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我早就和你說過……一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是你選的這三「仙法」嗎?”青龍搖了搖頭,“你果然是當(dāng)之無愧的「入夢」,一生都愛做夢……看看你自已選的這三個「仙法」,你從一開始就準(zhǔn)備打造一個完美世界,可結(jié)果就是讓自已陷入無盡的疲勞�!�
青龍盯著那大樹上的紅色果子說道:“你自詡能創(chuàng)造世間一切……但是這顆果實卻是自已長出來的……它根本沒有受到你「仙法」的影響。所以你知道了嗎……?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根本不是「世界」,而是「人」。有人的地方……可以誕生無限可能�!�
說完他又轉(zhuǎn)過身,盯著天龍沉睡的面龐說道:“事實無數(shù)次的向你證明了……「創(chuàng)造世界」并不能掌控一切,只有「靈聞」、「緘默」、「奪心魄」這些能夠控制「人」的仙法才行。只有將人心玩弄于股掌,才可以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只不過,我們似乎都在和一個「怪物」接觸啊�!�
天龍的沉默飄散到了屋內(nèi)。
青龍的面色逐漸黯淡下來:“還記得上一次你用「仙法」結(jié)出來的帶著「桃源」氣味的惡臭蘋果嗎……?你讓我把它丟掉,可我卻擅自將它帶到了天蛇那里,挑選了一個帶有「化形」的「螻蟻」,猜猜我把它變成了什么……?一個蘋果而已啊……你猜猜它最后怎么樣了?”
天龍的安靜傳了出來。
“你再猜猜一個由「蘋果」變成的人……該叫什么名字?”青龍又一臉期待地問道,“我這個想法多么妙?!”
等待著他的,依然是房間的回聲和刺耳的安靜。
或許在整個「桃源」,只有天龍能夠和青龍進(jìn)行一場身份對等的談話,可青龍卻得不到這種機(jī)會。
他只能自言自語。
“這是一個多么好的想法啊……可我卻沒有人可以分享……”青龍顫抖著低下頭說道,“既然這個地方已經(jīng)有了「生生不息」的強(qiáng)橫干預(yù),我們便隨意添個人進(jìn)去,只要這個人自已認(rèn)為自已是「參與者」……那她就會毫無理由的加入「生生不息」大軍。一旦這個想法可以實現(xiàn)……你還需要什么「生生不息」?我們明明可以讓世間萬物全都變成人的……”
“天龍……咱們都錯了,如果一開始就能想明白「仙法」會和自已的實力掛鉤……選擇「化形」該多好?我們可以把一切東西隨意變化,包括人。不……”
青龍又搖了搖頭:“如果真的能提前知道一切……我們?nèi)匀蛔鳛閮蓚獨立的人該有多好……何必搞到今天這一步……”
……
一只肥胖蒼老的中年地猴站在「列車」的走廊之中,伸手從自已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根煙叼在嘴上。
可他摸了摸自已的口袋,并沒有找到打火機(jī)。
此時一只空空的手伸了過來懸在他面前,隨后手指微動,一個打火機(jī)憑空出現(xiàn),亮起了火苗。
來者正是一只人猴。
“操……”地猴叫罵一聲,“遞火就遞火,裝什么?你小子在「列車」上還是少用你的魔術(shù),要是有一天被人認(rèn)為是「回響」,你可就死定了�!�
罵完之后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用火苗點燃了嘴巴上的香煙。
“老師您說笑了�!比撕镎f道,“這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個變魔術(shù)的,又怎么會因為這個打火機(jī)為難我?”
他將打火機(jī)揚(yáng)了揚(yáng),送給了地猴。
地猴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塞到了自已的上衣口袋里,隨后探頭不斷往走廊另一頭看去。
人猴知道那里的盡頭便是天龍所在的「車頭」區(qū)域,
除了天龍之外,更有一眾「天級」。
“老師……”人猴叫道,“您擱這么遠(yuǎn)……看什么呢?”
“操……”地猴吐了一口煙霧,又說道,“不該問的別問,和你小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好,我不問了�!比撕锓浅WR趣地點了點頭,“我只是想問問您要不要回去吃點東西?”
“行……走吧。”地猴再一次看了看走廊深處,面色也逐漸猶豫起來。
他心中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想找人探討,可是這個人必須也能夠感受到「仙法」。
無論是「靈聞」、「靈嗅」還是「靈觸」都可以……只可惜「列車」上擁有「仙法」的人本來就極其罕見,更不必說這些稀有「仙法」了。
“人猴……”地猴扭頭叫道。
“怎么了,老師?”
