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流放三千里
作者:慕君年
文案
劉湛版文案:
開局流放三千里,兩間稻草房,一家老幼,看上的媳婦還要追。
劉湛偏不信命!
這是一個人分三六九等的朝代,上三等氏族能判下六等庶民生死。
劉湛以下克上!
大皇子為了立功討皇帝高興,用二十萬條命填一個軍功,將軍之下全是炮灰。
劉湛在尸山血海里殺出一條路!
宋鳳林版文案:
曾為公府嫡子,姑母為皇后,祖父為大丞相,一朝變天淪為階下囚
從云端墜落宋鳳林自暴自棄,劉湛說他不信命!
這世間人分三六九等,宋鳳林勸他不要與天下世家為敵
劉湛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山花爛漫的齊云山,白雪皚皚的通天關(guān),北戰(zhàn)南征鼎立天下
劉湛說你是我的妻生同眠死同葬!
CP:劉湛x宋鳳林
匪里匪氣將軍攻x清冷傲嬌軍師受
1x1,he,前期種田,中后期打仗升級王侯將相,逐鹿天下,攻最后會當(dāng)皇帝
排雷:不生子,主角穿越但不搞發(fā)明創(chuàng)造,沒有金手指,全靠夫夫同心
內(nèi)容標(biāo)簽:
強(qiáng)強(qiáng)
穿越時空
爽文
升級流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劉湛
┃
配角:宋鳳林
┃
其它:種田,升級,架空歷史
一句話簡介:從軍戶到天子之路
立意: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1章
“嗚嗚嗚嗚,老爺,少爺,你們快過來看看,湛兒怕是熬不住了!”
牢房里漆黑昏暗臭氣熏天,十幾名衣衫襤褸的犯人圍著一名男童悲泣。
“孩兒,孩兒,睜開眼睛看看母親,孩兒,我的孩兒啊。”
男童口眼緊閉身體僵直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
一個月前新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了兵部尚書劉同和的家,全家老少十幾口人被打入天牢,至今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劉同和與三個兒子在獄中合計(jì),要說有罪便只一樣,先帝無子欲立皇太弟。
劉同和性情耿直,便以先帝正直壯年何患無嗣為由請求先帝三思,怎想僅僅一年之后先帝便病入膏肓,匆匆立了皇太弟便駕崩了。
新帝登基一是大赦天下,二是整肅朝綱。
于是劉同和被扣以私結(jié)朋黨的罪名闔家下獄,事發(fā)突然,劉家人甚至來不及自救便被突然到來的禁軍逮捕下獄。
“家父只是出于臣子的忠言,陛下便要至我一家于死地,陛下怎能如此剛愎!”
劉同和忙喝住兒子�!皽Y兒,休要亂言!”
劉學(xué)淵抱著兒子越發(fā)冰冷的身體悲從中來�!案赣H,我們一家算完了,陛下意在殺雞儆猴,而我們一家便是那只雞,哪里還有活路可走?”
才五十歲的劉同和曾經(jīng)多么的意氣風(fēng)發(fā),此時卻如將死的老朽滿面灰敗之色。
他無力反駁兒子的話,只因他性格太過耿直,當(dāng)時沒有想到更深一層便脫口而出。
要知道皇家立嗣豈容外人多言?先帝仁善放他一馬,并不代表新帝不會秋后算賬。
說到底他落得如此下場并不冤,只是連累了家人,也對不起劉氏一族四世三公的大族之名!
當(dāng)天夜里,因男童病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男童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劉同和解下了布腰帶悄悄在黑暗的牢房角落懸梁自盡。
自盡前他在外衣上留下血字,陳述自己的罪過,并發(fā)毒誓勒令劉氏族人從即日起子孫百年不入科舉。
劉氏一族祖上四世三公,族中子弟為官者十有七八,雖已三代沒出過三公,但是在官場上的影響力仍不容小覷。
科舉為官就是劉氏一族的在世之本。
劉同和立下這番毒誓看似瘋了不顧家族前途,實(shí)則是壯士斷腕,被皇帝所厭棄的家族還妄想與皇帝周旋?
