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鳳林抽回手沒說話，滿臉淡漠。
劉湛在心里勾唇，好啊，夠倔。
“跟我來�！�
劉湛回頭發(fā)現(xiàn)人沒跟上，沒好氣的說�！耙铱改�？”
宋鳳林略猶豫但真怕劉湛會扛自己，這些日子他可是也聽說過劉湛的“威名”，只得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林子邊的小溪旁，大人們正在上游開渠引水，下游這邊也能聽到動靜。
小溪兩邊是松樹林，溪流在巨大的鵝卵石間潺潺流淌，朝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宋鳳林坐在巨石上有些失神，仿佛還身在尊貴無比的安國公府，而他還是那名優(yōu)秀且驕傲的公府世孫。
劉湛在樹林里攏了一把柴火熟練地擺開，宋鳳林發(fā)呆那會他已經(jīng)用濕泥土包了兩個野雞蛋煨到火堆里用小火慢慢燜。
劉湛看著他發(fā)呆的側(cè)臉，作為過來人他知道宋鳳林此時定在緬懷過去，心中要有多悲傷就有多悲傷，曾經(jīng)劉家人也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甚至二房寧氏沒能抗過來就這樣瘋了。
“我過了下個月生日就十六了，你多大？”劉湛一邊扒拉柴火一邊說。
宋鳳林悶悶答。“我十五�！�
“你生日在什么時候？”
“冬天。”
“你要比我小半年吶，那你以后就叫我湛哥吧�！�
“……”
宋鳳林看著溪水沒有說話。
劉湛再接再厲的找話題�！拔衣牭f，你家出事的時候，你娘正好帶妹妹回娘家省親躲過一劫是嗎？”
說起母親和妹妹宋鳳林黯然的眼有了一絲波動，也難得的開口說出劉湛認(rèn)識他以來最長的一段話。
“我娘外家在泗陽，離京城有幾百里，事發(fā)后外祖及時將母親和妹妹藏在祠堂�！彼硒P林清冷的嗓音淡淡。
“那些官兵礙于外祖林家在泗陽當(dāng)?shù)氐膭萘Σ桓覐?qiáng)行闖入搜查，又有族老出面阻攔僵持不下，最終官兵知難而退回京復(fù)命時推說我娘和妹妹失蹤此事便不了了之�！�
劉湛不禁感慨這個時代世家宗族力量的強(qiáng)大，這才是真正的強(qiáng)龍難壓地頭蛇。
撥了撥火堆里的雞蛋翻個，劉湛寬慰他道：“好歹你父母至親還活著，如今又在山上安穩(wěn)住下了，過去的事情多想無益，假以時日，你們一家定能團(tuán)聚�！�
宋鳳林眼角有淚花，冷漠的表情下不知是悲涼多一些是仇恨多一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湛打破安靜�！鞍咽窒匆幌催^來吃雞蛋�！�
宋鳳林愣了一下�！半u蛋？”
劉湛一邊從火堆里扒拉出兩個黑球一邊說：“昨天掏了窩野雞蛋，留了三只給淙兒和我娘補(bǔ)身子，我自己拿了兩只�！�
雞蛋在山里可是好東西，一般農(nóng)家都不舍得吃而是攢起來下山換糧食，也就劉湛掏了野雞窩才能吃了，他要是敢動家里的家雞蛋絕對挨全家好一頓訓(xùn)。
劉湛把小黑球小心翼翼的剝開露出里面完整的雞蛋，頓時一股香氣飄出。
宋鳳林本不想吃，但是被這香味都誘餓了。
劉湛盯著他，一臉你不洗我?guī)湍阆吹谋砬椤?br />
宋鳳林還是挪到小溪邊洗手，那雙白皙的手有些慘不忍睹，細(xì)皮嫩肉的本就不是做農(nóng)活的料。
