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睿王在京時有王妃約束，而且天子腳下世家子弟的玩樂都不會太過，到了北疆天高皇帝遠(yuǎn)自然怎么孟浪怎么來。

    顏啟修打了個眼色，立即有兩個美人左右攜著睿王進(jìn)入涼亭后面的小樹林，不一會小樹林里便傳來曖昧的聲響。

    “劉將軍，您不點兩個美人？”顏啟修摟著一個美人也想去辦事，見劉湛依舊八風(fēng)不動的樣子奇怪的問。

    劉湛喝了口酒�！皞麆菸从�，顏大人盡興便可無須理會我。”

    顏啟修一臉太可惜的表情�！皠�將��，待你傷好我再給您安排一場�！�

    劉湛但笑不語。

    小樹林里的動靜越發(fā)肆無忌憚，一開始只有兩個美人，后面又進(jìn)去了五六個美人，睿王醉了，顏啟修也醉了。

    約一個時辰，睿王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從小樹林里回來。

    “讓開，不需要你們侍候，去上點酒菜，本王要跟劉將軍說說話�！鳖Ｍ醴鏖_左右攙扶的美人，徑自坐到劉湛那桌的跟前。

    很快有丫鬟撤下了原先杯盤狼藉的桌面重新送上來熱乎乎的酒菜。

    睿王給劉湛倒?jié)M一杯又給自己滿上�！氨就趼犝f你明日就去岑州征兵？”

    劉湛道：“末將本來打算明日再跟您辭行�！�

    起了話頭睿王卻沒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劉湛見他這樣豪飲怕會出事，忙按住他的手。

    “睿王，您已經(jīng)喝多了�！�

    “不多！本王……本王還能喝！”

    睿王拂開劉湛的手�！氨就酰�本王是未來天��！本王日后當(dāng)了皇帝絕對不會虧待你，沒有你本王就死在燕軍刀下了，在這北疆我誰也不信，周澶……周澶……”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jīng)受刺激了睿王，他忽然就砸了手中的酒壺，就像隱忍到了極致，睿王有幾分歇斯底里的吼。

    “劉湛！我是睿王！我是睿王��！周澶怎能這樣對我��！”

    睿王猛地掀翻了桌子，砸了一地狼藉。

    “我堂堂一個王爺，生下皇長孫不能入宗室，我的妾室懷孕，他一句話全部抓去打胎，那是四個孩子！四個孩子！”

    因睿王突然發(fā)作，園子里的旖旎氣氛蕩然無存。

    “我們大楚皇嗣凋零，他怎么能忍心！若是父皇知道了定會十分歡喜，我應(yīng)該報喜的，我……我是皇子！我是王！他周澶算什么東西！”

    此時的睿王看上去儼然有幾分失心瘋的模樣，他亂七八糟的罵著，罵到最后又掩面痛哭。

    從睿王掀了桌子開始劉湛早已用眼神示意外人退下，至于顏啟修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快活人影不見。

    “他還要殺我的兒子！劉湛，本王很喜歡這個兒子，本王很喜歡！”

    “劉湛，你能殺周澶嗎？”

    “不……誰能動得了周氏……”

    睿王已然神志不清，大概明日睡醒也記不住這一晚說的話，劉湛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

    借助酒后發(fā)瘋來宣泄心中的憤懣，這樣懦弱的睿王，他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得到，即便睿王當(dāng)上天子也只會被周澶挾持當(dāng)一個無所作為的皇帝。

    劉湛更加的確定必須盡快擴(kuò)張勢力，睿王靠不住，靠得住的只有手中的兵權(quán)。

    天方蒙蒙亮，一隊騎兵護(hù)送著一輛馬車行走在官道上，宋鳳林撩開窗簾看著外面已經(jīng)隱隱有秋意的山林，用不了一個月齊云山上又該遍地枯黃。

    劉湛此行取道鹿鳴渡口過湟川天險，抄了近路先到岑州征兵，因劉湛傷勢還沒痊愈便改坐馬車出行。

    寬敞的馬車?yán)铮�宋鳳林?jǐn)[了棋局跟劉湛對弈，劉湛對圍棋略有涉獵，宋鳳林讓了三子，兩人你來我往下了幾局全當(dāng)路上解悶了。

    劉湛頭疼道：“北疆軍戶征了又征，此番到岑州征兵怕也征不到多少人。”

    宋鳳林沉思，岑州是他們的根基，斷然不能竭澤而漁，忽然他想到了一點。

    “我記得岑州府在押犯人竟有數(shù)千之多，有些是中原各地發(fā)來的流犯還來不及安排，有些是判了刑的只等到秋后處決，這些人挑挑揀揀或可一用�！�

    前些日子宋鳳林曾在岑州卷宗里看過各地在押犯人的情況，大部分監(jiān)獄都人滿為患。

    劉湛立即坐直了身。“岑州府那個小小的牢房能關(guān)這么多人？”

