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也就是說「強者」才是這座城市保持「健康」的命脈。
可為什么這座城市的強者會這么多？
剩下的四座城市當中，每座城市僅僅只有一個強者嗎？
等等……
我居然把自已給忘了。
這座城市當中的人互相不信賴，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極道者」！
只要有能夠隱藏身份的「極道者」出現(xiàn)，這里就很難「統(tǒng)一」！
現(xiàn)在「極道者」居然已經(jīng)滲透到各個勢力當中了，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注定的走向……？
一陣清冷的聲音在我腦海當中陡然響起：
“燕知春，我給你一個有待解決的難題，第一，我需要一個辦法讓這里的人充滿絕望，并且大幅增加「回響」的概率，越厲害的人，我就要讓他越絕望。第二，我需要阻止所有的人收集到三千六百顆「道」，如果有人想要達成這個目標，你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第三，我需要強大的、可以相信的「回響者」能夠為我所用。”
我的心跳好快……等一下……我需要捋一捋現(xiàn)在的情況……
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白羊、極道者、四分五裂的城市、強大而絕望的回響者、保護這里……
「保護這里」。
原來如此……他早就想到要保護這里！
這些情況全都指向了一個可能……
“這也是他的計劃……”我喃喃自語地說道，“我的天……”
“嗯……？”江若雪看向我，“知春，你怎么了？”
“這座城市健康的命脈根本不是「強者」……而是「白羊」……”我說道，“這太荒唐了……”
我的雞皮疙瘩瞬間鋪滿全身，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么思路？他為什么能夠想到這個辦法？
“若雪……他在用「分裂」來保證「團結(jié)」啊……！”我有些激動地說道。
“啊……？”江若雪和顧禹全都一臉詫異地看向了我。
“表面越是分裂，城市的內(nèi)在就會越健康……這是什么反向思維？”我咽了下口水說道，“他的思維超越了我們太多步了！”
“我、我有點聽不懂�！苯粞┱f道。
我有些激動地抓住她：“老天……若雪，你聽我說……雖然現(xiàn)在提起「白羊」你可能還會生氣，但我們現(xiàn)在所作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
我三言兩語和江若雪說明了現(xiàn)在的情況，她也慢慢瞪大了眼睛。
“什么……？”顧禹也微微一愣，“「團結(jié)」才會走向滅亡……？”
“是的……”我點點頭，“在這里九成以上的「參與者」都想要「逃脫」，所以正常的組織、正常的「首領(lǐng)」，必須要能答應(yīng)眾人這個條件才有可能成為「首領(lǐng)」。可一旦因此成為「首領(lǐng)」，那組織的路就走錯了……白羊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憑一已之力讓這里分裂……而我們「極道者」所作的事情都在他的預(yù)料之內(nèi)……”
我說完之后又慢慢低下了頭：“我以為我很聰明……我以為我想到了最好的辦法來把「三個難題」合并成「一個難題」，卻未曾想到白羊早就想到了這一步……果然，對他來說這真的只是「一個難題」，只有這里出現(xiàn)「極道」，才算是完成了這「一個難題」，其他方法通通不行�！�
“等……等一下……”顧禹聽后還是有點愣，“你們所說的「白羊」，難道是個「生肖」嗎？”
第899章
都試一次
“是�！苯粞┰谖颐媲皳尨鸬�，“他和知春是朋友�！�
我看向江若雪，隨后無奈地笑了一下，我還在糾結(jié)江若雪聽到白羊會不會生氣，可他居然在別人面前給白羊說好話。
“開什么玩笑……？”顧禹露出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你說「生肖」是朋友？”
