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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這個滿目瘡痍的地方我們還有什么繼續(xù)補(bǔ)救的必要嗎？”天龍問道，“我們明明可以去其他的空間成為「新神」，卻還要在這里活得像個「舊鬼」。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擁有了「神力」和一顆無限接近于「神」的心，你一定能夠明白我的想法吧？”

    “我……”齊夏苦笑一聲，“你說呢？”

    “你一定可以明白的�！碧忑堈f道，“你已經(jīng)到達(dá)了現(xiàn)在的高度，到底為什么要為了一群「凡人」和我戰(zhàn)斗？你可以隨意玩弄那些人的生命，結(jié)果卻要為了他們涉險，恕我無法理解。”

    天龍說完之后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扭動。

    “你很快就會知道……「凡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天龍說道，“他們愚蠢而貪婪、弱小又自私。知道為什么我會容忍你的一切小心思嗎？”

    齊夏搖了搖頭：“不知道�！�

    “因為算計「神」就是「凡人」的本性�！碧忑埿Φ�，“這世上如果真的有「神」，那「凡人」就會日日夜夜向「神」祈禱，索取自已想要的東西。這世上若是沒有「神」，那「凡人」便編造一個「神」來向祂祈禱�！�

    “確實如此�！饼R夏點頭道。

    “他們求名、求利、求榮華富貴、求升官發(fā)財�！碧忑埿Φ溃�“「神」虧欠「凡人」��？為什么要答應(yīng)這么多無理的要求？”

    “可對方給了香火，算是一樁交易�！饼R夏說道。

    “三塊五塊的香火……求著幾百上千萬的富貴？”天龍聽后忍俊不禁，“白羊，如果這真的是一場「交易」，那「神」開出的價碼「凡人」根本付不起。雙方?jīng)]有辦法對等的交易，從來都不是交易�！�

    “所以……”齊夏理了理思路，“你知道我的計劃還愿意幫我做到這一切，原因就是「神」對「凡人」的寬容？”

    “根本談不上「寬容」�！碧忑垞u頭道，“因為這些事在我看來全都無關(guān)緊要，你不管要怎么做都不會威脅到我。就連青龍也達(dá)不到這種心態(tài)，但我相信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能夠窺知一二了�！�

    “確實�！饼R夏說道，“如果已經(jīng)擁有了「神」的力量，「凡人」的一切舉動看起來都是那么可笑。”

    “你要知道，我很難在一個「凡人」身上浪費這么久的時間，我為了讓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暗自做下了許多努力�！碧忑埪�慢走到窗邊，看了看窗外的風(fēng)景，血肉鑄成的街道上，無數(shù)行人抬起頭來看著自已。

    “你安排成為「生肖」的八個隊友，幾乎是我一直在保著他們穩(wěn)步晉升�！碧忑堈f，“你知道一個有意思的傳言嗎？”

    “什么傳言？”

    “他們說那八個人不是你的心腹，而是我的心腹�！碧忑堄帧腹�哈」笑了幾��，“足以證明我對他們有多么偏愛了吧？可仔細(xì)想想，這些人對我來說和螞蟻沒有什么區(qū)別，我又為什么要花費自已的時間拿出偏愛？”

    齊夏聽后慢慢低下頭，看了看桌面上的那杯水，隨后說道：“天龍，可你幫助我也僅僅是把我當(dāng)成可以利用的棋子，這很難說服我�！�

    “仔細(xì)想想吧，白羊�！碧忑堈f道，“距今為止……我什么時候表現(xiàn)出過對你的惡意？”

    齊夏回憶了一下這幾次跟天龍的會面，雖說場面一次比一次詭異，可是天龍的惡意在哪里？

    “我說過你想當(dāng)「天羊」的話，隨時都可以回來�！碧忑堈f道，“我說過這地方只有你跟我可以成「神」，我說過咱們可以一起乘「列車」離開，我也承認(rèn)我一直都在幫助你。白羊，如果你真的加入我，你可以在走之前隨意挑選「神力」，我會讓你帶上超凡的身軀離開這里�！�

    “哈�！饼R夏聽后也笑出了聲。

    “你若怕我對你下殺手，可以選擇「蠻力」或是直接擁有「天行健」，這樣我們就徹底對等了�！碧忑堄终f道，“去到一個沒有任何凡人敢于反抗我們的世界，唯有你和我是整個世界的主宰，我們可以花費數(shù)千數(shù)萬年來不斷擴(kuò)充自已的世界，增加其中的凡人數(shù)量，最終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

