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明天賀承回家,賀夫人心里頭高興,連忙下樓喊阿姨現(xiàn)在就熬湯,又讓阿姨拿出珍藏很久的人參熬湯。
……
阿晝站在房間很久了,腿都酸了。
房間開著暖氣很足,可她還是覺得冷,她想穿衣服,可是怕賀承不高興,只能繼續(xù)站著。
賀承脫了浴袍,換上了襯衫西褲,衣冠楚楚的,斜眼一掃阿晝,冷冷命令:“拿鞋子過來,給我穿上。”
阿晝不敢耽誤,立刻去拿他的鞋子。
她彎腰跪在他身前,不顧自己這幅羞恥的姿勢給他穿鞋子,還好酒店的房間都鋪了一層地毯,她光著膝蓋跪在上面沒那么難受。
賀承居高臨下俯視她,笑了笑:“你真像條狗,我說東你不敢往西,老實的讓人只想蹂躪�!�
要不是缺錢,她需要這份工作,怎么會受他欺負。
阿晝頭垂的更低了,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恨我,怨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
“沒有的,承哥,我沒有這樣想。”阿晝猛地抬起頭,泫然欲泣,已經(jīng)到了懸崖峭壁邊緣。
賀承眼里閃過厭惡:“得了,別把我當傻子,你臉上可都寫滿了不情愿。只是你像條狗躺在我g上時候,不是很配合嗎?別又當又立,吃我的用我的,別想著跟我對著干�!�
阿晝小聲解釋:“我沒有,承哥,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人�!�
“你是不是哪一種人跟我沒關系,只要你乖,老老實實聽我的話,不老實也沒關系,你要是想你那些小視頻流傳出去,大可搞事情�!�
阿晝明白了什么,連忙擦眼淚,說:“承哥,我肯定是乖乖聽你的話的,雅姐要我盯著你,我也沒有出賣你,我沒跟雅姐說你的事,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明白�!�
賀承來了興致:“譚雅卓又找你了?”
阿晝輕輕點頭,“找過,咱們的劇上了星,在電視臺里播,有了一定熱度,雅姐怕你火了開始飄,讓我多注意你,隨時跟她報告�!�
“之前你怎么不說?”
“我害怕……我也沒敢說,雅姐對我很好,是她幫我找工作,我怕……”
“阿晝,獨善其身可不是什么好辦法,你要么做我的人,要么回她那去,你自己想想。”
“我肯定是承哥的人,承哥,我聽你的話,什么都聽,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卑儽е难澩�,怕眼淚蹭到他的褲子,又松開手,不敢碰他。
賀承很滿意,點點頭,說:“懂事,是個好女孩,今晚你好好休息,譚雅卓找來,你知道怎么說。”
阿晝點頭明白。
譚雅卓這么大的一個經(jīng)紀人,是不可能隨時隨地跟在賀承身邊,在她手下可不止賀承一個藝人,她還有其他藝人要跟,所以找了阿晝過來看著賀承。
阿晝性格軟,早就被賀承吃的死死的,譚雅卓不知,也并給是不知,只是暫時沒時間管賀承。
……
辛甘睡到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間下了床,腿一軟,沒站穩(wěn),差點摔了。
動靜不大不小的,程究在客廳聽到了。
他進屋開了燈,看到辛甘裹著一件毛衣,露出一雙筆直的腿,站在那,半瞇著眼睛瞧他。
“醒了?”程究上前擁住她。
她順勢趴他身上,呢喃著:“想喝水。”
“躺回去,我給你倒水�!�
他去而復返,手里拿著杯子,小心喂她喝水。
喝完后,辛甘精神了點,盤腿坐在床邊,問他:“你怎么不睡覺?”
她頭發(fā)微亂,睡不醒的模樣,怪招人憐的。
程究摸了摸她的手,拿被子蓋住她的腿,說:“睡了一會兒起來打電話,你餓不餓?”
“不餓�!毙粮收f,“一起睡。”
“我去關客廳的燈。”
程回又回來房間,關了門,伸手關燈的時候頓了頓。
辛甘也看到了,“別關燈了,過來�!�
程究笑了笑:“沒事,關燈吧�!�
逃避也不是辦法,遲早要面對。
再躺回床上,辛甘側躺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程究睡眠質量這段時間一直很差,尤其是關了燈,他仿佛回到被季白關的那個地下室,又黑又暗又潮濕,他也是在那個地下室看到了江棠。
江棠當時手里拿著針管,管子里的液體已經(jīng)注射進了他血管里。
直接針管注射,成癮更快更大。
江棠那會看著他,一字一頓說:“我搶不過辛甘,沒辦法了,程究,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也不愿意。但是你高高在上,看不到我的好,我只能用這么低劣的辦法讓你下神壇。”
下了神壇,在想爬上去,十分困難。
他的生涯算是到頭了,被江棠毀了。
程究當時只是想辛甘,他要是出事了,她怎么辦?
