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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更何況青龍中計了。

    他派出了一群「人級」和少量的「地級」作為這場游戲的「裁判」,最后關頭持續(xù)增加這些「生肖」的恐慌,為「造反」又助了一份力。

    青龍以為自已足夠謹慎,沒有跟這些人說出這次游戲當中存在的「懲罰」,并且給出了足夠的獎勵措施。

    可這件事巧就巧在所有的「生肖」都默認與青龍的交易自然有著等價的懲罰,就算青龍什么都不說,恐慌的種子也會持續(xù)發(fā)芽。

    說不定青龍所言不假,在這場游戲當中沒有「生肖」會死,僅僅是單純地頒發(fā)獎勵,可如今的情況是所有的「生肖」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在這場游戲當中存活。

    參與「龍」的游戲,只要殺死一個「參與者」就能晉升為「地級」,這么優(yōu)厚的獎勵為何會沒有懲罰?

    齊夏嘆了口氣,如今回過頭來仔細想想,「人龍」的游戲「蹺蹺板」不也傳遞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嗎?

    雙方都站在蹺蹺板上,若是都選擇一動不動,安于現(xiàn)狀,雖說沒有辦法馬上結(jié)束這場游戲,但至少誰都不會死。

    真實情況卻是一定有一方率先行動,打破微妙的平衡,蹺蹺板隨之傾斜,極短的時間內(nèi)雙方從相安無事逐漸變?yōu)闅⒄斜M出,哪怕有一方死傷無數(shù),也一定要將對方親手送入地獄。

    這便是「終焉之地」的「參與者」和「生肖」的平衡。

    齊夏當時就該猜到的,所謂「龍」也不過是白羊的玩物。

    白羊知道自已早晚會化身「參與者」重新出現(xiàn)在這片土地上,雖然不一定會經(jīng)歷每個「生肖」的游戲,但「龍」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

    于是他將所有的「龍」都化作了一種跨越時間的「傳令兵」,時時刻刻都在向另一時間線上的齊夏釋放著層層加密的信息。

    如今看來,「終焉之地」所有的「龍」都不知道自已被利用了,他們自豪于自已的游戲,并且樂于在齊夏面前展示。

    只可惜當時的齊夏在參與「人龍」游戲時,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復雜程度,也并未將情況考慮到如此周詳。

    不管是「地龍」還是「人龍」,每個人的游戲都是「終焉之地」的縮影,無論是分成各個陣營燉煮在巨大的鍋中上下浮動,還是被困在這堅硬的場地中為了規(guī)則而自相殘殺,情況從本質(zhì)上就沒有什么區(qū)別。

    所謂「倉頡棋」,簡而言之就是進入各個房間進行游戲,隨后收集「字」,最終目的根本不是讓自已存活,而是為了讓高處的「龍」微笑看戲。

    那只「龍」自稱為「神」,定下嚴苛的規(guī)則,隨后讓「凡人」自相殘殺,儼然是微縮版的「終焉之地」。

    和眾人所處的大地一樣,「倉頡棋」非常貼心地給出了潰逃的「門」,可逃脫的下場只有死。

    既然沒有任何一場游戲可以逃脫,那「終焉之地」能否逃脫?

    “我認為這場游戲……沒有「生肖」會死�!饼R夏回過神來說道,“青龍要傳達的應該就是字面意思,你可能多慮了�!�

    人蛇聽后面如死灰,低頭說道:“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到底該不該相信青龍?”

    “你可以信我�!饼R夏說道,“在這個節(jié)骨眼,青龍要做的是穩(wěn)定軍心,而不是讓「生肖」恐慌,所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殺死在場的「生肖」�!�

    “可這畢竟是你的推測�!比松哂终f,“你應該知道「生肖」和「參與者」不同,一旦我們死了……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活了�!�

    “這也不難解決。”齊夏又說道,“如果你仍然感覺不放心,可以選擇殺掉我�!�

    第1073章

    人級的保證

    “我殺掉你……?”

    人蛇感覺齊夏的話每一句都刷新自已的認知,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不夠格嗎?”齊夏說道,“你這里有沒有處刑用的刀槍?”