“你在外面有沒有見過……可以分辨其他人「仙法」的「參與者」?”
人猴聽到這個問題微微頓了半秒,隨后面色自然地笑道:“這是什么能力?聽起來好神奇的樣子。會有人的「仙法」是用來分辨其他人的「仙法」嗎?”
“算了……和你說了也不懂……”地猴叼著煙,撓了撓自已肥胖的臉,“真是奇了怪……”
“怎么了,老師?”人猴說道,“雖然我不懂,但有什么事的話您可以跟我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人猴雖然輕描淡寫地回答著,可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謹(jǐn)慎。
“哈�!钡睾锲ばθ獠恍Φ芈冻鲚p蔑的眼神,“我懷疑……這些所謂的「靈感者」,在「列車」上都會失去能力,這可真是奇了�!�
“什么……?”
第950章
聽不明
“算了,我也是瞎猜。”地猴擺擺手,“別在意了,回去吃飯吧�!�
人猴果斷從地猴的話中抓到了什么重點,于是也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走廊盡頭。
如果那里是所有「天」休息的地方……難道地猴剛才是感覺到了什么嗎?
“您怎么知道他們會「失效」?”人猴問道,“您聽別人說過?”
“這……”地猴好像知道自已有點失言,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改口說道,“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不管是「青龍」還是「天狗」,都沒有辦法監(jiān)聽「列車」嗎?”
“好像是這樣……”人猴點點頭,迅速思索了一下,“但是這樣也不對,不管是青龍還是「天級」,都曾經(jīng)在「列車」上放出過「仙法」吧?這說明他們的「仙法」沒有失效。”
“操,我他媽當(dāng)然知道�!钡睾镎f道,“所以我沒有說「所有的仙法失效」,我說的只是有關(guān)「靈感」的部分會失效�!�
“什么……?”人猴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皺了一下,“那老師……您是怎么知道只有「靈感」會失效……?僅僅是他們不監(jiān)聽「列車」而已……說不定他們的關(guān)注點都在下面呢?”
“你小子……今天怎么忽然話變多了?”地猴說道,“話雖這么說,但你小子有沒有想過,「下面」對他們來說更遠(yuǎn)吧?「列車」明明就在旁邊,如果能夠監(jiān)聽下面,為什么不監(jiān)聽「列車」?”
“說得也是……”人猴說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慢慢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老師,「失效」是什么意思?是說能力釋放不出來,還是說就算能夠釋放出來,也完全感受不到其他人的「仙法」?”
“是……”地猴微微一愣,“媽的,不是讓你不該問的別問嗎?”
“好……好……對不起�!比撕稂c點頭,表情很快沉默下來。
他總感覺這個信息有點重要,可自已又說不出到底哪里重要。
地猴就算自身有「清香」,他也絕對不可能承認(rèn)。
如此一來要怎么得知詳細(xì)信息?
看來必須要盡快將這件事傳達(dá)出去……可是鄭應(yīng)雄第二天還會來嗎?
二人走過了一個異常嘈雜的房間,雖然房間關(guān)著門,但還是傳出了巨大的聲音。
似乎有許多「地級」在其中聚會。
“最近真是奇了怪�!钡睾锢湫σ宦暎啊傅丶墶苟奸_始組局了,他們這么閑的嗎?”
人猴搖了搖頭,并未說話,和地猴二人的身影掠過了眼前的木門,隨后漸行漸遠(yuǎn)。
嘈雜的房間內(nèi),齊刷刷地坐著一群「地級」。
這群「地級」看起來非常散漫,有的人倚著沙發(fā),有的人靠在墻邊,還有人在桌子旁邊狼吞虎咽。
雖說陣容強(qiáng)大,可看起來誰也不服誰。
“真是奇了怪了……”餐桌旁邊一只黑羊說道,“賠錢虎……你沒發(fā)現(xiàn)哪里怪怪的嗎?”
“��?”地虎甕聲甕氣地回道,“哪里奇怪了?咱們?nèi)艘恢倍歼@么齊啊,畢竟羊哥說……”
“說你大爺�!焙谘蛘f道,“誰他媽問這個了……”
“那你說什么?”
“羊領(lǐng)導(dǎo)說得對,確實有點奇怪……”一旁的地鼠也說道,“虎領(lǐng)導(dǎo),您實在是太虎了,所以可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到底什么東西�。俊钡鼗�,“你們都覺得不對?哪里不對?!”