    宋鳳林下了一子不緊不慢道：“府衙地牢自然關(guān)不了這么多人，因北疆各州府歷來要收容各地流犯，因此在城外另有牢房作為犯人臨時關(guān)押之所。”

    劉湛的心思立即活泛起來，光是岑州就有數(shù)千犯人，那岱州和瑞昌城只多不少，他不怕這些犯人不服管，他要的就是亡命之徒！

    宋鳳林見劉湛已經(jīng)有了主意便笑了笑�！澳阌州斄恕！�

    劉湛�！啊�…��

    五日后一行人到達(dá)岑州兵營。

    “大哥！”李小連喜出望外的迎出來。

    劉湛拍了拍他的肩膀�！斑M(jìn)去再說�！�

    張小滿是個藏不住事的立即告訴大家劉湛晉升的好消息，營里一時歡呼聲四起，知道自己會晉升中郎將，李小連高興得憨笑了半天。

    很快沛萬善收到消息趕來兵營，說什么都要擺宴席宴請各位，因著都是自己人宋鳳林自然不能缺席，劉湛想到很久沒跟兄弟們好好喝一杯便欣然同意。

    “您想要用犯人充軍？”沛萬善滿臉詫異，同時又有些尷尬。

    “實不相瞞，那些犯人都受過刑，再好的人關(guān)上一些日子也不成人樣了，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劉湛卻道：“不要緊，我會考量�！�

    如今劉湛的官越做越大，手里的權(quán)勢也越來越大，沛萬善對劉湛哪怕有一丁點不服也全被抹平了。

    劉湛的官可是真刀真槍打下來的，沛萬善心服口服。

    第二天沛萬善親自帶了劉湛一行人前往城外的役所。

    只見光禿禿的山崗上只有幾個石頭房子，待走近了才看到原來山崗的地面都被挖空了，犯人全關(guān)押在像地窖一樣的牢房里。

    沛萬善一聲令下，獄頭立即吆喝獄卒們把犯人全部帶上來。

    此行出來，李小連點了一千多個兵隨隊，為的就是防止犯人帶出來時控制不住場面。

    但是當(dāng)他們看到那些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人時，所有人無不打消了犯人會逃跑的念頭，這些人根本跑也跑不動。

    數(shù)千犯人跪滿山崗頂?shù)目盏�，有犯人跪著不敢妄動，有犯人賊溜溜的四處張望，更有犯人大著膽子想說話被獄卒一腳踹倒。

    獄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朝劉湛稟告�！皢⒎A劉將軍，獄中的犯人都在此了。”

    劉湛點頭。

    那邊張小滿吆喝手下士兵把新買的三頭大土豬抬上來，在犯人們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士兵開始?xì)⒇i分豬架鍋煮肉，不一會就開始飄出陣陣肉香。

    為了防止犯人逃跑偌大的山崗就只有伶仃兩三棵樹，李小連讓人搬來桌椅，宋鳳林和沛萬善就坐在樹下喝茶。

    劉湛負(fù)手站在人前�！氨緦④娔吮苯�都督睿王麾下游擊將軍�！�

    大部分犯人面露驚懼，他們不知道堂堂將軍到這里來所為何事。

    劉湛沒再說什么，他走上前去打量這些犯人，劉湛每路過一處，那里的犯人便把頭匍匐得更低，視線掃過劉湛那藏藍(lán)色的官服下擺更是往后瑟縮。

    “都聞到肉香了吧，不只有肉還有大餅子管飽，符合本將軍所說條件者，可以出來吃到飽�！�

    犯人里有了竊竊私語，獄頭上前呵斥，現(xiàn)場又一片寂靜。

    劉湛道：“有功名者出列�！�

    犯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是畏懼沒有人敢第一個站出來，劉湛也不著急，一會之后，靠后排的犯人鼓勵著一人站起來。

    那人胡子邋遢，瘦得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個子倒是挺高，一開口說話的聲音像風(fēng)箱一般嘶啞難聽�！靶〉摹�…小的王世��，有……有舉人功名。”

    劉湛點頭。

    張小滿立即對他招手�！澳氵^去吃吧�！�

    王世杰躊躇著來到幾口大肉鍋那邊，立即有士兵打了滿滿一碗肉湯又揀了兩個大餅子塞到他手里。

    此時哪怕肉湯有毒王世杰也架不住這肉香的誘惑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有了王世杰在前，陸陸續(xù)續(xù)又有犯人站起來，一共有四十三人，其中舉人功名三人，其余都是秀才功名。

