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她的病大概是好了吧?
要不然,怎么一直和他對著干。
他換了衣服也打算走了,想著過幾天再哄她好了,結(jié)果下樓走到酒店門口,看到了一輛救護車停在酒店門口,似乎誰需要救治,很快,他看到了一群人抬著一個擔(dān)架走出來,擔(dān)架上躺著一個女人,渾身是血,他看了一眼,剛好有人經(jīng)過,擋住了擔(dān)架上女人的模樣。
就是這個機會,他沒有看到躺在擔(dān)架上的女人是程回。
……
程回在醫(yī)院躺了三天三夜,最后還是醒了過來,她挺茫然的,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不像是做夢,是真的。
程究和辛甘守在病床邊,他們倆看到程回醒過來,心里的石頭才落了地,尤其是辛甘。
“我怎么在醫(yī)院?”程回反應(yīng)遲鈍,覺得腦袋疼的厲害,伸手一摸,纏著紗布。
“你前幾天摔了腦袋,不記得了嗎?”辛甘先問的。
“我怎么會摔了腦袋?”
程究知道她是在一家酒店的樓梯里摔下來的,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立刻送來醫(yī)院了,摔倒了腦袋,昏迷了三天。至于她為什么去的酒店,程究后來知道,她是去見賀川。
不用想,都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程究沒說話,更多是擔(dān)心她的身體。
醫(yī)生說摔了腦袋,可能會留下后遺癥,不過一切都要等她醒過來才知道。
程究去喊了醫(yī)生過來給她檢查一下,這一檢查,檢查出來她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醫(yī)生的猜測是說她受到了刺激,又摔了腦袋,所以丟了一部分記憶也是情有可原,人在受到某種巨大的刺激,把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壓抑在內(nèi)心深處,自己忘記了,忘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是壞事,是好事。
這樣避免一直深陷傷心的旋渦里。
她受了什么刺激,程究和辛甘都明白。
她出事之前,見過賀川,恰好,丟掉的那部分記憶跟賀川有關(guān)系。
也就是說,她不記得賀川了。
可以說,跟賀川相關(guān)的,都不記得了。
國外也是有這種病例的,是真實發(fā)生的事件,雖然概率很小。
可是她是怎么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酒店方表示發(fā)生事故的時候,監(jiān)控壞了,程究只能看到程回去酒店是跟賀川見面。
至于為什么要見面,程回現(xiàn)在忘記了,也就不知道具體是出于什么原因了。
程回不記得賀川后,程究和辛甘也就沒有當(dāng)著她的面再提起這個人,就當(dāng)做這個人從來沒出現(xiàn)過。
程回在醫(yī)院住的那段時間,賀川和溫涼如約辦了婚禮,但是領(lǐng)沒領(lǐng)證,就不得而知了。
……
這場婚禮,挺盛大的,賀川是讓張助全程復(fù)雜,張助挺負責(zé)任的,也沒有辜負賀川的囑托。
但是婚禮全程,賀川都沒笑臉,似乎不高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是沒人會在人家的大好日子湊上去問你怎么看起來不高興。
這簡直是找死。
而婚禮第二天,賀川就出差去了,似乎不想面對新娘子?
張助都覺得奇怪,潛意識認為老板這是在逃避?
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他心底覺得是跟程回有關(guān)系。
只是細節(jié),不為人知。
賀川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很多生意都不用他親自談了,可他還要親自跑一趟,這可涼了溫涼的心。
她又不傻,早看出賀川身在曹營心在漢,他的心,老早飛遠了,也回不來了。
婚禮是辦了不假,在所有人看來,她已經(jīng)是賀川的太太了,她也在她那群不看好的朋友面前狠狠出了一口氣,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賀川沒有領(lǐng)證。
沒有法律保障的婚姻,可以隨時反悔。
賀川在婚禮后第二天就出差了,這讓公司里一些知道內(nèi)情的人心里有了底,覺得溫涼這個老板娘位置還是坐的不夠穩(wěn)當(dāng)。
溫涼坐不住了,她找人打聽了程回的近況,得知她出了場意外住院了,具體是什么意外,那人也不太清楚,溫涼想了想,又讓那個人去打聽程回的情況。
過了幾天,溫涼收到消息了,那人打聽到了,說是程回摔傷撞了頭,導(dǎo)致喪失了一部分記憶,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休養(yǎng)。
這么巧?
溫涼當(dāng)然不信的,于是決定親自跑一趟醫(yī)院看看。
到了醫(yī)院,見到了躺在病床的程回,溫涼還是不信,她敲都沒敲門,直接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
程回捧了本書在看,余光看到有人進來,皺了下眉,不太高興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的女人,她合上書,冷淡看著她。
溫涼也不說話,上上下下打量她。
程回頭上還綁著繃帶,后腦的傷還沒好。
“我聽說你受傷住院,所以特地來看看你,怎么不說話,你不認得我了?”
程回擰著眉,似乎在想她是誰,不過想了會,腦子有些空白,說:“阿姨,我認識你嗎?”
