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賀川說：“還好葉醫(yī)生幫忙看住了回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多謝了�！�
賀川眼下稱呼葉巖為葉醫(yī)生，是知道他之前是程回的心理醫(yī)生了？
“不用客氣，照顧她，也是我應(yīng)該做的�！比~巖說。
“是應(yīng)該的，這話可不要當(dāng)著葉總和葉醫(yī)生的未婚妻的面說，我知道你以前是回回的心理醫(yī)生，醫(yī)生照顧病人，的確是應(yīng)該的，但現(xiàn)在不是了�！辟R川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盯著葉巖看。
這句話可不太客氣了，言下之意是提醒葉巖注意措辭。
葉巖聽出來了，說：“我雖然現(xiàn)在不是醫(yī)生了，但是了解程回的情況，她有需要都是可以找我的，我可以幫她，不會害她�！�
不會害她？
這四個字的蘊(yùn)含的信息量太多。
顯然是在暗指和嘲諷賀川。
賀川冷笑，剛想說話，程回忽然開口說：“葉醫(yī)生，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再見�！�
程回說完，抬頭看賀川，說：“這裙子太重了，我要累死了，先回去了，行不行？”
她這話有幾分撒嬌和討好的意思。
難得這么乖，賀川就吃她這套，說：“好，咱們回家�！�
賀川不再理會葉巖，摟著程回的腰肢就走了。
上了車，賀川才松開手，不再親密無間摟著她。
一路無言，兩個人都沒說話，很快回到別墅，程回回到別墅就回房間卸妝脫裙子，賀川沒有跟進(jìn)來，她以為依照這人的尿性，但是沒有。
這有點(diǎn)不同尋常。
卸完妝，程回翻箱倒柜找胃藥，吃了之后這才好點(diǎn)，沒那么疼了，剛才在車上，她沒跟賀川說胃疼的事，賀川不知道。
程回洗了個澡后出來，抬頭就看到賀川坐在她的床上，直勾勾盯著她看。
程回嚇了一跳，很快冷靜下來，該干嘛就干嘛，沒有管他干什么。
她洗完澡，穿著薄薄的睡裙，是她之前不會碰的類型，今晚不知道怎么的，破天荒給穿上了，那睡裙是真絲的，勾勒出她身形的曲線，挺誘惑人的。
賀川在她房間，當(dāng)成了自己的房間，拿了支煙在抽。
煙味挺大的，尤其房間開著冷氣，窗戶關(guān)著，味道散不去。
程回吹完了頭發(fā)，聞到了煙味，回過頭來看，是賀川在抽煙。
程回說：“你要抽煙出去抽，我要睡了�！�
“這么早，睡得著？”賀川反問她。
程回干脆站著看著他，一動不動的。
賀川說：“剛才和葉醫(yī)生聊的不是很開心么，怎么到我面前，又喪著一張臉。”
他的語調(diào)帶著幾分嘲諷，程回聽出來了，她皺了下眉，覺得他這人挺小心眼的，不，準(zhǔn)確說他一直是這樣。
“你愛怎么說怎么說�！背袒匾膊凰藕蛩蛔尩胤�，她就往沙發(fā)上一躺，懷里抱著枕頭，就要睡覺的樣子。
賀川抽完了煙，說：“你就連一點(diǎn)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沒什么好解釋的，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如果覺得我的所作所為讓你不高興了，你隨時可以把我踢了，我也可以隨時騰位置，不會打擾你�！�
程回干脆利落的，也不縱容他，更別說什么解釋了，她本來和葉巖就沒關(guān)系，要是賀川認(rèn)為他們有關(guān)系的話，她怎么解釋都沒用。
而且，她為什么要解釋？
程回又補(bǔ)了一句：“我沒有強(qiáng)迫你跟我在一起，賀川，做人別那么雙標(biāo)，你也不是我的誰�！�
這下賀川是氣笑了，走了過去，扯走她懷里的抱枕，彎腰將她扛回床上，隨機(jī)俯身壓了上去，怕她跑開，賀川捏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說：“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要是讓他未婚妻知道，你會怎么樣，清楚么？”
程回不說話，當(dāng)做沒聽到似的。
賀川本來不想和她生氣，但是一想到晚上她和葉巖待在一塊，他便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要是他一直不出現(xiàn)，她是不是就跟葉巖走了？
想到這里，他便怎么都克制不住火氣。
“回回，你說我沒良心，那你呢，你的良心呢，我對你怎么樣，你不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對我好？賀川，你確定么？”
賀川：“……”
他沒說話，無聲望著她。
程回直起上半身，滿眼悲傷，眼角也跟著泛紅，他一時怔住，看著她的眼睛，好久沒有動作，他想起了什么，煩躁的抓了把頭發(fā)，松開她，下了床，背對著，什么話也沒說，就走了。
門關(guān)上，程回這才松了口氣，重重躺回床上。
接下去幾天，賀川都沒出現(xiàn)過，但是程回要走，幫傭會攔著她，言下之意就是不讓她走的意思。
一來二去，程回干脆鎖在房間里哪里都不去了。
沒幾天后，張助忽然出現(xiàn)在別墅，程回有些意外，可轉(zhuǎn)而想想也正常。
畢竟是賀川的助理，可能是因?yàn)楣ぷ髟騺硪舱！?br />
這里是賀川的地盤，她沒什么資格管別人。
張助看程回冷淡的表情，心里就打起了鼓點(diǎn)，然后開口說：“程小姐，好久不見哈。”
