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軟糯的聲音飄進(jìn)她耳朵里,如泣如訴:“謝謝……”
等這陣風(fēng)平息下來,她收到久違的系統(tǒng)提示:
她打開道具欄,果然看見一個藥瓶形狀的新道具。
祝真:“……”
忽略系統(tǒng)不合時宜的插科打諢不談,這瓶藥在這個游戲里絕對算得上寶貝,給她和封紹上了一層保險。
這一趟,也算不虛此行。
祝真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順著滾下來的山坡艱難爬上去,途中找回了自己那把手杖。
她馬不停蹄地趕往墓地,前前后后轉(zhuǎn)了一大圈,認(rèn)認(rèn)真真將每個角落都探查過一遍,除了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夭折的孩子比病死的老人多上幾倍之外,再無收獲。
天色漸晚,坐在草叢里休息了一會兒,啃完面包,喝光礦泉水,她耐心等到晚上八點(diǎn)多鐘,這才提起精神往外走。
打算去村長家集合的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出了門,火把連成長長的火龍,照亮昏昧的夜空。
祝真遠(yuǎn)遠(yuǎn)綴在眾人身后,小心隱藏行跡,一路跟到三層小樓附近,找到個死絕了戶的破敗院子躲了進(jìn)去。
她趴在布滿灰塵的窗臺上,烏溜溜的杏眼密切監(jiān)視著斜對面的動靜。
三樓住著封紹的那個房間亮著燈,男人挺拔的剪影映在俗艷的窗簾上,像皮影戲里驚才絕艷的俊俏書生。
他掀開窗簾,推開窗戶,往被他卸掉又安好的欄桿上系了一根紅布條,動作慢條斯理,賞心悅目,不帶一點(diǎn)兒死到臨頭的慌亂情緒。
那是他和祝真約好的暗號,代表著一切順利,照常行動。
單是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祝真便覺得安心。
他總是篤定、沉穩(wěn)又自信,跟著他的安排走,永遠(yuǎn)不會出錯。
過了幾分鐘,樓上的燈光熄滅,接著,一樓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聲。
難為那些人,同樣的戲碼演了三天,依舊鄭重其事。
目送著大部隊(duì)簇?fù)淼谌龑π氯送髂戏蕉�,祝真又等了好一會兒,眼睛和耳朵不放過任何風(fēng)吹草動,直到確定安全之后,方才推開破破爛爛的院門,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正如之前所料,村長家除了二樓阿寶的房間還亮著燈,其余的屋子俱是漆黑一片。
大門處拴著兩把大鎖,防備森嚴(yán),祝真按著封紹之前的交待繞到菜園子角落的小門,蹲下身挖開腳邊濕潤的泥土,果然發(fā)現(xiàn)一枚小巧的銀色鑰匙。
也不知道封紹是用了什么方法拿到的,真是神通廣大。
祝真捏著鑰匙打開小門,熟門熟路地走進(jìn)客廳,爬上二樓,來到阿寶門前。
不是不怕的,想起前天下午那頗像恐怖片開場的照面和不愉快的沖突,祝真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可封紹的命和她自己的命,都系在她手上,容不得她退縮。
祝真鼓起勇氣,抬手叩響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啟,胖到變形的癡傻兒一身白花花的皮肉在黑夜里簡直發(fā)亮,厚厚的脂肪在皮下膨脹著,翻涌著,好像笨重的皮囊里藏了一只肥膩的怪物,等它吃飽喝足了,便會撐破人皮,從里面爬出來。
阿寶瞇著綠豆眼打量她,五官擠在一起,分辨不出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祝真咽了口口水,扯開唇角露出個甜美的笑容:“阿寶,你不記得我了嗎?你不是說喜歡我,要跟我一起玩嗎?”
她硬著頭皮等了很久,等到快要站不住,阿寶終于鈍鈍地笑了:“是你呀,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祝真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福至心靈,扯謊道:“我叫何醫(yī)生。”
“哦。”阿寶不疑有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堆疊成三層的肥肉在脖子底下擠壓、晃蕩,縫隙里還夾了些食物殘?jiān)旌现顾l(fā)出比前日還要可怕的味道,“你愿意和我一起玩了嗎?”
“好呀�!弊U嬷噶酥咐锩�,“我可以進(jìn)去嗎?”
等阿寶艱難地挪動龐然的身軀時,祝真才發(fā)現(xiàn),他陷進(jìn)去的那把椅子,其實(shí)是一張輪椅。
足有常人三四倍粗的胳膊吃力地?fù)u動著兩側(cè)的輪子,阿寶讓出道路,態(tài)度熱情了很多:“歡迎你來我的房間參觀!”
