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9章

    “施教授?”海同深回握了施也,連忙道,“是我該說久仰才是。”

    “不客氣。叫我名字就好�!笔┮矞睾偷匦α诵�,“剛才在來的路上聽晏闌說了個大概,牽扯保密問題的方面我不會多嘴,規(guī)矩都清楚。在讓我看照片之前我想先向你確認一件事,除了屋里這些人,你有沒有再向別人透露過照片內(nèi)容?”

    見施也這樣直截了當,海同深也就干脆利落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而且我沒有給照片翻拍,晏闌都不知道照片的具體內(nèi)容——哦他現(xiàn)在看見了�!�

    “明白了�!笔┮舱f,“既然現(xiàn)在這件事對你們很重要,那么我們就拋開一切人情世故,如果后面我的措辭讓你感覺到不適,我先向你道歉�!�

    “不用,專業(yè)人員應(yīng)該有專業(yè)的態(tài)度�!焙M钫f。

    “多謝理解�!笔┮埠舫鲆豢跉�,開始說道,“拋開分析過程,我只說結(jié)果。海支,你現(xiàn)在對于程序和規(guī)則的信任度已經(jīng)下降到臨界值,我不評判你這種態(tài)度是否正確,我只說你這種態(tài)度很危險,這是我要提醒你的一點�!�

    “……”

    “當然,你可以選擇否認,而且我也相信隨著案情的進展,這種信任度會恢復(fù)到正常區(qū)間之內(nèi),但我點出這件事的原因是,這種信任度降低實際上與你的家庭背景與過往經(jīng)歷并不相稱。俗話說就是,這不該是你這種人會有的想法和感受。而你的信任值波動,是源于許多事情的疊加,這一組照片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成功把你的心態(tài)和情緒壓到了臨界。所以,我現(xiàn)在需要你拋開腦內(nèi)所有的胡思亂想,深呼吸三次,然后回答我的問題�!�

    即便是打了預(yù)防針,施也這樣直白的剖析也還是讓海同深感到意外,不過此時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便按照施也的要求,完成了三次深呼吸。

    “很好,我的問題是,當你看到這組照片時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什么以及你打算怎么做�!笔┮膊⑽赐nD,直接說道,“不需要粉飾,直面你的內(nèi)心,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告訴我答案,你確認并記住這個答案就好�!�

    “嗯,我已經(jīng)確認了�!焙M罨卮稹�

    “那我現(xiàn)在看照片了�!笔┮厕D(zhuǎn)而看向蘇行,“哪張能給我看?”

    “左一�!碧K行沒抬頭,簡單回答。

    施也拿起放在物證袋里的照片,仔細研究起來。大約過了五分鐘,他把物證袋平放在桌上,開始分析:“這個照片的拍攝環(huán)境在戶外,有這樣的圓桌和襯布,以你們的經(jīng)驗也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宴會場景。但圓桌之上沒有任何裝飾用的物品,這個宴會的目的并不只是慶祝。桌上這盆血水的寓意不明,但很明顯與宴會場景存在巨大的不和諧。嗯……我想到了一個詞�!�

    “鴻門宴。”蘇行接話。

    “你干你的活�!笔┮矡o奈說道。

    蘇行:“你再精簡點兒吧,他倆都干了十多年刑偵了,要是看不出這照片有問題還干個什么勁?脫衣服回家繼承家業(yè)得了。讓你分析人,沒讓你分析環(huán)境�!�

    “你等我分析完了再跟你算賬!”施也暗自哼了一聲,但還是按照蘇行說的,開始分析起人來:“這個人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經(jīng)歷豐富,算是年少有為,但這個‘有為’的代價極大,身體和心理都受到過傷害。他這時所處的環(huán)境并不安全,或者說,是極度危險。我說的‘這時’不只是照片中這一時刻,而是在照片拍攝前后以月為計的一段時間內(nèi)。因為沒有正面表情照片進行對比,所以可能會有偏移,我就只說非常明確可見的。首先,他抱胸的姿勢是一種防衛(wèi)狀態(tài),要么是照片外的環(huán)境讓他感到不安,要么是照片里地上這個人讓他感到恐慌。其次,可見的側(cè)面表情以及軀體動作傳遞了一種疑惑和謹慎的態(tài)度,這個態(tài)度明顯是對著地上趴著的這個人的。還有,照片中這個場景發(fā)

