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晚上八點多，賀承的私人賬號發(fā)了一個澄清視頻，針對過去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做了一個回應(yīng)，主題圍繞著他沒做過、有人故意陷害他，是同行落井下石，所有的事情，都是栽贓嫁禍，無中生有，夸大其詞，而他本人，對于沒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rèn)。

    不過他的戀情是真實的，所以他沒有回應(yīng)他的戀情。

    畢竟官方還掛著呢。

    而唐懷懷的賬號時不時就更新一下，證明她還在，也因為如此，她也轉(zhuǎn)了賀承的澄清視頻，裝模作樣說了句：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也相信我的眼光，承是一個好人！

    賀承看到這條轉(zhuǎn)發(fā)，極其不屑冷笑一聲，表情流露出無比的厭惡。

    而唐懷懷最近不在墉城，她去了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走之前，她還找了程父。

    見面的時候，唐懷懷故意說：“程叔的日子過的真自在，哪像我媽，我和我弟沒時間照顧她，只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要是當(dāng)年我媽嫁給的是您，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程父沉默許久，并沒有說話。

    “錢呢不用再給我了，我又不是缺您那點錢，您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我媽媽，畢竟她也等了您大半輩子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么傻了。”

    程父說：“我會找時間去看她，對了，你弟弟呢？”

    “他好的很，沒事�！碧茟褢蜒劾锪髀冻霾恍�，很快又消失，笑盈盈說：“程回害我沒了工作，我想您也是知道的，程叔，再跟您說件事，程回似乎懷疑我跟您有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所以她才會針對我。您幫忙找個時間幫我解釋解釋，可別影響到您一家人的感情。”

    程父其實多少猜到了一點，不然程回之前不會那么大反應(yīng)，只不過他沒機會跟程回說，眼下聽唐懷懷一說，他心里有了數(shù)，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程父多多少少有些同情唐懷懷，因為她母親的緣故，說：“你要是哪里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至于回回，我會跟她說清楚，她馬上要出國了，你要是想要回學(xué)校做老師，也可以回去，畢竟也是一條出路。”

    出國？

    唐懷懷皺眉：“她要出國？”

    “恩，要出國了�！�

    這會出什么國？那賀川呢？

    唐懷懷忽然來了興致，問：“程叔，怎么這么突然？”

    不過程父沒有明說，又問了她其他的事情帶了過去。

    離程回出國還有幾天時間，賀川沒有任何動靜，起碼程回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她過的渾渾噩噩的，程夫人還是哪里都不允許她去，她不肯收拾行李，程夫人就安排阿姨幫她收拾，她不肯吃飯，程夫人就讓阿姨把飯放在她房間就不用管了。

    任由她是生是死，反正怎么都無法改變出國的命運。

    一直壓在程回心里還有一件事，就是程父和唐懷懷的關(guān)系，這天晚上程父回來后，親自來房間里找她，程父還沒開口說話，程回直勾勾盯著他，倒是先開口問了：“我一直想問您，您有做過什么對不起家里的事情嗎？”

    “沒有�！背谈感攀牡┑�，沒有一絲猶豫。

    “爸爸，你開始撒謊了，你騙人�！背袒卣f完又咳了咳，臉都漲紅了。

    程父連忙拿了杯溫水給她潤嗓子，說：“好好說話，別著急，嗓子還要不要？”

    程回急啊，忘記拿本子和筆了，她這才翻身去找，寫了一大行子，質(zhì)問程父。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您有沒有做過對不起家里的事情！’

    程父說：“你一個小孩子，你懂什么�！�

    程回放棄和他溝通了，把本子往邊上一丟，躺在床上，煩躁扯過被子蓋在頭上，不想看程父。

    “回回，你還不相信你爸爸嗎？”