    齊夏聽后也緩緩站起身，來到了天龍的身邊，和他一起看向窗外。

    “可是不對吧�！饼R夏說道。

    “有什么不對？”天龍問道，“這條路難道不夠誘人嗎？”

    “我只是有件事沒搞明白�！饼R夏輕笑一聲，看向了窗外的太陽，“你說「凡人」存在的世界，真的需要你這樣的「神」嗎？”

    “什么……？”天龍一怔。

    “你自詡神明，視人命如草芥，將自已的意志全部施加在無辜的人身上。”齊夏的表情逐漸陰冷下來，“「凡人」有什么被你統(tǒng)治的必要嗎？”

    “沒有什么原因�！碧忑堈f道，“只能說我天生就是「神」，而「凡人」終究是「凡人」�！�

    齊夏聽后緩緩伸出手指，指向了天空中的太陽。

    “就因為你是「神」，便可以做下這種事嗎？”

    第951章

    邪神

    “我不明白。”天龍也抬起頭，用根本不存在的眼睛望向天空，“我做了什么呢？”

    “余念安�！饼R夏指著天空上的太陽說道，“就算是在我的夢中，你也試圖賜予我最強(qiáng)烈的絕望。你將余念安掛在了那里，還有什么話可說？”

    天龍聽后微微一怔，扭頭看向了齊夏，沉默許久之后，他緩緩開口道：“白羊……真奇怪啊�！�

    “怎么？”

    “你難道沒有恢復(fù)所有的記憶嗎？”天龍沉吟道，“你在詐我？”

    齊夏眉頭微蹙，感覺有什么微不可見的東西閃過了自已的腦海。

    “白羊，我是「原物」、「巧物」，亦是「入夢」�！碧忑堈f道，“而你是「生生不息」，你要不要仔細(xì)思考一下，咱們倆誰更有可能創(chuàng)造出這種用血肉做成的奇觀？”

    “什……”

    天龍看到齊夏的樣子，似乎印證了腦海中的某些猜想，他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白羊，你覺得她在懼怕我嗎？”

    “不然呢……？”

    “如果懼怕的是我……她為什么不愿意扭過瞳孔看你？”天龍又問，“上一次她看著你時，瞳孔之中滿是驚慌，又是因為什么？”

    齊夏慢慢瞪大了眼睛，感覺情況似乎有點失控了。

    天龍嘆了口氣：“白羊，接下來你所看到的東西、我所說的話，可能都會顛覆你現(xiàn)在的認(rèn)知，勸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說完他又回頭看了看屋內(nèi)，隨后心念微動，略微揮手。

    「咚」！

    一陣詭異的骨骼碰撞聲響起。

    齊夏低頭看了看窗外廣場上那正在搖晃的骨骼巨鐘，它的身軀大幅度搖擺，眼看就要將自已撞碎。

    而巨鐘下方的「屏幕」也在此時顫動了一下，隨后無數(shù)青黑色的血管開始扭動，最終在屏幕上拼出了難以辨認(rèn)的四個字——

    「巧物」、「原物」。

    只見天龍在齊夏制作出的血肉椅子身旁，運用「巧物」重新打造了一把椅子，那里憑空出現(xiàn)了一塊廢木，最后在看不見的刀刻之下，逐漸雕成了一把太師椅。

    天龍見到齊夏沉默，隨后朝著窗外揮了揮手，血紅色的街道上忽然有什么東西拔地而起。

    齊夏低頭看去，馬路中央立起了一棵生機(jī)盎然的大樹。

    這棵枝繁葉茂的翠綠色大樹插在不斷跳動的血肉街道中，顯得格外扎眼。

    “上一次你就該發(fā)現(xiàn)了吧�！碧忑堈f道，“我發(fā)動能力所制作出的東西……會是什么材質(zhì)？血肉嗎……？”

    得不到齊夏的回答，天龍又來到了窗邊，站在他身旁輕聲說道：“白羊，你內(nèi)心之中的這座血肉城市……是我建造的嗎？這座城市當(dāng)中的每個詭異的東西……有哪個來自于我嗎？”

    “你……”

    “白羊。”天龍又說道，“我賜予了你真實的夢，是你將自已的世界打造成了這樣。你不僅需要我?guī)湍憬ㄔ爝@個夢，還要我?guī)湍銓⑺�親手損毀，這樣才不妨礙你用血肉將它重建，我說得可對？”

    齊夏慢慢抬起頭，一些殘存的記憶開始瘋狂涌入腦海。

    “你為了讓自已陷入最深的絕望，獲得至強(qiáng)的實力，在潛意識中將我打造成了一個惡魔�！碧忑堈f道，“就像我一直都在問你的……你和我相殺到底為了什么？我們明明可以和平共處，明明可以一起走，結(jié)果你卻一直都把我當(dāng)成最大的對手，不僅在心里刻意種下了對我的恐懼、憎恨，甚至還要想辦法將我從這里除掉，我說得可對？”

