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次日。
顧塵和林娟送孩子上學(xué)，賣完早餐再去鎮(zhèn)上逛一逛，買點東西。
這一去，可熱鬧了。
一個鎮(zhèn)子就那么大，顧塵消失的這兩天，十里八鄉(xiāng)都傳遍了，說他賭博欠人幾十萬，丟下兩個孩子跑了。
這可是大新聞。
林娟還在學(xué)校門口賣早餐，但凡送孩子上學(xué)的，多少認(rèn)識她或者對她有點印象。
一聽是她老公賭錢跑路了，誰都能討論上兩句。
王母是個好八卦的人，每天必須要去鎮(zhèn)上逛一逛，前幾天忙著消毒雞場，憋了幾天，今天一大早就讓王文偉送她過來。
遇上她的老姐妹，聽她們在說八卦，王母立刻湊過去豎著耳朵笑道：“說誰呢說誰呢？發(fā)生什么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們家的雞都賣出去了，那一批椰絲雞還賣了高價錢，大老板還和他們家簽了長期合同。
王母現(xiàn)在走路都帶風(fēng)，未來那是充滿光明啊。
大家七嘴八舌說起最近兩天的消息，傳來傳去都變成了：“那個男的欠人好幾十萬，丟下老婆孩子跑得沒影兒，欠債的上門逼債，一家人哭得可憐，他老婆都想帶著孩子跳河，據(jù)說救下來了。”
“嘖嘖嘖——”王母搖頭，“嫁的什么男人？”
“可不是嘛，據(jù)說長得好，但游手好閑，一分錢沒賺，全靠女的養(yǎng)家，女的在校門口賣點早餐，男的在家當(dāng)大爺，還去賭錢，命是真苦。”
王母聽到這，覺得有些熟悉，但不知道哪里不對勁，嘴上已經(jīng)附和，“這種男人要來做什么？還不如嫁塊叉燒，真是澇的澇死，我家文偉本本分分，怎么就沒一個好女孩看上？”
“唉，可不就這樣嗎？都被這種人渣騙回去了，我還認(rèn)識她老婆，長得那叫一個好看，真是讓人糟蹋了，連生兩個孩子，”其中一個老太太正說著，視線望向一個方向，“誒誒誒，怎么回事？就是那個女的啊，她老公不是跑路了嗎？她怎么這么快就和一個男的勾搭在一起了？”
“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嘛，”王母義憤填膺，轉(zhuǎn)身過去想要看看這對狗男女長什么樣，結(jié)果看到了林娟和顧塵。
王母傻眼了，結(jié)合剛剛幾人說的信息。
在校門口賣早餐，生兩個孩子，長得不錯。
可不就對上了嗎？
王母旁邊的那個老太太還捂著嘴道：“就是那個女的，天天在校門口賣早餐，她老公前幾天跑路�！�
“原來是她啊，我見過，的確是帶著兩個孩子。”
“哎喲喲，她和這個男的，鐵定不清白，關(guān)系不正經(jīng)！”
“小聲點小聲點，他們朝這邊走來了。”
......
