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程夫人說:“回回,你不要吵著你哥,你哥剛醒,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不準鬧了�!�
程回嬉皮笑臉說:“我看,我哥并不想看到我們,媽,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給他們倆騰點空間�!�
程夫人頓悟,笑盈盈調(diào)侃了幾句,心情可好了。
“是,我糊涂了,程究醒來,高興的不止是我們,還有辛辛,要知道,辛辛可擔心你了,這段時間都是辛辛在醫(yī)院照顧你�!�
辛甘左右難為,被程夫人的話調(diào)侃得不是很自在。
等他們都走出病房了,病房才安靜了會,辛甘站在離他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她站在那,也不知道開口說什么,干巴巴找了個話題,開了口,說:“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程究看了她挺久,還想著她能說什么話,憋了半天就問他舒不舒服,他笑了聲,說:“你覺得我看起來哪里不舒服?”
辛甘:“……”
程究抬了抬手,挺費勁的,朝她招了招,說:“過來。”
辛甘遲疑上前。
“你手背在腰后做什么?拿了什么東西?”
辛甘說:“沒什么�!�
程究自然是不信,他扯了扯嘴角,說:“你過來點,跟你說點事。”
“你說吧,我聽著。”
程究作勢咳了咳,辛甘連忙問:“你嗓子不舒服嗎?”
“有點暈,能扶我起來嗎,躺太久了。”
辛甘看他臉色難看,沒有多猶豫,連忙上前想扶他。
還沒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伸手擒住了手腕,她也不敢掙扎,怕碰到他哪里,就讓他握著。
程究低聲問她:“哪里不舒服嗎?”
她另一只手提著一袋子藥,是醫(yī)生開的痛經(jīng)藥,她這會的確有些不舒服。
她低頭:“我沒事,你別擔心�!�
“辛甘,醫(yī)生說我昏迷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照顧我,恩?”
辛甘下意識脫口而出:“你不是醒了第一時間就找我秋后算賬吧?”
程究笑出聲,胸膛微微起伏,又咳了幾下,還徹底好。
辛甘不敢說了。
程究緩了緩,看她的臉,說:“算什么賬,覺得我這么壞?”
“不是�!毙粮识ǘǹ粗劬η宄�,咬了咬唇,低聲道,“你不壞,很好,真的很好。”
程究沒松手,該握著她的手指,放在唇邊,吻了吻她的手指,還有手背,她沒拒絕,震撼看著他。
程究說:“嚇壞你了吧。”
她矢口否認:“沒有,我沒那么不驚嚇�!�
她不想在他跟前表現(xiàn)太軟弱了,即便有軟弱的一面,也不能輕易表露,她習慣了堅強。
四目相對,程究盯了她一陣,“那你哭什么?別告訴我,眼睛進沙子了。”
“……”辛甘這下徹底裝不下去了,頭低的更厲害了,悶悶說:“你剛醒過來,還是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程究不理,拿了她手里的藥過來一看,是痛經(jīng)的,他臉色復(fù)雜,輕聲問:“肚子疼嗎?”
辛甘臉紅了點點頭,“記錯了日子,沒想到今天突然來了�!�
程究說:“先坐下,我叫程回進來�!�
“不用,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她這段時間清瘦了不少,程究看在眼里,有點兒心疼,也不清楚她那會知道自己出事的時候是不是擔心壞了。
程究醒過來沒多久,醫(yī)生又來給他做檢查,辛甘要出去,被他叫住,讓她留在病房里,不要出去。
辛甘不太好意思,覺得自己會打擾醫(yī)生工作,還是先走到外面等了。
程究這會想抓她都沒法,只能乖乖任由醫(yī)生擺布。
辛甘給家里打電話,把程究醒過來的事告訴了父母,辛母立刻說要過來探望,被辛甘阻止了,這么晚了,不太方便,明天再來醫(yī)院也來得及,辛父也是這個意思。
辛甘站在病房外,忽地笑了笑,心里不斷慶幸,還好,真的還好。
程究做完檢查,叫讓護士幫忙叫辛甘進來,護士擠眉弄眼到外頭跟辛甘說:“你男朋友叫你進去,羨慕,你們倆關(guān)系好好,偷偷告訴你,剛才他在里面檢查,不太配合,我們醫(yī)生威脅說再不配合,就不讓你來看他�!�
程究也有臭脾氣,他就怕這會辛甘又走了,才著急趕緊檢查完,讓辛甘進來陪他待會。
辛甘進了病房,說:“你為什么不好好檢查?”
程究正兒八經(jīng)說:“該做的檢查早上就做了�!边特別理直氣壯,“一群人跟研究標本一樣�!�
辛甘:“……”這就是典型的放下碗就罵娘吧?
