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十照顧辛甘，程究在里面和那幾個人交涉。
老板娘怕他們打起來砸東西，忙著打圓場，而程究踢壞那張桌子，他直接付了錢，跟那幾個人對峙。
那幾個人看程究來勢洶洶，并不好惹，就有些虛了，他們不想惹事，罵了幾句沒再說其他的就走了，當(dāng)然，走出餐館看到一邊上的辛甘還多看了幾眼，那眼神惡狠狠的，顯然是記住辛甘了。
程究把錢付了，就走了出來，跟辛甘說：“走吧，換一家吃飯�！�
他也沒再問辛甘有沒有事，不過他為她出頭，辛甘總歸要說一聲謝謝。
“剛才謝謝你�！毙粮收f完，氣氛微妙變化。
程究抬眼看她：“不用跟我客氣，不過還是讓你吃虧了，他們也沒道歉。”
辛甘說：“沒事。”
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
他已經(jīng)幫她出了頭。
他們又找了一家人比較少的面館，這次順利多了，幾個人點了牛肉面就坐下來吃飯，程究吃的快，風(fēng)卷殘云，很快就吃完了，他吃完就拿了一根煙，看到辛甘和阿松里，一個女人一個小孩，他站起身說：“我去門口抽根煙�！�
小十嗯了聲，說好。
等程究走到門口抽煙，小十跟辛甘說：“辛小姐，我就是好奇問一句，你是九哥的女朋友嗎？”
辛甘愣了下，搖頭說：“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關(guān)系？”不是親戚不是女朋友，還能是什么？
辛甘抬頭，慢條斯理吃完最后一口，碗里還剩下一大碗的面，她吃不下了，拿了瓶礦泉水在喝，這才說：“馬上就沒關(guān)系了�！�
小十是程究的人，她沒必要騙他，而且小十也幫過她，她記在心里。
要是換做其他人問她，她一個字都不會回應(yīng)。
阿松里吃完面，問辛甘：“姐姐，還要多久才到家？”
“大概明天晚上。”回答的是小十。
程究抽完一根煙進(jìn)來，看到辛甘碗里一大半沒吃完的面條，皺了下眉，語調(diào)低了幾分：“到達(dá)下一個可以落腳的鎮(zhèn)子要晚上九點多，九點多才有東西吃，我勸你多吃點，別浪費糧食。”
辛甘：“……”她抬頭看程究，說，“我飽了�！�
事實上她反胃，根本吃不下去。
程究：“隨你，到時候別喊餓就成，我沒意見�！�
辛甘覺得他對她有意見了，沉默了幾十秒，她重新拿了筷子，強(qiáng)迫自己把剩下的面條吃了。
程究忽然來了脾氣，冷聲說：“不用跟我犟，要是真不想吃就別吃�！�
辛甘不理他，只給他看頭頂?shù)男?br />
她吃撐了，胃漲的難受。
回到車?yán)�，辛甘都沒看他一下，她覺得自己挺打臉的，果然不能太心軟，防備心太低。
程究要上車之前，小十跑過去跟他小聲說了句：“九哥，你對辛小姐太兇了。”
第二十三章
疏遠(yuǎn)
距離
程究睨他一眼：“要你多嘴�！�
小十：“……”挨了罵的小十幸幸閉嘴。
即便是江棠，程究都沒有這么兇過。
小十也不知道哪里出的問題，他就覺得程究跟辛甘之間的氣場不對，讓人難以捉摸。
回到車?yán)�，辛甘拘�?jǐn)坐在后座，也許是因為剛才和程究鬧了不愉快，她臉色不太好，看都沒看程究一眼。
而程究上了車，透過后視鏡看到她雙手平放在兩腿上，淡色的唇抿著，秀眉微微噙著，垂著眸，他漫不經(jīng)心收回視線，把車鑰匙插進(jìn)鎖孔，轉(zhuǎn)動，啟動引擎。
這一路辛甘都很煎熬，尤其是暈車反胃，中午還硬著頭皮吃了大半碗牛肉面，剩下三分之一，她是實在吞不下去才沒吃完。
辛甘總結(jié)對他的印象，好壞參半，反正不是特別好相處的人。
她忽然慶幸，他好在是答應(yīng)了解除婚事，不然她以后要是真和他結(jié)了婚，只怕日子會過的很苦。
她不想嫁給不喜歡的男人。
更不想過上母親以前的生活。
程究不清楚，才這么半天，他在辛甘心里的印象直落千丈。
車又開了半個小時，還是阿松里發(fā)覺了辛甘不對勁。
“姐姐，你流了好多汗�！�
小孩子話講不全，小十以為是車?yán)锢錃忾_的不足，說：“那我把冷氣調(diào)低點。”
程究薄唇勾了勾，沒搭腔。
辛甘深吸了口氣，忽然急聲道：“停車，靠邊停車，我不行了！”
一陣急剎車過后，車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停在路邊，辛甘打開車門就跑到路邊彎腰嘔了出來。
她忍了大半天，還是忍不住。
程究看到，跟著解開安全帶下車，他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站在車門邊等著。
辛甘感覺胃都要從嗓子眼吐出來了，站著都沒力氣，干脆彎腰蹲下，蹲在路邊吐。
