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黎湘眼底還帶著未褪去的緋紅以及瀲滟，看起來又快要哭了，只不過這次是高興，“你都想起來了嗎？”
“……很抱歉，沒有�！被羲谷徊幌腧_她，“但是我有眼睛會看，有腦子會思考。湘湘，我讓韓森調(diào)查過你在南霧的事情。”
“你在年少時，有一個男朋友，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不止長相。”
“你那日在放在我書房保險柜里的東西，我也打開看過，相片背后、同學(xué)錄、寫給你的情書上，都是同一個字跡，那是我的字跡。”
“一個人的記憶可能會因?yàn)橐馔獗粍儕Z，臉可以整容，甚至字跡也有可能被模仿�！�
“但是如果這些相同點(diǎn)都落在一個人身上，那么就只有我才是江言澈這個真相了�！�
霍斯然又道：“而且你之前帶我來過京大這間小飯館，知道我的喜好，也知道我的忌口，再結(jié)合這些想起來，你那時就是在提醒我，不是嗎，老婆？”
“所以，我最后再來了一趟這里�！�
“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你提過這間飯館的特色是情侶墻。如果我是江言澈，那么之前一定也在這里留下過照片�！�
“然后，我把照片找了出來。”
霍斯然抬起手，手里正是從那間京大小飯館的情侶墻上，一張張找了好久，直到找到天黑，才找到的他們當(dāng)年留下的那張合照。
男人條理清晰地分析，黎湘聽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最后眼圈紅紅，嘴巴微張地道：“……你好厲害。”
霍斯然低頭在黎湘微微張開的紅唇親了下，咬了下她的舌尖，“不厲害，怎么做你老公？”
黎湘捂住唇，舌尖被他咬了下，酥酥麻麻的，“我還以為你會誤會……”
“誤會什么？”
“……誤會自己是替身�！崩柘娲瓜卵劬Γ桓铱此�。
說完又覺得不對，連忙甩鍋給韓森，“都怪韓秘書，是他誤導(dǎo)我。結(jié)果害我當(dāng)真了，哭了好久。你看，我眼睛都腫了�！�
她裝可憐。
霍斯然環(huán)住黎湘，很輕地在她微紅的眼睛上方吻了下，溫柔道：“害我們湘湘這么難過，那扣他工資，好不好？”
黎湘心虛：“那倒也不必，韓秘書只是猜錯了而已……”
這本來就是他和她兩個人的事情，還是不要牽連無辜的韓秘書了。
“韓森猜錯了，但我應(yīng)該沒有。”霍斯然笑了下，眼眸忽地暗下來，捧著黎湘的臉，聲音輕而喑啞，仿佛帶著蠱惑般的味道，引誘著她說出答案，“我不是替身——”
“傅今延才是，對嗎？”
黎湘一僵。
她眼睛倏地睜大。
不用再問了，她的表情無疑是承認(rèn)。
第71章
要一起洗澡嗎？
黎湘嗓子澀澀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不用答了。”霍斯然眼眸凝墨般的看著她，他的身后仿佛盛著漫天的星光，“湘湘，有空我們回趟南霧吧�！�
黎湘：“……回南霧做什么？”
霍斯然：“你陪我一起，把我丟失的記憶找回來，好嗎？”
聽到男人這句話，黎湘又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她哽咽著，泣不成聲：“好�！�
霍斯然抬起手，指腹落在黎湘眼下，替她揩去淚水，無奈道：“老婆，再哭妝就花了�！�
他知道黎湘愛美，想讓她別再哭了。
這次，黎湘卻不管，把臉蹭在他襯衫上：“就哭，就哭……”
最后，他們在小飯館坐下來，這個點(diǎn)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但是老板老板娘特意為他們重新起了爐灶。
老板進(jìn)廚房給他們燒菜前，還特意笑了句，“小伙子，把女朋友哄好了？”
霍斯然道：“嗯。她比較難哄�！�
這完全是在抹黑她。
黎湘在桌子下，伸手掐他的腰。
被霍斯然給扣住了手，十指交纏。
他們倆的小動作，沒有瞞過老板的眼睛，老板看向黎湘，“姑娘，別怪老楊我多嘴，你男朋友在我這兒可是找了一下午的照片，你說都七八年前的東西了，那多難找啊，可是他硬是給找到了！”
“既然你男朋友都把你們當(dāng)年的合照給找到了，你就別生他的氣了吧？”
黎湘微笑：“我不生氣�！�
等老板進(jìn)去廚房后，她忍不住哼了聲，質(zhì)問男人，“你都跟老板胡說了什么啊？”