第七十七章
坦白
交心
程究醒了沒多久又睡了會,末了不讓辛甘走,握著她的手腕,睡著了也不讓她走。
這么小孩子舉動,實在是幼稚。
程夫人原本還想留在醫(yī)院多看下程究,還是程回鬼靈精怪說別去打擾他們倆,程究剛醒,只怕也是想和辛甘多待會。
程究能醒,意味著恢復(fù)情況不錯,接下來好好調(diào)養(yǎng),暫時在醫(yī)院住著。
辛甘這幾天回家很晚,辛母想著應(yīng)該是在醫(yī)院陪程究,也就沒說什么,不過擔心她晚上回來太晚,辛母還是說了她幾句,意思就是讓她不要太晚回家,在醫(yī)院待那么久,會打擾程究休息。
辛甘也不想太晚回家,只是程究的狀態(tài)不是特別好,應(yīng)該是后遺癥,會頭暈,身上還有一些傷口還沒愈合,每次換藥,辛甘都不敢看,躲病房外等。
等他換完藥了,辛甘才進病房,他穿好衣服,坐著,問她:“差點忘記問你件事,你沒上班了?”
她之前是在宋臣的公司上班了,因為他昏迷不醒,她一直沒去上班,一直請假也不好,就跟宋臣說了辭掉了工作,因為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醒。
原本去宋臣那上班,就不是她本意,而且在宋臣那公司和同事也有一些矛盾,職場嘛,比較復(fù)雜,她不想招惹人家,但是不妨礙人家找她的麻煩。
辛甘說:“沒去了�!�
“因為我?”
“恩�!彼纱喑姓J了,扭扭捏捏也不像話,被他看穿心思更窘迫。
程究又朝她招了招手:“過來,站那么遠,有這么怕我?”
辛甘搖頭,走近了幾步。
程究這會有心無力,即便真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程究問她:“肚子還疼嗎?”
“不疼了�!币簿蛣倎砟菐滋焯鄱眩圻^就好了,只是這次疼的比之前幾次都要厲害,可能是最近沒注意休息,飲食也不規(guī)律導(dǎo)致的。
程究側(cè)面問過護士,他昏迷這段時間,辛甘每天都待多久,他要是問辛甘,大概率是不會跟他說的。
護士把情況說明后,還說了句:“有幾次,我看到她都要哭了,是真的很擔心你�!�
要不是真擔心,也不會一天到晚恨不得天天守著不走。
程究想到這里,嘴角忍不住笑,說她:“我那天醒來,明明躲在病房門口偷看,為什么不進來?”
辛甘詫異:“你看到我了?”
“沒看到你,會知道你躲在門口?”
辛甘又是一愣:“那么多人在,我以為你不會發(fā)現(xiàn)我�!�
程究笑笑沒說話。
她躲在病房門口不敢進來,他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只要有心,就能發(fā)現(xiàn)。
……
程究跟孟參長通過電話,說了自己已經(jīng)醒了,又跟孟參長聊了很久,護士拿來藥提醒他吃藥了,這才掛斷電話。
賀川晚上七點多來醫(yī)院看他,見面就損他,這會辛甘出去了,不在病房,他說話也就沒遮攔了,隨口就來。
“人家辛甘貼身照顧你這么久,你還不給點實際行動?”
“什么行動?”
“扯證,結(jié)婚,早點合法就不擔心她跟別人跑了�!�
賀川也就說著容易,真要說到領(lǐng)證這塊,很難。
賀川趁辛甘還沒回來,嘴上沒把門,說:“你沒醒來這期間,辛甘挺難過的,看得出來她對你是有意思的,就是不懂,你們倆為什么還這么別扭,我看她的態(tài)度對你不是特別熱情,你又惹她了?”
程究岔開話題:“有煙嗎?”
“找死呢,什么情況還抽煙�!�
“聞聞�!�
“別了吧,我不能害你,你老實養(yǎng)病,等身體好了,要開葷還是干嘛,沒人管得住你�!辟R川笑的賊賤,語氣非常曖昧。
男人就這點劣根性。
他這身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得有段日子在醫(yī)院待了。
他想出院,剛才跟孟參長說,孟參長罵他二百五,才醒來多久,在完全痊愈之前絕對不允許出院。
等辛甘回來,賀川立刻閉嘴,看到她手上提著的水果,才知道她是去買水果了。
賀川也不客氣,擦干凈手,拿了一個橘子剝,一邊剝一邊問程究:“說起來,我還沒問你,你什么時候調(diào)回來,我聽程叔說你有這個打算。”
辛甘還真不知道這事,聽賀川提起,她有些走神。
程究看了一眼辛甘的反應(yīng),但是看不出任何情緒,她好像沒聽見。
程究說:“以后再說,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那你傷好了又要回去?”
“恩�!背叹炕卮鸷唵危劣谄渌毠�(jié),沒有多說。
賀川也不好再問,叮囑了句:“你注意安全�!�
等賀川走了,辛甘猶豫了幾分鐘,還是問他:“你這次出意外,是不是跟我們之前在高原那次有關(guān)系?”
也不怪她會聯(lián)想起來。
程究避重就輕:“有一點�!�
他不想說的,也絕對不會說的。
辛甘心里嘆了口氣,輕聲問:“你以前有沒有受過傷?”