    “我……”

    “這樣一來，你在「桃源」當(dāng)中遭受的所有磨難全部都可以歸因到我身上，我是你自已創(chuàng)造的最為強(qiáng)大的假想敵。巧的是……青龍早就洞察了你這一想法，所以他開始順著你的想法不斷的推波助瀾，在你心中將我逐漸塑造成一個十惡不赦卻又獨裁的邪神，可對？”

    “不可能……”齊夏面色遲疑地說道，“你自已做過什么……你自已最清楚�！�

    “白羊，你至今還在騙自已�！碧忑堈f，“如果不是為了避免見我，你又為何要舍棄睡眠？這是你內(nèi)心最強(qiáng)大的防線，甚至還有余念安這種「夢境守護(hù)者」，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對你出手，可你卻依然逃避睡眠。因為你自已心中比誰都清楚，只要見過我?guī)状�，一切真相都會水落石出，可對？�?br />
    齊夏逐漸地感覺有些眩暈，整個房間也開始微微顫動了一下。

    “你認(rèn)為我們帶走了你的妻子，可是「妻子」是怎么來的？你認(rèn)為我在你的心中將她變成了太陽，可「太陽」是怎么來的？你認(rèn)為這地方的規(guī)則壓迫著所有人，可「規(guī)則」是怎么來的？你覺得這個千瘡百孔的鬼地方到處都是要人命的游戲……白羊，你再告訴我，那些最要人命的游戲……又是怎么來的？”

    天龍接連的提問讓齊夏微微一愣，這一刻房間內(nèi)的血肉居然開始褪去，變化成原先的模樣。

    “你只會越來越恐懼我，越來越憎恨我，直到你的絕望灌滿內(nèi)心，實力足夠大到殺死我，你就搖身一變成為這里的「主宰」。”天龍又說，“以上我所說的每一句假設(shè)，可對？”

    “別說了……”齊夏緩緩低下頭，看不出表情。

    整個房間也在此刻緩緩?fù)嗜パ�肉的模��，逐漸恢復(fù)正常。

    “咱們二人，究竟誰才是這里的「邪神」？”天龍回過頭，平坦的臉?biāo)坪鯍鞚M了悲傷，“就算站在這里，你的心中依然掛滿殺意，而我卻一直都想讓你放下這一切，和我徹底離開這里�！�

    天龍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向四周的墻壁，整座屋子已經(jīng)恢復(fù)，再也沒有血肉侵染，齊夏心中最后的凈土恢復(fù)了原狀。

    天龍剛剛松下一口氣，可下一秒，整個房間的地板開始重新翻轉(zhuǎn)，無數(shù)血肉開始橫沖直撞地鋪展開。

    “好險……”齊夏低著頭緩緩說道，“真的是好險啊……”

    “你……”

    “天龍，要不是你這最后一句，我險些信了你的鬼話�！�

    第952章

    凡人

    “哦……？”天龍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歪起了頭，“我哪里說得不對嗎？”

    “要和我一起離開……”齊夏抬起頭，一雙眼睛開始重新變得冰冷，“這句話實在是太荒唐了……”

    “怎么說？”

    “你挑出我所作下的所有惡事來動搖我的心理防線，這確實沒什么問題�！饼R夏說道，“可你卻不知道我的出發(fā)點究竟為何，你也不知道我究竟因為什么才用盡一切非人的手段把自已送上絕路……天龍，我確實想要將自已逼入絕望，也確實想要除掉你，但我絕不接受和你乘坐列車飛往「新世界」�！�

    “去往「新世界」有什么不對嗎？”天龍笑道，“白羊，就像我說的，我們已經(jīng)可以凌駕于「凡人」之上了，只有你和我才有資格坐上「列車」�！�

    “不，在這里掙扎的每一個人都要坐上列車�！饼R夏說道，“唯獨你們這些「神」不行，所以你的出發(fā)點和我的出發(fā)點矛盾了，這讓我不得不除掉你。”

    “哈……”天龍平坦的面部開始不斷扭曲，“可白羊啊白羊……到底是為什么呢……那些罪人就真的那么重要？僅僅是一群應(yīng)該下地獄的亡魂罷了，他們是死是活，又有誰在意？”