劉湛心疼不已，這些傷沾水才叫疼，本尊竟是云淡風(fēng)輕的搓洗傷口，劉湛又有些欣賞。
雞蛋香噴噴的，能不能吃飽另說卻是很暖胃。
一邊吃劉湛又問：“你不想待在書院？”
宋鳳林道：“先生有三位之多已經(jīng)足夠了，我們宋家承蒙貴府照顧……”
劉湛一笑打斷道�！澳阌X得吃白食不好是吧？”
宋鳳林噎了一下，這話可真直白。
劉湛又道：“你才翻了一分地手就這樣了，怕是把手廢了也趕不上別人的進(jìn)度，還不如做些你專長的事，我聽爹說你通古論今還寫得一手好字，何不繼續(xù)在書院里學(xué)習(xí)？”
宋鳳林卻自嘲道：“身為賤民學(xué)了又能如何？終其一生不過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劉湛一笑，深深地看著他說：“我不認(rèn)為我一輩子都會待在山里�！�
那眼里的篤定和自信讓宋鳳林愣住。
劉湛的信條一直都是人定勝天，他上輩子白手起家靠的就是血和汗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家業(yè)，上輩子他能，這輩子他也能，劉湛從未懷疑自己。
這話劉湛還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我才十五，皇帝已經(jīng)三十多了，你說歷朝歷代曾有多少皇帝達(dá)到六十高壽？就算當(dāng)今皇帝能再活三十年，項時我尚壯年，我定能活得過他，有那一日我定用盡一切辦法脫離賤籍離開這里。”
宋鳳林整個被唬住了良久方道。“你！你怎敢妄議天子！”
“如何不敢？天子還能管這深山老林？”劉湛氣定神閑的又道：“搞不好還不用等三十年，天下五十年一大變，楚能否四代也不好說。”
宋鳳林驚得整個人站起來。“爾乃狂人！”
劉湛哈哈大笑。
宋鳳林嚴(yán)肅警告�！按嗽捘苏f起，就不怕傳出去被有心人捏造嗎！”
劉湛依舊大笑。
宋鳳林氣得拂袖而去卻被劉湛快一步反手拉住他的手腕。
“我挺喜歡你的�！眲⒄肯胝f就說了無所顧忌。
宋鳳林憋得滿面通紅覺得劉湛是在逗他樂子看他笑話�！笆�、什么渾話！”
劉湛依舊拉著他的手�！安幌朐跁罕愀疑仙桨�，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們怎么打獵嗎？我可以教你。”
宋鳳林總算有些明白劉湛這人就是想什么來什么，只得沒好氣的抽回手�！霸僬f吧�！�
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劉湛眼里含笑，心想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
“頭兒！”宋鳳林一走曹壯便摸了過來�！邦^兒，我剛收到消息，郭東虎家出事了！他爹死了！”
劉湛挑眉。“怎么回事？”
“聽說是戰(zhàn)死了，被燕國騎兵殺的！”
“燕國犯邊了？”
曹壯興奮得一疊連聲�！肮鶘|虎他爹奉命迎戰(zhàn)燕兵結(jié)果全軍覆沒了，為這事顏將軍剝了郭家的世襲百戶，人死了連撫恤銀子都沒有！”
東流村附近十里八村就沒有不討厭郭家，他家平日作威作福慣了，東流村全村人無不恨之入骨，知道他們家倒霉無不拍手稱快。
曹壯說得眉飛色舞。“郭百戶就在今天發(fā)喪，沒有尸體拿的舊衣裳下葬，說是沒幾個人去參加喪禮。”