    生的時候,這個人正處在一種很大的壓力之下,這個壓力明確可見是來自外部的,就像剛才說的,結(jié)合照片中的環(huán)境,他有可能處在一場鴻門宴中。但……跟鴻門宴還不一樣。他不是做客的一方,而是請客的一方,他是在一個本該是自己主場的地方,被來自外面的人挑釁或施壓了。還有,他的壓力并不只是來自于施壓的一方,同時還來自他這時的倚仗。給他自由讓他持槍的人也在給他壓力,他……他是我們的臥底嗎?”

    “果然學心理的都有��!”晏闌低聲說道,“你真夠嚇人的。”

    “那就是了�!笔┮矝]有理會晏闌的吐槽,接著說道,“從照片看,他很有可能處在腹背受敵的狀態(tài),很危險�!�

    “這張也好了。”蘇行適時第二張照片。

    施也接過來,把兩張照片疊放在一起,抬起照片迎著光看了片刻,而后把兩張照片并排放置在桌上,接著分析道:“站立的姿態(tài)沒有改變,兩張照片中這個人的腿部和腰部甚至是肩部都幾乎沒有位移,他的核心力量很強,同時表明他仍舊處在一種防衛(wèi)狀態(tài)中,這也側(cè)面印證了我剛才說的,他此時所處的環(huán)境給了他壓力。舍棄掉抱胸這個動作,并不意味著他不再對外防御,有可能是因為壓力源迫使他不得不持槍。他單手持槍,但腿部沒有后撤,身體也沒有側(cè)轉(zhuǎn),另一只沒有拿槍的手只是自然下垂,沒有放在腰間,總結(jié)來說,他的身體并沒有配合完成單臂據(jù)槍射擊的標準動作,手臂肌肉線條只反應(yīng)了持握狀態(tài),并沒有緊繃的備戰(zhàn)狀態(tài),所以在這張照片拍攝的當下,他的擊殺

    意圖并不明顯。照片只能看到右側(cè),不能確定他左側(cè)的裝備情況,但鑒于他右側(cè)槍套中有槍,而他又是右手持槍,我更傾向于他手中的這把槍來自他人�!�

    “有沒有可能是有人逼他開槍射擊?”海同深問。

    施也側(cè)頭看向海同深,問道:“你為什么認為他會開槍?”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施也的反問讓海同深再次愣住,他指向蘇行正在處理的第三張照片,不確定地說道:“要不你看完那張照片再說?”

    “我看到了,所以我才要問你,你為什么覺得這三張照片就能證明兇手就是照片里這個人?”

    “我……”

    施也道:“這樣三張照片,對于非專業(yè)人士來說,確實第一感覺就是站著的這個人殺了跪著的那個人。但你是警察,你受過多少專業(yè)的訓(xùn)練,偵辦過多少刑事案件?你為什么會有這樣完全不匹配你職業(yè)素養(yǎng)的推斷?”

    海同深張了張嘴,最終卻無言以對。

    “結(jié)合我在最開始問你的問題,你明白我說的危險在哪了嗎?”

    海同深搓了把臉,呼出一口濁氣,低聲罵道:“臥槽!”

    “所以我就說,戀愛使人降智�!笔┮蚕蚝罂吭谝伪成希凵裨诤M詈完剃@之間來回逡巡幾輪,道,“不過你們倆倒真是一類人,難怪能成為朋友�!�

    晏闌抬了手:“行了啊,調(diào)侃我就算了,大�,F(xiàn)在正鬧心著呢。”

    “不是調(diào)侃,只是在陳述事實。說到底,警察只是一種職業(yè),拋開這種職業(yè)來說,底色都是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人類。職業(yè)光環(huán)和職業(yè)素養(yǎng)在某種情況下能超越作為人的底色,但大部分時間里,很難。關(guān)心則亂,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笔┮厕D(zhuǎn)頭看向海同深,“不過海支你確實讓我挺意外的,即便到了這種程度,你也只是逼近臨界值,換了別的人,估計早就踩進去了�!�

    蘇行站起身來,說道:“你們繼續(xù)聊,我去實驗室把生物信息錄入對比。”

    “幫個忙,把這三張照片掃描成電子版,我拉一下數(shù)據(jù)對比�!笔┮舱f,“還有,順便把相紙分析也做了。”

    “不要指導(dǎo)我的工作,別忘了你的樂高還在我家�!碧K行笑著甩出一句威脅的話,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施也挑了下眉,擰開剛才晏闌放在桌上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略帶嫌棄地說道:“就算沒有依云,好歹來個農(nóng)夫山泉吧?冰露算怎么回事?難不成貴局和省廳做了親子鑒定,確認了親兒子是假冒的了?”

    “早就說過了,根本沒有親兒子嫡長子,怎么這事翻不了篇了?”晏闌無奈道。

    “等會兒……”海同深打斷道,“十多年前DK就知道了你是蘭副部的兒子,那現(xiàn)在這件事,你會不會也是目標之一?況沐和況萍見過你,所以無論之前你是高調(diào)還是低調(diào),只要你的照片或是名字傳回給DK,DK就知道你參與進來了。那你也有危險��!”

    “有就有唄,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當成報復(fù)的對象,把你的心擱肚子里,不用替我操心�!标剃@無所謂地說道,“我家那位大領(lǐng)導(dǎo)心里明鏡似的,只是不跟我說實話而已�!�

    敲門聲響起,在得到許可之后,龐廣龍走了進來,他右手拿著手機,用左手指著聽筒,同時說道:“老大,瀟瀟給我打電話,問海支是不是在你這兒�!�

    晏闌轉(zhuǎn)了個心思,揚聲說道:“大海?沒來啊,我剛從省廳開會回來,等會兒我看看他有沒有給我發(fā)消息�!�

    龐廣龍連連點頭,同時招手示意海同深趕緊離開。晏闌給施也做了個“去我家”的口型,然后提高了音量說:“大海沒給我發(fā)消息,怎么了?有事嗎?”

    “瀟瀟說俞江那邊接到通知,讓她立刻從專案組撤回來,她說海支失蹤了,工作全部暫停,現(xiàn)在那邊亂成一鍋粥了�!饼嫃V龍說道。

    “鬧什么妖呢!”晏闌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了一串數(shù)字交給施也,然后拽著他和海同深一起站起來,把他們推出辦公室,同時指向刑科所的方向。

    海同深立刻領(lǐng)悟,拉著施也一起從刑科所的側(cè)門離開市局,鉆上了自己的車。與此同時,晏闌則接過龐廣龍的手機,一目十行地看過屏幕上的文字,說道:“電話是瀟瀟打的嗎?”

    “是俞江的姜局長�!饼嫃V龍回答。

    “拿來我接。”晏闌接過手機,按下了免提,同時打開了自己手機的錄音功能。

    “姜局長,我是晏闌�!�

    姜山直截了當?shù)卣f:“下次演戲演得好一點�!�

    “姜局您這是說什么呢?我可聽不懂�!标剃@回道。

    “這道命令是省里下的,我也只是執(zhí)行人而已。晏闌,我知道你和海同深都是底氣足的人,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有些錯誤不是你有底氣有理由就能被豁免的�!�

    “姜局長,我不是會繞彎子的人,但我確實也聽懂了您的意思。我沒資格評價您這種看法的對錯,我就說一句,大家都是夾心餅干,沒必要互相為難�!�

    姜山輕輕哼了一聲,說:“晏闌,別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再說一遍,這是省里下的命令�!�

    海同深一怔,立刻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領(lǐng)導(dǎo)放心,如果海同深來找我,我一定及時匯報�!�

    姜山說道:“專案組暫停工作,謝瀟苒會搭乘10點57分的高鐵返回平潞,她這段時間工作辛苦,別讓她自己打車回家了�!�

    “明白�!�

    電話變成了忙音。晏闌結(jié)束錄音,看向龐廣龍道:“叫上歡歡,你們倆一起去接瀟瀟,務(wù)必把她安全帶回來�!�

    “好!”