小十連忙拿了車上的抽紙和礦泉水過來遞給她，說：“辛小姐，你沒事吧？好點了嗎？”
辛甘搖頭，沒多余力氣說話。
她抽了幾張紙，說了聲謝，然后擦嘴，余光看到程究站在車邊抽煙，一臉淡漠看著她這邊，如芒在背，仿佛被看了笑話，她忍不住想，每次都是最狼狽的時候被他撞見，這下好了，又要被他說了。
這樣想著，胃里又一陣翻涌，她扭頭轉(zhuǎn)向另一邊，避開了小十。
阿松里也要下車，程究回頭一瞪，嚴(yán)肅說：“誰讓你下車了，回去�！�
阿松里被嚇到了，摸摸縮回手，坐會車?yán)铩?br />
辛甘把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胃里一干二凈，這才好點，她漱了口，對小十說了好幾次謝謝，搞得小十怪不好意思的，說：“不用客氣，太見外了。對了辛小姐，你是不是暈車？我車?yán)镉袀鋾炣囁�，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程究抽完一根煙，辛甘也吐完了，處理了污穢物，才走回來。
程究身上戾氣沒那么重了，淡淡瞥她一眼，說：“不舒服早點說�！�
辛甘出于客套和疏遠(yuǎn)，說：“抱歉，耽誤時間了。”
她顯然是想和他拉遠(yuǎn)距離，不想和他過多接觸。
所以一路上都不和他說句話，寧可和小十隨便聊幾句，也不理睬他。
第二十四章
夢囈
賀承
程究呵了聲，想又說點什么，看到她蒼白的臉，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喊了一聲：“辛甘�！�
辛甘這才回頭，看向他：“嗯？”
程究抿抿唇：“沒什么�！�
辛甘收回視線，然后回到車?yán)镒?br />
程究碾滅了煙頭，才回到駕駛座。
小十拿了暈車藥給辛甘，辛甘吃了下去，聽到程究說：“小屁孩，你坐前面來，讓姐姐躺著�！�
小十：“……”
程究：“小十，抱他跟你坐�！�
小十：“……”
辛甘：“……”
辛甘躺在之后感覺沒那么難受了，她昏昏沉沉就想睡覺，隱約看到程究透過后視鏡在看她，兩個人的視線碰上，立刻移開。
程究面無表情，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而辛甘低頭，抱著胳膊的手指不自覺用力蜷縮。
小十抱著阿松里開始講故事，阿松里怕程究，程究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就要哭不哭的表情了。
小十心里默哀，他連個孩子都幫不上……
辛甘睡著了，睡姿老實，就連睡覺唇都是閉著的，有的人睡著了會無意識張開嘴巴睡覺，睡覺都閉著嘴的，應(yīng)該是長期養(yǎng)成的習(xí)慣。
路過加油站，程究把車開進(jìn)去加油，加油的時候注意到辛甘的睡姿的。
車?yán)镩_著冷氣，怕她冷，程究拿了車?yán)镆恢背渲男√鹤优砩稀?br />
小十一直偷偷觀察程究的一舉一動，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心里激動，還是強(qiáng)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怕萬一表現(xiàn)出來被程究發(fā)現(xiàn)，免不了一頓訓(xùn)。
加了油，程究繼續(xù)開車。
中午的氣溫，溫度升到很高，太陽猛烈當(dāng)頭照，和車?yán)镄纬擅黠@的溫差。
辛甘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了一次，眼睛睜不開，還是很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了過去。
小十的手機(jī)忽然響了，程究眼神掃過來，讓他小點聲，小十立刻明白，唇語說了句抱歉，接聽了電話也是很小聲在說。
程究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忽然好了些，他幾次看后座的人，她在沉睡，似乎沒那么難受了，眉頭松展開，唇角向上揚(yáng)，似乎做了個好夢，他的唇角也跟著彎了下，下一秒，聽到她夢囈了一句：“賀承……”
單從讀音就可以判斷這是個男人的名字。
程究迷了瞇眼，驀地收回視線，不去看她。
辛甘再醒之后，是下午六點多，北嶼和墉城有兩個小時時差，這邊天黑的晚，大概晚上八點多天才會黑，現(xiàn)在六點多，還像是墉城的下午兩三點的時候。
外面陽光刺眼，辛甘手放在眼前擋了下，好一會兒才適應(yīng)了光線，下意識問了句：“到了嗎？”