“也難怪你不信�！苯粞┱f道，“你是「玉城」人，又前往「渦城」待了很久，必然不會相信有人可以和「生肖」成為朋友，你不是一直都想找我問問關(guān)于「生肖」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江若雪接下來說的話無數(shù)次都讓顧禹驚掉了下巴。
她告訴了顧禹關(guān)于「生肖」的出現(xiàn)和部分晉升規(guī)則。
是的，一個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換做誰也都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只要戴上面具就會成為「生肖」……”顧禹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甚至都不需要經(jīng)過考核和培訓(xùn)……？既沒有什么上層人物選拔……也沒有什么面試官的存在……？”
“沒錯。”江若雪說道，“剛才知春說讓你留在這里……你難道不知道「留在這里」是什么意思嗎？”
“什么……？”顧禹一愣，“「留在這里」是說讓我成為……”
“要不然呢？”江若雪說道，“你所在的房間沒有辦法變更人選，所以你想要留下，只能換條路走。知春就是這個意思�！�
等一下……若雪好像不知道……
在我的記憶中，我換過一次房間。
我好像又一次陷入了思維慣性，由于我自已換過房間，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會認為其他人交換房間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城市被毀滅了，我大膽推斷賭命死亡的人可能只占其中十之八九，房間里剩下的人會因為走不出房間而永生永世困在那里。
這就會導(dǎo)致大街上看不到任何「活人」，所有的「生肖」也可以從城市撤走。
那里只會剩下滿街游蕩的「原住民」，這些「原住民」會根據(jù)生前的記憶進行各種活動，乍一眼看去就像一座真正的城市一樣。
只可惜這座城市沒有食物，總有一天所有的「原住民」都會因為饑餓而被自已的潛意識殺死。
如果真的能夠交換房間……那一切反而有了解決辦法。
其他城市應(yīng)當會有大量的「難民」發(fā)往「道城」，可是這種情況并未出現(xiàn)。
「道城」的人一直都在「道城」，我從未聽說過有人跨越城市改變了房間。
可既然如此……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房間？
我的面試房間從「羊」、「狗」、「羊」，變成了「虎」、「兔」、「蛇」，難道這又是白羊的手筆嗎？xl
他甚至可以交換我的房間……？
不，在我認識的所有「地級生肖」當中，不可能有任何人擁有這么大的權(quán)利，改變我房間的人只能是更上面的人。
這樣想來，應(yīng)當是白羊和他們做了某種交易……最終將我解放了出來。
只有這樣才合理，要說我身上有什么和其他「參與者」不同之處，那就是我認識了白羊，并答應(yīng)替他做事。
我不知道白羊是怎么做到的，但卻忽然聯(lián)想到一件不相干的事。
我曾經(jīng)說過，我的記憶被修改過，但修改我記憶的人失敗了。
他并不了解我，所以給我修改了不合理的人生，這種修改也讓我瞬間看出了端倪。
現(xiàn)在我的人生再一次被修改了……
但這次修改的并不是「現(xiàn)實世界」中的人生，而是我一直都在輪回的「終焉之地」的人生。
想到這里我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些記憶是真實的嗎？
我真的在那個房間里見到了白羊、綿羊、沙皮犬和張強嗎？
就算張強留在面試房間、沙皮犬死了，可還有個綿羊應(yīng)該在城市里，我也應(yīng)該有概率能夠聽到或者見到他。
但白羊告訴我他也死了。
多么詭異，從我自已的角度看來……除了白羊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
從和白羊分別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