顧塵看到了王母，帶著林娟走過去打了招呼。
兩人來到王母面前時，那幾個老太太徹底不吱聲了，顧塵沒察覺到異常，還對林娟介紹道：“這是王文偉他媽，前幾天偏要讓我?guī)字浑u回去給你和孩子補一補�！�
“王姨好，”林娟說完就夸，“昨天我們殺了一只，那雞肉好吃得不行，骨頭都是香，孩子都特別喜歡，吃了好多，謝謝您啊�！�
“這有啥，以后想吃，隨時去抓，孩子正長身體，得多吃補一補，”王母早就聽說林娟能干了，一看白白嫩嫩，是她心目中的兒媳婦形象，一臉慈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要多吃點，瞧你瘦的，長點肉健康。”
她說完又看向顧塵，夸得那叫一個誠心誠意：“你們兩個人都長得這么好看，多亮眼，難怪生出來的孩子也好看�！�
幾位老姐妹看著王母突然和這對男女如此熱絡(luò)，面面相覷后一臉懵圈。
她都認(rèn)識？
什么孩子？孩子是這個男人的種？！
“王姨，我們先去買點菜�！鳖檳m說。
“去吧去吧，有空就去找文偉聊聊天啊�！蓖跄冈谒麄兩砗筮�要一直強調(diào)，“記得啊，他都等著你呢�！�
其余幾人哪見過王母這么熱情，等顧塵兩人一走遠(yuǎn)，立刻問：“你認(rèn)識他們��？兩個人什么關(guān)系？還這么光明正大介紹，不怕丟人�。俊�
“什么丟人�。俊蓖跄笩o語，“人家就是兩口子，那不是我家文偉那個同學(xué)嗎？叫顧塵，顧家村那個。”
“文偉那同學(xué)？原來是他，上次你說他游手好閑被老婆養(yǎng)的那個？前兩天不是欠債跑路了嗎？還敢回來？”
王母神色有點不自在，連忙解釋說：“哎喲，又是誰在敗壞他名聲？這些人啊，真是太壞了。人家不是游手好閑，他雖然沒正經(jīng)工作，但都幫那些大老板跑跑腿，我家的雞就是他帶大老板來抓的，他成天跑來跑去，半夜都在抓雞。”
“大家怎么都說他跑路了？”
王母：“什么跑路，前兩天他去了馬紅山，幫我們?nèi)シ趸瘓瞿秒u仔，比上次拿還便宜了一毛錢一只呢，昨天傍晚才送貨到我家�！�
眾人一聽，神色訕訕，怎么和他們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他這段時間不止來我家抓雞和送雞仔，抓了不少地方，顧塵昨天才從馬紅山回來，忙了一個下午，”王母越說越覺得離譜，“我記得，他不會賭錢啊。”
以前聽到關(guān)于顧塵的消息，頂多就是不賺錢，這里蹭飯那里蹭喝，沒聽說過這人會賭博欠錢。
“那我不知道�！睅孜焕辖忝靡查_始懷疑消息的準(zhǔn)確性，王母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她們都知道最近她家的雞賣了個好價錢，的確是忙。
那大家怎么都說顧塵賭錢欠債了？
不光她們想不通，王母也想不通，她以前被這些負(fù)面消息洗腦，冤枉了顧塵這個好孩子，現(xiàn)在真是越傳越離譜，居然都說他賭錢跑路了。
王母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升起要為顧塵討個說法的決心，她正好閑著沒事，開始在鎮(zhèn)上到處打聽查探。
只要有人說顧塵欠債跑路，馬上就會被她反駁質(zhì)問。
昨天在顧家村鬧的事情，最后被證實是個大烏龍，不用怎么打聽，就知道內(nèi)幕了，王母直接就是一個大無語。
她就說嘛，肯定有人在搞鬼！
只要有人再說顧塵欠債跑路的事情，王母立馬大聲道：“人家是來找顧塵幫忙抓出欄雞的，結(jié)果他那個堂嫂，造謠說人家上門要債。他分明是去馬紅山運雞仔了，說人家跑路了。你們說說，這都是什么人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那個婆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不盼著人好的，娶的兒媳婦比她還離譜！”
“人家正兒八經(jīng)工作，找大老板幫我們抓出欄雞，價格還高，拿雞仔價格又低，這不是壞人名聲嗎？”
.......