“有。”大大小小的,身上多少都有疤痕,都是皮肉之軀,哪里不會受傷。
這種事,程究也沒必要瞞著她,說:“怕了?”
辛甘沉默,把剝了皮的橘子放在桌子上,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怕,怎么會不怕。只是希望你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的時候,小心一點�!�
程究半坐著,認真聽完,點頭,然后叫她,“過來。”
“什么?”
“背上傷口有點癢,幫我看下�!�
辛甘沒多想,立刻上前,一臉擔憂看著他,想去看他背后的傷口。
她也沒防備,程究在她過來的時候,就握住她的手腕,拽到自己懷里,他胳膊的都是小傷,沒傷到手,醒了之后就不需要輸液了,手背上沒有滯留針,可以使勁,抱她。
辛甘被嚇得叫了一聲,被迫雙手撐在他大腿上,不敢掙扎使勁,就怕誤傷他。
程究也仗著這點,可以肆無忌憚,他也不怕她生氣。
辛甘反應(yīng)過來,沒說什么,也沒抗拒,反而擔心他身上的傷,低聲說:“你先放開,我怕弄到你�!�
程究沒說話,也沒放手,手指還饒到她后頸扣住,掌心灼熱,燙的她耳朵開始泛紅,發(fā)燙,更不敢看他,還靠的這么近。
程究說:“辛甘,其實我很想做一件事,現(xiàn)在想試試,可以嗎?”
辛甘不傻,明白他的意思,就……沒抗拒,不過眼神躲閃,不敢看他,輕聲回應(yīng):“可、可以吧�!�
得到她的回答,程究真就笑了一下,低頭吻了上去。
辛甘還真沒碰過接個吻還要征詢她意見,還沒來得及細想,腦子逐漸空白,云里霧里的,為了配合他,維持著雙手撐著彎腰的姿勢很久,她脖子都酸了。
辛甘是真不懂,沒談過男朋友,也沒接過吻,雖然理論知識多少懂一點是,實操起來完全跟理論知識完全不一樣。
過了一兩分鐘,程究終于放開她了,額頭相抵,他唇上都有顏色了,說:“這么乖嗎?”
辛甘稍微推開他,站直了身體,平復(fù)心情。
程究盯著她:“半年能提前么,不想等了。”
辛甘抿唇,臉頰顏色通紅,“那你想不想聽我說一下賀承的事,等我說完,你再做決定�!�
程究沒想到她會親口坦白,還怔了一會,說:“你說�!�
辛甘心里沒底,提到賀承這事,她不確定程究會不會介意,可能是個男人多少都會介意吧,這關(guān)乎到她的名聲。
現(xiàn)在由她說出來,總比他從別人那知道這事來得好。
畢竟是她坦白的,她也算是說清楚了,沒有瞞著他。
……
賀承的公司極愿意捧著他,砸了不少資源,讓他去演一部戲的男二,雖然說是男二,好歹是一個起點,比起其他沒有背景出道的新人好太多了。
因為進了組,賀承時間相對沒那么自由,他就算離開劇組,也要事先跟經(jīng)紀人打聲招呼,報備行程,他性格本就不受約束,非常討厭有人管,到進組第二周的時候,就不耐煩了,脾氣上來,對助理沒那么好了,動不動就兇助理,助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長得挺可愛的,被賀承罵了,也不敢說什么。
不過賀承事后發(fā)現(xiàn),助理有幾分神似辛甘,尤其是皺眉要哭的表情,辛甘當年也在他跟前哭過,現(xiàn)在想起來,他好像就是那會突然喜歡上辛甘。
拍一場戲下來,調(diào)整好情緒的助理連忙拿椅子給他休息,小心翼翼問他:“要喝水嗎?承哥,還是要吃點什么?”
“不用�!辟R承玩手機,頭都沒抬,“你叫什么名字?”
她做他助理也有半個月了,他居然還不知道她名字,助理也不敢說什么,說:“我叫阿晝,晝夜的晝�!�
“多大了?”
“十九歲�!�
“不上學了?”
“恩,輟學了,因為交不起學費。”
賀承笑了笑:“真可憐。”
他說可憐,可不是真的可憐她,阿晝多少察覺到一些,他不是個好伺候的人,脾氣太壞了,可她不敢得罪,她需要這份工作,不然活不下去。
賀承說:“談了男朋友沒?”
“沒、沒有。”她哪里有時間去談什么男朋友,不過賀承問她這些,總覺得很奇怪。
賀承收起手機,終于正眼看她了:“抱歉,之前我心情不好,對你是兇了點,你別在意,以后我改,咱們倆還是好好一起工作,你照顧好我的日常起居,我跟公司說給你漲工資。”
阿晝一聽可以漲工資,當然不計較之前的事了,而且他也道歉了,她當真了,連忙賠笑:“謝謝承哥,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幫我去訂束花,送去一個地方,寫我的名字。”
“好,有什么其他要求嗎,比如要什么花種?”
“什么花種?隨便吧,什么菊花啊,白菊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