結(jié)果只有死路一條!新帝剛愎,唯有如此低頭乞憐才有一線生機(jī),只要家族的根基不散總有再起的一天。
三日之后圣旨下到天牢,劉同和一家降為軍籍被流放三千里到北疆開墾軍田永遠(yuǎn)不能返回中原。
至于其他的劉氏族人,新帝沒有言及因此還維持原狀,只要在日后夾著尾巴做官,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再受牽連。
至于天牢里的劉同和一家當(dāng)天便被押解上囚車前往流放地。
出發(fā)當(dāng)天幾個役差給他們每人戴上枷鎖。
劉湛剛醒來的第一天就被戴上鐐銬一臉懵逼。
他分明前一刻還在酒桌上推杯換盞,眼睛一閉感覺到大腦突然短路,又一睜眼他躺在牢房里,在一陣陣哭泣聲中被拽起來戴上鐐銬。
劉湛渾渾噩噩的跟著大部隊(duì)踏出牢房。
這具身體的眼睛已經(jīng)太久沒見太陽了,刺眼的陽光讓他好一會睜不開眼來,好不容易半瞇著眼睜開。
劉湛抬頭,入目是蔚藍(lán)得仿佛寶石似的天空。
沒等劉湛回神他便被役差提溜上囚車,劉家人像牲口一樣塞滿兩輛囚車。
“湛兒,頭可還疼?還不舒服嗎?”
劉湛被一婦人圈在懷里驅(qū)寒溫暖,他無暇去顧及婦人,只難以置信的打量四周。
囚車駛出大獄來到繁華的街道上,差役不停喝退好奇圍觀的人群,偶爾與一些華麗的馬車擦身而過,無一例外看到對方都是避之而不及的加快速度離去。
人家穿越都是吃香喝辣的,他卻一穿過來就當(dāng)囚犯,難道是上輩子黑白通吃壞事沒少干的報應(yīng)報到這輩子了?
劉湛嘆了一口氣無比憂傷。
第一天囚車行到京郊,夜里在驛站住宿,趕路了一整天囚車少有停下來的時候。
劉家人已經(jīng)又渴又餓,路上日頭又曬,當(dāng)天就有兩人病倒了,一人是劉湛的三嬸,一人是劉湛的堂兄濤兒。
差役卻沒有讓他們下囚車的意思,把囚車鎖到后院便進(jìn)屋里吃喝去了,又過了許久仍不見差役出來。
劉湛正疑惑看管太寬松了隨即又自己想明白過來,什么劫囚啊逃跑啊都是武俠片里的段子而已,都戴著枷鎖囚車又上了鎖怎么逃?
至于劫囚更不可能,誰會冒著砍頭的罪名來救他們?
路上劉湛已經(jīng)仔細(xì)看過自己的身體,男童應(yīng)該十一二歲左右。
許是在牢里條件太差的緣故,原身很瘦,不過骨架修長皮光柔嫩的,看得出來之前被養(yǎng)得很好。
劉湛動了動手,沉重的鐐銬讓他提起手都很吃力,他很渴也很餓,餓是一天兩天餓不死人,但是缺水絕對會讓這一大家子人都活不到北疆。
囚車跟鐐銬都是給成年人定制的孩童戴起來十分寬松,劉湛輕易掙開鐐銬在柵欄最寬處鉆出囚車。
“湛兒,你怎么出去了!”劉湛的母親趙氏一聲驚呼,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劉湛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囚車外。
“噓!”劉湛忙讓大家噤聲�!拔沂荩咒D銬不住我,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找水。”
劉學(xué)淵忙道�!罢績�,小心一些!”
