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確定�!眲⒄棵钪嫠瞪蠋ё樱炅送碎_一步仔細(xì)端詳。
“好看�!�
好一個貴氣天成的宋先生,那高山仰止的氣質(zhì)與這身銀白龍袍相得益彰,平日便已經(jīng)讓人自慚形穢,如今更是令人不敢直視。
“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彼硒P林認(rèn)真的看著他。
且不說史書上怎么記載他們,王權(quán)不容染指,天下亂戰(zhàn)千年,為的不就是這身龍袍。
攥緊這王權(quán)還來不及,怎會還有人分一半出去。
宋鳳林覺得劉湛傻也覺得劉湛情深義重,也覺得劉湛是不是只是一時昏頭。
“你常說我思慮重,實(shí)則你比我過之無不及。”劉湛眼中認(rèn)真�!澳闶俏业钠�,老公打下的山河,你自然有一半,也只有你。”
劉湛捏了捏他紅彤彤的耳珠子�!斑@是你的權(quán)利�!�
什么王權(quán),什么利益,劉湛只歸于一句話,夫妻當(dāng)休戚與共。
在這方面宋鳳林依然脫離不了禮教的條條框框,面對同一件事,他想事情就復(fù)雜的多。
這些年一路走來,兩人何嘗不是彼此成就,劉湛從一開始就看得透徹,既是夫妻,能共患難自然也要共富貴,如此而已。
宋鳳林心中紛亂,也就只有劉湛能讓他無波無瀾的心湖變得絮亂。
“你以后若要納后宮我不會同意�!北锪嗽S久,憋了這樣一句話。
劉湛錯愕。
霎時間他明白了宋鳳林一直以來心中的糾結(jié)。
當(dāng)劉湛成為了萬萬人之上的王,他可以擁有后宮佳麗三千,只要他愿意,不管男女都能得到。
噗嗤一聲,劉湛哈哈大笑,吃醋也吃得這么隱晦糾結(jié)也只有宋先生了。
宋鳳林滿面通紅。
劉湛將人扯進(jìn)懷里,圈得緊緊�!斑@么些年了,我什么時候背著你亂來過?瞎想些什么?”
面紅耳赤的撇開臉,宋鳳林不敢看他,覺得自己實(shí)在小氣,但又覺得小氣就小氣了,他就是無法跟別人分享丈夫。
“我還命劉成做了你的冕服�!眲⒄康鹬樽拥吐暤�。
宋鳳林驚愕,一時鳳眼瞪得渾圓。
劉湛好整以暇的圈著他,眼里都是笑�!暗腔蟮淠翘�,也是我們大婚之日,我說過會娶你,也不會讓你像女子那般出嫁�!�
雖然宋鳳林很清楚劉湛言出必行,也聽多了他會娶自己的話,此時聽到劉湛最終的安排,依然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做我的王后�!眲⒄孔牧艘豢谒鄣拇健�
那雙好看的鳳眼漸漸浮起了霜霧,愣了良久,宋鳳林最終點(diǎn)頭。
打下一座城池也沒有此時宋鳳林最終點(diǎn)頭更令劉湛高興,大笑著一把抱起人就往羅漢榻上壓去。
“若我以后偷腥,隨你怎么處置�!眲⒄恳贿呂撬瑑墒指糁埮凼植话卜�。
“別把龍袍弄臟了……”宋鳳林忙推開他。
傍晚,殘陽透過樹林斑斑駁駁落在一池湯泉上,熱氣蒸騰中,劉湛舒展雙臂搭在池沿,十分解乏。
湯池另一側(cè)宋鳳林披著單衣坐在池沿泡腳,冷白的皮膚在水光中更添幾分冰晶般的光澤。
“你下來呀,光泡腳多意思�!眲⒄砍麖椝�。
“不下�!彼硒P林目不斜視,方才在閣樓上折騰一通的勁還沒過,他可不像有人精力過剩。
“來陪我今晚不折騰你�!�
宋鳳林肩上搭著的單衣松松垮垮,緊致雪白的胸膛一覽無遺。
劉湛眼眸幽幽,湯泉清可見底,精壯的胸膛和蓄力的腰身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
宋鳳林掃了眼劉湛,哼了一聲,光潔的下巴抬了抬,又傲又艷。
“將軍就要稱王了,可要安排選秀女?”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踢著水,那雙鳳眼里可都是冰刀子。
劉湛戳破人家的心思,這不惱羞成怒了,火氣還沒過去。