    待龐廣龍離開之后,海同深思考片刻,起身走出辦公室,往刑科所的實驗室方向走去。

    海同深開車拉著施也直接到了晏闌家。施也下了車,對著剛才晏闌塞給他的密碼,一邊輸入密碼一邊說道:“我還以為他是把銀行卡密碼給我了呢。”

    海同深笑了一聲,說:“他銀行卡上沒錢,要是拿著小蘇的銀行卡可能還真能撈著點兒�!�

    “還能開玩笑,那就沒事�!笔┮草斖昝艽a,拉開門說道,“其實有點兒好奇,咱倆誰來他家的次數(shù)多?”

    “我來過三四次吧�!焙M畲蜷_門口的鞋柜,拿出兩雙拖鞋放到了地上。

    “那還是你多,我就來過兩次。”施也換了拖鞋,跟著往屋內(nèi)走,“不過你跟晏闌三十多年的朋友了,這么一比,我好像也沒輸?shù)侥娜�,畢竟我跟他認識才兩年�!�

    “施教授,你跟蘇行怎么認識的?”

    “都說了直接叫我名字�!笔┮矝]有坐,而是倚在沙發(fā)的背面,對著沙發(fā)后面滿墻的書架,慢慢挑選著,“蘇行啊,那小孩兒招人喜歡,我看他合眼緣�!�

    海同深雖然沒有專修過心理學,但跟人打交道的基本道理和規(guī)矩還是懂的。施也沒有直接回答,無非是因為他們的相識牽扯了蘇行的隱私,既然這樣,海同深也沒再深究,他順著話說道:“你這么說不怕晏闌不高興?”

    “那有什么的?”施也抬起頭,向著墻頂角落的一個攝像頭說道,“嘿,我說我看蘇行招人喜歡,你吃醋嗎?”

    “我哪敢惹你們��?”晏闌的聲音從監(jiān)控中傳來,“我們五分鐘之后到家,大海,你給施也弄杯咖啡喝,他喝長黑,先水再咖啡。然后你們?nèi)巧系劝�,黑板在樓上,正好大海可以看看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五分鐘而已,我渴不死,等你回來再說。”施也拿了一本書,看向海同深,說,“被你們拉進坑里,我都沒焦慮,你急什么?擔心你愛人?”

    “我們沒……”海同深嘆了一聲,“算了,反正你也看出來了,我瞞著你也沒意義�!�

    施也把書的封面翻轉(zhuǎn)過來展示給海同深,說:“與這本書的內(nèi)容無關(guān),只看這五個字——消失的愛人。你的重點在‘愛人’,而別人的重點在‘消失’,這就是你失控的原因。但實際上,這五個字組成的短語,少了任何一個字,都會造成誤讀。一個事件,當你把事件中的某一個重點無限放大的時候,你就看不到事情的全貌了。所謂一葉障目,就是這個道理。正好,趁著那二位還沒回來,你先試著調(diào)整心態(tài),把眼前那片礙事的葉子摘掉,這樣一會兒我們才能分析出事情的關(guān)鍵�!�

    海同深點了頭,走到西廚吧臺邊,操作著咖啡機,說道:“長黑和美式的區(qū)別就只是先后順序嗎?”

    “操作上是的,但帶來的結(jié)果卻很復(fù)雜。長黑是咖啡入水,這樣能保證濃縮的油脂不被水給沖散,口感更濃。你一會兒可以試一試,區(qū)別很明顯。所以事情的先后順序所帶來的影響,有可能是翻天覆地的�!�

    “又在點我?”海同深問。

    “闡述事實而已�!笔┮舱Z氣淡淡,垂下頭開始看書,沒再說話。

    五分鐘,能做完兩杯長黑咖啡,也能等到一向準時的晏闌回家。別墅二層的客廳內(nèi),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晏闌首先把剛才的電話錄音放給幾人聽,之后說道:“胖兒已經(jīng)去接瀟瀟了,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剛才那段對話有一個關(guān)鍵,姜局長說的是,省里下的命令�!�

    “對�!焙M钫f,“不是‘省廳’,不是‘廖廳’,而是‘省里’的決定。姜局不可能說錯話,而且這個詞重復(fù)了兩遍,就證明絕對不是錯誤。還有一點,今早我收到照片之后給廖廳打了電話,他不知道我收到了什么,或者說,他對照片里的事情應(yīng)該都是不知情的。”

    然而在這句話之后,屋內(nèi)就陷入了安靜。省里的決定和省廳的決定,一字之差,到底差在了哪里?海同深察覺到了有問題,但卻又說不清問題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

    一聲無奈的嘆息之后,施也出了聲,道:“我在你們仨——哦不,你們倆,我在你們倆身上真切看到了遺傳學上的均值回歸。兩個官二代湊在一起,湊不出一個完整的政治嗅覺,我真服了�!�

    “樂、高�!碧K行拉長停頓說了兩個字。

    “好了,不繞彎子,我直接跟你們說�!笔┮舶芽Х缺诺讲鑾咨�,起身走到黑板旁邊,拿了筆邊寫邊說,“雙重領(lǐng)導(dǎo),共同管理,這個基本規(guī)則你們應(yīng)該都清楚。市里是這樣,省里更是這樣。‘省公安廳’這四個字,前后順序已經(jīng)把權(quán)責分得很明確了,地方上的事情,地方自己解決。現(xiàn)在唯一一點好處是,廖廳下來的時候掛了省長助理的頭銜,所以他的任免不能由省里直接裁決,必須過常委會,報中組部,再報公安部同意,最后過人大。省長助理這個名頭就是廖廳的護身符,能保證他不會在省廳工作中直接被踢出局。但是,要想奪權(quán),根本不用踢出局,直接架空就行了。海支,你給廖廳打完電話又掛斷之后他回電話了嗎?”

    “沒�!焙M顡u頭。

    施也又看向晏闌:“你從省廳回來,見到廖廳人了嗎?知道他這兩個多小時里都在干什么嗎?”

    “他去省里開會了�!标剃@回答。

    “這就對了�!笔┮舱f道,“你們這個案子絕對查到了省里不愿意碰的東西,張廳和廖廳都是空降來的,這倆人本來不是同一個派系,但現(xiàn)在這倆人管轄的地方市局查案捅破了天,這倆不同派系的卻站在了同一個戰(zhàn)壕里,頂著壓力讓你們繼續(xù)查下去,省里可能沒有反應(yīng)嗎?姜局長那話已經(jīng)很明確了,省里決定讓你們專案組暫停工作,意味著今天早上這場會議之中,貴省公安廳的‘秩序’組合博弈失敗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蘇行問。

    “姜局護著你們呢。不是有個法醫(yī)是從平潞這邊借調(diào)過去俞江的嗎?姜局把人送回平潞,這是把這件事可能存在的戰(zhàn)線拉長了,兩個市互相扯皮的事情不少見吧?不多說,兩個市局打好配合,拉鋸個十天半個月的,你們該查案子的查案子,該找人幫忙的找人幫忙,這事就還有轉(zhuǎn)機。專案組停工,不代表專案組的人被停職�!�

    晏闌呼出一口氣,道:“我當初還說查這案子捅不破天,果然還是我天真了�!�

    施也:“再提醒一句,晏闌,你爸還不是常務(wù)。”

    “我……我靠!”晏闌看向施也,向他確認道,“所以對于這個案子,我爸的態(tài)度一直曖昧不明,是因為他自己都處在自身難保的位置?”

    “倒也沒到自身難保的程度,但他頂著的壓力會很大�!笔┮仓毖韵喔妫罢f到底,省廳是歸省里管著的,就算是公安部部長,插手省內(nèi)事務(wù)也還是存在著越級越權(quán)的問題。更何況你爸現(xiàn)在這個位置很微妙,他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常委了,但畢竟人還沒進去,地方上給不給面子,那得看地方上想要的是什么。貴省已經(jīng)翻過一次車了,公安廳廳長、地方市長、書記、市公安局副局長,這一長串的人落馬,沒參與其中的其他人多少也會受到波及,就算真的特別干凈,在自己任期出了這種事,那也是絕對的仕途污點。任期內(nèi)出了一個貪腐涉黑大案,僥幸沒被連坐的就已經(jīng)在家里燒高香了,現(xiàn)在又要來一個,明年就該換屆了,你覺得有誰愿意在自己任期最后幾個月的時候再出一起捅

    破天的大案?”