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個儲備頗豐的垃圾填埋場。
虛擬村莊(13)潘多拉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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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擬村莊(13)潘多拉的盒子
這個房間足有她住的房間兩倍大小,本來應(yīng)該是極寬敞的,因著里面填塞的東西太多,竟然顯得擁擠起來。
右邊約三分之一的空間堆滿了垃圾,薯片餅干的包裝袋、蘋果核、空飲料瓶、啃得干干凈凈的肉骨頭、死不瞑目的魚頭壘成一座小山,另外還有些剩飯剩菜,一股腦兒漚在大紅色的塑料桶里,即便上面蓋了蓋子,依舊擋不住堪比化學(xué)毒氣的嗅覺攻擊。
左邊又寬又長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在村子里絕對算得上奢侈品的食物,吃了一半的蛋糕,橙子味的碳酸汽水,一大盒奧利奧餅干,還有一盆香噴噴油亮亮的焦糖色紅燒肉。
祝真差不多餓了一天,這會兒看到紅燒肉,口中津液急速分泌,就連身后腐臭的垃圾山都完全無視掉了。
發(fā)現(xiàn)了她直勾勾的眼神,阿寶頗為慷慨地將紅燒肉推到她面前,又塞給她一大袋牛肉干,響亮道:“我請你吃,不用客氣!”
他說話的時候,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重,讓人時刻擔(dān)心會不會咬了舌頭,透著孩子的直白和天真。
祝真心里的抵觸情緒散去不少,不客氣地接過牛肉干,迂回地和他套近乎。
“阿寶,你家可真有錢,竟然有這么多好吃的�!鼻Т┤f穿馬屁不穿,祝真做出副沒見過世面的艷羨模樣,眼睛不動聲色掃過放映著動畫片的電視機(jī),在下方的電視柜停留片刻,繼續(xù)尋找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她這么一夸,阿寶更加興奮,揮舞著胖胳膊移動到桌子后面的三開門冰箱處,拉開冰箱門,獻(xiàn)寶似的道:“我家還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有雪糕、冰淇淋、牛肉、排骨、羊腿……而且,我阿爸每天都送一個超大的奶油蛋糕給我,這些都可以分給你!”
祝真感激道:“阿寶,你人真好。”
沒有在這個房間里看見睡覺的床,她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阿寶,你晚上睡哪兒?”
阿寶按下輪椅右側(cè)的綠色按鈕,本該是靠背的地方自動放平。
他做了個躺下去的動作,一大坨肥肉十分艱難地?cái)傇谏厦妫骸拔揖退@兒呀�!�
看來,是他吃得太胖,已經(jīng)像困在玻璃瓶里的樹苗一樣,長在了椅子里面。
祝真又問:“你不是娶了新娘子么?你睡在椅子里,新娘子睡哪里?”
“她和阿爸睡呀�!卑氁荒樌硭�(dāng)然地說出令人心驚肉跳的話語,“阿爸說了,她必須先和阿爸生個小寶寶,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wù),才能正式成為我們家的人,到時候再讓她陪我玩�!�
“不過,她太愛哭了,我不喜歡她�!卑毱财沧欤聪蜃U娴臅r候眼睛又亮起來,“我還是更喜歡你,你愿意嫁給我,天天陪我玩嗎?”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竟然色欲熏心地逼奸十八歲的女孩子,還妄想著誕下子嗣,延續(xù)骯臟的血脈,委實(shí)令人作嘔。
祝真壓下心底翻涌的不適,故作嬌蠻:“嫁給你都有什么好處?”
看見阿寶的眼神瞟向他最愛的食物,祝真故作不屑:“這些吃的我家里也有,沒什么稀罕的。”
阿寶頗有些手足無措,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忽然拍了拍胖乎乎的巴掌:“我還有很多寶貝,都可以給你!”
說著,他使勁兒挪開電視柜,“吭哧吭哧”地從柜子和墻壁之間的縫隙里摸出一個紅絲絨面料的盒子,塞給祝真:“我阿爸對我最好了,每次在外面發(fā)現(xiàn)好東西,都會拿回來送給我。我全部都放在這里,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祝真期待地用掛在一邊的小鑰匙旋開鎖孔,被里面的珠光寶氣閃瞎了眼。
成色上好的瑪瑙串珠、碩大晶瑩的珍珠項(xiàng)鏈、剔透純凈的冰種翡翠、金燦燦沉甸甸的金條……
如此貧窮的村莊,竟然還能搜刮出這么多民脂民膏,那位黑心村長真是好手段。
見祝真依然沒有露出笑臉,阿寶忐忑又迷茫地緊盯著她看,想了想舉高短粗短粗的胳膊,吃力地繞到后頸,把慈眉善目的白玉觀音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并遞給她:“我阿爸說,這個可以保平安的,也送給你!”