“是誰說不嫁我來著?這醋我可不認(rèn)。”劉湛低低的笑。
“你也從來沒跟我說過不會納后宮�!彼硒P林還帶著氣,反正都說開了,他也就不再藏著心事,只是該氣的還是氣。
他一生氣,反倒添了幾分神采,瞪人也是好看的。
劉湛眼里都是他。
“來。”劉湛展開雙臂,示意他過來。
所謂傲骨天成,宋先生豈能呼之即來,但是那個眼里只有他的人,一聲寵溺的喚便讓他抗拒不了。
劉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宋鳳林解下身上單衣。
林間幽篁,香溪碧玉,宋先生踏著泉水而來,不緊不慢不卑不亢,像那風(fēng)雪深處的傲霜枝。
劉湛覺得自己才是被臨幸的那一個。
“生什么氣,嗯?”劉湛將人拉進(jìn)懷里故意逗他。“在北疆誰不知宋先生威名,誰敢爬宋先生男人的床,也不怕沒命看到明天的太陽。”
宋鳳林側(cè)過頭懶得理他,劉湛順勢吻咬他喉結(jié),繼續(xù)逗人�!拔胰魹橥�,先封你一個北疆第一美人……”
兩人在別莊里逗留了數(shù)日,一去多年的疲乏,又因宋鳳林松口愿意當(dāng)他的王后,劉湛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蒼云鎮(zhèn)里的劉府還是老樣子,唯一不同的是更加熱鬧了。
劉湛一到家就被孩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劉明澈一房三個孩子,劉明澹一房兩個孩子,李小連一房四個孩子,還有劉悅馨的一個女兒,這么多的孩子劉湛連名字都認(rèn)不過來。
幸好宋鳳林提前準(zhǔn)備了一些金豆子給他賞給小輩,否則十個孩子圍著他都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
“攸寧,你帶他們?nèi)ネ姘��!眲⒄糠至私鸲棺佑肿寗⒇鼘帋У艿苊妹玫胶笤喝ァ?br />
一時孩子們歡呼著跑出前廳。
“湛兒此行回來并不著急回晉陽吧?”劉學(xué)逸笑容滿面的問。
“會留到孩子滿月宴后。”劉湛口中的孩子自然是劉學(xué)淵剛得的小孫子。
“好,這就好。”劉學(xué)淵人逢喜事精神爽,想起小孫子更是笑瞇了眼。“我們前些日子還說起,不知道你跟鳳林有沒時間回來。”
“自然是要回來的。”劉湛端起茶喝了一口。
劉學(xué)逸翹著二郎腿,手里握著一支玉如意把玩�!罢績海愀P林今年還是不在家過年嗎?老太太可一直念叨你們�!�
“今年會一起過年,最遲十月接你們到晉陽�!眲⒄糠畔虏璞K。
劉明澈劉明澹一聽便十分高興,兩人早就羨慕晉陽城里的豐富生活。
傍晚府里設(shè)宴,隔壁宋府也來了,因宋風(fēng)熙還在月子不便見客,大夫人抱了小孫子出來給大家瞧瞧。
“娘,我想抱。”劉明淙要去接。
“不行,你毛手毛腳的�!贝蠓蛉宿_小兒子,倒是把小孫子遞給了劉湛。
當(dāng)年劉明淙可是劉湛幫忙帶的,還沒滿月的嬰兒軟綿綿一團(tuán),劉湛卻抱得很穩(wěn)。
“長得比淙兒好看得多�!眲⒄啃南胨渭业难}果然不差,抱了一會便又遞給宋鳳林�!熬司藖肀ПО��!�
宋鳳林不太擅長抱這么小的嬰兒,一時嚇得渾身僵硬,還是宋夫人忙接過去給他解圍。
“還得努力多生幾個,開枝散葉就靠你了。”劉湛拍了拍劉明淙的肩膀,這話引來大家哄笑。
孩子到底還小,露了臉便又抱回母親身邊。
宴席氣氛和睦,說說笑笑熱鬧非凡。。
第117章
退朝走出宮門的路上,趙吉章和劉同新并肩而走,兩人走得晚,此時四周并無旁人。
“定好北上的日子了嗎?”趙吉章小聲問。
“定下了,就在夏末�!眲⑼聡@息。
去年北疆入冬前劉湛去信兩位長輩坦言立國一事,如今北疆一片大好,劉同新幾番權(quán)衡最終決定舉家北遷。
劉府里也并非都贊同北上,但劉湛立國,梁天子必定遷怒,他們不走也得走。
趙吉章點(diǎn)頭,并不意外。“如何啟程都打點(diǎn)了嗎?”