“要我成為「生肖」……開什么玩笑……”顧禹回過神喃喃自語道，“我們身邊所有消失的人，幾乎都死在了「生肖」的手上……我要怎么成為「生肖」……？”
“你錯了�！苯粞┱f道，“你身邊的人從來就不是「生肖」殺死的，而是你口中的萬財殺死的�！�
顧禹慢慢低下了頭，他也知道萬財是一切的罪魁禍首，可是那座城市當中并沒有幾個人憎恨萬財。
孤獨的憎恨著一座城市的首領(lǐng)，他們幾個人將會成為異類，所以只能被動地將仇恨轉(zhuǎn)移到「生肖」身上。
“就連「渦城」也一樣�！苯粞┱f，“就算情況聽起來再不合理，但殺死整座城市的人根本就不是「生肖」，而是聶北。”
顧禹聽后站起身，面色有些絕望地看了看我和江若雪：“所以……我想要離開「玉城」，就只能成為「生肖」了嗎？”
我思索再三，還是將我自已改變過房間的事情咽了下去。
我不是很了解顧禹這個人，但我知道白羊不可能無條件地為他服務(wù)。
“理論上是這樣的。”我說道，“我有一個最安全的辦法，可以讓你不必冒險就能成為「生肖」，但至于成為「生肖」之后會不會遇到危險……那就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了。”
“什么方法……？”
“你再去一趟「渦城」，那里應(yīng)該有數(shù)量龐大的、被人遺棄的面具。”我說道，“你選擇自已能夠勝任的種類，然后成為對應(yīng)的「生肖」吧�！�
顧禹抬頭看著我，微微頓了一下說道：“可是我不能選擇在「渦城」成為生肖……那里太危險了……我能否拿著面具來到「道城」？”
我搖搖頭：“我們誰都沒有成為過「生肖」，所以并不確定，但理論上應(yīng)該是可以的，你戴上「面具」之后，距離你最近的一棟建筑就會成為你的「游戲場地」，而你也要盡快將游戲內(nèi)容補充完整�！�
“原來如此……”顧禹的眼神像是下定了決心，他點點頭說道，“雪姐、知春姐，你們給我提供的兩條路「回去」或者是「做生肖」，我準備都去走一次，只有這樣我才能不后悔。”
第190章
不破，不立
“都走一遍……？”我遲疑了一下。
“我會先去找到一個「面具」藏到「道城」的隱秘處，然后回到「玉城」做殊死一搏�！鳖櫽碚f完之后看了看我，“知春姐，你說得對，我應(yīng)該在能夠自保的情況下盡量伸出援手，能幫就幫，幫不了也算是盡力了�！�
“可你想好了嗎？”江若雪又問道，“「生肖」也不見得能夠逃出去，只能夠讓你活下去�！�
“活下去就夠了�！鳖櫽碚f道，“若是我再不趕緊行動……恐怕我就永遠留在「面試房間」中了�！�
他的眼神異常悲傷，我知道這兩條路對他來說都很難選擇，但他不得不選。
若是他決定留在「玉城」，便是一絲機會也沒有了。
“知春姐，「玉城」有的人想逃都逃不出來，我已經(jīng)算是幸運的了�！鳖櫽砜嘈σ宦�，“就像你所說的……我們終有一天會毀滅，但愿到時候……我們的統(tǒng)治者能把「希望」送到「道城」�！�
“把「希望」送到「道城」……？”我皺著眉頭看向顧禹，“你是指什么？”
“總要有人帶著一整座城最后的希望前進。”顧禹說道，“我們所有人都在這里奮斗過……就算是那些已經(jīng)被洗腦的人，也不能否認他們在這里掙扎過。所以我不甘心讓所有人都消失在這里……我要問上面要個交代�！�
“可我的建議是你不要回去�！蔽艺f道，“這種選擇我理解不了，明知有風(fēng)險，你卻偏要栽進去，顧禹，你看起來是個聰明人，你仔細想想，這世上會有這么不合常理的選擇嗎？”
“不……知春姐……”顧禹嘆了口氣，“這已經(jīng)不是靠「常理」來解決的問題了……那座城市有給過我希望的人，我不能直接選擇放棄他們……”
“所以你想要改變那座城市？”我問道。
“是的�！鳖櫽碚f道，“知春姐，你剛才說「團結(jié)」會走向滅亡，所以在我回去的第一瞬間，會想辦法制造一些混亂，若是能直接推翻首領(lǐng)則更好……如此分裂的情況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
“可那會很難�！�
“是……就算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回去試一試。”顧禹回答道，“否則日后我變成「生肖」站在那里也會永世自責，我始終會想「我那時若是回去，會不會一切都不同」。”
“也罷……”我黯然地點點頭，我也終于理解了。