程回恩了聲：“好久不見，你也來了�！�
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張助笑呵呵的，說：“是呀，對了，程小姐，你吃過飯沒有？”
程回：“吃過了�！�
張助說：“那程小姐下午有什么安排嗎？”
程回是跟賀川過不去，張助不至于，她態(tài)度就比對賀川的好很多，說：“沒。你有安排？”
“不是，是老板喊我過來陪您散散心，怕您覺得無聊……”張助有些無助，指了指自己，笑的不太好意思。
程回說：“是監(jiān)督我還是不放心我呢？”
“沒有的事，你誤會老板了，老板回墉城了，估計(jì)也要下周末才回來，他哦啊你萬一有事找不到他，就讓我過來陪陪你。僅此而已�！�
程回想了想：“他什么時候回墉城的？”
“前天下午�！�
“那張助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昨天晚上到的。”
“好�！�
程回說了好就沒有下文了。
張助等了會，看她上了樓，就再沒下來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張助等了會無果，就在微信里跟賀川說了情況，賀川沒回，張助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在客廳坐著，等賀川的回信。
……
賀川回了墉城，見了幾個投資人，都是他的朋友，認(rèn)識挺長時間了，他們得知賀川的近況，都問他需不需要額外的幫助，要是需要的話，都可以出面幫他。
他們的好意，賀川也明白，不過暫時不需要，今天約他們出來見面，不過是故意給嚴(yán)津看的。
嚴(yán)津現(xiàn)在對他的一舉一動肯定是前所未有的關(guān)心，他回國，嚴(yán)津肯定也會第一時間知道。
今天的局自然也是賀川買單的，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一身酒氣，散場后，他喝了酒不能開車，給司機(jī)打了電話，讓司機(jī)過來接他。
在等司機(jī)的這會，他接到了程究的電話，程究開門見山問他：“在哪里？”
賀川說：“我在輝煌這邊。”
“等著，十分鐘后到�！�
賀川就站在輝煌的門口附近等著，一邊抽著煙，一邊看手機(jī)，收到了張助發(fā)來的信息，跟他說了程回的情況。
賀川吞云吐霧的，煙癮這會來了，加上喝了酒，眼神迷離，意識不太清醒。
司機(jī)還沒到，程究的車先到了，就在路邊，賀川看到了程究的車，丟了煙蒂，朝程究走了過去。
“上車。”程究把車窗搖下，沒看他，直視前方，簡單說了句。
賀川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程究踩了油門，直接開了車，也沒說去哪里，更不說話，車內(nèi)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
賀川捏了捏太陽穴，一身酒氣，他又晃了下腦袋，說：“怎么了今天，特地找我有什么事？”
程究依舊沒理會，他雙手握著方向盤，手背青筋暴起，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賀川似乎沒意識到程究今天有些不對勁，他還問程究：“怎么一句話不說，出什么事了？”
這會天色慢慢暗下來，晚霞鋪滿了城市。
程究這才開口說：“聽說你離婚了？”
賀川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證都沒領(lǐng)，哪來的離婚�！�
“為什么不領(lǐng)證？”
賀川沒說話，把車窗搖了下來，又拿出一根煙含在唇邊，雙眼微瞇，看著路邊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他問：“借個火�！�
程究沒說話。
等他把煙點(diǎn)燃了，緩緩?fù)鲁鲆豢谀贪咨臒熿F，這才漫不經(jīng)心道：“一開始就沒打算領(lǐng)證�！�
“沒打算領(lǐng)證辦什么婚禮。”
賀川說：“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我最難那幾年她幫了我不少忙，原以為我會和她就這樣了，不敢想其他的，就想這樣算了。”
“不敢想什么？”
“不敢想程回�！�
程究冷笑：“我不是沒給過你機(jī)會，是你不珍惜�！�
賀川沉默彈了彈煙灰，并不否認(rèn)。
這一點(diǎn)程究說的對，的確是他不珍惜，但是也得有人同意他珍惜才可以，不是他說珍惜就能珍惜的。
程究今天來找他，目的也明確了，他心里也有數(shù)，想來是因?yàn)槌袒氐氖聛淼摹?br />
程究說：“程回不想我管，她想自己和你和平處理，我尊重她，但你這個人沒誠信，我不放心你，程回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你的折騰了，你要是還有點(diǎn)良心，就不該繼續(xù)糾纏她。”
賀川沒說話，也沒什么情緒，沉默抽著煙。
程究也不客氣，直接說了這事。
賀川抽完一支煙，才漫不經(jīng)心說：“程究，我們認(rèn)識也有好長時間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應(yīng)該也了解，在程回這件事情上，我有過錯，我承認(rèn)�！�
“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也認(rèn)，你要怎么樣都行，我沒有意見�！�
“但唯獨(dú)我是不會放手的，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不會放手的�！�
大晚上的，海邊風(fēng)很大，又黑又冷的，空氣里都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車停在路邊，熄了火，程究和賀川都沒有下車，在車?yán)镒�，程究拿了支煙點(diǎn)燃，說：“知道我媽是怎么走的嗎？你覺得程回現(xiàn)在會接受你？你哪里來的自信？還是說，你當(dāng)我死了，我會讓她跟你繼續(xù)糾纏？”
賀川立場堅(jiān)定：“我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管，那又怎么樣，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手�！�
程究倒是笑了：“你哪里來的資格跟我說這話，程回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了？她是自愿的？賀川，你真當(dāng)我的妹妹好惹的？”
程究解開安全帶：“下車�！�
賀川下了車，還沒站穩(wěn)，就被程究一拳打了過來，衣領(lǐng)被他揪著，賀川險(xiǎn)些沒站穩(wěn)，往后退了幾步，車門也沒關(guān)上，被程究揪著，他酒醒了些，嘴角還咧著笑，說：“我不還手，你要是想打就打。”
程究說：“怪我當(dāng)初沒有下死手，就不該給你機(jī)會找程回�！�
“對啊，我爸當(dāng)初就不該接我回墉城，我就不會認(rèn)識你，認(rèn)識程回，哪里還有有今天�！�
“賀川，我把你當(dāng)兄弟，就算你跟程回鬧的不愉快，你害了她，我還是把你當(dāng)兄弟當(dāng)朋友，你是怎么回報(bào)我的？你眼里有我這個便宜嗎？我們倆是一塊長大的，你什么性格我不了解？就他媽是因?yàn)檫@樣，你做的這些事，我還是把你當(dāng)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這幾年早就不來往了。
而且辛甘都對他有意見了，即便如此，程究還是堅(jiān)持和他做朋友。
程究憤怒不已：“你知道不知道程回都經(jīng)歷了什么，你是不是人啊，你這樣搞她，你是不是要把她搞死了才肯罷手？”
賀川還是那副寡淡的樣子，垂了垂眸。
“看你這樣子，是都知道了？既然知道，為什么要害她�！�
賀川：“我知道�！�
“知道還那樣做，你還跟溫涼辦婚禮，你把程回當(dāng)什么了，現(xiàn)在又對她好，什么意思？”
“程究，這些我都認(rèn)，是我的錯。你要打要怎么樣，都行，我不還手�！�
程究原本是真想動手，就跟大學(xué)那會一樣，男生嘛，年輕，一身力氣，不服氣就比訓(xùn)練，比俯臥撐，或者私底下打一架，就過了。
但是這次跟程回有關(guān)系，并不是沖動打一架就可以過的。
程究也因?yàn)橘R川跟自己是朋友關(guān)系，所以也只能動手，但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
而且賀川明知道不能招惹程回，可他偏偏還是要去招惹。
這才讓程究忍不住，百感交集。
還是自己的朋友。
這事又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過了，賀川是游刃有余應(yīng)付程究，對付程究就是得豁出去，不能藏著掖著。
程究問他：“你到底想怎么樣？搞了這么多事情，你還要怎么樣？”
“我說我想和程回在一起呢�！辟R川說。
“你是覺得她還不夠慘？”
“我只是想補(bǔ)救，沒有其他意思，她想要什么，我能給，程究，你也攔不住我，除非你現(xiàn)在把我腿打斷，不過就算打斷了，我還是會爬到她身邊去�！�
言下之意是誰也攔不住他。
除非他死了。
這樣就沒辦法到程回身邊去了。
程究揪著他的衣領(lǐng)的手慢慢松手，頹然放下，程究說：“我能信你？”
“程究，當(dāng)年的事我沒有否認(rèn)，也在自食惡果，不過說什么都晚了，但是這次，不可能會放手，是我跟程回最后一次機(jī)會。”
察覺到程究的表情，賀川說：“程回現(xiàn)在在我那，你應(yīng)該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程究，她一直是我的追求，這些年一直如此，沒有變過。”
“前幾年，是因?yàn)槌桃涛也鸥质郑袒馗桃挑[的很兇，我不想她跟我一樣，沒有父母，所以才分手，現(xiàn)在程姨離開，我也不想看到的，你要是因?yàn)槌桃痰氖鹿治业脑�，我無話可說，你要怎么做都行，但是不能阻止我跟程回，誰也阻止不了�！�
……
嚴(yán)津跟溫涼說賀川回來的事了，又問溫涼：“怎么，不打算見見他？”
“回來就回來，有什么好見的。”
“看你這樣，我就忍不住同情你，攤上這么一個男人。”
嚴(yán)津嘴巴上說的同情，然而在溫涼看來，是惺惺作態(tài)，肯定另有目的。
溫涼說：“嚴(yán)總是有其他打算嗎？”
“也沒什么打算，他公司的業(yè)績一落千丈，也沒見他著急上火，想來應(yīng)該是還能熬的，據(jù)說他去了倫墩見了幾個大客戶，你看看你能不能知道他是去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