“……”溫涼控制臉部表情,不想太過暴露情緒,說:“程回,你怎么喊我阿姨,你不記得我了嗎?”
“看年紀,我喊你阿姨不應(yīng)該嗎?你看起來,跟我媽媽一個輩分�!背袒赜中Γθ輭膲牡�,“我想起來了,唐懷懷,你又想來破壞我爸媽的感情,我告訴你,別做夢。”
“你搞錯了,我不是唐懷懷,我是唐懷懷的朋友�!�
程回忽然拿了書,朝她丟過去,大吼大叫:“唐懷懷你這個臭女人,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要打死你,你這個壞女人�!�
她這般歇斯底里,跟溫涼印象里的程回截然不同,但是溫涼也怕她是裝的,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把她認成唐懷懷?
剛好有護士和醫(yī)生進來,看到了病房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人,而程回的情緒又忽然激動起來,連忙把人趕出病房,給程回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程回這才冷靜下來睡了過去。
醫(yī)生出來問她是誰,來做什么的,都對病人做了什么。
溫涼笑笑,說:“我是程回朋友,我聽說她住院了,所以過來看看,不知道她這是……”
“病人現(xiàn)在的情況不穩(wěn)定,如果是來探病的,建議提前跟病人家屬聯(lián)系�!�
“那她是真的失憶了嗎?”
醫(yī)生扶了扶鏡框,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程回的情況。
溫涼抑制不住嘴角上揚,大醫(yī)院的醫(yī)生不至于說謊吧?
……
等程回醒過來,她的主治醫(yī)生一個人在病房里,看到她,壓低了聲音,很小聲說:“剛才那個女的相信了,你以后注意點,還是要注意頭部的傷�!�
沒有剛才激動的模樣,程回淡淡的笑,神色淡然,說:“謝謝你,醫(yī)生�!�
“不用客氣,我也是受人所托,你好好休息�!�
“恩�!�
……
程回住了大半個月,出院了。
這次來接她出院的是程夫人還有程父,他們二位都從程究那得知了她失憶的事。
這應(yīng)該是好事。
程夫人知道她的情況后,對她的態(tài)度好多了,起碼比之前的好。
程回看到程夫人,笑嘻嘻的,臉上堆滿笑,像是小時候跟她撒嬌一樣,蹭上去,甜膩膩的喊了一聲:“媽媽,好想你。醫(yī)院的飯菜好難吃,我好想吃家里的飯。”
要知道,幾年前因為賀川還有出國的事情,她們母女倆關(guān)系鬧的是再僵不過了,也是從那刻起,程回沒有這樣跟她親近過。
程夫人心里百感交集,她要的只是一個聽話乖巧的女兒,不是要一個仇人,這幾年的程回就是把她當(dāng)成了仇人,哪里還會這樣跟她撒嬌。
程究和辛甘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程夫人有些不習(xí)慣程回這樣撒嬌,頓了頓,拍了拍她的手,沒說什么。
程回又湊上去,看她的臉,說:“媽,你干嘛不理我?”
“……沒事,先回家,回家給你做飯吃�!�
“好,走吧�!�
也許是出院了,程回心里頭高興,臉上的笑就沒停過,她看著窗外天氣好,就打開車窗吹風(fēng),讓風(fēng)在她臉上吹過。
程夫人看到這幕,有些走神,說:“程回,醫(yī)生跟你說了你的情況嗎?”
“什么情況?”
“……”程夫人表情隱忍,難以開口。
“哦,失憶嗎?說過呢,但是我不知道我忘了什么,我問過醫(yī)生什么時候能恢復(fù),醫(yī)生說不一定,看情況�!彼柫寺柤�,攤了攤手,“這回答,等于沒回答�!�
“雖然不確定忘記了什么,但醫(yī)生說我是摔到了腦子,又受過刺激,機緣巧合忘記了一些讓我覺得難以承受的事,既然是不高興的事,想不起來也無所謂,不影響正常生活就行了。”
“而且我現(xiàn)在時不時頭疼,也不知道跟這個有沒有關(guān)系。”她說著,敲了敲太陽穴。
程夫人立馬握住她的手:“別敲腦子,會敲壞的。不過既然都忘了那就忘記了,不要去想了�!�
“那行吧�!彼吹煤荛_,說完又是一個笑容。
這是好些年前她的狀態(tài)了,無憂無慮,整天樂呵樂呵的,還時不時惹禍。
程夫人現(xiàn)在寧可她到處惹禍,也不要她想起那些事。
忘了挺好,真的。
程夫人從沒這樣希望過她不要好起來,就這樣好了。
開開心心,臉上都是笑容,還會跟她撒嬌。
回到程家,程究把程回的手機拿了回來,換了張卡,才把手機還給她。
“怎么手機在你這?不早還給我,害得我在醫(yī)院無聊死了�!�
程究說:“忘記了,少玩點手機,小心把眼睛看壞�!�
程回接過手機,就去客廳看電視吃零食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扭扭
程回的行為舉止沒有異樣,程父和程夫人他們都沒有察覺到端倪。
只有辛甘清楚,她連程究都沒說,幫程回瞞著。
一開始辛甘也差點信了程回是真的出了意外,因為她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真摔了后腦,所幸沒什么大事,要是真出點什么意外,她不敢往下想。
程回在家養(yǎng)了半個月,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她記得自己要考研的事,于是每天都在家里學(xué)習(xí),甚至報了考研的課程,每天都去機構(gòu)上課。