劉湛此時關(guān)心的卻不是郭家的家事，蒼霞平原是大楚北疆唯一的平原，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大楚占據(jù)了肥沃的蒼霞平原并建立三大雄關(guān)鎮(zhèn)守，分別是鳳翔關(guān)、櫟陽關(guān)及范陽關(guān)，鳳翔關(guān)靠近齊云山脈，櫟陽關(guān)在中，范陽關(guān)靠近東海，此三大雄關(guān)互為犄角曾讓燕國士兵聞風(fēng)喪膽。
而今卻全軍覆沒？
大概陣亡人數(shù)并不多，否則怎么會處置小小一名把總就能了事？
“我先回去了。”劉湛越想越八卦，他決定回去問問劉學(xué)淵。
劉湛到家時，劉學(xué)淵三兄弟和宋氏父子正在后院擺了茶桌沏茶聊天，聊的正是燕軍犯邊一事。
燕國騎兵犯邊楚軍卻全軍覆沒一事迅速傳遍了齊云山六縣，一早就有行腳商人路過天蒼村時把消息告訴了云中書院。
劉湛第一時間搬了椅子過來旁聽，宋鳳林負(fù)責(zé)煮茶，見劉湛來了也給他倒了一碗。
劉學(xué)逸是個嘴上沒把門的主，劉湛才坐下就聽到他說：“宣帝這命格確實不好，你們看自他登基之后天下哪有一天消停，西邊剛和談，北邊卻又出亂子，這叫什么事啊�！�
劉學(xué)淵瞪了他一眼，劉學(xué)逸不痛不癢。
劉學(xué)禮想起什么忙道：“說起來咱們可都是軍戶啊，若是北邊打仗征召會讓我們服兵役嗎？”
宋宜均穩(wěn)重道：“按制若上峰征兵旗下軍戶每戶要出一男丁服役，不過天蒼村隸屬武源縣兵營，屬于地方廂兵，那顏氏軍有自己的藩軍征不到地方上。”
“藩軍？”劉湛耳尖的聽到這個詞，他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
宋宜均耐心解釋�！笆匦l(wèi)京城為禁軍，地方駐軍為廂軍，朝廷統(tǒng)一募集戍守一方的軍隊為藩軍，藩軍都有所屬的軍戶軍田又稱為藩鎮(zhèn)。”
劉湛詫異道：“將軍還有自己的藩鎮(zhèn)？那他的勢力豈不是很大？”
一時大家都被劉湛驚訝的表情逗樂了，劉學(xué)淵劉學(xué)逸劉學(xué)禮哈哈大笑，宋鳳林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絲笑意。
劉學(xué)逸笑道：“那可不，你知道整個蒼霞平原都是顏氏的藩鎮(zhèn)嗎？那可是沃野千里��！”
劉湛只覺得上輩子歷史白學(xué)了，也不怕丟臉繼續(xù)問�！俺⒃鯐试S勢力如此龐大的將軍存在？”
劉學(xué)淵道：“大楚立國時天下群雄并起，為了盡快平定天下，便許以顏氏藩鎮(zhèn)蒼霞平原世襲罔替的承諾將其一族招安�！�
從大家口中劉湛得知蒼霞平原上有晉陽郡城并三大雄關(guān)及四個縣城都?xì)w定國將軍統(tǒng)轄，定國將軍由顏家一族世襲。
定國將軍不僅督軍還兼任了晉陽郡守一職，控制著整個蒼霞平原，從前朝開始已經(jīng)襲了數(shù)代，是北疆名副其實的世族豪族，皇帝也無法動其分毫。
為了掣肘顏家在北疆的勢力，歷代皇帝不遺余力的往齊云山充盈人口，從前朝的三縣擴(kuò)張到如今的六縣，奈何齊云山荒蠻一直發(fā)展不起來。
北疆傳來燕軍犯邊的消息，齊云山上的軍戶只當(dāng)茶余飯后的談資。
那定國將軍顏家控制整個蒼霞平原，擁有數(shù)不清的良田和鹽田，整個家族富可敵國，顏氏軍號稱有三十萬兵丁，有錢有人，這場仗根本毫無懸念。