    “難道毒販們會等著你換完屆嗎?這事太荒唐了!”海同深明顯不悅。

    施也說道:“你說的沒錯,殺人犯和毒販不會因為咱們要開會要換屆就收手不干,所以你們破案的這個行為也不會被明文禁止,現(xiàn)在上層博弈跟你們手中的案件沒有直接關(guān)系,但其中的間接影響是你們必須要考慮到的。雖然我知道我這種行為不太好,但是實在抱歉,職業(yè)病犯了,剛才在我說你們查到敏感問題的時候,你們仨的反應(yīng)都已經(jīng)明確告訴我我說對了。我想現(xiàn)在你們都清楚自己查到了什么,如果需要我回避,我這就離開。”

    “不用�!焙M盍⒖陶f道,“部里說了我有自由裁奪權(quán),反正現(xiàn)在沒有人找到我收回這個權(quán)利,我就可以自行決定行動組的構(gòu)成�!�

    施也笑了一下,說:“你想明白了�!�

    “你都把話說得這么清楚了,我再不明白就真的別干了�!焙M詈舫鲆豢跉�,說,“看來康宜軒問題不小�!�

    蘇行突然坐直了身子,他攥住晏闌的手腕,說道:“你不是查到了康宜軒把他妻子放在哪了嗎?那個療養(yǎng)院,是不是叫暮椿居?”

    “對。有什么問題嗎?”

    “你等我一下�!碧K行站起身往書房走去,很快他就拿著筆記本電腦走了出來,他直接蹲到茶幾旁,快速地操作著電腦,同時說道:“我第一次看這個名字就覺得眼熟,但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果然!”蘇行把電腦轉(zhuǎn)向晏闌的方向,說:“當年查紅升醫(yī)藥和安檀健康集團時曾經(jīng)查到過,安檀健康集團有一個即將啟動的項目也叫暮椿居。因為這個項目根本連企劃書都還是初版,就只是一個意向,所以當時沒有順著這條線繼續(xù)查下去。你說,這會是巧合嗎?”

    “不可能�!标剃@緩緩搖頭,“這三個字根本不是常見的療養(yǎng)院的名字,完全一樣的可能性太低了�!�

    蘇行看向晏闌,問:“周建興是怎么躲過看守跳樓的?他又為什么要跳樓?”

    “因為他上面還有人!”晏闌和海同深幾乎是同時反應(yīng)了過來。海同深接著說道:“當年你們的案子就是因為周建興跳樓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死無對證。金志浩他只知道咱們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事情,但對其他方面他知道的并不清楚。周建興一死,公安系統(tǒng)外的腐敗就查不下去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省公安廳扒了層皮,但省里面卻沒那么大的動靜�!�

    蘇行接著說道:“紅升醫(yī)藥是周建興的白手套,那么周建興背后的大人物是不是也有別的白手套?畢竟普通人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這個道理�!�

    海同深思考片刻,說:“那天在你家,蘭叔說經(jīng)偵、刑偵和國安都在調(diào)查康宜軒,而且蘭叔特意說了,是默認跳過省、市兩級……我懂了!那個時候蘭叔就告訴我們了,省市兩級都不干凈或者說都不能被完全信任!”

    施也已經(jīng)從他們?nèi)说膶υ捴写蟾琶隽祟^緒,他說道:“果然,你們要捅破天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标剃@已經(jīng)厘清了頭緒,他把話題拽回來,說道,“現(xiàn)在的重點是那三張照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施也看向海同深,向他確認道:“你現(xiàn)在能冷靜下來了嗎?”

