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第785章
逃離的方法
“不……不是的……”許流年抿了抿嘴唇，“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從結(jié)果上來看有什么區(qū)別嗎？”
楚天秋無奈地苦笑一聲，隨后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錠金元寶，扔在了許流年面前的地上。
“不必說是「罪」�！背烨锊[著眼睛看向許流年，“我在自已已逝的二十八年人生里，甚至連做錯的事情都沒有，可卻落到了如此下場。你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怨恨誰？”
“我真的不知道……”許流年說道，“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列車」上不可能有無辜的人……”
“你憑什么這么武斷？”楚天秋又問道，“說我們有「罪」，卻不知「何罪」，難道你們身為管理鬼魂的「神」，連證據(jù)都不需要嗎？”
“我說過了……這些事根本不歸我管……我只管「押送」……”許流年說道，“就算你問我……我也真的……”
“把一個沒有「罪」的人活活逼瘋，這就是你們的本事。”楚天秋沉聲道，“你告訴我……你「上司」的命令到底有什么值得遵守的？”
“楚天秋……”許流年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帶著哀求的語氣說道，“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真的是在給所有人一個機會……”
“機會在哪里？”楚天秋又問，“當(dāng)年你的「上司」放棄這里的時候，難道已經(jīng)有人成為了「神」嗎？”
“這……”許流年聽后慢慢低下了頭，“沒有……”
“他說要創(chuàng)造一個「神」就創(chuàng)造一個「神」……他說放棄就放棄……”楚天秋大笑道，“許流年啊！到底憑什么？！這里的數(shù)萬人真的都是罪人嗎？！如果這里有許多像我一樣，根本沒有犯過錯的人該怎么辦？！你們知不知道自已作下了多么大的孽？”
“楚天秋！”許流年打斷了他的話，“所有的亡魂都是直接從前去地獄的路上帶走的，你們本來就是要魂飛魄散的！”
“那當(dāng)時就該讓我們散！”楚天秋說道，“現(xiàn)在的我們到底算什么？！每個人都說要「活下去」，可是我們早就死了。每個人都說要「逃出去」，可我們到底該往哪里「逃」？每個人都說要成「神」，可我們到底拿什么對抗本來就是「神」的那兩條龍？！這樣想來真是太可笑了……就算沒有那兩條「龍」，我們的下場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可是事實真的不是這樣的……”許流年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她自已也開始猶豫了，“當(dāng)時這個空間只是一片混沌……為了讓你們能有歸屬感，他特意在這里建造了城市，創(chuàng)造了天空……”
“笑話�！背烨镎f道，“給我們創(chuàng)造一個舒適的環(huán)境，再讓我們親眼見證它成為真正的地獄，這種酷刑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許流年知道自已和楚天秋的立場完全不同，應(yīng)該是無法說服他了。
畢竟從楚天秋或是任何「參與者」的角度來看，這地方都是活生生的地獄，只帶給了他們七十年的慘痛經(jīng)歷和無盡的絕望。
“楚天秋……我理解你的感受�！痹S流年說道，“我也沒有辦法說服你，但既然已經(jīng)找不到這里的「主謀」了，我可以替他謝罪�！�
“你要怎么謝罪？”楚天秋又問，“就像你說的……下一個輪回再也不出現(xiàn)，便是「謝罪」了嗎？”
“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痹S流年說，“我終究是個普通人，做不到其他事了�！�
“我要你活下去�！背烨镎f道，“我要你出去問一問他這么做的目的。”
“什么……？”
“你不好奇嗎？”楚天秋說道，“這地方不管怎么看，都應(yīng)該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建造，為什么會忽然之間廢棄了？”