很多時候我站在理性的角度，很難理解這世上的人會做出各種不合理的選擇。
但現(xiàn)在我都理解了。
就算所有「理性」的路都放在眼前，人類也有可能會被「感性」支配。
比如我一直都在說著這個世上我只愛自已，可若江若雪被困在了那座城市，恐怕連我也會選擇去搏一搏。
我苦笑一聲：“顧禹，你是個不錯的人，希望有一天能再見到你�！�
“我也希望�！鳖櫽睃c點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若雪，“雪姐、知春姐……感謝這一次能與你們相逢，也很感謝老孫哥和我聊天、以及周末姐這些日子對我的拳打腳踢……這有可能是我來到「終焉之地」之后最美好的回憶�！�
“別太早下定論�！蔽覔u搖頭，“你在「終焉之地」的日子還遠沒有結(jié)束。”
“我知道�！鳖櫽硇Φ溃暗灿肋h不會比這更好了�！�
他緩緩走到我們身邊，從我身旁拿起了那朵塑料玫瑰花。
這朵已經(jīng)泛舊、掉色的假花讓我心頭一沉。
它只是個變魔術(shù)的而已……人們對它的期望到底要有多高？
它已經(jīng)做了許多超出自已職責范圍內(nèi)的事情了，它已經(jīng)夠努力了……
“我要走了。”
顧禹將玫瑰花的花骨朵用手收緊，然后重新塞到了黑色小棍里。
我從未想過看起來如此美麗的花朵居然長期被擠壓在空間狹小的黑色棍棒中。
它見不到天日，它開不出顏色。
它在鐵壁之內(nèi)痛苦掙扎。
它再度綻放會是何時？
“選「猴」吧。”我說道。
“「猴」……？”顧禹拿著黑色棍棒的手微微一頓。
“所有的「生肖」都有特性�！蔽乙舱酒鹕�，看著顧禹的雙眼說道，“「猴」的特性是「作弊」，你是一名魔術(shù)師，選「猴」活下來的概率會更大�！�
“好……”顧禹點點頭，“謝謝知春姐……”
“回到一個絕望之城，最后涅槃成為「生肖」�！蔽覠o奈地看著他，“正是「不破不立」�！�
“什么……？”
“要記得「不破不立」�！蔽覍λf道，“無論是回到「玉城」還是成為「生肖」，哪一條路都不能懈怠，期待和你重逢。”
“好�！鳖櫽砺犕晡业脑捪袷窍铝耸裁礇Q心，“我會記得的，知春姐、雪姐……若是以后，你們走在路上見到一個奇怪的猴子和你們打招呼，希望你們能跟他說幾句話�！�
“我會的�！�
雖然嘴上說著「會的」，但我的心情卻高興不起來。
一旦顧禹真的成為一只「猴」而站在這里，那便說明「玉城」徹底淪陷了，那些所有對他重要的人全都消失不見。
他只能孤單地站在「道城」。
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我和江若雪面色悲傷地互看一眼。
“喂！”江若雪愣了一下，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對著顧禹離去的方向喊道，“顧禹，出城不是那個方向，你走反了�！�
“我知道�！鳖櫽砘剡^身，對江若雪說道，“我不準備去「渦城」找「生肖」面具了，我準備在「道城」賭死一只猴�！�
“什么……？”我微微一愣，“明明有更加安全的路，你卻不走？”
“嗯，太安全了反而不適合我�！鳖櫽碚f道，“對方會作弊，我也會作弊。我想試試自已到底有多少斤兩，若是我能夠賭死一個「生肖」，那就說明我的實力至少達到了「人級」，對付一般的「參與者」綽綽有余了�！�
“可你已經(jīng)知道「生肖」以前也是「參與者」了，還能下得了殺手嗎？”我又問。
“這正是「適者生存」�！鳖櫽碚f道，“若我比他更強，那我就替他成為「猴」，若他在賭命當中贏了我，只能說明我的能力就到這里了，雖死無憾。”
“你……”江若雪問道，“需要我們和你一起嗎？”
“不要�！鳖櫽頁u搖頭，“雪姐，我不確定自已是否能贏，所以你們也不必去看我慘死了，就一直停留在有可能重逢的期待感當中吧。”
那一天顧禹走了。
我沒有覺得他有多可憐，畢竟他只是這「終焉之地」隨處可見的可憐人之一罷了。
第191章
時勢造英雄
我和若雪在房間內(nèi)靜靜地看向眼前的篝火，等著太陽墜入大地。
我們就像之前一樣，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知春……”江若雪慢慢抬起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