劉湛懶得浪費(fèi)時間聽長輩們的叮囑,三兩下就摸向后廚的方向。
此時驛站已經(jīng)熄燈了,以防驚醒驛站的下人,劉湛還特意排查了下人和住宿的地方,確定后廚四周沒有人之后才開始潛入。
驛站后廚是一間獨(dú)立的土房,幸運(yùn)的是廚房門沒鎖,劉湛躡手躡腳潛入又悄悄把門掩上。
廚房里只有兩口大鍋和一口大水缸并一些雜物,糧食都鎖在了庫房里。
劉湛第一時間打了一瓢水敞開來喝,當(dāng)真是渴死他了,只覺得這水無比甘甜。
喝水喝了個半飽之后,劉湛忙掀開大鍋找吃的,里面空蕩蕩的。
劉湛不放棄又翻箱倒柜,最后只在廚柜里翻出幾塊餅子,聞起還有一股霉味。
要知道在一天前他才吃完一桌上萬塊的酒席、龍蝦、大鮑魚、野味、河鮮一應(yīng)俱全。
劉湛的胃已經(jīng)餓得犯苦水了,他毫不懷疑再餓一天就會把胃給餓穿,可還真是報應(yīng)。
他上輩子吃喝玩樂嫖賭具全,玩狠了也享受夠了,這輩子下降到困難模式重頭再來總不至于一頭撞死,這不是他的性格。
劉湛吃了一個餅子感覺胃好受一些,他用囚衣下擺把剩下的食物裹好,剛才摸排的時候他看到后廚不遠(yuǎn)處有一溜菜地,似乎還種了黃瓜。
劉湛自己吃了一根又摘了七八根黃瓜,又沿著地里每棵青菜都摘下兩三片菜葉子,用衣服把食物全裹起來立即返回囚車。
劉家人十分驚喜,他們在天牢里本來就少吃少喝,今天又曬了一天,大家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劉湛說是從廚房拿的家人也沒有多疑。
“湛兒,你快吃一些,這黃瓜可新鮮了。”母親趙氏忙給劉湛遞去。
劉湛塞回她手里道�!澳愠�,我拿的時候就吃過了,否則哪里有力氣回來?”
趙氏半信半疑,劉湛只好咬了一口又遞去她嘴邊要她吃這才算完。
“大家小聲一些,慢點(diǎn)吃,不夠我再去拿�!眲⒄拷o大家邊分食物邊又道。
“千萬別想留著明天吃要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都吃完了,我去給大家打水�!�
劉學(xué)淵想叮囑兒子小心一些,下一刻劉湛已經(jīng)利落地跳下囚車沒入夜色中不免嘆道�!斑@孩子長大了……”
二叔劉學(xué)逸也嘆道�!罢骐y為湛兒了。”
接下來數(shù)日,差役每天天未亮便趕著囚車上路天黑便尋驛站休息。
頭兩天差役沒有給劉家人一口吃喝,到了第三天方每人一天一個粗糧餅子,水也是一天喝一次,頭兩天吃喝拉撒全在囚車上。
后面便每天中午休息時放出來一會解決,否則這囚車臭得根本沒法靠近。
后來劉湛才從差役口中聽到原來這是押車的行規(guī),就像下馬威為了讓囚犯服氣路上乖順一些。
白天每人可分得一個粗糧餅子,晚上劉湛便用老法子給大家加餐,因此雖然風(fēng)餐露宿,劉家人也沒有特別消瘦。
只是半個月之后還是有人熬不住了,劉湛的堂兄濤兒晚上睡下之后第二天再也沒有醒來。
二叔二嬸肝腸寸斷。
濤兒是劉家長孫,比劉湛長半歲,據(jù)說自幼聰穎才十一歲便考上童生,如果不是突發(fā)變故,劉同和本想讓濤兒明年試考秀才。
差役頭子把濤兒的尸體從他父母手中奪了過來,在劉家人的哭喊聲中指示其余兩個差役刨坑,淺淺的埋了然后繼續(xù)趕路。
二嬸幾欲崩潰,終日癡癡呆呆。
又?jǐn)?shù)日之后,路上天氣越發(fā)寒涼,遠(yuǎn)遠(yuǎn)的能看見一座高峰直插入云。
劉學(xué)淵看著遠(yuǎn)處的山說�!斑M(jìn)入那座山的地界我們便離開中原踏入北疆了。”
劉湛對這個世界的地理一概不懂便好奇的問�!氨苯鞘裁吹胤�?”