    至于為何沒有進(jìn)士，這個年代能考中進(jìn)士的都是世家子弟，這種邊陲監(jiān)獄怎么可能會關(guān)押世家子弟，即便有發(fā)配的世家子也都立即發(fā)放下去沒有地方官敢扣起來。

    這時劉湛注意到那個叫趙良臣的舉人刻意剩下一半肉湯和餅子回到原位分給了妻兒。

    劉湛朝張小滿示意，張小滿立即喊�！皫�上你的妻兒過來吃吧，劉將軍管你們一家吃飽�！�

    趙良臣立即朝劉湛跪下磕頭。“謝謝劉將軍賞飯�！�

    待這些人都吃飽了，張小滿讓他們都并排站成一列，而后大聲道�！坝姓埶蜗壬�考��！”

    立即有人大驚失色，大概沒有想到會現(xiàn)場考核一時丑態(tài)畢露，是真是假還沒開始考就已經(jīng)一目了然。

    宋鳳林不緊不慢的走上來，他在四書五經(jīng)里抽了兩篇作為考題。

    四十三人能完全答對只有三人，趙良臣就是其一，能答上大概的有八人。

    宋鳳林又問了這十一人，哪一年考的科舉，考官是誰，十一人都能一一答出，由此可見余下竟然都是見劉湛好說話想蒙混過關(guān)的人。

    “呵呵�！眲⒄啃α恕！叭夂贸詥幔俊�

    那些冒充有功名的犯人嚇得不住跪地求饒。

    劉湛冷笑。“拖下去，軍法處置�！�

    立即有士兵一擁而上，抓了人拖到一邊掄起手腕粗的棍子棍棍到骨噼里啪啦的打了起來，二十軍棍下去腰都給打折了無一活口。

    這一幕當(dāng)場震住了所有犯人。

    第58章

    岑州府這處位于山崗上的大獄，說是臨時牢房，實則有些犯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了兩年三年甚至更久。

    這些犯人來自中原各地，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罪名被發(fā)配北疆。

    有些量刑輕的犯人，或者家屬花錢打點過的犯人，或者出身不低地方不敢得罪的犯人都很快被下放到流放地重新生活。

    只有沒錢沒人、量刑又重的犯人才會關(guān)在這里等待進(jìn)一步安排。

    遇到皇帝大赦天下便能減刑下放，如若不然只能等著，每日爭搶那一點餿水一樣的食物，渾渾噩噩暗無天日。

    今日突然被帶上地面，已經(jīng)許久不見陽光的犯人們被太陽刺得都睜不開眼來。

    趙良辰被兒子推出來的時候他還懵著，他們一家被發(fā)配到北疆關(guān)在此地已經(jīng)三個月。

    因著十四歲的兒子機(jī)靈，平均每兩天能搶到一點吃食，一家三口只是勉強(qiáng)活著。

    “通過考核的人帶上你們的家屬到一邊去等著，劉將軍另有安排�！睆埿�滿大聲的吆喝。

    三個月來第一次吃到飽的趙良辰一家三口最先走到指定的地方等著，然后王世杰喊來弟弟，除此之外其余人都是獨身。

    那三十二名因冒充被打死的犯人還橫陳在那里，血腥氣飄蕩在山崗上，犯人又驚又懼，沒有人再敢動歪心思。

    這時，李小連指揮手下力士搬來三個條石，他在劉湛的授意下接手主持接下來的考核。

    “這里有石三百斤，兩百斤，一百斤，誰有自信吃飽之后可以舉過頭頂現(xiàn)在可以出列。”李小連掃視那些蠢蠢欲動的犯人。

    “但是！如果吃飽后連舉都舉不動，那些尸體就是你們的下場！”

    此時劉湛已經(jīng)回到樹下喝茶，一旁宋鳳林打著折扇輕輕搖著，他已經(jīng)見慣了劉湛選兵因此并不意外。

    唯有沛萬善對這粗暴簡單的場景眼睛都看直了。

    李小連話落不久就有漢子出列，那漢子身高九尺，連劉湛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列，雖然衣衫襤褸瘦得脫型，但是光看骨架子都是上好的練武苗子。

    其中有一漢子臉上胡子像刺猬一樣根根扎起，身上的囚衣早已爛得沒樣，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著。