江棠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里更怨恨了,都這樣了,還不看她,還在想其他女人,想辛甘。
季白在邊上笑,調侃說:“程究,你完了�!�
江棠:“也不算完,程究,我們去Cambodia,Burma,遠離這里,沒有可以抓到我們,季白她說可以安全送我們離開,只要你不抓她,我們都可以安然無恙離開�!�
程究意識不太清醒,那股癮立刻侵蝕他的意志力,他勉強撐著,頑強抵抗,可是身體不由自主痙攣,蜷縮,像是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頭,難受,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他看著江棠,冷漠、厭惡、憤怒,毫不客氣嘲諷:“我看不上你,不會因為什么改變,就算是死�!�
“也不會跟你離開,你不配�!�
他滿頭大汗,身體開始抽搐。
江棠丟了針管,冷笑:“我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程究,我等你,我有時間�!�
季白說:“真狠啊,這話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江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喜歡他,真是狠心讓他墮落,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人�!�
季白肆無忌憚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
江棠回頭不客氣說:“這是你的注意,說我狠?不如說你,你比我有本事。”
“那可不,不然我早被這男人抓了�!�
程究開始耳鳴,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什么,他的意志力再頑強,在藥物的作用下,開始崩潰瓦解,潰不成軍,跟所有成癮的墮落者一樣,反應癥狀。
季白太了解這玩意了,在程究暈過去后,跟江棠說:“針管劑量很大,我的數(shù)量有限,還能給你三管,再多沒了,不過對付他,三管也夠了�!�
“什么時候走?”
“著急什么,我還得找人幫忙呢,還要幾天�!�
“再拖下去,他們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行蹤的,不要小看他們。不能再拖,得早點走�!�
季白托腮,無動于衷的:“你以為我沒辦法?有什么好慌的,他們有眼線,我也有呀�!�
江棠不知道她到底多厲害,魚頭被抓之后,剩下的應該都是小魚小蝦,不成氣候,而且這幾年國內一直在打擊這方面的勢力,季白不可能越過這一層還有勢力。
按理說,最大的組織魚頭沒了,不可能還有其他組織了。
季白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么,說:“別想了,要是沒有點能力我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江小姐,你只管顧好這個男人,其他的不用管。”
江棠:“……”
……
程究再度醒來,渾身乏力,使不上勁,嘴唇都在抖,視線無法聚焦,緩了好久才看到江棠。
江棠拿了一碗粥過來,吹了吹,喂到他嘴邊,他冷漠別開臉。
江棠說:“多少也要吃一點,不要擔心,粥是干凈的,什么也沒有�!�
程究看到手臂上有針孔印,立刻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嘲諷看著江棠,說:“江棠,這就是你的選擇?”
江棠:“這不是我主動選擇的,是你逼我的。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你都看不到我,我沒辦法咽下這口氣,程究,我只是個女人。”
“……”程究眼里的嘲諷更深了。
“如果一開始你接受我,我和你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程究,這不能怪我,是你太狠心了,那個辛甘,有什么好呢�!�
“江棠,感情是感情,職責是職責,你忘記你的責任了?出賣g,出賣zhanyou,跟那幫犯罪份子攪和一起,你對得起你肩上的責任?”
江棠無動于衷,“責任?就是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爸大半輩子為了這種東西,搞了一身傷痛,退休后,又得到了什么?是整晚整晚被病痛折磨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還要吃那些昂貴的藥來維持生命!你家庭條件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好,根本不需要擔心以后的事,但是我們家不同。”
“我需要靠那點微薄的工資支付我爸的醫(yī)藥費,我還要管自己,程究,你只怕根本不能體會我的感受吧�!�
“壓死駱駝的,只需要一粒麥子,足以�!�
程究毫不客氣說:“你只是為你墮落找足了借口�!�
江棠:“隨你怎么說,你說的有道理,也改變不了今天的處境。程究,希望你在癮發(fā)作的時候,能維持現(xiàn)在的冷靜,千萬別求我�!�
……
季白聯(lián)絡上了Burma一個大佬,求得對方的幫助,可以幫他們偷渡出國。
她把消息告訴了江棠,順便調侃了一句:“無間道可不適合現(xiàn)實生活,江小姐,我可是把底牌都亮給你了�!�
江棠說:“不用擔心我會出賣你,事到如今,我也回不了頭。”
第九十六章
墉城
季白勾唇笑笑,盯著她看的眼神愈發(fā)高深莫測,“江小姐,希望合作愉快,你遵守承諾,我也不會失信。”
江棠:“那再好不過了�!�
季白轉身要走,又聽到江棠問她:“他大概什么時候會發(fā)作?”