“可是楚天秋……”許流年往前走了一步，低聲說道，“這地方的時間相對于外面是靜止的，沒有人知道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了多久……”
“那不正好嗎？”楚天秋說道，“也就是說如果這個地方真的能夠走出去，你的「上司」應(yīng)該就站在門外，剛剛離開不到兩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跟他問個清楚了�！�
許流年聽后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些什么，可她知道楚天秋說得確實有道理。
“楚天秋……”許流年輕聲叫道，“想要從這里出去……只能通過「列車」。”
“什么……？”楚天秋瞬間愣了一下，“你……？”
“這個空間是封閉的�！痹S流年繼續(xù)說道，“只有「列車」能夠來回穿梭，當(dāng)年我能夠駕駛著它突破空間進入這里，現(xiàn)在它也一樣可以駛離�！�
“開什么玩笑……”楚天秋愣道，“你一直都知道逃離這里的方法……但卻一直不說？”
“是�！痹S流年點點頭，“這其中原因很多……首先我不應(yīng)該放走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因為我「上司」的命令就是將所有人殺掉。其二，「列車」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由「生肖」控制了，處于車頭的正是雙龍。其三，「列車」損壞嚴重，已經(jīng)沒有辦法發(fā)動了。其四……”
“其四是什么？”楚天秋瞇起了眼睛。
“其四……我只知道「列車」能夠離開這個「終焉之地」，但卻不知道它下一個目的地是哪里�！痹S流年說道，“就算我們真的能從這里逃脫，也有可能進入下一個空間之中……那里或許連城市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
楚天秋思索良久，最終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就算我們能夠和「生肖」拼個魚死網(wǎng)破，運氣極好的從「神」的手中搶下「列車」，又運氣極好的恰巧能夠讓它發(fā)動，并且又運氣極好的帶著所有人逃離，也有可能會一頭闖入其他的「終焉之地」。”
“就是這個道理�！痹S流年說道，“所以我至今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
“呵……”楚天秋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以為你不說……就沒有人能夠猜到嗎？”
“什么……？”
“看著吧�！背烨镎f道，“我懷疑已經(jīng)有人參透這個答案了。”
第758章
尋找死法
“你是說齊夏嗎……？”許流年皺著眉頭問道。
“還能有誰呢？”楚天秋回答說，“我從他的眼神當(dāng)中看到了答案�！�
“可他就算知道這個真相也是沒有用的。”許流年說，“就像我說的……這地方?jīng)]有人能夠搶回「列車」，和「神」去搏斗，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勞的�！�
“是嗎？”楚天秋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那就只能讓我們拭目以待了。”
說完之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許流年一眼，說道：“許流年，我可以隨意讓這個地方的人死，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下一個輪回就能回來�！�
許流年看向楚天秋，不知道他要表達什么。
“所以我不希望你徹底消失。”楚天秋一字一頓地說道，“為了你所謂的那個「上司」，沒有必要把自已逼到如此境地。你不需要徹底離開，在這里待著就好�！�
許流年略帶悲傷地抬起頭，心情格外復(fù)雜，她不知道楚天秋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該感謝他的良苦用心。
“可是楚天秋……”許流年說道，“你還是說謊了，我聽說你殺了文巧云�！�
“我……”楚天秋一怔，隨后扭頭看向遠方。
“你說你殺人是因為知道他們總會回來……可你在殺死文巧云的時候知道她不會重生�！痹S流年說道，“我們每個人活在這里都是痛苦的，為什么你愿意讓文巧云解放，卻不愿意讓我解放？”