    “沒問題�!焙M钫f,“我現(xiàn)在足夠冷靜。”

    “那我開始說了�!笔┮蚕蛱K行伸出手,蘇行會意,很快把三個物證袋放到了茶幾上。

    “你愛人……”

    “他叫亓弋。亓官氏的亓,弋射的弋�!�

    海同深恰到好處的解釋讓施也意識到剛才他說的“足夠冷靜”并不是敷衍,海同深作為一個正常的社會人的規(guī)矩和準則再度出現(xiàn),這確實是向好的。施也稍稍放松了些,開始說道:“把這三張照片并排放在一起,首先通過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判斷出時間順序,確實就像初見照片時的思維定勢那樣,第一張是抱胸站立,第二張是持槍對峙,第三張跪在地上的人已被射倒在地。但同樣也是光影暴露了最大的問題。開槍射擊的動作并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如果動作連續(xù),那么第二張和第三張照片中的光影變化用肉眼是看不出來的。但這兩張照片中,地面上的影子明顯縮短,證明在持槍之后和這個人死亡之間,有過時間間隔,而在這段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是照片沒有講述的,也是

    被發(fā)照片的人故意抹去的。在確定這一點之后,再看亓弋的肢體動作和面部表情。第三張照片中,他的站姿仍舊沒有改變,疊放照片后可以看出來,他的身體也沒有發(fā)生明顯位移,但有一點細微的變化,在于他的肩膀�!�

    “肩膀?”海同深湊上前去看。

    “這樣看�!笔┮舶训谌龔堈掌诺搅说谝粡堈掌懊�,說,“基本相同的姿勢,但細微的差別在于,最后這張照片中,他的肩膀明顯比第一張照片中更加松弛,這種松弛并不是由抱胸姿勢轉(zhuǎn)為垂手站立帶來的,而是因為壓力消除。當時間走到第三張照片發(fā)生的這個時刻,在第一張照片之外,施加給亓弋的壓力已經(jīng)消除了。通過第三張照片中他的表情和姿勢,我能看出他在這一時刻是相對放松的,當然這個放松是與第一張照片相比�,F(xiàn)在我需要再問你們一個問題,這個照片上的死者,你們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但是……”蘇行抬頭看向海同深,以眼神詢問。

    海同深說道:“我們確實不清楚這人是誰,但今早我們得到消息,在亓弋臥底的地方,有一名我們的臥底犧牲了�!�

    施也伸出食指在桌上輕輕劃著圈,這是他思考時候的習慣,片刻之后,他說道:“從照片來看,亓弋是認識這個人的。但是,亓弋的身體姿勢和狀態(tài)所表達的情緒卻并不像是面對同樣作為臥底的同志。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照片無法傳遞連續(xù)的情緒變化所導(dǎo)致的�!�

    “等等!”蘇行拿起第二張照片仔細查看,而后又從電腦里調(diào)出剛才在市局時就已經(jīng)掃描過的照片電子版,把照片放大。少頃,他從剛才一直保持的蹲姿轉(zhuǎn)為了盤腿而坐,呼出一口氣,無奈道:“我們都被騙了�!�

    “什么?”海同深追問。

    “這是一具尸體。”蘇行有些懊惱道,“這人在第二張照片這個時刻就已經(jīng)死了,是我忽略了�!�

    “別坐地上。”晏闌從背后把手伸到蘇行腋下,將他拉到沙發(fā)上,同時問道,“確認是尸體嗎?”

    “這照片的光線太有迷惑性了,而且因為這照片中我們只認識弋哥,自然把重點放在了他身上。”蘇行語氣篤定且慎重,“我確認這是一具尸體。你們看這張照片中,這個人被拉扯著頭發(fā)拽起來,扯開的領(lǐng)口露出了這一部分皮膚,這不是太陽光線造成的陰影,而是尸斑。”

    海同深:“也就是說,無論最后這一槍是不是亓弋射的,他都沒有殺人?”

    “對。就算他真的開了槍,頂多就是個侮辱尸體罪�!碧K行想了想,又補充說,“更何況他也不一定開了槍,施也不是說了嗎,這三張照片什么都證明不了。”

    施也點頭:“剛才在市局我跟海支說的也是這個意思,這三張照片什么都證明不了,但卻對看到照片的人產(chǎn)生了影響。”