    盤子大的餅三兩口就干完了，一口氣吃了十個餅，這還沒完，他一抹嘴又去添肉湯。

    “小兄弟，多給一塊肉唄�！睗h子嘿嘿一笑。

    掌勺的小兵十分不悅，但還是給他多打了塊肉。

    “謝謝小兄弟。”漢子作揖，而后又拿了兩個餅子蹲下繼續(xù)吃，邊吃還邊嘟囔。

    “老子就是死也要當(dāng)只飽死鬼，有娘們不睡是傻子，有肉不吃那是瘋子�！�

    因離得不遠(yuǎn)，漢子嘟囔的話都傳到大家耳里。

    宋鳳林用折扇掩面輕聲笑了笑，劉湛也笑，他湊過來在宋鳳林耳旁說：“要不要打賭他是不是來吃白食的？”

    “你覺得？”宋鳳林看了他一眼。

    “你看他的手，像是練家子�！眲⒄繗舛ㄉ耖e。

    宋鳳林看向漢子黑黢黢的大掌，劉湛不說他還沒發(fā)現(xiàn)漢子的手像熊掌一樣厚實。

    這時那漢子把肉湯一口氣喝完，又用最后一點餅把碗上的油渣也抹干凈吃下肚，他一抹嘴放下碗。

    “老子先來�！睗h子伸展了一下雙臂，扎了馬步試著打了兩拳，覺得力道還可以。

    劉湛的眼神立即一瞇，這架勢和拳風(fēng)可以啊。

    只見漢子直接走向三百斤的條石，他扎實了馬步，雙臂做了幾下運勁的動作，而后一口氣將三百斤重的條石舉過頭頂。

    “好——！”現(xiàn)場立即爆出喝彩聲。

    “好！”劉湛拍了拍手�！澳憬惺裁疵���？”

    漢子朝劉湛抱拳�！靶〉呐Ｊ康摗！�

    劉湛問。“可是習(xí)武之人？”

    興許是吃飽的緣故，牛士祿說話聲如洪鐘�！靶〉淖杂赘�家父��(xí)武�！�

    劉湛又問�！熬壓稳氇z？”

    牛士祿也不避諱直言道：“小的是鏢師，家父家母故去之后與妹妹相依為命，去歲走鏢回來才知妹妹被村中富戶侮辱投河自盡，小的將那富戶打死了。”

    若不是劉湛到來，牛士祿秋后便要問斬。

    “你是哪里人？”這時宋鳳林問。

    牛士祿抱拳�！盎叵壬�，小的漢中人士。”

    劉湛滿意點頭。“這人我要了�！�

    哪怕牛士祿再憨此時也明白了劉湛話里的含義，他立即撲通跪下碰碰地磕頭�！爸x謝劉將軍！謝謝劉將軍！”

    看到這里犯人們也明白了，劉將軍這是挑人來的，只要被看上就有機(jī)會離開這里，一時有更多漢子出列，大家眼中無不透露出決意。

    第二名上前試舉的人正是那名身高九尺的漢子，那漢子雖高但是比牛士祿要瘦得多，他試了兩次沒能舉起三百斤的條石，但是勉強(qiáng)能舉起兩百斤的條石。

    這些犯人在獄中飽受摧殘，劉湛心里也清楚，能舉起一百斤重的條石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有這個成績都是好苗子。

    接下來陸續(xù)有人試舉，能把條石舉過頭頂?shù)恼疽惶�，能把條石舉過腰的站一處。

    “被選上的人有家眷的可以帶上家眷�！崩钚∵B道。

    那邊張小滿也從旁協(xié)助，把越來越多的人歸類站好。

    不多時已經(jīng)篩選了上千人，此時余下的犯人有些慌了，他們也想去舉石但是自知身單力薄，若是搬不動挨軍棍可就連命都沒了。

    劉湛喝著茶不慌不忙道�！靶∵B，你來告訴他們�！�

    李小連應(yīng)了聲隨即站到人前高聲解釋。

    “都肅靜！此番劉將軍親自到大獄正是為擴(kuò)充兵營而來，只要符合條件都可充入軍中，家眷也能一并離開這里按軍戶的標(biāo)準(zhǔn)統(tǒng)一安置，這是劉將軍給你們的唯一的新生機(jī)會，從與不從端看你們了。”

    話落立即有犯人著急道：“小的愿意從軍，可我舉不動條石。”

    “舉石只是標(biāo)準(zhǔn)之一�！崩钚∵B說罷示意士兵可以開始了，立即有士兵搬來兩張桌子，隨行的知事坐下攤開紙筆。

    “有意從軍者可上前登記，只要過了就能去吃肉�！崩钚∵B說罷犯人立即一擁而上。

    士兵們立即大聲呵斥推搡那些蜂擁上來的人，好不容易才讓人群排起長隊。

    第一步是丈量身高，如今劉湛麾下缺人只要不是侏儒都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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