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已過了為感情沖動的年紀，更多考慮的是實際層面的問題。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猶豫。

    江淮急忙開口。

    “你放心，只是搭伙過日子，一起養(yǎng)老。你要是不想，隨時可以拋棄我�！�

    我沒忍住，被他的話逗得噗嗤一笑。

    “這都是那跟哪兒啊，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凈整年輕人那一套。”

    見我答應(yīng)下來，一向不茍言笑的江淮笑的像個孩子。

    似乎是想到什么，江淮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

    不一會兒帶著一個月餅盒過來，鄭重地把它交給我。

    “這里面是我所有的積蓄，以及這些年的賬本。每一筆花銷你都可以查看，你放心，絕對沒有什么不良嗜好�！�

    說著，江淮陷入回憶。

    “說起來，最大的一筆，三千塊的花銷，還是你結(jié)婚那會兒，我托人把錢打到你卡上�！�

    “當時上面調(diào)令下來的急，又是國外傳播過來的，國內(nèi)沒人見過那種病毒。我們走的時候，遺書都寫好了，就怕回不來。”

    “我想著，我不能耽誤你，也沒敢給你打電話。后來聽說你結(jié)婚了，就把身上全部的錢托人打到你存折上，留著給你當嫁妝�！�

    在那個年代，三千塊足夠普通人一年的花銷了。

    可是這筆錢，我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蒙了。

    猛然想到當年結(jié)婚時，李華說他是一家之主。

    而且都結(jié)婚了，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后來，張曼就家就買了全村第一個彩電、冰箱，還置辦了好些金首飾。

    當時我并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只當張曼嫁了個好男人。

    如今一看，才猛然發(fā)現(xiàn)這筆錢，極有可能是李華背著我，把江淮給我的嫁妝錢拿給她的。

    當然，我并不是李華。

    自然不會像他那樣僅憑揣測，就將罪名坐實。

    我拿起手機，直接給李華打去電話。

    第十二章

    這邊的信號很不好，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

    我直接了當?shù)貑柕溃骸爱斈晡医Y(jié)婚的時候，卡里的錢，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三千塊是不是你拿給張曼了？”

    李華還以為我是來打電話求和的，一如曾經(jīng)許多年那樣。

    沒想到我上來就問了這個問題。

    沉默片刻，冷聲開口：“當年張曼嫁過去，因為她爸媽一份嫁妝都沒給她準備，而被她老公家暴。我看你的挺多，就給她拿了點�！�

    哪怕早有預(yù)料，聽見他毫無愧疚地說出這樣的話，我還是忍不住感到悲哀。

    不為他。

    為我曾經(jīng)付出的真心。

    原以為，至少曾經(jīng)我們是相愛的。

    如今看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忘記過張曼。

    只是如今張曼喪偶，壓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終于爆發(fā)罷了。

    “其他錢就算了，那筆錢是江哥給我的嫁妝，你怎么能不經(jīng)我允許...”

    我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李華就提高音量。

    “結(jié)婚那么多年，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張曼，大度一點兒嗎？她都要死了，多少年的陳芝麻爛谷子了，現(xiàn)在才說，有意思嗎？不就是想讓我早點回去嗎？要是早知道你是這么小氣的人，我說什么都不會娶你了�！�

    不知不覺淚水模糊眼眶，我拿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

    胃又開始疼起來了。

    李華始終沒變，不管我說什么，他都認為我在跟張曼置氣，都在拿我跟張曼做比較。

    要是當初真的不喜歡我的話，他大可以直接拒絕。

    我林安，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可他偏偏非要用這種方式折辱我。

    讓我難堪。

    究竟是誰小氣？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家，回到那一個個孤立無援的夜。

    就在這時，手機被人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