程夫人看她這個狀態(tài)還可以,也確定她唯獨是忘記了賀川,一方面覺得心酸,另一方面覺得這是報應(yīng)。
不過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既然她不記得賀川了,那就好。
程父馬上要從位置上退下來了,這種關(guān)鍵時候,能不出什么岔子就不出岔子,得萬無一失。
所以程父的時間大部分都用在工作上了,盡心盡責(zé),也就無暇顧家里的事。
退休之前,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他這個位置空了,接任的人是誰,他要做一個考量。
自然不可能是程究的,他的年紀和資歷還沒到,即便他已經(jīng)足夠能力勝任了。
……
因為程回不記得賀川了,程夫人也不愿意她想起來,也就不愿意讓她接受恢復(fù)記憶的治療。
甚至還跟程究和辛甘說,不可以在她面前提起賀川這個人,永遠都不可以。
她忘記了,就代表著一切可以重新來過。
程夫人希望她有一個正常的人生,跟普通人一樣。
程夫人對賀川的成見是越來越深,覺得他害了程回,他是罪魁禍首,是程家的罪人,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接受賀川跟程回在一起的。
可是都住在同一個城市,雙方的圈子也是錯綜交雜的,日后難免會撞見,這是不可避免的。
程夫人就打算等程父退休了,帶著程回移民,這樣就可以完全避免和賀川碰見了。
失憶這是個不確定因素,誰知道她哪一天看到什么會突然想起來。
所以程夫人才想到了這個辦法,那就移民好了。
于是程夫人跟程父說了自己的想法,她這次冷靜很多,是心平靜和的跟程父商量。
程父沉默了會,說:“萬一以后哪一天她忽然想起來呢?你到時候怎么跟她說�!�
“她是我女兒,只要我還在一天,她就是我女兒,我相信,她也會長大,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程父說:“我知道你一心一意都是為孩子著想,但是這件事,要問程回的意見,我不想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她現(xiàn)在只聽我的�!�
“……”程父無話可說,幽幽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對賀川偏見很深,但是移民不是鬧著玩,以后要是想回來,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程夫人堅定道:“只有這個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過了會,說:“現(xiàn)在還不著急,等你退休下來,我們到時候再看程回的意思。”
程父有些吃驚,程夫人一向是固執(zhí)己見慣了,怎么還會聽程回的意見。
……
賀川聯(lián)系不上程回,去了她住的地方,剛好遇到辛甘過來退房,拿鑰匙給物業(yè)。
辛甘帶著孩子呢,她看到賀川出現(xiàn)在這,皺了下眉。
賀川走過來,就說:“有時間聊聊嗎?”
辛甘淡淡說:“賀川,我知道你想聊什么,我上次信錯了你,不應(yīng)該相信你的。你以后別去找程回了,這房子是程究幫她租的,我今天過來,是退房還鑰匙的�!�
“……”賀川擰了下眉,“退房?程回呢?”
“她回家了。”辛甘嘴巴很緊,沒有透露有用的消息讓他知道。
賀川:“她沒有說什么?”
“她應(yīng)該說什么?”辛甘笑著調(diào)侃,“你還要她說什么?”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個月了,我聯(lián)系不到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不好直接去程家找人。
這一個月,他一直在等程回主動來找自己和解,但是沒有下文,程回就沒有找過他,她那天說別聯(lián)系,他就當(dāng)她是發(fā)脾氣,故意說的氣話。也是因為他的確被她的態(tài)度氣到了,所以先走了,給她時間冷靜冷靜。
但這一個月過去了,沒有一通電話,甚至一封短信都沒有。
就算是生氣也該氣完了吧?
他還等著她來找,發(fā)脾氣或者撒嬌都行,他會給她一個答案。
辛甘看他這幅模樣,似乎是不知道程回出意外的事,既然如此,她說:“程回一個月前在酒店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撞到了腦袋,在酒店那次,她是去見你的吧�!�
“說起來,她出意外也跟你有關(guān)系,不過現(xiàn)在沒什么了,她已經(jīng)沒事了,就是忘了你。我覺得是好事,忘了你,有利于程家家庭和睦。”
“賀川,就請你看在她已經(jīng)那么可憐的份上,別去傷害她了。你已經(jīng)和溫小姐結(jié)了婚,就和人家溫小姐好好的,別來騷擾她了�!�
她說完,沒等賀川說什么,直接走了。
東西都已經(jīng)讓搬家的人搬走了。
進了電梯,小滿樂仰著頭,忽然問了句:“媽媽,那叔叔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