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辛甘要換條裙子,化妝團隊很快到了,等她換完了裙子,立刻給她補妝。
程回在邊上看著,忽然問她:“小嫂子,我哥追你的時候都做了什么?”
辛甘閉著眼睛,化妝師正在給她畫眉毛,她想了想,說:“也沒有很特別的,在我特別需要幫忙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出現(xiàn),擋在我面前�!�
不管是什么時候,但凡遇到危險,都是他站在她身前,幫她抵擋所有困難、危險。
她不屬于凡事都需要幫助的性格,在陌生國度求學的時候,遇到什么問題,她都是自己處理的,也害怕不安過,直至遇到了程究,她好像在那瞬間卸下了所有盔甲,變得很柔軟容易受傷,是他拼盡力氣,不顧自己生死,保護她。
她沒辦法不心動,在冷硬的心,也會被他吸引。
程回:“我哥真的很喜歡你,假如我是男生我也喜歡你�!�
辛甘噗嗤一笑。
化完妝后,化妝師收拾了下東西就出去了,剩下她們兩個人。
辛甘穿了條簡約修身的禮裙,頭發(fā)自然垂在肩上,看起來非常溫婉有氣質。
程回癡迷的目光,說:“我剛才說的是真的,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歡你。”
辛甘刮了刮她鼻尖,握著她的手,說:“那你可以告訴我了嗎?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程回搖頭:“沒事,就是失戀了,突然很感慨。”
……
程回找了個機會,還是給唐闕打了一通電話,唐懷懷說他病了,他接了電話,聲音聽起來的確是生病的樣子。
唐闕沒有冷嘲熱諷,語氣平靜,問她:“什么事?”
“我遇到你姐姐了,她說你生病了,你……還好嗎?”程回也很平靜,語氣毫無波瀾。
唐闕沒想到她還會打來,不明所以問了聲:“我以為你不會打來了�!�
“哦,就隨便問一下,你要是覺得唐突了,抱歉,那我先掛斷了�!�
掛了沒過幾分鐘,唐闕又打回來了,她遲疑了會,手指都在抖,摁下了接聽鍵,故作平靜,說:“怎么了?還有事?”
“程回�!碧脐I喊她,聲音沙啞,“上次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
提起這件事,程回表情繃不住,她死死咬著牙根,“沒事呀,都過去了,你說的也很有道理。”
“沒道理,隨便說的。”
“哦,那也沒事�!彼旖墙┯驳男�。
唐闕咳了咳。
她緊張問:“你很嚴重嗎?去醫(yī)院了嗎?”
“沒去,回家了�!�
“你還是要去醫(yī)院的�!�
“不去了,看不好�!�
他有些喪,好像很頹廢。
“那、那你女朋友呢?”程回干巴巴的,“你要是不舒服,沒人陪的話,還是找你女朋友吧,這個也有個伴,再不濟,告訴家里人吧。”
唐闕輕笑,太不像他之前跟她說話的口吻了。
“程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程回使勁眨眼睛:“沒事啊,也不全是你的責任�!笔撬约悍且采先ィ彩撬约盒母是樵附o他機會傷害她的。
所以也怪不了別人。
這時候了,她還在幫他開脫,唐闕嘆了口氣,不知道說她什么好,是菩薩心腸嗎,都不記仇。
“唐瑤來了,我先掛了�!�
“哦,好,拜拜�!弊詈笠痪浒莅菔枪首鬏p松,她率先掛了,心臟啊,快窒息了,她快受不了。
辛甘去上洗手間了,她站在走廊過道上等著,還好這會沒什么人,不然被看到這幅樣子,肯定會被笑話的。
她捂著嘴,不敢發(fā)出聲音來。
走廊另一邊,賀川貼著墻站,手里拿了根煙沒點燃,他目光沒有焦距看著地毯上繁瑣的花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聽程回說了多久的電話,好幾次,他差點忍不住沖出去想抱她,狠狠的抱她。
最后一刻,都忍下來了。
他說過不會再去找她了,也不會見她,那就絕對不會去見她,但這不妨礙他可以偷偷看她,躲在角落里,如此卑微。
晚上的宴席,程回有些心不在焉,還好,她低著頭,沒什么人注意到她。
辛甘一直很擔心她,悄悄拉了下程究的衣袖,告訴他。
程究找機會,叫程回出去聊聊。
程回低著頭,只給他看個黑咕嚕的腦袋瓜。
程究點了根煙抽,說:“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對勁,還在為唐闕的事煩心?”
程回說:“他姐姐來找我了,說他生病了,我……”
“想去看他?”