    海同深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口,緩了緩神,沒再說話。從查到經(jīng)緯寶庫開始,亓弋心中懷疑的種子就已經(jīng)埋下,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敢相信任何人了。而海同深在看到了他留下的線索跟著追查到康宜軒之后,心里自然也升起了懷疑。再加上之前幾個月廖一續(xù)的隱瞞和蘭正茂的回避,就像施也說的,海同深對這個體系的信任已經(jīng)降低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臨界值了。亓弋詐死回到緬北,省廳直接宣了宋宇濤接替工作,理論上這件事應(yīng)該就是在計劃之中,但那時候海同深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只是在給宋宇濤講道理的時候把自己也給勸服住了。到現(xiàn)在,這三張照片和臥底犧牲的消息同時傳來,那種不信任和慌張在一瞬間沖破了海同深自己心中的警戒線。不得不承認

    ,他從一開始就在害怕亓弋是真的叛逃,易地而處,如果自己經(jīng)歷了亓弋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不可能沒有一點心寒和失望,這是人之常情。這一點點的不安在一次又一次的案情沖擊之下悄然滋長,終于,在亓弋離開一個多月之后,在這三張照片的催化之下,引信被點燃,情緒淹沒理智,讓海同深險些做出錯事。

    家中門鈴響起,蘇行看了眼手機,準備起身,晏闌攔住他說道:“腿麻了就坐著吧,我去�!�

    “誰來了?”施也問。

    蘇行:“瀟瀟回來了�!�

    施也看了表,說道:“10點57分的高鐵,全程29分鐘,現(xiàn)在是11點44分……加上出站和路上的時間,幾乎沒浪費一分鐘。你們這效率太厲害了。”

    電梯把謝瀟苒送到二樓,晏闌也從樓梯走了上來。謝瀟苒拖著箱子徑直走到沙發(fā)邊,拿起茶幾上沒有打開的礦泉水猛灌了起來。

    “欸,你慢點兒……”蘇行看著謝瀟苒說道。

    謝瀟苒一口氣灌下半瓶水之后才停住,她一邊擰緊瓶蓋,一邊說道:“箱子里是之前海支讓我們剝離出來的資料,所有關(guān)于緬北的資料全都在這兒來,保證一張紙片都沒留在俞江。我在高鐵上的時候看到,咱們的工作群被廖廳直接解散了,解散之前里面的所有聊天記錄和過往文件資料都被清空了。雖然數(shù)據(jù)能恢復(fù),但需要時間。我是回來了,但行動組其他人有點兒麻煩。不過姜局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讓我放心回來,不會有問題。我也不知道他是安慰我還是那邊真的沒問題,反正話我?guī)У搅�,不行了讓我坐下喘口氣,這一早上折騰死我了�!�

    “坐�!笔┮舱酒饋砼驳搅撕M钆赃叄褑稳松嘲l(fā)讓給了謝瀟苒。謝瀟苒愣了一下,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施教授,我不知道您也在�!�

    “沒事,我今早出門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現(xiàn)在會坐在這里�!笔┮不氐馈�

    晏闌說道:“都折騰得夠狠的,先歇歇,一會兒有人送飯過來,吃完飯再說吧�!�

    家里的保姆準時送了飯菜上門,家里人都知道晏闌工作的特殊性,所以保姆并沒有逗留,送過飯菜之后就離開,讓晏闌得了空把餐具送回家。

    吃完飯之后,施也幫著蘇行收拾餐具,剩下三人則在二層客廳中把所有帶回來的紙質(zhì)文件歸類整理。

    施也接過蘇行手中用水沖洗過的空盤,放到洗碗機中擺放好,說道:“你有什么想法?”

    “對上面我沒想法,這種事情十多年前就發(fā)生過,未來也不會徹底消失,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這兩年他們都小心翼翼的,覺得我會恨,但實際上我根本沒到那種程度。恨只會讓自己未來變得更糟,沉溺情緒是無意義的行為,而且,堅定被愛著的人,是不會被恨意沖昏頭腦的。”蘇行沖完了最后一個盤子,他關(guān)上水龍頭,用紙巾擦了手,轉(zhuǎn)身去接了杯水,而后靠在臺面旁說道,“雖然樓上那倆人確實沒能湊出一個特別敏感的政治神經(jīng),但這也不能證明什么。有時候神經(jīng)粗一點,抗壓能力會更好。海哥不會崩潰,但是……”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