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程回說：“我不想和您吵架，如果您非要這樣想我，我沒辦法，那就跟您想的一樣好了。”
程夫人情緒上頭，看她這種態(tài)度，心里更加惱火，說：“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跟我唱反調(diào)，是不是？你心里是不是還惦記他？”
“我沒有�！背袒乇蛔Я嘶貋�，走不掉，她也不走了。
“那你什么態(tài)度？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
程回感覺無力，說：“那您要我什么態(tài)度？您要我怎么跟您說話？是不是要我事事都聽您的安排，做個傀儡，您就滿意，您就高興�！�
她和程夫人的結(jié)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開的，她能三年不回家，不聯(lián)系程夫人，足以看出來她和程夫人的關(guān)系有多惡劣，現(xiàn)在還能維持表面的平靜，不過是她極力忍耐而已。
可是今天，程夫人還是把那層薄薄的膈膜揭破了。
程回?zé)o法咽下這口氣，無法認(rèn)同程夫人的話。
程夫人怒不可歇：“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敢這樣跟我說話，你是不是還惦記賀川？還想和他好？我告訴你，別做夢，他已經(jīng)訂婚了，你要是還想和他來往，別逼我再把你送出國�！�
程回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那我倒是希望，您趕緊把我送出國，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去找他，就算他結(jié)婚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做他的三，我可以想盡辦法勾引他，媽媽，您再逼我，您害怕的事情都會成為現(xiàn)實(shí)�！�
“你要不要臉？！”
啪地一聲，程夫人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程夫人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了，她氣的喘著粗氣，這一巴掌打下去，還覺得不夠，她說：“我女兒沒你這么下賤！”
程回當(dāng)眾挨了一巴掌，她沒覺得有什么，反正程夫人又不是第一次打她了，她只不過說些氣話，就能氣的程夫人打她這一巴掌，要是她真這樣做了，那真的又要趕她出國了。
出國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程回又不怕，她現(xiàn)在經(jīng)濟(jì)自由，不會再向以前那樣被程夫人擺布了。
她有權(quán)利說不。
她說：“那您別認(rèn)我了，做您女兒太累了，我要是有選擇，我怎么會做您女兒�！�
程夫人被氣紅了眼睛，又要一巴掌打下來，程回看到她抬起的手，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她不躲不閃，要挨下這一巴掌，但是等了一會兒，沒有如期而至的疼痛感，她緩慢睜開眼一看，是那男生擋在了她身前，那男生說：“阿姨，有什么事也別動手打人，這么多人看著�！�
程回心里有一絲絲不可查覺到的失落，她抬起頭，忽然看向人群，看到了賀川站在人群里，表情冷漠望著他們，看著她的眼神，也跟陌生人沒什么區(qū)別。
程回察覺到那一絲絲的失落感從何而來了。
要是以前，賀川怎么會讓她受欺負(fù)。
不管是受誰的欺負(fù)。
這世界上大概就是人心最不靠譜了。
她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是真的賤，都過去多久了，她心里頭想的，居然還有賀川的好。
他明明那么壞。
把她拽下深淵，便撒手不管了。
程回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就走了。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跟以前一樣，落荒而逃。
還好這次有選擇逃離的主動權(quán)。
她開了很久的車，也不知道開去哪里，越開越偏僻，直接開到了沒有人的海邊，她這才停下來，雙手掩面，無聲哭泣。
為什么就是這么沒用。
她使勁抽煙，等心情平復(fù)了，才開車回去。
她給程究打了電話，說了下午程夫人被她氣的半死的事，程究得知事情原委后，說：“我打電話問下，你呢，你沒事吧？”
“沒事，我哪里有什么事。別擔(dān)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做傻事�！�
“不是小孩子也擔(dān)心，我是你哥，不關(guān)心你關(guān)心誰。”
程回吸了吸鼻子：“哥哥真好，還是你好，還有辛辛姐�！�
“下次她要是找你什么事，你告訴我，我來處理就行，你別和她單獨(dú)相處，爸說了，她的情緒時好時壞，你單獨(dú)和她在一塊，難免會受氣�！�
“我知道了，學(xué)聰明了，下次不會了�！�
“恩�！�
程回心情平復(fù)就回自己住處了。
現(xiàn)在冷靜下來，難免想到白天在咖啡館說的那番話，也挺過分的，但是人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口不擇言也是正常的，她那會太焦慮暴躁了，控制不住。
但是她不會道歉的，不會跟程夫人低頭的。
回到住處沒多久，手機(jī)鈴聲又響了，是同事約她出去喝酒。
她這個同事，就是和她一起進(jìn)公司的那個小姐姐，程回心情也不好，也想喝酒，就答應(yīng)了。
同事心情也不好，她去的時候，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的，好像也遇到感情問題了。
程回自己沉默喝著，沒說什么，和醉了的人說什么都百搭。
這家酒吧有陪酒服務(wù)，很純粹的陪酒，有個年輕長得白白凈凈的男生主動貼了上來，問要不要陪酒服務(wù)，程回鬼使神差點(diǎn)了頭，男生坐了上來，有些拘謹(jǐn)，就問她一些很廢話的問題。
程回托腮問他：“你多大了？”
“十八了。”
“好小，在上學(xué)？”
“沒了，輟學(xué)了�！�
“可惜了�！�
男生說：“要不要喝點(diǎn)什么？”
“喝，不要太貴的，消費(fèi)不起�！�
最后端上桌的酒水，程回問價格。
男生說了個數(shù)。
程回笑了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哪里消費(fèi)得起。”
“不用你給錢，我請你�！�
程回說：“咋了，看上我了？”
男生話沒說完，就被忽然出現(xiàn)的賀川打斷了。
賀川跟了她一天了，以為她回了住處就能消停了，沒過多久，她又開車跑出來了，還跑來了酒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經(jīng)驗(yàn)
至于坐在她身邊的那個年輕男服務(wù)生，讓他覺得非常多余和礙眼。
程回看到賀川站在幾米開外的距離，晃了下神，以為自己喝多了，都出現(xiàn)了幻覺，而這幻覺，讓她覺得生理厭惡，就連她喝酒了也不放過她，陰魂不散。
程回閉了閉眼，晃了下頭，想清醒一些。
她又睜開眼，再看過去，令她生理厭惡的幻覺還在，那只能說，那不是幻覺，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沒醉。
身邊的男服務(wù)生說：“小姐姐，那個男人一直在看你，是你朋友嗎？”
程回勾了勾嘴角：“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一直看著你？”
程回又灌了一杯，說：“大概是我的追求者？”
男服務(wù)生怕那人真是她朋友什么的之類的，萬一得罪人了，那他可就遭殃了，不過她沒趕他走，那他就不能走。
程回沒搭理賀川，她讓男服務(wù)生繼續(xù)倒酒，她還想喝。
她的行為在男服務(wù)生看來似乎是故意刺激那人，而那個男人看起來其實(shí)不太好惹，身上穿的都是上等貨，一看就是有錢人，他只是一個小小打工的，萬一得罪了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工作只怕都保不住，他愈發(fā)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來，倒酒都不利索了。
轉(zhuǎn)而又想，該不是來抓奸的吧？
這年頭男人來抓女人的奸不少了。
不稀奇。
賀川看了她一會兒，像尊雕塑似的，不為所動。
當(dāng)然了，這尊雕塑看起來挺貴的，還不好惹，程回沒說什么，男服務(wù)生更不敢說什么了。
只是他太礙眼了，站在那，吸引了不少側(cè)目。
程回有些煩了，但還能忍，沒有表露很明顯，她拿著酒杯晃了下，忽然對著賀川說：“站那不覺得礙眼嗎？還是說你找我有什么事？有事可以直說，站在那，打擾我，很沒禮貌�！�
賀川站在那，居高臨下，眼神不帶絲毫感情，不過還是沒說話。
程回說：“賀先生，你一直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她故意尾音上揚(yáng)，手托著下巴，媚眼如絲望著他。
她已經(jīng)長大了，五官擺脫了原本的稚氣，愈發(fā)明艷起來，她雖然沒化妝，但是那雙眼睛，足夠勾引男人了。
其實(shí)仔細(xì)看，可以看到她臉上還有紅印子，是白天程夫人打了她留下來的。
賀先生？
這三個字也夠疏遠(yuǎn)刻意的。
賀川依舊是面無表情，反問了句：“你覺得我是什么意思？”
程回笑，“我覺得？我覺得你對我有意思，不然，怎么會一路跟著我到這里，怎么，想和我喝酒？”她手指摸了下耳環(huán)，這個舉動充滿挑逗。
這對話一聽就知道是認(rèn)識的，而且關(guān)系還不一般的那種。
她的同事忽然抬起頭來，招呼程回繼續(xù)喝。
程回陪她喝了一杯，同事視線看過來，忽然說：“程回，這個帥哥怎么一直看著你，你認(rèn)識的？”
程回說：“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那還盯著你，怪怪的�！�
程回說她：“你喝醉了，看錯了�！�
“我沒醉，程回，陪我繼續(xù)喝�！�
“喝，你喝吧，你也困了，要睡覺了�！�
同事沒說了幾句又趴在桌子上了。
她酒量是真不行，才喝了多少。
程回嘆了口氣，有些好笑，安撫好了同事，抬頭看去，賀川還在。
她又笑，說：“賀先生，你到底要看我看到什么時候？眼睛不酸嗎？”
她笑容明艷奪目，明明素著一張臉蛋，臉上毫無欲望，可在賀川那看來，硬生生覺得她這會的眼神愈發(fā)勾人犯罪。
隨便多年前他就想對她‘犯罪’了。
只不過這幾年平靜了下來，何況他這年紀(jì)，也確實(shí)不太重欲了，對那事，淡的不能再淡了。
也就這會看到程回的表情后，忽然竄起了那么一些些的念頭。
這念頭很快就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很簡單的想法。
賀川：“換個清靜點(diǎn)的地方說話�！�
“哦，那要說什么？”
“這里太吵了�！辟R川隨手招來經(jīng)過的服務(wù)生，說，“麻煩開間清靜點(diǎn)的包間�！�
他特外強(qiáng)調(diào)清靜，眉頭深深皺著，似乎是被吵煩了。
程回沒打算跟他去什么清靜點(diǎn)的包間，她從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煙抽出一支，跟身邊的男服務(wù)員借了火，青白色的煙霧很快消失在空氣中里。
賀川看到她抽煙，眉頭很明顯皺了下，似乎是不悅。
程回也看到了，不過她可不關(guān)心他怎么想的。
男服務(wù)生還是被賀川趕走了，他走的時候還很委屈，朝程回看了看，不過程回沒搭理，她自己自身難保了，還管得了誰。
賀川明顯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程回還是被他拽去了包間里，至于她同事，賀川請了一位女服務(wù)員幫忙照顧下，他給了筆不少的報酬。
包間的門關(guān)上，程回手里的煙被他奪走，就這她含過的煙頭抽了一口，他問：“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
程回視線落在他唇上幾秒，立刻移開。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賀川冷淡笑了笑：“沒關(guān)系？”
他朝她靠近，步步緊逼，程回想躲開，躲不掉，手腕被他禁錮住，她不悅都寫在臉上，并不適應(yīng)兩個人靠這么近。
“怎么說你都是程究的妹妹，我照顧了你這么久，總不能不管你�！�
程回覺得可笑：“那還真不需要你管。我怎么樣，用不著賀先生操心。”
“用不用得著全看我心情，我要是真想管你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程回語塞，說不出話，下巴傳來的疼痛格外清晰，她說：“怎么，賀先生說這些話不怕人誤會？”
“誤會什么？”
“還能誤會什么，有些事我覺得不用我說，賀先生心里心知肚明。”
賀川眼神料峭，一直望著她，四目相對，誰也沒先轉(zhuǎn)開視線。
程回其實(shí)快撐不住了，她心底是對賀川舊情難忘，說來實(shí)在沒用，她的的確確想著他，不過這個過程太痛苦了，她想忘記都沒辦法做到徹底遺忘。
賀川就是有這種能力，將她的心情攪和的稀巴爛。
而她的人生也因?yàn)橘R川，一團(tuán)亂。
她沒了前進(jìn)的動力，現(xiàn)在活著，只不過是在茍延殘喘。
更別說再過上正常的人生了。
她所有的不幸有一大部分都是賀川的錯。
賀川捏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強(qiáng)迫她抬起頭看自己，這才說：“你不想？”
他意有所指。
“不好意思，我對已婚之夫不感興趣�！背袒鼐S持這個姿勢很難受，但還是要說，“我并不打算破壞你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就算你有其他想法，我對你沒有想法�！�
賀川：“你真對我沒有想法？”
“沒有�！彼龍猿种貜�(fù)道。
賀川低聲笑道：“回回，你口是心非的本事越來越強(qiáng)了。”
她感覺他這句話帶了些嘲諷。
“我沒有口是心非，我說的是實(shí)話�！�
“那就算是實(shí)話�！辟R川緩緩低頭，靠近她耳邊，唇畔若有若無貼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那你身體抖什么，這么害怕？”
“換做其他人，我想也是一樣的害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賀先生，要是被人看到了，難免會讓人想歪，要是傳到誰的耳朵里，產(chǎn)生了些不必要的誤會，我想，我承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賀川：“我不介意。”
“我介意�！背袒乜谖怯l(fā)冷淡，“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我不想被人誤會�！�
“我什么都還沒做，有什么好誤會的，還是你心虛了，被我說中了？”
程回閉了閉眼，淺淺嘆息，愈發(fā)覺得他們倆個人的氛圍越來越說不清，充滿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