霍斯然扣著黎湘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捏著她的指尖，回答道：“我跟老板說，我做了一件錯事，女朋友很生氣，除非能找到當(dāng)年留在情侶墻上的合照，她才能原諒我�！�
為了找這個照片，小飯館停業(yè)了大半天的時間，并且會找人重新把情侶墻給還原
“我可沒有說過這話，你少在這兒無中生女朋友�！崩柘驵恋�。
霍斯然語氣正經(jīng)：“嗯，現(xiàn)在是老婆了�！�
黎湘紅唇輕咬，忍不住笑起來，又道：“你傻不傻呀，明明也可以叫韓秘書或者其他人來找照片的�！�
情侶墻上的照片又多又繁雜，有些年歲久遠(yuǎn)的被重重疊疊掛在最底下，一張張的找，得花多少時間。
某人是不是忘記，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價千億的霸總了？
可能是之前哭過，再笑起來時，她眼波里有種瀲滟的色澤流轉(zhuǎn)。
霍斯然偏過頭，忍不住在她額投親了親，聲音淡啞地道：“不行，得親自找�！�
意義不一樣，不能假手于人。
小飯館的味道一如過往的懷舊鮮美，番茄牛尾濃湯喝下去，將整個人的胃連帶著心都變暖。
從京大那間小飯館回到世紀(jì)尊邸，時間已經(jīng)是很晚。
經(jīng)歷今天一整天的胡思亂想和驚心動魄，黎湘一刻都不想跟他分開，所以她那輛保時捷918停在京大，明天再讓人去開。
開了邁巴赫回來。
就連車上，電梯，進(jìn)屋的時候，黎湘都全程要霍斯然牽著她的手。
“我現(xiàn)在要去洗澡，你也要一起嗎？”回了世紀(jì)尊邸，黎湘也一步不離地蹭在他身邊，霍斯然把人摟住，低頭在黎湘耳邊問。
黎湘眼睫眨了眨，“要�！�
霍斯然沒忍住，扣著女人的腦袋，在她唇上輾轉(zhuǎn)地親了親，然后彎腰把黎湘抱起。
浴室的墻冰涼，但花灑里落下來的水是熱的，刺激著黎湘的感官，撐在冰涼墻面上的手腕也開始發(fā)酸，“嗯……”
身后的人卻胸膛滾燙，緊貼著她的后背。
黎湘快要站不住的時候，男人終于把她像小孩那樣抱了起來，落在雪白腿根的手臂青筋浮起。
身側(cè)就是鏡子。
她閉著眼，羞紅了臉，完全不敢扭頭看一眼。
…
他們洗了一個長長的澡。
最后，渾身發(fā)軟，臉色潮紅的黎湘，被男人用浴巾裹著抱到床上。
她一頭烏黑卷發(fā)打濕后更顯得膚白唇紅，美得濃墨重彩，霍斯然拿來吹風(fēng)筒，黎湘則是沒什么力氣地趴在男人腿上，任他幫自己吹干濕發(fā)。
在黎湘的頭發(fā)被吹得半干不干的時候，她突然在他腿上滾了滾，半支起身子，托著腮看向霍斯然道：“你以前也是這樣幫我吹頭發(fā)的�！�
她終于——
可以毫無保留地提起過去。
女人臉蛋白皙明艷，在只開了盞壁燈的昏暗光影里，眸子明亮，看得男人心尖發(fā)軟，“以后也可以�！�
霍斯然修長的手指撥弄著黎湘柔軟的黑色長發(fā)，“還有嗎？”
“還有很多啊�！崩柘嫱腥�，言笑晏晏地說，“給我買牛奶，買早餐，還有幫我寫作業(yè)……”
霍斯然挑眉，“雖然我暫時還想不起來，但是幫你寫作業(yè)這個，應(yīng)該不可能。”
沒有記憶不代表他不清楚自己的性格。
若是女朋友不愛做作業(yè)，或者不會寫，他應(yīng)該只會教她寫，而不是幫她寫。
見沒有騙過他，黎湘改口道：“好嘛好嘛，是輔導(dǎo)我寫作業(yè)……”
她腮幫子鼓起，但眉眼里卻是笑意。
猜對了�；羲谷惶挚圩±柘娴暮竽X，低下頭來跟她接吻。
吻到最后，兩人呼吸都交融在一起，那種繾綣而細(xì)碎的喘息間，男人唇上發(fā)出模糊的音節(jié)，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湘湘，為什么當(dāng)時你就能確定我就是江言澈？”
他那時沒有關(guān)于江言澈的記憶。現(xiàn)在也沒有。
代替霍君嫻給黎湘遞支票，讓她跟傅今延分手，是他們……七年分離以后第一次正式相見。
他改換了身份和姓名。
唯獨(dú)只有這張臉沒有變。
但，傅今延也有著一張跟他幾分相似的臉。
這七年，她把傅今延當(dāng)做替身。
為什么卻在重逢后第一次相見，就確定他就是江言澈呢？
還是在“江言澈七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的情況下。
黎湘伸出手，玉白的指尖一寸寸撫摸上霍斯然的眉眼和他眼角的小痣，紅唇欲滴地道：“因?yàn)槲以?jīng)見過這雙眼睛愛過我時的樣子�！�
所以，她第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哪怕他已經(jīng)不再將她記得。