王母的能力，那叫一個杠杠的，加上顧塵的確幫不少雞場主抓雞，幫他們都提了一點價格，拿雞仔的時候質(zhì)量好價格又低，他們聽說了這個事兒，紛紛為顧塵說話。
多好多盡責(zé)的一個小伙子啊，都把他傳成什么樣了！
顧家村的人沒反駁，還將顧大伯母一家的德行說出來，反正一家都不是善茬。
聽別人說顧塵這么勤快有能力，他們頓時覺得，以前肯定是顧大伯母和顧堂嫂在造謠。
顧大伯母和顧堂嫂聽說的時候，根本沒法反駁，顧大伯母這個人又愛面子，只能把一切歸在顧堂嫂身上，他們家是吵鬧個不停，都快掀翻屋頂了。
大家都沒想到這個顧塵這么能干，看似游手好閑，還能這么賺錢，他們轉(zhuǎn)念又想，也是了，不然怎么會把兩個孩子養(yǎng)得白白胖胖，長得多好。
這一次反而把顧塵以前的壞名聲，一下洗白了，他直接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重義氣又熱心，能干勤快的小伙子。
尤其是這個出欄雞和運雞仔，找他就對了！
顧塵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出了名，一個下午就有好幾個人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買雞仔。
顧塵這一次去馬紅山，已經(jīng)把價格都談好了，如果有人需要訂貨，他只需要打個電話，等那邊發(fā)車他去接應(yīng)就行。
他把那些人的信息記下來，等到一定數(shù)量，統(tǒng)一發(fā)車。
*
“爸爸——”
“哥哥，是爸爸來接我們！”
小嫣嫣放學(xué)，一看到是顧塵，眼底一下就亮了，拉著小子嘉，蹦蹦跳跳往前走，別提多開心了。
最近都是顧塵來接他們，他喜歡騎著摩托車瞎逛，往各種養(yǎng)殖場跑，隔三差五去王文偉家，順便來接他們回去。
這樣的話，林娟也能省出時間休息或者干別的事情。
孩子們也非常樂意顧塵來接。
小嫣嫣一看到爸爸，笑得跟朵花似的，小子嘉雖然不說話，但悄咪咪翹起的嘴角，代表他此時心情也很開心。
他們開心什么？
當(dāng)然是顧塵兜里還剩的幾十塊零錢。
顧塵接上兩個小家伙，往鎮(zhèn)上超市去，他掏出自己的零錢：“剩下的都給媽媽了，你們就只有這些，不夠也沒辦法啊，爸爸還沒去賺錢，還沒有錢。”
兩人肉乎乎的小手扒拉著他的零錢，他們也不貪心，每次就只從里面拿五毛錢，如果沒有五毛錢，就拿一塊錢，然后兩人花。
“別吃糖了，今天買點小玩具�！鳖檳m說。
“好~~~”小嫣嫣奶聲奶氣應(yīng)下，拿走了五毛錢。
小子嘉沒說話，伸著小手也去拿五毛錢，顧塵看著這個兒子，突然摸了摸他的頭：“你這么傲嬌跟誰學(xué)的？”
怎么這么難拉攏呢？
“不要摸頭�！毙∽蛹闻ぶ碜樱鷤�蚯蚓似的，滑走了。
顧塵看著他小小的背影，一陣失笑。
他走到一邊等著，突然瞥到放在一邊的辣條。
顧塵拿了熟悉的品牌，結(jié)了賬，快速揣在兜里。
兩個小家伙很聽話，沒選吃的，一人買了一包圓圓的卡片，五毛錢一包，開心用自己手里的錢結(jié)了賬。
“回家了吧？”顧塵笑著問。
“回家了！”
“嗯�！�
兩人看著手里的卡片，開心得不行。
顧塵的嘴角在不斷上翹，快速走過去，一手抱著一個，往摩托車那頭走。
小嫣嫣是完全不反抗了，她還舉起手中的卡片，驚喜道：“爸爸，會變色，哇——”
小子嘉扭了扭身子，噘著嘴又安靜了，好一會才回答妹妹的話：“就是這樣的，都會變色�！�
兩人被顧塵抱著，一直說話個不停。
小嫣嫣趴在顧塵肩上，一臉興奮規(guī)劃：“爸爸，明天還要買！還要買一個棒棒糖！”
顧塵低低笑，將兩人放在車上：“回去問媽媽吧，爸爸沒什么錢了，都被你們花光了�！�
“嘻嘻嘻——”說起這個，小嫣嫣笑瞇了眼。
顧塵帶著兩個孩子回來。
沿途，村民都和他打招呼，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可不得變嗎？