小十說：“還沒呢，現(xiàn)在才六點，還有兩個多小時，你好點了嗎？辛小姐？”
“好多了，謝謝你�！�
“辛小姐你太客氣了，小忙而已�！�
辛甘醒了，阿松里自然想回后座和她坐，不想被抱著。
小十就讓他爬回后座。
阿松里靠著辛甘坐，辛甘摸了摸他頭，說：“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第二十五章
一怔
嚇到
阿松里搖頭，一點都不鬧騰。
辛甘想起他的身世，心里多了些同情。
她睡醒了，嘴里有股味道，味有點大，她就不太想說話，一直到了下一個小鎮(zhèn)子，程究找到了住的地方，辦理了入住后，她去了房間第一時間刷牙。
刷完牙才覺得舒服多了，起碼那股味幾乎沒了。
阿松里跟著程究他們住一間房，她自己一間，阿松里畢竟是個男孩子。
快十點他們才吃上晚飯，程究沒在，是小十帶了阿松里來敲門找辛甘一塊去樓下找東西吃。
程究不在，氣氛輕松了一些，辛甘和小十還能聊幾句，而且小十很快和阿松里很快混熟了，小十逗他，他還會笑了。
鬧騰的時候，程究下樓來了，他一來，小十立刻喊道：“九哥，快來吃飯�！�
程究坐在辛甘對面，剛好正對面，辛甘覺得尷尬，她側(cè)了側(cè)身，避開他的視線，趕緊吃完。
程究沒什么挑的，菜一大半是小十點的，他知道程究的喜好，點的差不多是他吃得慣的。
“九哥，你累不累，要不然明天我來開車。”
程究坐下開始吃飯，他動作快，是常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什么都講究效率，聽到小十的聲音，他頭也沒抬：“那你來開�！�
小十歡呼雀躍：“好啊九哥！”
辛甘沉默吃晚飯，手機(jī)這會響了，是沈如心發(fā)來的信息，還在追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自打沈如心知道她的打算后，就一直催促她回墉城，就怕她在北嶼出什么事。
北嶼最近動亂不安，不是很安全。
辛甘回復(fù)了一句：處理完那孩子的事我就回去，別擔(dān)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表姐，你保重身體。
小十忽然問起：“辛小姐，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好嗎？”
他在說她暈車的事。
辛甘說：“沒事，已經(jīng)好多了�！�
“沒事就好，差點嚇到我了，九哥都被嚇到了。”
辛甘一怔。
……
小旅館，小鎮(zhèn)本地人開的，來住宿的外地人不多，旅游淡季非常冷清，好在不擁擠，去哪里都方便，物價也沒那么貴。
阿松里會自己洗澡，辛甘拿了他的衣服，讓他自己進(jìn)浴室洗。
外面響起敲門聲，辛甘打開門，看到是小十站在門口，不好意思摸著后腦勺說：“辛小姐，阿松里好了嗎？”
“馬上了�！�
明天又要趕路，晚上的早點睡，吃完快十點半了，小旅館二十四小時營業(yè)，晚班的前臺換了個男生，也是本地人，口音更重。
程究在走廊靠著墻壁抽煙，辛甘打開門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煙味，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他，她一秒沒在他身上停留，立刻挪開。
阿松里洗完澡出來就被小十帶去他們房間準(zhǔn)備休息了。
坐了一天車，大家都累。
床板略硬，被子有味道，沒有空調(diào)，環(huán)境不太好，她也得住。
辛甘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才躺在床上休息，一直到半夜，她被外頭的動靜吵醒了，有人似乎在喊救命，她不敢打開門看外頭什么情況，她正想聯(lián)系小十他們的時候，門又被敲醒的，是小十。
“辛小姐，你醒醒，快醒醒！我是小十，你快出來！”
第二十六章
半夜
火場
辛甘睡覺的時候沒有換衣服，只是把貼身衣物的扣子解開了，聽到敲門聲，醒了之后立刻把扣子扣上，這才開門。
小十看到她，焦急喊：“樓下著火了，得趕緊走�！�
著火了？
“程究呢？阿松里呢？”
小十：“九哥在叫其他人，我和阿松里跑丟了，暫時找不到他，我就先來叫你�！�
果不其然，辛甘聞道了一股很嗆的煙味，她進(jìn)屋利索拿了手機(jī)跟小十下樓。
火是怎么燒起來的，暫時還不清楚，二樓波及慢，只有濃煙，很多人慌亂的跑來跑去呼救，小十動作麻利，在前面開路，這么危險的境地，他很冷靜，知道怎么處理這種危急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