    即便是這樣說，程回也沒理會，她才不信。

    過幾天她就要走了，程父多少有些不舍，拍了拍她的被子喊她，她不理，程父說：“那你好好休息，過幾天爸爸可能不能送你去機場，你有什么事可以打電話給你媽媽，出國了可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任性了，你要學(xué)會長大，獨立，不要成天跟個小孩子似的。”

    接下來幾天，程回都沒跟程父說過一句話，可能是嗓子的原因，她干脆閉嘴了，什么都不是說，反正他們也不會聽她的意見，她只是任人擺弄的牽線木偶。

    而賀川那，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有點害怕，焦慮，還有不安。

    希望他出現(xiàn)，又希望他不要來。

    她說不清這種感覺，也理不清。

    出發(fā)那天，程夫人送她去機場，程究和辛甘也來了。

    天氣轉(zhuǎn)冷，辛甘穿了件長的薄款針織衫，還給她送了一份禮物，程究摸她頭發(fā)，說：“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程回梗著脖子沒哭，心里已經(jīng)麻木了。

    她仿佛跟程夫人置氣，從頭到尾，都不理會程夫人，和程究還有辛甘道了別，她提著行李就走進安檢口，頭也不回。

    程夫人望著她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心如刀割，可轉(zhuǎn)眼想到只要她去了國外，就能跟賀川徹徹底底斷了，于是再不舍得也要堅持。

    既然當(dāng)初狠心做了這個決定，那怎么都不能改。

    程回登了機，坐下那刻，眼淚止不住的流，她拿了新手機，還是登機前，程夫人給她的新手機，她還是撥通了賀川的電話，等待的那幾十秒，血液倒回，心臟讀秒，終于他接了。

    “賀川……”

    程回帶著哭腔喊他名字。

    賀川聽見她聲音，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回回�！�

    “賀川，我要走了……”她抬起手背擦眼淚，顧不上自己此刻多狼狽。

    她在哭的時候，有人經(jīng)過，多看了她幾眼。

    賀川說：“恩，我知道�！�

    “賀川，你能不能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你等等我……”

    賀川沒有回答，他沉默不語。

    “媽媽現(xiàn)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我找機會回來找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沒必要�！辟R川輕描淡寫說，“沒那必要了�！�

    “什么意思？”

    “程回，我們算了吧。”

    “……”

    “我認(rèn)了，不耽誤你了，祝你找個拿得出手，不讓你覺得害怕心虛，更不會讓你兩難的人，我賀川要不起你�！�

    賀川非常平靜說完這句話，說完沒有著急掛斷，說，“也是我不對，要不是我，你不會被程姨安排出國，對不起，程回�！�

    程回愣在那，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她很想自己是聽錯了，然而不是，全都是賀川說的。

    真真切切。

    “女士，馬上要登機了，請您把手機調(diào)到飛行模式關(guān)機�！笨战闾鹈赖穆曇籼嵝殉袒仃P(guān)手機，她麻木僵硬，匆忙說，“賀川，你等我，我現(xiàn)在去找你，我不走了！”

    “沒必要，而且你找不到我，不用折騰了，程回，把手機關(guān)了，聽話，最后一次，你聽話。”

    程回渾身沒力氣似的，好一會兒說不出話，她已經(jīng)聽出賀川聲音的不耐煩了，賀川這是認(rèn)真的，他這是不要她了——

    程回?zé)o力道了句：“好吧，我知道了�！�

    也是。

    她想起自己早就已經(jīng)不干凈了，賀川不要她，剛好，她以后不用對他有負(fù)罪感了，也不用擔(dān)心他知道她不是處會是什么表情了。

    這樣挺好的。

    程回掛了電話，關(guān)了機，擦了擦眼淚。

    “女士，您還好嗎？”

    程回說：“沒事，我很好，謝謝�！�

    ……

    回家路上，辛甘眼皮一直跳，她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賀川沒有來嗎？”

