,但這種感覺卻讓他分外熟悉。
這才是羊哥的行事作風(fēng)。
自已什么都不需要問,只需要照做,只需要等。
“齊夏,還有件事。”地虎又說道。
“什么?”
“就像我說的……”地虎搖了搖頭,“我們這些人當(dāng)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擔(dān)任「隊長」,我們應(yīng)該按照誰的指示行事?難道就是你說的最后一人嗎?”
齊夏思索了一會兒,感覺這個問題有些說不準(zhǔn)。
畢竟那根「暗針」到底是誰,就算是強大如白羊也根本沒得選。
那個人只能是他。
所以他是否會有當(dāng)隊長的資質(zhì)根本不得而知。
“我來做隊長�!饼R夏說。
“�。�!”地虎一愣。
“關(guān)鍵時刻你們聽我的指揮行事�!饼R夏語重心長地說道,“畢竟這件事的組織者不是你,而是我,所以只有我才能服眾�!�
“這……”地虎聽后撓了撓頭,感覺這個提議聽起來既靠譜又不靠譜,“我們相聚的時間都是晚上,而且基本都在「列車」上,可羊……齊夏你不在車上啊�!�
“所以我說「關(guān)鍵時刻」聽我的�!�
“那不關(guān)鍵的時刻呢……?”
齊夏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關(guān)鍵的時刻就更好說了,你們可以各自為政,七個人都是隊長,誰想到什么就去做,一切隨機應(yīng)變�!�
“能行嗎?”
“情況已經(jīng)如同正在倒塌的大樓,一發(fā)不可收拾了。”齊夏伸手拍了拍地虎的肩膀,“所以此時無論出了什么亂子都一樣,哪怕這棟樓從底層開始接連爆炸,它最終也還是要倒。”
“哦……”地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過也不必擔(dān)心,那時候你們隊伍就湊齊了雛形……足足有八個人了�!�
說到「八個人」的時候,齊夏微微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地虎問。
齊夏頓了一下,從自已的口袋中掏出了「青龍」給他的那卷地圖。
“地虎,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饼R夏將地圖擺到了地虎眼前,“這一次來找你,除了問問你的進展之外,還有個小麻煩需要你參與一下。”
“要我?guī)兔�?”地虎大咧咧地笑了一下,“你這不是見外了嗎?有能用到我的地方盡管說就好了啊�!�
齊夏將地圖在地虎面前展開,上面詳細的畫著這一帶的布局。
“這啥玩意兒?”
地虎將地圖拿起來看了又看,發(fā)現(xiàn)這地圖雖然是手繪的,但畫得格外詳細,甚至連重要建筑的形狀都畫了出來,更在一些建筑物前標(biāo)明了「子丑寅卯」等字樣。
“地虎,這上面有一些紅色字體,代表著一部分「地級」,你知道是誰在那里嗎?”
“噢噢�。 钡鼗⑦@才看明白地圖的意思,“我看看啊!”
他伸出自已粗壯的手指,指著地圖上紅色的字體一個個念叨著:“丑、卯、辰、巳、戌、申、酉、亥……”
念完之后他又伸出自已的手指算了算:“丑�!鞘裁�?兔嗎?還有辰……”
齊夏在旁邊默默地等了一陣,地虎才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表情有些復(fù)雜。
“怎么?”齊夏問道。
“有點奇怪啊……”地虎撓了撓頭,“這八個紅色的「地級」到底是干啥的?”
“這是……”
齊夏皺著眉頭,感覺不太好說,畢竟下一秒他就有可能與這八個人為敵。
但這八個字他曾經(jīng)看過,和地虎所說的隊伍有出入——至少這八個人當(dāng)中沒有「寅虎」和「未羊」,唯一一個自已曾經(jīng)去過、目前記錄在內(nèi)的紅色字體,僅有「亥」,也就是那只囂張的、不討人喜歡的地豬。
所以問題不會太過失控,只要自已的「針」還在,他們就可以隨意穿起其他的「線」,就算其他六個人全死了也沒有什么問題。
“你不說也沒事�!钡鼗u搖頭,“只是有點巧啊……這八個紅色的字,其中有三個昨天都來了我的房間啊�!�
“哦?”