祝真搖搖頭,將寶貝全部還給他,道:“這些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再說,我不喜歡戴首飾�!�
她做出副要離開的樣子,跟阿寶道別:“時間不早啦,我改天再來找你玩�!�
“你別走!”許是一個人在這間屋子里禁閉得太久,阿寶像個非常害怕孤單的孩子,急急忙忙挽留她,“那你說你喜歡什么?只要我開口,我阿爸一定會答應(yīng)我,我阿爸很厲害很厲害的!”
見祝真一只腳踏出門外,阿寶急得快哭了,忽然冒出一句:“你等等!我還有一件寶貝!”
祝真心里一跳,臉上卻依舊是不大感興趣的樣子,回頭問:“什么?”
阿寶挪到冰箱旁邊,在空空如也的墻壁上某個位置掄拳重重砸了三下。
“咔”的一聲,他敲擊的地方神奇地彈出一個小小的暗格。
祝真直覺那里面裝著的便是她要找的東西,暗道慶幸。
若不是她迂回地套阿寶的話,對方又稚拙毫無心機(jī),這么隱蔽的機(jī)關(guān),只怕很難觸發(fā)。
阿寶捧出個生銹的小鐵盒,斑斑的銹跡里,依稀可以分辨出一點(diǎn)兒墨綠的底色。
盒子上面貼著白色的封條,又用一把大鎖牢牢鎖上。
阿寶道:“我阿爸說,這是最重要最重要的寶貝,要我好好保管,不可以交給任何人�!彼麑ψ约哼`背父親命令的行為有些苦惱,想了想又自言自語起來,“不過,你如果嫁給我,我們就是一家人,給自己的新娘子看看,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的吧?”
祝真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寶貝,好像很有趣。我可以摸摸嗎?”
將鐵盒拿在手里的時候,祝真聽見系統(tǒng)提示音。
盒子里裝的果然是病毒。
做為五十年前那場災(zāi)難的見證者之一,村長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盒子有多危險,卻沒有選擇銷毀,而是悄悄藏匿至今,想必是打算將其當(dāng)做最后一件秘密武器。
如果村民們一直毫無反抗意識地任他宰割,大家自可相安無事;若是出現(xiàn)什么難纏的刺兒頭,或者他的陰謀敗露,眾叛親離,走投無路,他也不介意打開潘多拉魔盒,拉上所有人為他陪葬。
祝真握緊了盒子,決定絕對不能將這個巨大的隱患留在村長手里。
阿寶還眼巴巴地等著她的反饋,見她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催促:“何醫(yī)生,你喜不喜歡這個寶貝?可以嫁給我了嗎?”
祝真回過神,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好啊,這個盒子就當(dāng)做彩禮,我回去跟我阿爸阿媽打個招呼,明天就過來陪你�!�
阿寶不疑有他,送她走到門口,又有些猶豫:“這個盒子……我阿爸說不可以交給別人……你……”
祝真趕在他索要之前開口:“我總得拿個信物回去,給我阿爸阿媽看看你的誠意。你放心,明天我會帶著盒子一起過來,從此以后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阿寶想了想,似乎確實(shí)是這個道理,高興得手舞足蹈,大聲道:“好!好!那你快回去!明天早一點(diǎn)過來!我等你!”
壓下哄騙他所帶來的負(fù)罪感,祝真快步走到樓下,抬頭看了眼墻上掛著的時鐘。
十點(diǎn)整,恰好是祭臺那邊舉辦婚禮的吉時。
封紹正在等她救命。
事不宜遲,她急匆匆地走進(jìn)似乎可以噬人的深沉夜色里。
虛擬村莊(14)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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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擬村莊(14)脫險
一路疾行,待到看見閃爍的火光時,祝真身子一低,神不知鬼不覺地鉆進(jìn)昨晚便踩好點(diǎn)的蘆葦叢。
盡量減輕衣料和草葉摩擦所產(chǎn)生的響動,她悄悄潛行到水邊,挑了兩根長得最茁壯的蘆葦,用匕首砍去頭尾和多余枝葉,在做過標(biāo)記的位置靜待。
在封紹的暗中操作下,占卜的結(jié)果,果然是水溺。
祭臺底下,一群人簇?fù)碇粚π氯送@邊走,另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抬著兩個近一人高的竹編籠子飛快跑過來。
眼看著那籠子編得極為周密,幾乎看不到縫隙,男人們又搬了幾塊巨大的石頭,看來是打算待會兒壓籠子入水用的,祝真的神經(jīng)不由緊繃起來。
喜服雖然寬大,卻藏不住太招眼的武器,唯一一把可以派得上用場的匕首,此刻在祝真的手里。