    程究搖了搖頭，“沒來�！笔聦嵣�，他昨晚聯(lián)系了賀川，問他要不要偷偷來看一眼程回，到時候他和辛甘想辦法支開程夫人，給他和程回見面的機會。

    賀川直覺拒了，說不用了。

    辛甘：“為什么？他不來見程回嗎？”

    “他放棄了�！�

    “放棄了？他打算跟程回斷了？”

    “恩，斷了�！�

    程究無能為力，總不能要他們倆在一起，然后氣死程夫人吧。

    “那程回怎么辦？她知道了嗎？”

    “遲早會知道的，賀川一直不聯(lián)系她，肯定會起疑心�！�

    “我有點擔(dān)心程回的情況，對了，程回去的那所學(xué)校，我有個同學(xué)在那讀博，是個女生，我聯(lián)系她，讓她幫忙照顧照顧程回吧。那個女生是我朋友，人品沒有問題，而且是女生�！�

    程究說：“也可以�！�

    辛甘很快就聯(lián)系上了遠(yuǎn)在倫墩的那位女性朋友，跟她說了一下情況，女性朋友很熱情，也很愿意幫這個忙。

    辛甘又給程回發(fā)了短信，告訴她情況，有事情也可以聯(lián)系她的朋友幫幫忙。

    ……

    警察去會所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視頻查看，發(fā)現(xiàn)辛甘被賀承帶去會所的那段時間的視頻出了故障，只能看到他們是一起進了會所大門，看不到走廊比較清晰的那段。

    程究跑了幾次警察局，沒有什么進展，還得回去等消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梁揚

    辛甘手腕的傷不是很嚴(yán)重，還好那把切蛋糕的刀并不鋒利，也因為得到了及時的處理，沒有造成什么大問題。

    因為傷在手腕，辛母忽然來畫室找她，她手上沾了顏料，洗手的時候碰巧被辛母看到了。

    辛甘不想讓辛母擔(dān)心，隨便找了個理由瞞了過去，她也沒讓辛母看手腕的傷，哄騙說是燙傷，做飯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辛母半信半疑，不過也沒再說什么。

    辛甘這才松了口氣，不過既然不用藏著掖著了，她也就可以回家蹭飯吃了。

    辛母也是這樣想的，讓她回家住一段時間，要是程究太忙，沒人給她做飯的話。

    程究最近的確忙的很，手里頭的事情多，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加在一起，忙不過來了。

    他之前去體檢，也沒時間去醫(yī)院拿體檢報告。

    這幾天他和辛甘還是有那方面生活的，只不過一直都在做防護措施，也就是避孕。

    這天晚上，辛甘回到家里，程究還沒回來，她就把家里收拾干凈，順便把他衣服放洗衣機里洗了。

    做完之后，辛甘半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隨便摁了一個臺，剛好在報道北嶼的時事新聞，新聞里主要在講幾年前的魚頭案件，魚頭不是北嶼人，他也是墉城的，他是在墉城犯了事，逃到了北嶼，然后在北嶼開始涉嫌違法活動，長達好幾年，去年被抓捕歸案，但是還有不少人在逃。

    新聞其實報道的不詳細(xì)，很多細(xì)節(jié)沒有紕漏，可能是牽扯重大，比較敏感，只報道了一部分。

    辛甘慢慢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回到了北嶼那段時間。

    小十還在，他興高采烈的帶她去玩，給她介紹當(dāng)?shù)氐奶厣�，還跟她說程究以前剛到北嶼發(fā)生的糗事。

    程究都不好意思跟她說，都是小十告訴她的。

    要是沒有發(fā)生那件事，小十現(xiàn)在還在，還活著，也許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了，他也會有一個可愛懂事的媳婦，生個大胖小子，程究會認(rèn)他的小孩做干女兒干兒子，會把他的孩子當(dāng)成自己孩子疼愛……