“就這個……”地虎將地圖拿了起來,伸手跟齊夏指著,“卯兔、戌狗、亥豬……這三個位置我看了看,分明就是他們所在的游戲場地。”
亥豬的場地齊夏去過,自然有所了解,可是地兔和地狗的場地他并不知道位置,現(xiàn)在看來情況和自已預(yù)料得差不多,這兩件事之間確實是有些聯(lián)系。
“八個當(dāng)中有三個人加入了隊伍,也就是說真正的敵人有五個……?”齊夏喃喃自語道。
“什么「敵人」?”地虎問。
齊夏沒有回答,只是跟地虎說道:“你記住剩下五個紅色字體的位置,若我猜得沒錯,這五個人其中之一會在今晚敲響你的房門�!�
地虎感覺齊夏簡直是神了,他隨意掏出一張地圖,標(biāo)了幾個紅色字體之后便說其中某個地級會加入自已。
這種話除了當(dāng)年的白羊還有誰敢說?
一旁的許流年也有些不理解了,和「青龍」的談話她在場,聽地虎講述昨晚的遭遇她也在場,可她卻完全不知道齊夏在思考什么。
“齊夏……為什么這其中會有人加入?”許流年問道,“這兩件事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有,因為這么安排才符合「青龍」的性格。”齊夏抬起頭來,像是在跟許流年說話,又像是說給「青龍」聽,“四個「造反者」,四個「敵人」,而這四個敵人要交換我四個「隊友」的性命,每個分類各四個,最后看我怎么選……他想知道我要留下誰,又要放棄誰。作為對「終焉之地」無所不知的人,這么做再合適不過了。”
“什么……”許流年瞪大了眼睛,“可「青龍」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率是看樂子。”齊夏說道,“并不需要什么復(fù)雜的理由,他不可能出手幫我,也不會出手殺我,他只是在找些有意思的事情讓自已打起精神罷了。”
第501章
懷疑
“看樂子……?”
許流年和地虎紛紛沉默起來。
在「終焉之地」,有人拼盡了全力只是為了尋找一個活下去的辦法,也有人將性命當(dāng)做草芥,隨意抹殺只為了圖個樂子。
“可是齊夏……”地虎還是有些疑惑,“你剛才說的「敵人」……”
“這是「青龍」讓我擊殺的目標(biāo)�!饼R夏說道,“他們八個人的生命跟我的隊友捆綁在一起,這次輪回每活下來一個人,我就會有一個隊友失去理智變成「原住民」�!�
“啊……?”
地虎一怔,一雙大眼睛不斷的眨動著,仿佛在試圖搞明白齊夏的立場。
“齊……齊夏……你……”他伸手比劃了一下,這才感覺情況非常嚴(yán)重,“這下不是完犢子了嗎?跟我造反的人……和你的隊友……無論如何都要死一半?”
“是這個道理�!饼R夏點點頭。
“可這是為什么��?!”地虎一拍桌子,臉上寫滿了不解,“「青龍」到底是哪邊的?他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
“我不好說,今天我有些累了,明天開始我將照著名單上標(biāo)注的信息一個一個的去拜訪他們�!�
許流年在此時也有些不解地看向齊夏。
“包括……進到我房間里的人嗎?”地虎不確定地問道。
“暫時不包括。”齊夏回答道。
“可這樣的話不是太為難你了嗎……齊夏�!钡鼗⒚碱^緊鎖,表情格外難看,“你如果不殺他們幾個……那你的隊友就會失去理智……我總感覺「青龍」很奇怪,這是他應(yīng)該參與的事情嗎?他的職責(zé)不是守護「天龍」嗎?”