宋宜均沉吟道：“我與現(xiàn)任定國將軍有過數(shù)面之緣，此人生得倒是相貌偉岸瞧之英武不凡，只是性格孤傲自高自大，遇事偏聽偏信，若燕軍只是小打小鬧還不足為懼，若燕軍意在南下與顏氏持續(xù)糾纏，結(jié)局如何還未可知�！�
“難道顏氏會降燕？”劉學(xué)逸不知道是什么腦回路一開口就把所有人唬住了。
劉湛失笑�！岸�，這又不是過家家，哪能說降就降？”
劉學(xué)逸十分不以為然�！澳悴欢�，這顏氏前后降過四回了，他們家血脈里就沒有根骨這回事�！�
劉湛還真就不認(rèn)為顏氏會降燕，不過這只是他近似乎直覺的判斷，具體怎么說他也解釋不出來。
這時宋鳳林說出了劉湛解釋不清的直覺。
“顏氏投降歷來只投天下霸主，燕國雖強(qiáng)但是還沒有取代大楚的實力，如果顏氏降燕，他們一族將面對的是大楚傾全國之力的曠世一戰(zhàn)，項時顏氏的一切榮華富貴將灰飛煙滅。”
這也是顏氏能盤踞蒼霞平原數(shù)代的秘訣，說白了就是懂得審時度勢懂得站隊。
大楚經(jīng)歷了前面兩代皇帝苦心經(jīng)營如今正是國力最強(qiáng)盛之時，西夏攻楚撈了好處便退，不是西夏王傻而是西夏王知道自己吃不下大楚這個龐然大物。
同理可用在燕國，燕國沒有實力拿下大楚入主中原，但是在蒼霞平原撈些好處綽綽有余。
宋鳳林一語道破顏氏不得不戰(zhàn)的立場，其聰明睿智可見一斑。
劉湛看向宋鳳林的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欣賞和喜愛，不只是劉湛，劉學(xué)淵對宋鳳林的喜愛也是溢于言表，當(dāng)然此愛非彼愛。
劉學(xué)淵眼里又有著深深的惋惜，如果宋氏沒有遭逢巨變，以宋鳳林此子的才能，他日宋氏定能再上一個臺階。
第14章
山中時間飛逝，不知不覺齊云山入夏，山中草木茂盛百鳥爭鳴。
也是在入夏之后，春初前往睿昌郡城考恩科的三名學(xué)子回來了，三人都未能上榜，這個結(jié)果也是在劉學(xué)淵的預(yù)料之中。
劉學(xué)淵和宋宜均跟三人談了整整一天，安撫有之，勉勵有之，三人也并未氣餒，打算明年再接再厲，今年是新帝加開恩科，按制明年還有一場。
何況今年云中書院還多了宋宜均這位進(jìn)士出身的教習(xí)，學(xué)習(xí)環(huán)境也比去年要好上許多，三人會在大道堂上課由宋宜均親自教導(dǎo)。
三位學(xué)生又驚又喜惶恐跪拜新老師的場面自是不提。
清晨天方蒙蒙亮，劉湛慣例起床晨跑。
隔壁云中書院的耕讀學(xué)子也在此時扛著鋤頭下地耕作，劉湛晨跑回來吃過早飯，這才帶上農(nóng)具下地理田。
他到自家地時劉學(xué)淵三兄弟已經(jīng)在這理了有一會，三兄弟脫了教習(xí)的裝束換上短打跟尋常莊稼漢無異。
而劉家地里還有宋鳳林，粗重的農(nóng)活他做不了，但是幫忙除草捉蟲沒有問題。
“若是我二弟有你一半勤快就好了�！眲⒄恳捕椎剿舯谝黄鸪荨�
宋鳳林沒接話，拔草的動作不停。
劉湛湊近了一些小聲道：“鳳林，我們下午上山堵魚你要來不？家里有好些日子沒吃過魚了，昨日老太太念叨了兩句，我想著山上那條山澗里的魚兒也該養(yǎng)肥待宰�！�
“老太太想吃魚？”宋鳳林頓了頓。
齊云山上魚價比肉價要高得多，這是因為山上沒河流，山澗溪流只有小魚，市面上賣的大魚都是從瑞昌郡城拉過來的稀罕貨。
