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放心，侯爺會得償所愿的。”
距離中秋還有三天。
祁之蘊將要帶走的物件盡數(shù)整理好，然后再借著送禮的名義送到韓思語那里。
再由韓思雨幫她提前送出京中。
那日醉酒醒來后，秦南易倒是罕見的幾日都在府內(nèi)陪她。
醉酒胡話的事，她不深究，下人們也不會上趕子觸主人的霉頭。
這幾日祁之蘊醒來時，秦南易都坐在窗邊，神情放松，靜靜翻閱著手里的書卷。
她有時也會想，如果沒有云黛，他們是不是也能一直這樣？
可惜，這世間沒有如果。
“院里的東西你怎么都清了？”秦南易后知后覺也問過她。
“要過節(jié)了，就把舊物都收拾了，后面侯爺想怎么布置都成�！逼钪N意有所指。
可他不懂，亦或是不在意，只答：“夫人置辦就好�！�
直到中秋那日，祁之蘊是在睡夢中被秦南易拉起的。
秦南易心血來潮：“夫人，今年為夫想與你一起做月團(tuán)�！�
祁之蘊沉默片刻，點頭答應(yīng)。
廚房內(nèi)，下人們已經(jīng)備好食材。
豆沙、蛋黃、面粉……
祁之蘊一邊鋪開面粉，一邊問：“侯爺怎么突然想自己做月團(tuán)？”
秦南易眼含笑意：“因為夫人做的月團(tuán)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月團(tuán)，我想學(xué)學(xué)�！�
祁之蘊笑笑沒說話，少時她十指不沾陽春水，婚后洗手作羹湯倒是學(xué)會不少。
廚房內(nèi)，秦南易笨手笨腳，將面粉打翻糊了一臉，又把水不小心加進(jìn)豆沙里壓碎黏滿桌。
但有祁之蘊收尾，模樣還算過的去的月團(tuán)至少是做出來了。
“還是夫人手藝好�！鼻啬弦讎L了一口，眼睛大亮，又吩咐下人，“將這些給我包起來，我一會兒拿去送朋友�！�
正在洗手的祁之蘊動作一頓，眼中笑意散去。
哪個朋友值得他這樣大費周章？想來是只有云黛了。
“侯爺，今日中秋可會在府中？”
其實祁之蘊知道答案，不然她不會選擇在中秋離開，可她莫名地想問一句。
“我一會去見幾個同僚……”秦南易別開眼眸。
祁之蘊透過窗看見秋日落葉，帶出一絲寂寥蒼涼。
她淡淡應(yīng)聲：“好�！�
秦南易看著她毫無波瀾的眼，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眼前之人離自己好遠(yuǎn)好遠(yuǎn)。
他心里一慌，忙又補(bǔ)充：“晚飯前我一定回來，夫人記得等我回來吃月團(tuán)，我給夫人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
秦南易的侍衛(wèi)前來通傳，祁之蘊隱約聽見幾個詞。
“云黛郡主……設(shè)宴……賞月……”
看著秦南易即將離開的背影，她突然喊道：“侯爺……”
“怎么了？”秦南易停住腳步。
祁之蘊深深將他的眉眼鐫刻望盡。
如果當(dāng)初她聽了兄長的話，沒有留在京城，沒有遇見秦南易，她的人生會是怎樣？
良久，她勾出一個淺淺的笑：“沒事，照顧好自己。”
此后的提醒就交由他人吧。
秦南易的眼里噙了光亮：“等我�！�
祁之蘊靠著門，直到看不見男人，她才輕聲呢喃。
“不等了，這一次，我要先走了�！�
既然當(dāng)初決定離開，就不會有過多的留戀。
房內(nèi)，祁之蘊收了筆墨。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信紙，小心把它收進(jìn)信封。
信封上的和離書三字，讓她心上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解脫感。
再回頭看房內(nèi)，干凈的再無一處多余的物件。
她又去換了身輕便的行裝，颯爽利落。
出府的路上下人們不覺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