劉學(xué)淵說:“我們大楚盤踞中原為天下霸主,國土廣袤,東至東海之濱,南至濟(jì)水為界,西至漢中古地,北至齊云山脈,湛兒,你看到的那座山峰便是齊云山。”
第2章
如此又過了十日,劉湛感覺到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齊云山山脈腹地,放眼所及盡是山。
劉學(xué)淵道�!罢績海懊鎽�(yīng)該就是武源縣地界了。”
劉氏被充入軍籍開墾軍田,簡單來說就是給軍隊(duì)當(dāng)?shù)柁r(nóng),無戰(zhàn)事時為佃農(nóng),有戰(zhàn)事時充入軍中當(dāng)兵卒,他們此行流放地終點(diǎn)便是武源縣。
武源縣跟中原地區(qū)的縣城比起來那是相當(dāng)寒酸,整個縣城位于山窩處,一條石板長街就是縣城唯一的主道。
囚車穿過主道到達(dá)縣衙,役頭忙不送下車進(jìn)去交差。
未幾有張主簿帶著冊子過來給劉家人登記在冊,又給役頭手上的文書畫押,交接手續(xù)便算完成。
劉家人被暫時拘在縣衙門前,路上人來人往,似乎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幕沒人會多瞧一眼。
張主簿給役頭辦完交接手續(xù)便立即到后院去稟告縣令。
武源縣令叫沛萬善,圓滾滾的身材圓滾滾的臉,名字叫萬善看起來也很面善,一雙小眼睛卻精明銳利的很。
沛萬善不但是武源縣令他還轄管武源軍營,在這里任何事情都不能越過他去,是名副其實(shí)的土皇帝。
只是土皇帝也有被坑的一天。
“什么?發(fā)來了一家士族?”沛萬善看完張主簿呈上來文書頓時怒發(fā)沖冠。
“是誰把這燙手山芋塞到老子這里來的?!”沛萬善砸了文書。
“肯定是郡城那群家伙!沛公離!肯定又是你給老子添堵!老子與你勢不兩立!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
沛萬善一頓好砸,一時屋里猶如臺風(fēng)過境。
張主簿嚇得滿頭大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大人,那劉氏已被罷官去籍,應(yīng)當(dāng)不會對大人有太大影響……”
話沒說完一個茶杯便飛了過來。
“你懂什么!那被降籍的劉氏不過是其中一房,如果是整個劉氏被發(fā)配老子倒是無所謂!”
“你知道劉同和的岳家是誰嗎?你知道劉同和長子劉學(xué)淵的岳家又是誰嗎?你知道戶部侍郎劉同新正是劉同和的胞弟嗎?”
“蠢蛋!都給老子滾!”
當(dāng)今天下的士族隨便一支都是百年大世家,那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豈是一小小主簿可以了解得到?
別以為劉同和一房困難了別人就可以對劉氏痛打落水狗。
與劉氏有關(guān)的七大姑八大姨隨便站出來一個,他一小小的七品縣令在人家眼里就跟螻蟻似的要報復(f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話說回來要沛萬善把劉氏一族供起來也不行。
宣帝雷霆之怒說發(fā)作就發(fā)作,要是哪天宣帝突然心血來潮要了解劉氏近況,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一族居然在邊疆吃香喝辣的這像話嗎?他沛萬善又沒九條命。
沛萬善煩躁的踱步,最后一跺腳,干脆把人往富裕一些的村子里塞,再暗中給點(diǎn)幫助兩邊不得罪。
于是沛縣令大筆一揮,把十畝在耕的軍田劃到劉氏名下,免去了他們的開墾之苦,又劃了兩間草廬并一些谷米稻種。
劉家人在縣衙門口等了半天,過晌午之后,有士兵給他們送了些吃食之后又是等。
到了下午張主簿來了并命人把他們的枷鎖打開。
“從今往后你們便是武源縣軍戶,戶籍落在山上的天蒼村,這是你們這一戶的戶籍牌子,拿了進(jìn)村找百戶長領(lǐng)田地去吧�!�
又有士兵牽來三輛帶篷的驢車,顯然是特意為他們準(zhǔn)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