顧塵這人有本事得很，會幫人牽線搭橋，跑一趟或者打個電話，就能賺幾百上千塊。
說不定以后都能用上他！
林娟在他們口中的形象，也隨即發(fā)生了變化，大家以前覺得這女人命苦，嫁的老公長得帥有什么用？還不是得自己養(yǎng)兩個孩子。
現(xiàn)在一看，顧塵不僅能輕松賺錢，還能兼顧接孩子。
瞧林娟命好的，雖然自幼父母雙亡，但嫁得不錯，上面還沒公婆磋磨，生的兩個孩子，那真是少見的好看。
顧塵還未到家，林娟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摩托車了。
她洗了洗手，從廚房出來。
“媽媽——”
“媽媽我們回來了�！�
兩個小家伙別提多開心，下車就拉著林娟分享他們剛買的卡片。
林娟看了顧塵一眼，配合著兩個小家伙。
兩小只和林娟分享完后，又去旁邊自己玩了。
林娟重新去廚房做飯，顧塵跟著她走進來，就跟在她屁股后。
她走哪，他跟哪。
“你要干嘛？”林娟停下來，昂頭問他。
顧塵也沒說話，垂著眸笑著看她。
林娟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有事，她見顧塵把手放在兜里，伸長脖子看。
“給。”顧塵突然拿出一包被白色塑料袋包裹著的東西。
林娟一時都沒認(rèn)出來是什么，看到熟悉的包裝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辣條。
顧塵經(jīng)常給她買的零食。
他就是這樣，來找她的時候，偶爾會帶點小零食，會有一種驚喜的感覺，像被人牽掛著。
后來懷孕生孩子后，林娟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食品，當(dāng)了媽媽，更以健康為主。
“怎么想起來給我買這個？”林娟輕聲問。
顧塵：“看到就買啊，好久沒給你買了。”
“我都當(dāng)媽了，吃這個不好吧？”林娟說著，還從小窗口往外看，生怕孩子突然跑過來，鬧著要吃。
“當(dāng)媽怎么了？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啊�！鳖檳m往前走了半步，彎腰看向她，抬手捏了捏她白皙的臉頰，深黑明亮的眸子看向她，笑道，“誰規(guī)定當(dāng)媽了不能吃辣條��？”
林娟唇角止不住上翹，耳根子悄然紅了。
她拿著辣條轉(zhuǎn)過身，輕輕撕開。
熟悉的味道，很辣很香。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吃的原因，林娟覺得好好吃啊。
順便小小愧疚一下，背著孩子偷吃了。
“你也吃一點吧？”林娟看向顧塵。
不能她一個人偷吃，把他拉進來，兩個人一起偷吃的。
“我不吃�！鳖檳m說。
“你吃一個，快吃一個。”林娟一個人吃太心虛了，她拿著一根辣條，抬起手一定要往顧塵嘴里塞。
她知道他不喜歡，但就想讓他陪著自己吃。
“我不——”顧塵閃躲著，笑著拒絕。
他*
是真的不喜歡。
“吃！”林娟難得強勢，語氣都拔高了，怕孩子聽到，又連忙壓低語氣，清澈的眸子一直盯著他，具有一定的威脅性。
顧塵停住了動作。
林娟滿意了，把辣條又往顧塵嘴邊伸，在她以為他會吃下去時，他卻一下?lián)ё∷难�，把她往懷里帶�?br />
一陣驚呼沒出口，被人吞了下去。
“哥哥，這個怎么拍�！�
“這個卡片不一樣�！�
“我給你這個�！�
......
林娟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摻雜著院落里傳來孩子的討論聲更刺激了，僅有一墻之隔，她和顧塵背著孩子在偷偷接吻。
還是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