    “我在意。”齊夏果斷回答道，“天龍，這就是我和你從根本上出現(xiàn)的分歧，也是我絕不可能認(rèn)同你的原因。你在乎的是自已究竟能不能一直成為「神」，而我從一開始成為「神」的原因就是徹底毀掉這個地方，讓所有人都出去。盡管我現(xiàn)在的做法已經(jīng)逐漸趨于你口中所說的「邪神」，但我一直都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我的目標(biāo)非常明確，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果然你還是你啊……”天龍的聲音逐漸扭曲起來，“我連這都騙不過你，哈……哈哈……”

    “你曾經(jīng)給過絕望的人「希望」，而現(xiàn)在我也在給他們「希望」。就和你最近入夢時所感受到的情況一樣�！饼R夏又說道，“只不過你所給出的「希望」是偽裝過后的絕望，而我給出的「希望」是實實在在的光，我為了這件事謀劃了幾十年……又怎么可能在最后時刻放棄一切和你坐上「列車」？”

    齊夏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整個房間之內(nèi)開始再度鋪滿紅色血肉，而這一次，血肉占據(jù)了整個房間。

    “天龍，你明明可以帶所有人離開的�！饼R夏說道，“你明明可以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登上「列車」，可你的腦中只有自已，你認(rèn)為「凡人」的命如草芥，就應(yīng)該隨處飄蕩，你永遠(yuǎn)都體會不到這里的人為了活下去到底都做過什么�！�

    “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天龍又問道，“白羊，凡人就算全都知道了這一點……也絕對不可能撼動我�！�

    “你有試過強(qiáng)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感覺嗎？”齊夏邊向前邊問道，“就算泥潭已經(jīng)沒過了自已的下巴，卻依然想要掙扎求生。他們想要離開這個囚籠，想要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中重新奪回自已的人生。這里有著滔天的悔恨和絕望，而你卻熟視無睹�！�

    “我說了，這和我沒有關(guān)系�！碧忑堄终f道，“白羊，他們之所以在這里輪回不止，也正是因為你的「生生不息」，你可不要把這一切又歸在我的頭上�！�

    “可笑……”齊夏說道，“我之所以使用「生生不息」，為的正是保住他們的性命，讓這些可悲又可嘆的人有朝一日能夠真正的逃出這里，而不是吃了這么多苦頭之后慘死，天龍，若是沒有你，我們早就已經(jīng)成功了。所以你說說看……咱們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阻力」？”

    二人說話間已經(jīng)近在咫尺，天龍不斷地活動著自已的脖頸，看起來殺氣四溢。

    “白羊……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識破這一切的？”天龍說道，“以前我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凡人」的鄙夷，你又怎么可能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制定這個計劃？”

    “哈……”齊夏聽后也忍俊不禁，“因為我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天龍……你一直都叫我「白羊」，從來都沒有喊過我的名字�！饼R夏癲笑著說道，“我真的很想問你……我叫什么名字？”

    “你……”

    “就算我已經(jīng)不是「白羊」了，就算我以「參與者」的形態(tài)站在這里了，你卻依然叫我「白羊」。”齊夏盯著天龍平坦的面部說道，“因為在你心中，「凡人」的姓名根本不值一提……你看不起每一個在這里掙扎奮斗的人，是吧？”

    “我承認(rèn)�！碧忑堻c點頭，似乎也在笑，“誰要管你究竟叫什么？對我來說能記住「白羊」兩個字就已經(jīng)是對你天大的恩賜了�！�

    “所以真的不巧，我早就已經(jīng)看穿了你�！饼R夏說道，“這一次的談話也就到此結(jié)束吧，我們依然合作不了�！�

    “哦……？”

    “小心青龍吧�！饼R夏又說，“他真的很想要你的命�！�

    天龍聽后沉吟了一會兒，以輕蔑的口吻再次說道：“白羊，既然你沒有完全恢復(fù)記憶，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你說。”

    “青龍絕對不可能對我出手�！碧忑埓笮Φ�，“所以最終被蒙在鼓里的人還是你。我和青龍本是一陰一陽，用「嫁接」合在一起，再用「雙生花」強(qiáng)行分開的人，我們的身體里各有對方的一半，每人都是半陰半陽。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會死，所以勸你還是仔細(xì)考慮青龍的動機(jī)，不要成為無頭蒼蠅。”

    “這聽起來和詛咒沒有什么區(qū)別�！饼R夏嘴角一揚，“我不知道青龍用了什么方法來擺脫這個詛咒，總之對我來說都一樣，不管你們二人誰死了，另一個都會死，這對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次談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天龍，請回吧�！�

    “白羊，我看你是真的有點不知好歹了……”天龍的聲音逐漸冷淡下來，輕聲問道，“你覺得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會讓你活著醒來嗎？”