“湛兒安排了人接我們,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眲⑼逻b望這帝京城,心中雖有不舍,但也明白大勢所趨。
“如此便好�!壁w吉章感慨,他雖然也意動,但是家中更希望留在帝京。
趙氏在大梁也有爵位,乃世襲三代的明圣公,去了北疆也是公爵,并無不同。
兩相權(quán)衡,趙吉章還是決定留下。
卻在這時,一隊(duì)禁衛(wèi)追了上來。
“劉尚書請留步,陛下有請!”
劉同新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心腹近臣,梁天子從來不在私下傳喚。
此時御書房里氣氛詭異。
“齊云將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整個北疆都傳遍了,今年定會自封為王�!迸婀x面色陰陰。
“劉尚書,齊云將軍正是當(dāng)年你們劉氏流放到北疆的子嗣,是也不是?”沛公離問。
御案之后,梁天子陰鷙的盯著劉同新。
“陛下,沒有的事!”劉同新慌忙跪下,實(shí)則已經(jīng)汗流浹背。
“當(dāng)年兄長那一支兒孫流放到北疆,路上孩子就死了一半,僥幸活下來的年紀(jì)也對不上,因此,絕無可能�!�
此事劉同新只能一口咬定孩子年歲對不上。
“沛司農(nóng),你怎么看?”梁天子看向沛公離。
沛公離似笑非笑的俯視�!按嗽捒墒悄阒蹲觿W(xué)禮親口所言,昨晚宴席上還有旁的世家子,如今帝京城都傳遍了�!�
劉同新面上不顯,實(shí)則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
“劉學(xué)禮親口所言,劉湛如何一步步位極人臣,開辦書院,下山劫糧,一樁一件事無巨細(xì)�!迸婀x拍了拍手�!皫蟻��!�
一身酒氣的劉學(xué)禮被押著上來。
劉同新雙手氣得發(fā)抖,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逆子!
“把你昨夜說的話,復(fù)述一遍�!迸婀x低頭。
此時劉學(xué)禮的醉意已經(jīng)醒了大半,整個人抖如篩糠。
“那個……那個……”他吶吶不敢言。
“陛下!”劉同新匍匐在地�!傲鞣诺姆溉松砩线B一個銅板也沒有,他們拿什么辦學(xué)堂拿什么招兵買馬!實(shí)乃無稽之談!”
“你可以幫他們啊�!绷禾熳营熜Α�
劉同新心中大震!
“陛下!當(dāng)年一路押送到北疆的路上,兩個年歲大的孩子死在了路上,那齊云將軍的歲數(shù)也對不上��!”
梁天子陰惻惻的眼里有了一些遲疑,當(dāng)年劉氏判了流放,里面有他堂妹,這事還曾求到方壽亭那。
“北疆誰人不知云中書院院長劉學(xué)淵乃齊云將軍生父,此事本官已經(jīng)查證無誤�!迸婀x卻不會這么容易放過他。
劉同新只覺得渾身發(fā)寒。
這時劉學(xué)禮抖抖索索的開口�!皼]有這回事……陛下!小民昨夜醉了,信口說的胡話,只是為了托大罷了�!�
幸虧他還沒傻透。
劉同新立即接上話。“陛下!臣當(dāng)年找到押送的役頭,讓他帶路去給孩子們收骨,尸骨撿回來葬在祖墳,都是有據(jù)可查!”