    “我……呃,有……”

    “殺我。”齊夏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現(xiàn)在可以把尸體留在這里�!�

    人蛇頓了頓,一臉沉思地看向齊夏。

    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是相信齊夏所說,這場游戲當中不會有任何的「生肖」死亡,靜靜地在此等待至游戲結(jié)束,隨后鼓動「生肖」下午以鐘聲毀壞為號一起摘下面具。

    二是當機立斷拿下齊夏的人頭向青龍邀功,借機成為「地級」。

    第一條路太過危險,不確定性極高,而第二條路又太過安全,仿佛一個陷阱。

    可人蛇跟白羊相處了很久,大體能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此時的齊夏眼神非常真誠,完全不像欺騙自已。

    一個想法不由地在人蛇心中升起……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準備把自已的性命交代在這里?

    在這個計劃即將要開始的關鍵節(jié)點?

    齊夏仿佛又看出了人蛇心中所想,輕聲道:“我不能讓今天的事發(fā)生任何紕漏,所以這兩條路都可以,只要你能完全相信我,讓我死在這里也沒有關系�!�

    人蛇聽后一愣,又問道:“你死了……計劃還能繼續(xù)嗎?”

    “能�!饼R夏說,“無論是我還是白羊,在這最后時刻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二人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久之后,人蛇緩緩站起身,表情復雜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齊夏聽到這句話之后眉頭微蹙,也跟著站起身,說道:“沒必要勉強自已,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留一只手在這里�!�

    “不必了。”人蛇說道,“雖然你不是羊哥,羊哥也不是你,但你們很像�!�

    “是嗎?”

    “從苦難的日子中伸手把我撈起來的人有一張冰冷的羊臉�!比松哒f道,“我只記得這件事,所以我不能承認你是羊哥。但羊哥的計劃我依然會執(zhí)行,就當是我為了羊哥而幫你�!�

    齊夏聽后感覺自已對人蛇的感情也很復雜。

    和人蛇相處的一些場景在自已的腦海之中盤旋,可自已已經(jīng)不是白羊了,又該如何對待他?

    “既然你相信我,我就把這件事托付給你了。”齊夏說道,“我向你保證……卷進這件事情當中的「人級」誰都不會死�!�

    “什么……?你保證?”

    “沒錯�!饼R夏說道,“既然你說過我和白羊很像,那也應該知道我們不會說這種大話來騙自已人�!�

    人蛇聽后低頭看了看桌面上的難題本,白羊騙過自已,但只有一次,當然也是最致命的一次。

    “好,既然已經(jīng)決定幫你了……那這件事我也信你。”人蛇說道,“「人級生肖」的事情交給我,就算今天下午我沒有辦法鼓動第二個人,我自已也一定會摘下面具擾亂「朱雀」的信念�!�

    “謝謝。”齊夏說道。

    “那第二個需要處理的問題呢?”人蛇問。

    “第二個問題?”齊夏一頓,“你是說……除了「青龍」之外的第二只耳朵?”

    “對。”人蛇點頭道,“在這場游戲當中我若是存活下來,也有可能會被他殺死。畢竟我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

    “天狗不一定有這個膽量�!饼R夏抬起頭看著天花板回答道,“在這場洪流之中他也要選擇站隊,他很快就會知道誰才是大勢所趨的�!�

    人蛇跟著齊夏一起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齊夏頓了頓又說道:“就算這句話他聽到了也無所謂,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相信他心中自有評判�!�

    “好……”人蛇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這樣說好了。”

    “好�!�

    齊夏回身走到了「門」旁,剛要打開「門」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時之間眉頭緊鎖。

    他頓了頓,緩緩回過身,感覺自已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詭異的問題。

    “陳俊南身上是「包」和「巾」……”齊夏低聲說道,“他是怎么見到你的?”

    “什么?”

    “理論上他手中的兩個「字」都不能「過河」,一旦「過河」之后開「門」就會見到「地級生肖」�!饼R夏皺著眉頭問道,“是有什么被我忽略的事情嗎?他為什么會見到你?”

    “你也思維定式了嗎?”人蛇苦笑一聲,“他打開「門」之后確實見不到我,可「門」是我開的�!�

    “你主動開的「門」?”

    “是的�!比松哒f道,“就像命中注定一般巧合,我本想打開「門」偷偷地看看另一頭是什么,可一打開「門」陳俊南就站在那里�!�

    “原來如此……”齊夏瞇起眼睛,感覺自已又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

    既然「生肖」可以主動開門……那這場「倉頡棋」可以做到的事情更多。

    比如……自已若是沒有打開「門」,反而敲了敲「門」呢?