    只不過，這都是夢。

    辛甘被開門聲吵醒，一模臉頰，全是淚水。

    程究剛回來，客廳亮著燈，一眼看到辛甘躺在沙發(fā)上剛睡醒的模樣。

    “怎么不到房間里睡？”

    程究邊走邊解開襯衫扣子，他上班的時候，穿的可正經(jīng)了，像個老干部，也就在家里放松點，尤其在辛甘跟前。

    辛甘搖頭，抬起手背揉眼睛。

    程究坐在她旁邊，她低著頭，頭發(fā)散落在臉頰兩旁，情緒并不高漲。

    “怎么了？是不是傷口疼？”

    辛甘這才抬起頭，撲他懷里，緊緊摟著他勁瘦的腰，臉貼著他胸口，傾聽他的心跳聲，說：“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小十了�！�

    說起小十。

    程究眼神暗了暗，摸著她頭發(fā)，聲音也跟著沉了下去，說：“他怎么了？”

    辛甘其實說不出來，就是心里堵得慌，很難受，她抱著他，也不肯放開手。

    情緒突如其來的低落。

    程究摟著她，吻了吻她發(fā)頂，“是不是想回北嶼了？”

    “要回去嗎？”

    “等忙完這段時間，剛好是他的忌日，我們就回去看他�！�

    辛甘是把小十當(dāng)做朋友看待的，她剛到北嶼那段時間，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小十，也是小十幫了她很多次，要不是小十，她早就和程究鬧僵了。

    她能和程究在一塊，其實也有小十不少功勞。

    程究也是把小十當(dāng)成自己兄弟的，小十年紀(jì)小，人很機靈，還有無條件信任他，把自己的命交給他，可是……

    辛甘低聲說：“剛才看新聞，看到了電視上報道了北嶼當(dāng)?shù)氐男侣�，忍不住想起了小十，他要是還在，今年應(yīng)該二十一了吧�！�

    “恩，二十一�！�

    辛甘說：“過段時間回去一趟，順便看看他家里人，好不好？”

    “好�！�

    程究替她擦眼淚，“多愁善感，怎么就哭成這樣�！�

    辛甘努了努嘴：“不是故意的，有時候控制不了�！�

    程究看她掉眼淚的傷心樣，心也跟著發(fā)軟，不舍，想起了小十，說：“不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又要腫了�！�

    “恩�！�

    回來這么久，他其實和北嶼那邊聯(lián)系的很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尤其是孟參長，他已經(jīng)離開了北嶼，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尤其是他被調(diào)離北嶼，孟參長管不了，是上面下達的命令。

    孟參長有些事情也無法跟程究細(xì)說，就只能是這樣了而已。

    辛甘調(diào)整好情緒，緩了緩，喝了杯水，問他：“程究，你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那你餓不餓？”

    “不餓�！�

    程究捏了捏她臉頰：“好了，不用擔(dān)心我，我餓了會自己煮面條吃，我看下你的傷口�！�

    傷口沒什么大問題，還沒拆線而已，不過這幾天了，也要換藥了。

    程究有處理類似傷勢的經(jīng)驗，他以前出任務(wù)受傷，能自己處理就自己處理，不能處理了才找隊里的醫(yī)務(wù)員，那醫(yī)務(wù)員一開始和他不熟的，后來他有幾次傷勢嚴(yán)重，醫(yī)務(wù)員給他處理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忍著，似乎覺得喊出來就特沒尊嚴(yán)，沒面子，脾氣犟的要死，也就這樣就給醫(yī)務(wù)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實到現(xiàn)在，醫(yī)務(wù)員都記得他。

    傷口還在愈合，程究清理了一下傷口，處理好了，就讓她去洗澡然后睡覺了。

    洗澡的時候，辛甘小心翼翼避開了手腕的傷，不過一只手洗澡并不方便，洗到一半程究開門走了進來，一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很自然幫她舉起受傷的手臂，拿了花灑給她沖水。

    辛甘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任由他擺弄。

    “對了，你的體檢單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