“不是……也沒有�!�
“程回,感情不是生活必需品,現(xiàn)在傷心難過的只有你一個人,你繼續(xù)這樣,他也不會心疼你,如果真喜歡你,他早來找你了。只有不在意,才會漠視你的一切�!�
程回:“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了,在努力……”
“別傷心了,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認真念書,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如果你連自己都不愛,怎么去愛人,你不愛自己,別人也不會愛你。”
程究很難得跟她說這些話,尤其是感情這塊。
程回低著頭擦眼淚,樣子實在令人心疼不忍,程究嘆氣,他可以幫她任何事情,但是唯獨感情,只能靠她自己放下,能不能走出來,都要看她自己。他能說的都說了,能勸的也勸了。
等程回傷心夠了,情緒穩(wěn)定了,他摸了摸她頭,“沒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回擦眼淚,一邊問他:“你當初失戀為什么不會傷心?明明談了那么久的,你們男的都不會傷心嗎?”
程究好笑彈了下她腦門:“真八卦�!�
“那你就不會掉眼淚嗎?”
他堅定且認真:“不會,掉眼淚這種事不適合我,我只會為她流血和獻出生命�!�
要不是為了勸她,他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他這番話,也沒有跟辛甘說過。
程回震在那里,好半晌沒反應,好像也有那么一個人說過類似的話,只是當時她當做玩笑話聽的。
程究還說:“賀川出國了�!�
程回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她沒回答。
程究嘆了口氣,似乎還想說什么,看到她的表情,不忍心再說。
……
深夜十點多,酒店門口的車漸漸離去,賀川坐在車里,沉默抽著煙,司機握著方向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遲疑很久,問了一聲:“賀總……”
賀川懶洋洋的,掃過來一眼:“走吧。”
路上司機問:“賀總,直接回酒店嗎?”
“不了,去賀家�!�
他說的賀家,也只有一個賀家,也就是賀夫人那。
他搬出來的很早,偶爾才回去住,也因為那段時間程回經(jīng)常來找他,要不是因為程回,他早搬出來了。
這會回去,自然是要回去商議一些事情,比如賀承前段時間要求要一部分公司的股份,他那會在國外,說了句等他回國再談。
而賀煒的身體也出了狀況,前幾天住院治療了,具體怎么樣,賀夫人沒說,賀川直接找醫(yī)院了解,醫(yī)院沒有給正面回答,好像是因為賀夫人特別交代過,不能跟任何人說。
包括賀川他本人也不能說。
看來這家醫(yī)院跟賀夫人是有一點關聯(lián)了。
賀川這次回來也是順便處理這件事。
……
因為賀煒突然病倒,賀夫人沒有去參加程家的婚禮,白天去過醫(yī)院,晚上在家里。
賀川回到賀家,賀夫人還沒睡覺,似乎就等他。
“大忙人,終于回來了�!辟R夫人坐在客廳的主位,家里這會沒有其他人在。
賀川解開領帶,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根煙抽,眸光銳利,看向了賀夫人。
“程家婚禮結束了?一切順利?”
第一百零五章
丟臉
賀川并未吭聲,相反眼神帶著探究的意味看著賀夫人。
那句大忙人是赤裸裸的嘲諷,可不是什么好話。
賀夫人自然是察覺到他的眼神,表情如常,說:“現(xiàn)在你爸爸病了住院,賀家生意還需要人管,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叫我娘家人過來幫忙�!�
賀夫人的娘家人都是一群沒有墨水的廢物,賀煒還在的時候,明令禁止賀夫人娘家人進入公司工作的,沒得商量。
現(xiàn)在賀煒突然病倒還躺在醫(yī)院里頭,賀夫人想從賀川這入手,她也做好了準備,如果賀川不同意,那就拿賀煒的事情壓他。
賀川眉頭一蹙,微笑著:“你這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我也只是為了公司好,怕你忙不過來,尤其又去拓展海外事業(yè),公司這邊沒有信得過去的人打理是不行的,賀承又不懂經(jīng)營,肯定沒辦法讓他進公司,我娘家人也有不錯、合適的人選�!�
在賀川看來,賀夫人這會是篤定了賀煒不會好起來,迫不及待往公司里塞親信,她想塞人進公司沒有其他渠道,只能通過賀川這邊,只要賀川點了頭,那就沒有問題。
最關鍵的也是這一點,如何讓賀川點頭。
他肯定不會輕易就范,讓外人進公司,那公司其他人怎么能服,而且這人還是賀夫人的娘家人。
賀川看著她:“明天去過醫(yī)院再說,何況這事我做不了主�!�
賀夫人說好,那就等明天去醫(yī)院回來再聊這件事。
賀川坐了會,沒有著急走,賀夫人就問他:“今晚住家里?還是回你那去?”