“因為你不配。”楚天秋果斷說道，“文巧云是這里的受害者，而你是加害者。你們的身份并不對等，所以我不能讓你輕而易舉的死掉。就算你死了，我也一定會把你再拉回這里的�！�
許流年聽后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楚天秋不再說話，只是低頭看了看學(xué)校門口，那里仿佛出現(xiàn)了一點小騷動。
張山和老呂正在和一個年輕人交談著什么，聽聲音快要吵起來了。
楚天秋只得背身離開，向著學(xué)校門口走去。
……
“我干……”張山撓著頭說道，“小伙子，我們可以收留你，但你不能撒謊啊。畢竟你以前根本就不是我們的成員，我們也需要小心行事啊。”
“我真的沒有說謊……”年輕人表情疑惑地撓了撓頭，“我腦海當(dāng)中一直有個聲音讓我過來……連我自已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快要被搞瘋了�！�
二人正在爭執(zhí)間，楚天秋已經(jīng)慢步走了過來。
他在路上遇到了趙醫(yī)生，二人隨意交談了幾句，便一起來到年輕人面前。
年輕人僅僅看了一眼楚天秋的外貌，就感覺自已好像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你好�！背烨镄Φ溃拔沂沁@里的首領(lǐng)，你要找誰？”
年輕人看起來頂多十八九歲，同樣是一臉疑惑，他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滿身是血的楚天秋，隨后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這里是叫做「天堂口」嗎？”
“算是。”楚天秋回答道，“是誰讓你來的？”
“我……我不知道……”年輕人撓著頭，感覺自已的狀態(tài)很奇怪，“哥，我一睜眼就站在街道上……我心里有個聲音讓我一定要來到「天堂口」……”
“那讓你來做什么呢？”楚天秋又問。
“讓我來「死」。”年輕人回答道，“我根本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那個聲音一直都在我心中盤繞，讓我感覺自已要瘋了，我以為只有來到這里才會好一些�！�
“你連死都不怕嗎？”楚天秋又問。
“怕……”年輕人點點頭，“但哥……實不相瞞，我記得我已經(jīng)死了。”
楚天秋在對方的話中瞬間捕捉到了重點，整件事的真相也開始在他心中浮出水面了。
“哦……？你說你已經(jīng)死了，但卻依然跟隨著心中的聲音來到「天堂口」？”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就是這樣的……”年輕人答應(yīng)道，“我記得我死在一個特別恐怖的地方……”
“我信了�！背烨锪⒖厅c頭說道，“這里經(jīng)常發(fā)生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我對每個人都抱有最初的信任�！�
“……謝謝你�！蹦贻p人點頭道，“可是哥……你們看起來好像也不是暴力分子……”
楚天秋聽后輕笑一聲：“放心，相信自已的潛意識吧，你的潛意識讓你死在這里，那你就一定有屬于自已的死法�！�
“啊……不……我不是這意思……”
身旁的幾人都有些被楚天秋和眼前這個年輕人說得話給搞暈了，老呂趕忙走上前打圓場問道：“小伙子，你叫啥呀？”
“我叫……程敖宇。”年輕人回答道。
“好，程小子�！崩蠀握f道，“先進來休息一下吧。”
看著老呂要帶著眼前的年輕人走入教學(xué)樓，楚天秋又將二人喊住了。
“等下�！�
“嗯……？”小程回過頭看向楚天秋。
“你的「回響」是什么？”楚天秋又問。
“我……”小程聽后略帶尷尬的露出一絲苦笑，“我的「回響」沒什么用，頂多能讓你們做個好夢�！�
“不用妄自菲薄�！背烨镎f道，“你的「回響」不可能比我還沒用�！�
“我只是怕我的能力太弱，對你們沒什么幫助……”
“放心�！背烨镒呱锨叭ポp聲說道，“如果你的能力對我們很有用，可能現(xiàn)在就會死�！�
“啊……？”小程被楚天秋嚇了一跳，他感覺自已好像還是在做夢。
這里雖然好人不多，但也很少有人一見面就表現(xiàn)出這么大的惡意。
“沒用最好了�！背烨锷焓峙牧伺男〕痰募绨�，“沒用的人能夠在這里活得很好�！�
小程聽后咽了下口水，緩緩說道：“哥……我是「入夢」�！�
聽到這兩個字，楚天秋的瞳孔微微顫動了一下，呆愣了幾秒說道：“你管這個叫沒用的「回響」嗎？”
“啊……？”
楚天秋思索一會兒，又問道：“你說過你記得自已已經(jīng)死了，死在哪里還記得嗎？”