    比如……若是「人級生肖」和「地級生肖」一起打開同一扇「門」,究竟誰的「門」才可以通往「倉頡棋」?

    “有意思�!饼R夏說道,“看來「門」比我想象中還要有意思�!�

    “別「有意思」了。”人蛇說道,“既然我答應了你,接下來的時間你可別死在「倉頡棋」里了�!�

    “好,剛才有一只「地蛇」也是這么跟我說的。”齊夏輕笑道,“我不會死的,就算我死在這里……我也不會死的�!�

    齊夏的一句話讓人蛇再度摸不著頭腦,但這種感覺又像極了羊哥。

    “再會。”

    齊夏回身打開「門」走出了房間,未曾想到這幾分鐘的功夫自已扔下的三個「字」依然在地上,剛要彎腰撿起來時,房間「門」卻被打開了。

    趙醫(yī)生站在另一頭,一臉驚恐地看向他。

    趙醫(yī)生但凡早幾秒開「門」,地上的「字」就有了新的主人,但凡他晚幾秒開「門」,也不會見到齊夏。

    可偏偏他就在此時開「門」了。

    齊夏不動聲色地彎腰將所有的「字」抓起來放到了口袋中,隨后冷眼看向趙醫(yī)生。

    “你……你……”趙醫(yī)生雖然打開了「門」,卻始終不敢走進屋內(nèi),說話的語氣也開始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

    “你看到什么了?”齊夏問。

    “我、我什么都沒看到……”趙醫(yī)生趕忙說道。

    “不,你看到了�!饼R夏說,“去告訴楚天秋吧�!�

    第1074章

    招災開始

    “哎……?”趙醫(yī)生一愣,“去告訴楚天秋……?”

    “沒錯。”齊夏點頭道,“如實轉(zhuǎn)告就行,我不為難你�!�

    “不不不……規(guī)矩我還是懂的。”趙醫(yī)生說道,“你只要別過來我這邊,說什么我都答應�!�

    “不,去告訴他我出動了�!饼R夏又說道,“他如果繼續(xù)待在「備戰(zhàn)區(qū)」和坐以待斃沒什么區(qū)別�!�

    趙醫(yī)生抿著嘴沒敢說話,齊夏頓了頓又問道:“你要進來嗎?”

    “不、不進了……”

    看到齊夏點頭之后便轉(zhuǎn)過身徑直離去,趙醫(yī)生才緩緩松了口氣。

    和齊夏進入同一個房間……跟直接把「字」送給他有什么區(qū)別?

    這里還是代表「狡詐」和「問答」的「蛇」。

    除非這里面的蛇提問的內(nèi)容全部都是腦科醫(yī)學,否則自已根本沒有勝算。

    “事情麻煩了……”

    趙醫(yī)生趕忙回到「備戰(zhàn)區(qū)」找到楚天秋,文巧云正在這里和他說著什么。

    “天秋,你看這個�!蔽那稍剖种心弥粋「巾」字給楚天秋展示著。

    見到這個「字」,楚天秋的面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巧云……這個「字」是怎么來的?”

    “對面的「線人」主動交過來的,算是投名狀。”文巧云說道,“這個「字」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楚天秋當然知道問題所在,這個「巾」字是他親手交給陳俊南的,現(xiàn)在由「線人」帶了回來……這代表什么?

    “所謂「線人」……就是韓一墨吧?”楚天秋問道。

    “是的,那個叫做韓一墨的作家�!蔽那稍苹卮�。

    楚天秋皺著眉頭問道:“你有答應過他什么嗎?”

    “沒有。”文巧云回答說,“他問我要一個承諾,承諾我接納他是我們自已人,可我沒有辦法回答,于是讓他回去稍安勿躁,說會盡快聯(lián)系他�!�

    “荒唐了�!背烨镎f道,“這個「字」哪里是什么韓一墨的「投名狀」……分明是陳俊南的「挑戰(zhàn)書」�!�

    “什么……?”文巧云跟一旁的趙醫(yī)生同時頓了一下。

    “這個「字」在陳俊南那里……他為什么要交給韓一墨?”楚天秋眉頭緊蹙,“難不成是韓一墨從陳俊南手中搶來的嗎?”

    “天秋……你先別激動……”文巧云說道,“你在擔心什么……?”