“隨便�!�
“時間不早了,那我讓阿姨整理一下你房間,你今晚就別走了。”
……
隔天一早,賀川同賀夫人去了醫(yī)院,在醫(yī)院里看到了賀煒。
賀煒看到賀川,情緒很激動,躺在病床上,身體動不了,眼睛能動,還有意識,但是無法正常說話。
就是所謂的偏癱,俗稱半身不遂,由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損傷導致的,醫(yī)生介紹賀煒的情況是由于急性偏癱導致的,發(fā)現(xiàn)的早,撿回一條命,但是無法說話和正常行走,也就是癱瘓了沒什么區(qū)別。
賀夫人有些傷心,說:“之前不告訴你,也是怕你擔心,影響你在國外的工作,現(xiàn)在你回來了,瞞也瞞不住,你爸爸現(xiàn)在是不能說話不能走,什么都做不了�!�
就差沒直接說他已經(jīng)是廢人一個了。
“他是急性突然發(fā)作的,醫(yī)生說,到他這個年紀,很容易發(fā)生這種情況,也是正常�!�
醫(yī)生不知道什么時候退出病房。
賀夫人站在門口,說:“你也別太難過,人的年紀到了,各種病痛也隨著而來,目前要緊的是,守住公司,不能再出任何亂子,至于你爸爸病倒的事情,暫時不能透露出去,以免影響公司正常運作�!�
“還有昨晚的事情希望你考慮考慮,按目前情況來說,我提的建議是最適合的,賀川,我嫁給你爸爸這么多年,所做的都是為了賀家好,我娘家人有這個能力,都是一家人,比起外面的人,更加值得信任�!�
一家人?
賀川仔細想她這句話的意思,真的是一家人?
……
賀承剛參加完一檔綜藝的錄制,正在后臺休息,他心不在焉在打游戲。
阿晝正在一旁整理跑通告要穿的衣服,邊上的化妝師助理經(jīng)過的時候眼尖發(fā)現(xiàn)她隔壁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淤青,好心問了一聲:“你這手怎么了?”
阿晝嚇了一跳,連忙捂住淤青的位置,搖頭:“沒事沒事,不小心磕到碰到的�!�
“看起來好嚴重啊,你怎么磕的這么嚴重?”
“第一次來這里錄節(jié)目,不熟悉路,有些地方?jīng)]有燈,太暗了,就沒注意……”
化妝師助理和阿晝認識的,這才關心她,“你小心點,你這傷不處理也不行,等會我工作人員要點藥給你涂。”
阿晝低著頭說謝謝,正想說不麻煩了,但是助理很熱情,趁這會閑一點點,連忙去找工作人員要藥了。
賀承坐的化妝臺有一面很大的鏡子,此時的賀承盯著鏡子里印出來的阿晝看,那眼神赤裸裸透著兇狠,冷漠。
阿晝渾身一抖,自然而然的害怕,等休息室的其他工作人員出去片刻的功夫,連忙走到賀承跟前,低著頭,一副認錯的姿態(tài)。
賀承玩著游戲,收回視線:“怎么,剛跟那化妝師說什么了?”
阿晝說:“沒說什么,我什么都沒說。就是我手臂的淤青被她看到了,她要給我找藥涂……”
“這么好心?你們倆認識?”
“之前做節(jié)目認識的,偶爾會碰到……”阿晝非常害怕賀承,根本不敢有事情瞞著他,他問什么,她便答什么。
賀承尾音上揚哦了聲,不明所以的,“你跟他說了傷怎么來的?”
“沒、沒有,絕對不會。”
賀承笑,明知故問:“那你這傷怎么來的?”
“我、我自己磕到的,是我自己沒注意……”阿晝都要哭出來的強調了,她實在太害怕賀承了,稍微做的不好,他就會折磨她,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她不敢反抗。
對于她的回答,賀承不太滿意,“過來。”
阿晝似乎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他跟前,慢慢蹲下身去……
休息間的門被鎖了,拿了藥的化妝師助理打不開門,便敲了敲門,喊了一聲:“阿晝?你在里面嗎?這門開不了,怎么回事?”
阿晝不敢說話,衣衫不整坐在化妝臺面上,身前是賀承,他衣冠楚楚,低頭看她,像是看什么可憐的小鹿,他說:“把衣服穿好,去開門�!�
阿晝?nèi)玑屩刎撘话悖⒖膛老伦雷�,手忙腳亂整理衣服,賀承翹著二郎腿坐在墻邊的沙發(fā)上,調整了姿勢假裝睡著的樣子,阿晝余光觀察他,把最后一�?圩涌凵�,拍了拍臉,連忙開了門。
“噓�!卑儗λ渎�,“承哥在休息�!�
化妝師助理哦了一聲,明白過來,怪不得把門鎖了,他把藥交到她手里,“我這還有事,你記得擦,下次小心點�!�
“好的,謝謝你�!�
“那我走了,你注意點啊,當心。”
送走了人,阿晝把門關上,但是沒鎖了。
也不知道賀承是不是真累了,真躺在沙發(fā)上小憩了一會兒。
阿晝用力握著小小的藥油,滿腹委屈不敢流露。
賀承越來越過分,對她根本不留情面,之前還會在酒店房間里,不會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現(xiàn)在越來越過分,只要沒人的地方,只要他愿意,直接動手,而且下手越來越狠,她身上隨處可見的淤青傷痕,都是短時間內(nèi)無法消下去。
手臂上這幾處淤青,都是昨天賀承在車里弄她的。
阿晝不敢哭,怕哭了被賀承知道以后日子會更不好過。
他根本不怕譚雅卓知道,即便譚雅卓知道,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
晚上,賀夫人打來電話要賀承去醫(yī)院看下病中的賀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