當(dāng)年劉同新確實(shí)是知道濤兒夭折在路上便命人去收骨,但僅有濤兒一具尸骨。
劉學(xué)禮的酒意也完全醒了,昨夜他為了震懾那些取笑他的人,當(dāng)時他只想逞強(qiáng)并未考慮別的。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說了。
“陛下,小民是宗室外婿,沛司農(nóng)怎能因?yàn)橐痪渚坪髞y言就要治宗親的罪!小民,小民只是胡說的!”此時此刻劉學(xué)禮又驚又怕,渾身抖得止不住。
他在北疆渾慣了,酒后說胡話那是常有的事,反正在北疆誰都要讓他三分忌憚他三分。
所謂惡習(xí)難改,他一喝醉便又胡言亂語,可帝京不是北疆,誰還會讓他?
酒醒之后劉學(xué)禮也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幸虧他還沒傻透,知道以宗親外婿身份開脫。
自稱帝之后梁天子越發(fā)的多疑猜忌。
大梁全盤接了大楚,大梁朝堂與當(dāng)年大楚朝堂并無不同。
世家大臣勾心斗角陽奉陰違,國庫空虛戶部年年虧空,這一切都把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方玉良逼成一個連他自己也快不認(rèn)識的人。
劉同新也趁機(jī)道:“陛下!我劉氏冤枉!那齊云將軍出身小族寒門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行了!”梁天子只覺得吵得頭昏腦漲。
他也覺得可能性不大,主要是當(dāng)年徐牧遠(yuǎn)也曾說過劉湛出身寒門。
“諒你是宗親外婿,今日便不打入大牢,待沛司農(nóng)查明之后再定罪吧。”梁天子站起來,他不愿意在這多待。
平日里梁天子便極偏袒方氏皇親,一扯上皇親他就不愿意逼迫。
沛公離暗恨可惜也無可奈何。
踏出皇宮,劉同新腳都在發(fā)軟。
“大人!”管家趕忙扶住他。
“叔父……”劉學(xué)禮想告罪,劉同新冷哼一聲拂袖上馬車。
他本計(jì)劃在夏末離開,如今是不能等了,指不定明天又出什么變故。
“快去信劉記商行,我們今夜就走!”劉同新當(dāng)即決定。
彼時晉陽城將軍府正在緊張的籌備建國,許多事情都要提前安排。
議事堂里,宋鳳林帶著劉記商行大掌柜們商議。
“北疆以外的各地商號不能再用劉記名義,把劉記的生意轉(zhuǎn)到備用的商號里,你們把章程議好了交給我過目�!�
宋鳳林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明白,這是齊云將軍要稱王了。
此后劉記商行暫時只方便在北疆活動,出了北疆則用別的商號活動。
幸虧宋鳳林未雨綢繆,除了劉記商行,他名下還有多家不同名稱的商號。
所謂狡兔三窟,這也是早年宋鳳林備著以防北疆生變,用以跟劉湛帶著家人隱姓埋名重新生活。
“咱們的備用商號一直都穩(wěn)定經(jīng)營,接下劉記的生意也不會生亂�!眲⒊傻�。
宋鳳林又指示�!斑有各地掌柜管事也要考核篩選,不可再出現(xiàn)陳功的事�!�
幾名大掌柜忙嚴(yán)肅答應(yīng)。
安排好了商號的事情,又有下一撥人等著宋鳳林接見。
聞青山帶了官服樣式給宋鳳林過目。
這些官服冠帶在楚制上做了些許改動,禮服還是遵循周禮,官員的常服則把一些繁瑣的配飾進(jìn)行簡化。
這些繁瑣的配飾其實(shí)沒有多大用處,不過是世家為了彰顯身份而設(shè)立的罷了,什么品階戴什么配飾都有嚴(yán)格要求。
劉湛覺得中看不中用,直接大手一揮給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