“這件事是「青龍」自已卷進來的,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希望他不會后悔�!�
齊夏站起身,緩緩伸了個懶腰,雖然他沒有完整參與「天馬時刻」,但也在大街上足足奔跑了一個小時。
這種被死亡和疲憊雙重壓迫之下的產(chǎn)生的疲勞感不亞于在一天之內(nèi)多次參與「地級」游戲。
現(xiàn)在身上的疲勞感發(fā)作,讓他感覺有些昏沉。
“對了�!饼R夏忽然想到了什么,扭頭問道地虎,“你說……兔、狗、豬這三個人當(dāng)中……有沒有誰怪怪的?”
“怪?”地虎皺眉思索了一下昨晚三個人的表現(xiàn),“三個人都很怪,沒一個正常的。”
“不是這種意義上的「怪」。”齊夏搖搖頭,“「青龍」和我說,名單上寫下的所有人都是「天龍」的人,你怎么看?”
“什……”
地虎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微顫,欲言又止。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齊夏,你是說「天龍」的人已經(jīng)混入到我的隊伍中了……?”
“我不好說�!饼R夏并沒有直接回答,“畢竟「青龍」有說謊的可能,我只是想知道從你們「生肖」的角度看,這三個人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地虎重新回憶著這幾個人的表現(xiàn),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就算是這樣說的話,這三個人還是有點怪……”地虎說道,“不愧是你,齊夏,你好像給我打開了一個新思路。”
“說來聽聽�!�
“首先是地狗……”地虎瞇起眼睛仔細思索著,“雖然他本人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他的上司是「天狗」,「天狗」和「青龍」一樣,都是「終焉之地」的耳朵,這兩個人是合不來的。也就是說地狗有概率是「天狗」的人……他和「青龍」是對立的�!�
“哦……?”齊夏聽后略微點了點頭,“那昨晚他的表現(xiàn)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他……”地虎聽后搖了搖頭,“他很少說話,大多時候只是在聽我們交談。而且他不明不白的帶了一個社畜鼠過來,他們倆似乎都不認(rèn)識對方……現(xiàn)在我越來越懷疑他了……”
“沒必要。”齊夏說道,“我們只是隨意分享看法,你也沒有必要完全相信「青龍」。就算地狗的上司是「天狗」,他也有足夠的理由想要殺死自已的上司從而取代他。”
“說的也是�!钡鼗⒚嫔q豫地點了點頭,“你要說那只大兔子……就更奇怪了啊�!�
“哪里怪?”
“不必說他被人打得渾身是傷,就單純看他的動機我也理解不了�!钡鼗⒄f道,“他根本沒有加入我們的理由啊,昨天他全程也沒有表明自已的態(tài)度,好像完全事不關(guān)已,只是在一旁站著觀察,這樣看的話不是眼線是什么?”
“眼線……?”齊夏搖了搖頭,“不,我要是沒記錯,去參與地兔游戲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那只兔子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陳俊南給搞蒙了�!�
“搞蒙了?”
“嗯�!饼R夏答應(yīng)道,“不必說你不知道他的動機,我懷疑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具體情況需要我見到他之后再說,現(xiàn)在不能下定論�!�
齊夏說完之后地虎便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地豬呢?”
“雖然小豬也很奇怪,但小豬應(yīng)該不是啊�!钡鼗⒑┖┑匦α艘幌隆�
齊夏皺起眉頭,感覺情況不太對:“為什么呢?”
“他還是個小孩�!钡鼗现砸训哪橆a說道,“小孩子應(yīng)該不至于吧?”
“哦……?”齊夏感覺自已好像找到了「天龍」的針。
難道是因為「天龍」知道地虎會對小孩子格外寬容,所以才安排了地豬加入他的隊伍嗎?
這么說「天龍」早就知道「造反」的事情了?
思索了幾秒之后,齊夏最終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