隔得太遠(yuǎn),她看不清封紹的表情,卻看見林瑤瑤哭得軟倒在地上,被中年婦人們老鷹抓小雞似的捉起,強(qiáng)行塞進(jìn)其中一個籠子里。
男人們把巨石抬進(jìn)去,將籠子的蓋子闔上,又上了一把沉重的大鎖,任由少女在里面拍打求饒,始終無動于衷。
封紹是自己鉆進(jìn)籠子的。
眾人如法炮制,合力將兩個牢籠抬起,在喜婆婆的指示下一步步走向河流中央。
等到河水漫上胸膛,他們齊齊呼喝一聲,把新人投入湍急的河水中。
兩條鮮活的生命連個水泡都沒來得及冒,便消失無蹤。
祝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將中空的蘆葦稈深深埋入水中,心急如焚地看著平靜的水面,不放過任何一點(diǎn)細(xì)微的動靜。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三分鐘過去……
執(zhí)行祭祀儀式的民眾們依舊沒有散去。
他們退回到岸上,麻木地看著河水,面目模糊,像是粗制濫造、千人一面的劣質(zhì)傀儡。
在他們的監(jiān)視之下,祝真沒有半點(diǎn)兒做手腳的可能。
她急得要哭,來到這個游戲以來第一次將希望寄托于飄渺的神明,祈求奇跡發(fā)生。
五分鐘到了,這差不多是普通人在水下閉氣的極限。
祝真跌坐在泥濘的泥土里,經(jīng)歷了一天的奔波勞累,蓬頭垢面,神色憔悴。
封紹身亡,她做為最大的贏家,就算出于人道主義無法表現(xiàn)出狂喜的情緒,至少也該覺得慶幸。
他也不是她害死的,她無需背負(fù)良心譴責(zé),只需要好好松一口氣,揭過這一篇章,往前看就是了。
可她做不到。
難過之余,更多的是憤怒。
該死的那個人,明明是她。
不,其實(shí)誰都不該死的。
到底是誰給了這個鬼系統(tǒng)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讓它將眾人的生死視作兒戲,把她們當(dāng)做玩具一樣戲耍、玩弄,挑撥她們自相殘殺,接著像捻死一只螞蟻一樣抹殺她們的存在?
握著蘆葦?shù)氖忠蜻^度用力而隱隱發(fā)麻,祝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夜里漆黑如墨的水面,忽然感覺右邊的那根稈子動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嘴唇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蘆葦被什么力量往下拉拽了一下又松開,好像在跟她打招呼一樣。
不是錯覺。
祝真長松一口氣,沒有等到另一根蘆葦傳來的動靜,心又提上來。
水下呼吸的人,只有一個。
是封紹還是林瑤瑤?
林瑤瑤身嬌體軟,我見猶憐,他該不會關(guān)鍵時刻英雄救美,把自己的命搭進(jìn)去吧?
祝真五內(nèi)俱焚,好不容易捱到觀禮的人群散去,等到周圍除了蟲鳴之聲,再無其它雜音,這才拉了拉蘆葦,示意底下的人上來。
“嘩啦”一聲,一個黑色的頭顱從水里冒了出來。
看清他的面容,祝真帶著哭音叫了一句:“紹哥……”緊接著連忙伸出雙手,拉他上岸。
封紹有些脫力,強(qiáng)撐著借力爬上來,咳出幾口臟水,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從頭到腳濕淋淋的,形容狼狽。
緩了一會兒,他抹了把順著頭發(fā)流到臉上的水,將額前的發(fā)絲捋到后面,漆黑的眼眸看向水面,啞聲道:“那籠子太結(jié)實(shí),我救不了她……”
“紹哥,不關(guān)你的事,你已經(jīng)盡力了�!狈饨B沒有圣父心發(fā)作,選擇先保住自己的命,這其實(shí)是方才極端惡劣條件下的最優(yōu)解。
不然的話,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兩個。
窮則獨(dú)善其身,達(dá)則兼濟(jì)天下,連自己都顧不好,如何奢談去拯救別人?
封紹也做如是想,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扶著祝真的胳膊站起來,撫了撫悶疼的肺部,從衣襟里摸出一個淺藍(lán)色的袋子。
“紹哥,這是什么?”祝真的腦袋還不及封紹肩膀高,仰著頭問他。
“自制的氧氣袋�!狈饨B給出了個意料之外卻又頗符合他行事習(xí)慣的答案。
祝真了然,暗自慶幸他算無遺策,又問:“紹哥,你沒有匕首,是怎么弄開籠子的?”
封紹亮出把細(xì)細(xì)長長的刀子,祝真看了眼熟,想了一會兒,這才回憶起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封紹向傭人討來切豬耳朵的那把。
……沒什么可說的,紹哥就是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