季白想了想:“快了吧。”
季白說的模棱兩可,江棠沒再追問。
那藥的藥效來的突然,非常折磨人。
程究扛不住,渾身跟螞蟻啃噬一樣,他的意志力在藥物的刺激下,毫無抵抗力。
江棠看著他喘著氣,不斷掙扎哆嗦,她說:“程究,只要你求我一句,我就幫你。”
程究不可能求她的,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會恨這玩意,他又怎么會主動去沾,他寧可死也不可能沾,絕對不可能。
江棠不著急,很有耐心,她說:“我們以前在學校上課的時候,老師說,人一旦沾了這玩意,這輩子都是擺脫不了的,程究,別抵抗了,沒用的。”
她也不管程究能不能聽進去,自顧自說的,也不知道具體是說給程究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她已經(jīng)沒道德底線了,更沒回頭路了,她把程究拉下水,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早知道今天,又何必呢�!苯奈⑿χ叩剿媲�,“求我,程究,只要你說要,我就給你,你不會這么痛苦難受,我也不忍心看你這么難受�!�
“我很喜歡你,程究,從你來到北嶼那天,我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就算我手段卑劣,人品敗壞,我也不后悔,只要能得到你,比什么都好……”
程究到最后一刻失去意識也沒低頭,他死死撐著,絕對不屈服。
還是江棠不忍心,拿了針管又給他注射了一管。
程究眼里全是憤怒,卻無能為力,很快,他身體被一種極致的感覺侵襲,那股啃噬骨頭的感覺慢慢被替代,他恨又有心無力。
江棠溫柔撫摸他的臉頰,眼神全是眷戀,說:“程究,我也不想這樣對你的,但是沒辦法,我真沒辦法,能得到你,要我下地獄都沒關系,我愿意。”
接下來一段時間,程究不同時間被注射那玩意,每次都是江棠親手給他注射的。她看著管子里的液體一點點輸進他身體的血管里,心里得到無比滿足。
那些液體證明她和程究以后都分不開,程究以后都離不開她了。
……
又做噩夢了。
程究半夜醒過來,渾身都是冷汗,心跳驟緊,非常警惕看著周圍,下一秒聽到身邊有動靜,立刻回頭看,是辛甘。
床頭燈亮起,辛甘揉著眼睛坐起來,輕聲問了句:“程究,你又做噩夢了?”
他經(jīng)常做噩夢,不是一次兩次了。
程究看到是辛甘,這才放松,氣息還是不穩(wěn),他緩了緩,說:“抱歉,把你吵醒了�!�
辛甘慢慢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也靠近他,坐在他腿上,說:“沒事,不怕了,都過去了�!�
程究聞著她身上清淡的體香,慢慢冷靜,心有余悸,這會摟著她,更加珍惜現(xiàn)如今撿回來的這條命。
辛甘之前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怎么哄他高興,一邊輕輕拍他肩膀,一邊說:“要不還是把燈開著吧�!�
“不用。就這樣,這樣就行�!碧颖苁菦]有用的,他是男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要面對,要解決,還有克服。
程究的手架在她腰上,慢慢用力縮緊,眼神微深,又笑著說:“我沒事了,別擔心�!�
辛甘還是沒松手,說:“程究,能告訴我,都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只是知道他染了那玩意是因為行動出了意外,但是當中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
即便涉及了規(guī)定要保密,她想知道,她想了解程究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
程究遲遲沒有說話。沉默裹挾兩人。
“再睡會,還早�!背叹勘荛_話題,摟著她重新躺下去。
辛甘也不問了,躺在他懷里,蹭了蹭腦袋,拱了拱,“好,再睡會�!�
程究再無睡意,怕她擔心,假裝睡著了。
天亮后,辛甘醒來發(fā)現(xiàn)程究還在,不過他早醒了,漫不經(jīng)心勾著她的頭發(fā)沉思狀。
辛甘喊了他一聲,他這才看過來,聲音沉沉的,“醒了?”
辛甘點頭,瞥到窗戶外的風景,說:“今天好像沒下雪了。”
“恩,沒下了�!�
“大太陽,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聽你的。”辛甘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程究說:“那下山去鎮(zhèn)上逛逛�!�
辛甘說好。
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挺好。
雖然沒下雪,氣溫還是很低,辛甘里面穿了件貼身的毛衣,穿了件羽絨厚外套,下身是加絨修身的牛仔褲,保暖又能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在辛甘眼里這就很正常的打扮,也沒哪里特別出彩,而程究盯著看了半晌,說:“漂亮是漂亮,但是穿太少了,得多穿點�!�
辛甘:“……”
她穿的夠多了。
辛甘說:“衣服都是加絨的,保暖效果好,不會冷�!�
“……”
怕他不信,辛甘翻出衣服底子給他看,“是吧,我沒騙你。”
程究彎唇笑:“成,帽子圍巾也要戴上。”
“知道了。”
等她打扮好走出來,程究感覺自己帶了位小朋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