小程聽后略微有些膽怯地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但我好像死在一個地猴的場地……”
“是「梅花劍樁」還是「賭場」？”楚天秋又問。
“是……「賭場」……”
楚天秋聽后點了點頭：“你走運，今天不用死了�！�
“什么……？”
說完他回過身，對身旁的趙醫(yī)生說道：“我給你一份地圖，你幫我?guī)Щ厮难劬��！?br />
第759章
偶像
齊夏按照兩份地圖的指引，來到了這條陰暗的小巷子。
他很難想象有「生肖」居然會將自已的游戲場地開設(shè)在如此隱秘的角落中。
此時在陰暗的墻角處，有一只看起來十分慵懶的「地狗」正倚靠著墻角坐著，仿佛在打瞌睡。
他光著身子穿著西裝，露出了身上清晰的肌肉線條。
齊夏慢慢走上前去，將唯一的一束亮光擋住，站在了地狗身前。
而地狗也懶洋洋地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一眼齊夏，隨后又裝作沒看到一樣低下了頭。
對方的舉動瞬間讓齊夏頗感好奇。
不管對方是自已曾經(jīng)的隊友還是「天龍」、「青龍」的人，都不應(yīng)該露出這副表情。
這表情看上去像是從來都不認識自已一樣。
“喂�！饼R夏叫道，“抬起頭來看我�！�
地狗聽后慢慢皺起了眉頭，那張獵狗的臉頰有些沒好氣地抬了起來。
“你挺狂的�！钡毓坊氐溃澳忝鎸ζ渌干ぁ沟臅r候也這么說話嗎？”
“有意思�！饼R夏輕聲說道，“你不認識我？”
“我有必要認識你嗎？”地狗又問，“你是我曾經(jīng)的手下亡魂？”
對方的回答像是真的沒見過自已，這是齊夏未曾料想到的情況。
這只地狗出現(xiàn)在了「青龍」的地圖上，也出現(xiàn)在了「造反」的房間中，甚至還托別人給自已帶了話，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完全不認識自已？
“哥們兒。”地狗繼續(xù)抬起那雙沒睡醒的眼睛說道，“你該不會是個老手吧？”
“嗯？”
“是老手的話就別耽誤我擺爛了�！钡毓窋[了擺手，“你也知道，我是「狗」，「狗」的游戲不可能一個人參與的。你隨便找個其他「生肖」禍害一下，別在我這兒了。”
“所以我可以走了？”齊夏又問道。
“不走的話準備留在這里和我聊天嗎？”地狗又說道。
“是，我很想和你聊聊�！饼R夏走到地狗身邊，和他一樣坐了下來。
地狗看起來越來越不理解眼前男人的舉動了，只能從自已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開口說道：“要不咱倆猜個硬幣，你贏了的話給你一顆「道」，但你必須要離開，怎么樣？”
齊夏覺得眼前的地狗確實有點意思，于是點點頭，說道：“好�！�
地狗聽后將硬幣用大拇指夾住，直接彈到了空中，隨后用手背接住，手掌捂住，慢慢挪到了齊夏眼前。
“這種游戲我輸不了�！饼R夏說道，“硬幣在起跳之前是正面，空中旋轉(zhuǎn)十六圈半被你接住�！�
“所以呢？”
“所以你會輸?shù)��！?br />
“我本來就不想贏�！钡毓坊卮鸬�，“我希望你拿了「道」趕緊走�！�
“所以你理解我說的「輸」是什么意思嗎？”齊夏說道，“我猜是正面。”
地狗聽后將手掌慢慢掀開，硬幣是反面。
“你不是說你看到了……？”地狗問。
“可能是猜錯了？”齊夏聳聳肩。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地狗說完之后將硬幣再一次夾在大拇指上，彈到半空，隨后又接住了它。
“正面彈起，旋轉(zhuǎn)十九圈�！饼R夏說道，“我猜是反面�！�
地狗總感覺眼前這人的推理和最終的答案有點違和感，但也只能皺著眉頭將手掀開。
硬幣是正面。
“哦，我又錯了�！饼R夏說道。
“你故意的……？”地狗終于明白這件事的違和感在哪里了，說道，“你明明可以看到硬幣的運行軌跡，卻一直在選擇錯誤的答案？”
“是，所以我不想要「道」。”齊夏笑道，“只想和你聊聊天，你可以和我猜上一天一夜，都不需要花費一顆「道」�！�
“這么有意思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钡毓穼⒂矌欧呕亓丝诖�，問道，“所以你是誰？”
“我是一條命價值幾塊小蛋糕和幾顆水果的齊夏�！�
“嗯……？”地狗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夏一眼，隨后慢慢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