地鼠緩緩站起身,對房間內(nèi)的眾人說道:“實不相瞞啊各位領(lǐng)導(dǎo),今天我都帶著刀子上門了�!�
他掀開自已的西裝,從腰間掏出了一把一直別在那里的短刀。
“我操。”地虎一愣,“墻頭草,你干什么�。繙�(zhǔn)備來這兒砍我?”
“那倒不是,領(lǐng)導(dǎo)您畢竟這么虎,我不太想弄臟刀�!钡厥笳f道,“我本以為會有一場血戰(zhàn),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沒有,所以早點把刀拿下來,免得扎到我自已。”
“什……?”
“虎領(lǐng)導(dǎo)�!钡厥笥殖谅曊f道,“不知道我的記性好不好,您幫我想想,咱們是不是已經(jīng)在這里連續(xù)、大聲、高調(diào)、如若無人的「謀反」三天了?”
“你他媽小點聲!!”地虎大吼道,“你這么說話誰不知道咱們在這兒謀反?!你他媽瘋了!?”
地虎的巨大聲音在房間內(nèi)震了三震,「謀反」兩個字余音繞梁,讓房間內(nèi)的眾人都沉默起來。
黑羊在沉默了三秒之后,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擺爛狗,輕聲道:“我現(xiàn)在可以殺了他嗎?就現(xiàn)在�!�
擺爛狗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黑羊的肩膀:“冷靜點……冷靜點……”
身上纏著繃帶的高大地兔點點頭,也抬起頭來對地虎說:“賠錢虎,他們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太安全了,這很不正常。”
“安……全?”地虎聽完之后馬上皺起眉頭,“不是,老弟,你怎么也叫我「賠錢虎」��?咱倆不是剛剛才認(rèn)識嗎?”
“呃……不好意思,叫順嘴了。”地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正是�!钡厥簏c點頭,“虎領(lǐng)導(dǎo),您怎么虎頭虎腦的?整整三天了,為什么上面的人還不來動咱們?”
“這……”地虎眉頭一皺,瞬間明白過來。
“這里有「青龍」和「天狗」……”地鼠又說,“為什么這兩位領(lǐng)導(dǎo)不動咱們呢?就算他們平時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下面,可這么久的時間里,總能聽到那么一兩句大逆不道之言吧?”
地虎聽后伸手摸了摸自已的下巴,雖然地鼠說得不假,但他感覺這件事好像也沒有那么難解釋。
“說不定他們的耳朵……是往下長的?”地虎說道,“所以橫著聽不到,豎著才能聽到……”
“你……”
眾人聽完之后又是一陣無語。
黑羊微微一頓,然后緩緩站起身,沖著桌子上的短刀伸出了手:“地鼠,借你刀用一下,殺個虎�!�
“冷靜……冷靜……”擺爛狗趕忙站起身來攔住了黑羊。
“不是……殺我干什么��?說不定就是這樣啊�!钡鼗⒄A苏Q�,“他們根本聽不見「列車」上咱們說的話,因為他們耳根子朝下�!�
房間內(nèi)的眾多「地級」此時都伸手扶著額頭,感覺每天晚上的心累時刻又來了。
“這也很好驗證啊�!钡鼗躲兜卣f道,“咱們直接做個實驗不就得了?”
“做實驗?”黑羊本身覺得沒什么,可下一秒就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他太了解賠錢虎了。
“你等會�。�!”黑羊大喊一聲站起身來,沖著賠錢虎的方向撲了過去。
可賠錢虎畢竟心直口快,在黑羊捂住他嘴之前,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青龍�。∥腋赡愦鬆�?shù)模。 ?br />
第951章
群英會
房間里除了地馬,幾乎所有的「生肖」都一擁而上,將地虎撲倒在了地上。
桌子被打翻,食物灑落一地,連椅子都撞碎了兩把。
來自各種動物、五顏六色的手掌狠狠地捂著地虎的嘴,似乎要將他活活憋死。
地虎的做法可真是太驚人了,驚得眾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現(xiàn)在是逃比較好……還是直接供出地虎比較好?
“唔唔……”地虎呼吸不了,雙手亂揮,可剩下的幾人誰都沒有管他,只是呆呆地盯著屋門。
雖說是個實驗……可這個實驗未免太大膽了。
如果真的惹到了青龍,眾人的死亡幾乎就是一瞬間。
按照眾人對青龍的了解,他甚至連「求情」的話都不會有什么興趣聽,只會用最短的時間殺死屋內(nèi)所有人。
屋內(nèi)除了地虎的唔嚕聲,便只剩下眾人目瞪口呆的心跳聲。
青龍身上帶著「躍遷」,如果真的聽到了這句話……估計一秒之內(nèi)就會現(xiàn)身。
這里的房門會被掀飛,眾「生肖」都將煙消云散。
可如今已經(jīng)等了幾十秒……為什么還不來?