    “這怎么能讓我不擔心?!”楚天秋咬著牙說道,“究竟是誰把韓一墨拉攏成了我們的「線人」?”

    文巧云一愣,發(fā)現(xiàn)自已好像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韓一墨信誓旦旦地說自已是臥底,可他是怎么成為的臥底?又是什么時候成為的臥底?

    難道他是在假扮臥底獲取信任嗎……?

    可文巧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以韓一墨的智謀……怎么敢用這種計策?

    “是……是我……”趙醫(yī)生在旁邊一臉尷尬地說道,“韓一墨怎么了……?他不一直都是我們這邊的人嗎?”

    “他若一直都是我們這邊的人也就罷了。”楚天秋說道,“可他現(xiàn)在在齊夏那邊,你怎么敢把他收為臥底的?”

    趙醫(yī)生和文巧云都沒明白楚天秋的意思,可楚天秋明顯生了很大的氣。

    只見他從文巧云手中奪過「巾」字,面色沉重地說:“況且剛才巧云沒有承諾給韓一墨任何東西……他明明已經(jīng)主動上交了兩個「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饋,心中肯定充滿了無數(shù)個疑問。他若是能夠反應過來自已不是真正的臥底還好,若他一心認為自已是臥底……接下來的情況會更加危險�!�

    他將「巾」字緩緩地放在了「鳳凰銜書臺」上,卻見到屏幕上亮起了匪夷所思的四個大字:

    「創(chuàng)造失敗」。

    “果然……”楚天秋再度嘆了口氣,“情況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變化了……”

    他將手中的「巾」在「鳳凰銜書臺」上旋轉(zhuǎn)了幾次,可無論如何屏幕都只會顯示「創(chuàng)造失敗」。

    “這是怎么回事?”文巧云有些不解地問道,“明明是個很明顯的「巾」字……”

    “本來以為金元勛從陳俊南手中贏回來一個「包」字,代表著我們正在通往勝利的道路上前進,可沒想到一塊巨大的石頭把我們擋住了。”

    楚天秋的面色越來越難看,身旁的二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憤怒。

    “居然還有這種贏法嗎……”他咬著牙說道,“將計就計的極限也不過如此了吧……?”

    “天秋,你冷靜一點。”文巧云說道,“有什么情況的話可以說出來我?guī)湍阋黄鸾鉀Q�!�

    “巧云……”楚天秋說道,“剛才你和韓一墨參與了游戲,應該發(fā)現(xiàn)了他身上奇怪的能力了�!�

    楚天秋提醒之后,文巧云才想到那場游戲的詭異之處——但凡是韓一墨選擇的答案全部都是錯的。

    想要贏下游戲,只能盡可能地避開韓一墨的選擇。

    難道這種詭異的能力沒有上限嗎……?

    他加入哪個隊伍,哪個隊伍就會失�。�

    “這未免太離譜了……”文巧云說道,“只要他自已認為自已是臥底,那我們就贏不了……?”

    “道理是這樣的�!背烨镎f道,“恐怕連韓一墨自已都不知道他的「回響」名為「招災」。他會引發(fā)自已心中所相信的、能夠真實發(fā)生的災難�!�

    此時的趙醫(yī)生也反應過來了:“此時韓一墨所能想到的「災難」就是「臥底要輸了」……?”

    “不然呢……?”楚天秋回過頭冷聲問道,“你說服他成為臥底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想到這一點?”

    趙醫(yī)生知道自已就算考慮得再周全,也不可能想到「招災」和「臥底」不兼容這件事。

    “可是不對啊……”趙醫(yī)生說道,“我們可以不繼續(xù)跟韓一墨合作,讓他認為自已被拋棄了,那他不就歸入到齊夏陣營了嗎?”

    “如果事情真的這么簡單那可太好了�!背烨镎f道,“問題出在韓一墨本人身上……以我對他的了解來說,就算發(fā)生的事情再難理解,他也一定會用自身的經(jīng)驗將邏輯補充完整,從而深信不疑。”

    “啊……?”雖然文巧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可是回憶了一下自已剛才跟韓一墨相處的時間,居然感覺楚天秋說得非常在理。

    無論是多么匪夷所思的情況,韓一墨都會想盡辦法自我攻略,他只相信自已想要相信的事。

    所以此時就算明確告訴他「臥底失效」,他也會認為這是對方給出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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