    第953章

    以血肉之軀

    “哦……”齊夏點點頭，“所以你想如何呢？”

    “你應(yīng)該知道，「入夢」造成的傷勢會直接作用在本體身上�！碧忑埢卮鸬溃�“就算你已��(jīng)獲得了「生生不息」，但身軀畢竟是個凡人，對我來說殺死你僅僅是一瞬間的事�！�

    “你會殺了我嗎？”齊夏完全不相信天龍的說法，“這樣一來你想要去的「新世界」就只會變成一座空城。就算那里高樓林立、叢林壯闊，有著現(xiàn)實世界一切的山川湖海，你也絕不可能見到一個活人。這就是你一直都在蠱惑我的原因�！�

    “無所謂的，白羊�！碧忑堈f道，“總會有辦法的，我可以用幾十年的時間來等一個「生生不息」，自然也可以再花費幾十年的時間等待一個「萬物生靈」，但我不需要不安定分子。你對我的殺心極重，既然你一直都拒絕合作，我也只能讓你永久睡去了。”

    “哈……”齊夏慢慢咧開了嘴，來到了屋內(nèi)的餐桌旁邊。

    此時的餐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塊碩大的方形血肉，可上面依然靜靜地立著一杯水。

    “天龍……你為什么不喝水呢？”齊夏問道。

    天龍沉默地將自已平坦的面部朝向齊夏，欲言又止。

    “我夢中的水，你很難撼動……是吧？”齊夏笑道，“就算有著神之力，你也需要費點力氣才能將這杯水喝下去�！�

    “那又如何？”

    “而你一旦喝下一口，這些水便會在你身體內(nèi)產(chǎn)生極大的引力。換做尋常人進(jìn)入了我的夢境，一滴無法撼動的水足以將他們的身體擊穿�？赡愕纳眢w經(jīng)過強(qiáng)化，這些水只會讓你痛苦不堪，卻不會直接殺了你�！�

    “這些道理你都知道。”天龍說，“卻還要假意倒上一杯水給我，為什么要干多余的事呢？”

    “不多余�！饼R夏回答道，“天龍，這杯水放在這里，是希望你知難而退。”

    “哦？”

    “我夢中的水你都喝不下，我的命你也吃不下�！饼R夏說道，“所以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天龍聽后緩緩?fù)�前走了一��，平坦的臉上憑空生出一張嘴。

    “白羊……”那張嘴巴微微張開，“你可能把我跟普通人搞混了�！�

    下一秒，天龍輕輕揮手，桌面上的玻璃杯瞬間化作碎片，其中的水流也灑滿了肉塊。

    「咚」！

    樓下廣場上的屏幕，「離析」二字已經(jīng)清晰可見。

    “正常來說，當(dāng)你能夠拿刀傷到對方的時候，對方也一定可以傷到你�！碧忑堄终f道，“現(xiàn)在你的內(nèi)心世界已經(jīng)完全沒有凈土了，這里無限接近于混亂之地，意味著我不需要費力就可以對這里造成傷害。先前玻璃上的裂痕需要我用三成力才能打出，可現(xiàn)在呢？”

    “但我沒有變成血肉�！饼R夏說道，“你就算能隨意破壞物品，又要如何才能傷害到我？”

    “凡人之體終究是凡人之體�！�

    天龍冷哼一聲，隨后伸手一握，齊夏的頭頂?shù)奶旎ò逄幜⒖坛霈F(xiàn)一個巨大的石錐。

    下一秒，石錐在極近的距離墜落而下。

    天龍本以為齊夏必死無疑，可齊夏卻心念微動，天花板的血肉霎時間瘋長成無數(shù)只手臂，牢牢包裹住了石錐，隨后迅速向內(nèi)收縮，將整個石錐壓成了碎片。

    「咚」！��！

    「生生不息」徹底顯現(xiàn)。

    無數(shù)碎石從齊夏的頭頂落下，他也在此時癲笑了起來。

    “天龍……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只有在這個空間里，你和我的實力才是對等的�！饼R夏說道，“你難以撼動我夢中的身軀，我也難以擊垮你的仙體，這樣才對。”

    “你……”天龍的聲音慢慢冷峻下來，他發(fā)現(xiàn)齊夏說得并不假。

    在這個空間里，雙方都很難對對方的軀體造成傷害，好似二人都已經(jīng)獲得了仙體。

    更巧的是二人都可以在此隨意造物，天龍所造的皆為實物，而齊夏造出的都是血肉。

    如此看來，天龍感覺自已更像是一個帶著「仙法」的凡人，前來挑戰(zhàn)這片空間的「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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