難道他真的聽不見……?
“咱們……是不是要成為「螻蟻」了?”地豬一臉悲傷地開口問道,“我們和友人曾經(jīng)許下的這些約定……是不是再也實現(xiàn)不了了?”
「生肖」誰都沒有理他,只是又靜靜地等了三分鐘,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確實一點響動都沒有。
不僅感受不到青龍即將到來的壓迫感,就連「天狗」都沒有出動。
眾人也在沉默了一會兒后,緩緩放開了堵住地虎嘴巴的手。
“哎呀!堵我嘴干什么?”地虎趕忙將眾人推開,“我說什么來著?!他倆的耳朵都往下長,這下信了吧?”
「生肖」們將信將疑地站起身,這件事無論怎么想都有些荒謬。
之前眾人推斷過「生肖殘殺」沒人管……現(xiàn)在直接在「列車」上罵青龍也沒人管?
那「列車」的存在究竟有什么用?僅僅是給眾多「生肖」一個居住的地方?
地虎站起身,從地上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你們一個個的都緊張什么啊……這話本來就是我說的,出了事也是收拾我啊�!�
“唉……”地狗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我們畢竟都在這個房間里,你以為青龍那么有空……會聽我們講清前因后果再處決我們嗎……?”
說完他便搖了搖頭,只感覺一陣心累。
地鼠盯著地狗看了看,又扭頭看向了地虎:“虎領(lǐng)導(dǎo),瞧見了嗎?您這計劃狗聽了都搖頭�!�
“你……不是�!钡毓仿牶笪⑽櫭迹澳氵@句話到底是罵誰?”
“您放心,我不是針對某個人,因為我罵的不是人。”地鼠擺擺手,也從地上扶起一把椅子,“我只希望咱們虎頭虎腦的虎領(lǐng)導(dǎo)能穩(wěn)重點兒,墻頭草都給我嚇萎了�!�
“他媽的實踐出真知啊!”地虎大聲說道,“要不咱們光靠猜,靠猜能知道真相嗎?你們真以為我是羊哥?”
“誰他媽敢把你當(dāng)羊哥��?!”黑羊站起身來一臉兇相的問道,“你自已莽撞就算了,拿著我們一起玩命是什么意思?”
“別吵……別吵……我耳朵都要炸了……”地狗趕忙擺擺手,“你們就不能坐下好好說話嗎……真是太心累了,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會加入你們……?”
身材高大的地兔見到吵鬧的眾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從地上抓了一把瓜子,來到了一直都沒怎么說話的地馬身邊。
“吃點瓜子不……?”地兔伸出手,試探性地問道。
走近了地兔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地馬雖是女性,但身高和自已居然差不多,都接近一米九。
不知道是受到「馬」的特性影響,還是說她本身就有這么高?
地馬的右腳包著厚厚的繃帶,可她卻沒有選擇坐下,僅僅是在墻邊站著。
“我不吃了�!钡伛R冷淡地說道,說完他就看了看地兔身上的繃帶,然后將頭扭到一邊,仿佛什么都沒看到。
“嗨……這里真熱鬧啊�!钡赝糜衷噲D搭話道。
“嗯�!�
二人隨后沒了話,只是靜靜地盯著房間內(nèi)吵鬧的「生肖們」。
地兔感覺自已好像有種特異功能,能跟任何人把天聊死。
“擺爛狗!”地豬一臉不悅地叫道,“你這說的叫什么話?什么叫「中了邪才加入」?!咱們是已經(jīng)建立了羈絆的伙伴,你這樣說話未免也太兔死狐悲了!”
“什么東西……「兔死狐悲」是這么用的嗎……?”地狗皺眉說道,“你有中二的功夫為什么不去多讀點書?”
“不是……”地兔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我沒明白,你們聊天就聊天,「兔」怎么死了?”
“我讀不讀書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地豬沒有理會地兔,反而向著地狗問道,“你是欠打了嗎?敢這么跟我說話的?”
所有的「地級生肖」畢竟是平級,在同一間屋子里誰也沒有辦法發(fā)號施令,所以很快便又吵做了一團(tuán)。
正在這場吵架愈演愈烈之時,一個微弱而捎帶禮貌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