霍斯然心尖像是被什么撞上，狠狠觸動。
他吻完她，并沒有即刻起來，頭仍然低著，此刻鼻尖跟她的鼻尖抵著，氣氛很是繾綣。
“那現(xiàn)在呢，這雙眼睛跟當(dāng)年一樣嗎？”他問。
黎湘挽住了男人的脖子，忍不住明艷艷地笑起來，“一樣�！�
都有愛她的模樣。
第72章
怕自己失控，傷到你
“嗯。其實(shí)讓我確定的還有……”剛剛的那個說法太過模糊，黎湘想了想，又道。
“還有什么？”霍斯然嗓音清淡而溫沉，在這個夜晚格外的動人。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分明剛剛才有過，這會兒說起來，黎湘倒有些羞澀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動了下，“在酒店睡的那次�！�
霍斯然眼眸暗下來，慢條斯理地?fù)嶂柘媛湓谒诌叺拈L發(fā)，“記得�！�
怎么可能會不記得？
那晚，她喝醉了，而他不慎誤食了某種藥物。
那時她嘴里喊著“阿言”，哪怕他誤以為她喊的人是傅今延，還是放縱了原本可以克制的欲望沉溺了整晚。
現(xiàn)在想來，她喚的并不是傅今延，從始至終都是他。
而他還為這事兒，還吃過醋。
“跟酒店那晚有什么關(guān)系？”霍斯然挑眉道，“我記得，那時我叫韓森那結(jié)婚協(xié)議給你，你可是拒絕得很果斷的啊，老婆�！�
黎湘翻身坐到男人身上，咬他，“不許給我翻舊賬�！�
頸側(cè)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卻并不疼，反而激起身體里另一種蠢蠢欲動，霍斯然抬手扶著黎湘的腰和背，嗓音無聲無息地暗啞了幾分下來，“老婆，你這樣騎在我身上咬我，是不是不太好。”
黎湘也沒舍得咬他太狠，松了口，繼續(xù)回到剛才的話題，“那時候，我不是喝醉了嘛，沒認(rèn)出你，但是我模模糊糊記得你腰上的刺青�！�
女人纖白的手探入霍斯然睡袍里，幾下挑開那系得有些松垮的腰帶，指尖點(diǎn)到他腰腹間的黑玫瑰刺青。
這個動作，無疑是撩撥，是點(diǎn)火了。
但是男人沒動，只是喉結(jié)滾了滾，懶散低笑，“所以，在咖啡廳里，你那么大膽，說讓我跟你再睡一次？或者脫了褲子，讓你看一下？”
他的笑，讓黎湘耳朵都微微發(fā)燙起來，“嗯……”
耳朵被男人咬住，他問，“現(xiàn)在看清楚了么？老婆，你要不要再看得清楚一點(diǎn)？”
清冷端方的人蠱惑起來，也可以撩人心魄。
黎湘沒拒絕，挑眉忽然笑得像古畫里走出來的艷姬，美艷得勾人：“好啊�！�
她稍稍從霍斯然腿上下來，跪坐在床上，完全將他身上的睡袍解開，做著漂亮美甲的手指從那俊美勁瘦的肌理上劃過，動作漫不經(jīng)心又像帶著某種挑逗。
最后，她彎腰，俯身吻上他腰間的刺青。
她不是第一次吻他這里。
霍斯然卻依舊亂了呼吸。
當(dāng)黎湘紅唇雪齒碰到時，他瞳孔驀地收縮，喉嚨里溢出低啞性感的聲音，“湘湘——”
沒來得及阻止。
…
結(jié)束后，霍斯然把她抱到浴室漱口。
黎湘刷著牙，嘴里是雪白綿密的泡沫。她從前是很抵觸這個的，而她那樣嬌貴，江言澈也舍不得她做這個。
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糟糕。
漱完口，霍斯然手指抬起，檢查她的口腔，臉色沉靜地道：“以后不許再這么做�！�
黎湘坐在琉璃臺上，眨著黑白分明的美眸，不解地問，“……嗯，你不喜歡嗎？”
可是，她聽見他最后的悶哼聲，很性感呀。
不是不喜歡�；羲谷徽Z氣淡薄地道：“怕自己失控，傷到你�！�
他愛一個人，向來克制。
黎湘眉眼間都是明艷的嬌縱之色，嘴角忍不住翹起，“哦，那好吧�！�
接連胡鬧了兩場，看著女人眼下的青黛色，霍斯然把她重新抱回床上，“睡覺�！�
黎湘也有點(diǎn)困倦了，摟著霍斯然的腰，讓他抱著她，“斯然，我們明天去醫(yī)院看奶奶吧？”
“嗯，好。”
“還有你說的回南霧……”她邊說，眼皮一點(diǎn)點(diǎn)地落下來。
“等你有空和我有空的時候�！被羲谷幌骂M抵在女人漆黑柔軟的發(fā)頂，輕嗅著她身上的烏木玫瑰香氣，聲音藏在夜色里，無比的低緩和輕柔，“其實(shí)不急，湘湘，不管最后我有沒有記起，都會永遠(yuǎn)愛你�！�
她在他的愛里，一夜好眠，再未被噩夢驚醒。
…
翌日，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