劉湛見他意動忙賣力游說�！皝聿唬肯奶鞇灍�，山澗里可涼快了�！�
“你們怎么抓魚？”宋鳳林好奇問，他也不見劉湛有漁網(wǎng)漁具等物。
“你來就知道了保證你沒見過這法子�！眲⒄恐簧衩氐男Α�
自來到齊云山后宋鳳林便自暴自棄，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碰過書更沒有動過筆，如今宋宜均不用他貼身照顧，他每日閑著也是閑著。
而且宋鳳林也知道劉湛上下折騰為的也是給家里添些食物，他也可跟著略盡綿力便點頭答應(yīng)。
劉湛歡喜。
中午吃過午飯，曹壯曹鳴張小滿聞青山四人早早等在村口，劉湛跟宋鳳林李小連結(jié)伴走來，大家都清一色的背著背簍。
“頭兒��！”
“頭兒�。�！”
“頭兒�。。�！”
“行了，別吼�！眲⒄肯訔壍臄[了擺手。
一行人往山上走。
曹鳴那家伙一臉諂媚。“頭兒，上次跟你堵的那魚可好吃了，我們一家都念念不忘，尤其是我妹妹，做夢都喊吃魚�！�
“頭兒，我負(fù)責(zé)搬石頭，我現(xiàn)在單手可以舉百斤重物！”曹壯孔武有力的說。
宋鳳林聞言看向曹壯，眼里驚訝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行，搬石頭就交給你了。”劉湛正樂得有人承包重活。
“我去撿木柴樹葉子！”
“我負(fù)責(zé)搭堤壩！”
“我負(fù)責(zé)趕魚！”
少年們精力充沛一路上興高采烈的已經(jīng)自行把任務(wù)分配好了。
劉湛說的那處山澗在荊棘林子的深處，比起天蒼村梯田旁邊的山澗要淺，最深處也不過堪堪到小腿肚。
宋鳳林一看這水清可見底，除了石頭就是枯枝爛葉哪里有魚？
至于劉湛他們一到這就各自忙活開了，劉湛把鞋子一脫帶著李小連涉水選位置。
那邊曹壯果然一馬當(dāng)先去搬石頭，只見那一丈寬的百斤巨石果然被他輕松舉過頭頂，宋鳳林目瞪口呆，同時曹鳴已經(jīng)拖來了一叢枯樹枝。
宋鳳林越看越好奇見劉湛走遠(yuǎn)忙脫了鞋卷起褲腳也下水跟上去看看。
“大哥，咱們不選上回那地方嗎？”李小連問。
劉湛回頭見宋鳳林跟過來了便停下等他，目光直往人家白玉般的雙腿看去。
“不去那，換個沒碰過的地興許會出大魚�！眲⒄啃牟辉谘傻幕卮鹄钚∵B，見宋鳳林走得笨拙忙伸手扶了扶他。
“慢點，我等你，小心別踩到斷木，若是扎了腳有得好受�！�
這條山澗相對平坦沒有落差特別大的地方，因此水流平緩，大部分地方都只有腳環(huán)深，四處都是露出水面的石頭，即便有魚也不好抓。
最終劉湛選了一處相對開闊的洼地，然后便到曹壯上場，只見他搬來幾塊大石并排放在下游，張小滿聞青山七手八腳的把樹枝木柴卡在石頭間，又堵上樹葉泥土碎石。
此時宋鳳林終于看出點門道來了，這是硬生生造了一條堤壩出來！
腳下的溪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積蓄，劉湛見差不多了便在堤壩正中間的位置擴(kuò)開一個缺口用背簍往那一罩，再用石頭頂緊。
“行了，趕魚去！”
少年們歡呼著開始撒歡，只要搬得動的石頭都給翻開，一時把清澈的溪水都給攪渾了，這時張小滿聞青山兩人拿著木棍枝條從上游開始往下趕。
原本一條也見不到的魚此時全冒出來了，有小魚苗也有巴掌大的魚，一時歡呼聲四起，大家紛紛抄起背簍捕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