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肯定沒事啊,就是臉上震出了點淤青,這不今天請假去醫(yī)院了,聽說手機都被摔碎了,你要知道安全氣囊那威力。聽說霍導(dǎo)都專程請假去醫(yī)院探望了�!�
“昨天什么時候的事?”
“晚上吧,應(yīng)該□□點的樣子�!�
陳寬把手里東西擱桌上,笑了:“要她那么囂張平時欺負(fù)你,遭報應(yīng)了吧,我看就是老天爺看不下去專程整她呢�!�
昨天晚上□□點,文徵剛洗完澡在房里背資料。
而在那之前,嚴(yán)紅打了電話來給她,宋南津拿她手機跟她說話逗她趣,她掛了電話。
一小時后,嚴(yán)紅的車就出這個事。
她難免不去想這一小時里他們是出了什么矛盾。
可宋南津向來尊重人,再怎么生氣也不可能對女生做這種事。
她猜測,大概是他們散場人群太多太雜,開車時候不知道誰怎么踩了油門才搞出這種烏龍。
畢竟那群人消費多奢靡文徵也感受過的,上千萬的超跑匯聚一席,百萬的消費一晚撒下,賽車跑報廢好幾輛。
他們那些子弟最不缺的就是錢。
自然也不缺一輛被撞得彈出安全氣囊的suv。
所以聽聞這事后文徵是有些驚訝,但也只當(dāng)聽了一場笑話,聽聽就過了。
今天文徵下班早,五點就開始收拾東西。
宋蘭春今晚在家里設(shè)宴。
就在宋宅,宋蘭春不�;厮握�,要回也是這種名媛類型小聚會,什么富太太闊小姐的。文徵差不多都能想到那畫面,又是什么敬酒,過去喊人,這個太太那個太太的。
習(xí)慣了。
文徵收拾好東西下班,沒想到會在樓下碰到張寄。
溫柔癮
第24節(jié)
至于宋南津,早在飯前跟他那些朋友出去組局了,一晚上也沒再見人影。
飯后宋蘭春小聲跟黎纖埋怨:“你那個哥啊,又不知道去哪了,我都說了哄哄那些阿姨們,要她們?yōu)樗霉梦磥硎聵I(yè)鋪路,他倒好,沒吃飯就開著他那跑車溜了�!�
黎纖口吻滿不在乎:“宋南津那人還不是這樣,誰管得了他?我反正是管不著�!�
文徵收拾東西,一聲沒吭。
那兩天上班沒什么食欲,文徵中午都沒怎么吃,不好好吃飯的后果就是胃疼又隱有趨勢,中午同事們下去買飯,看她捂著腹部有點怏怏地坐那兒,幫她帶了一份粥上來,要她注意身體,文徵就跟他們說感謝。
陳寬說:“謝什么啊,都一個辦公室的,也就只有咱們氛圍才那么好,你看隔壁辦公室,那人家才分分鐘宮斗大戲似的�!�
“隔壁?就嚴(yán)紅那辦公室啊�!庇腥藛枴�
“是啊。”陳寬在他工位上吃了口包子,記起什么,轉(zhuǎn)頭說:“對了,嚴(yán)紅要被辭退了。”
文徵拆粥盒的手一頓,抬頭。
他們像回憶似的,說:“查了才知道,她來咱們臺干的一些事可多了,收受好處,仗著有個阿姨在臺里專門打壓有能力的新人,據(jù)說,連帶著她那阿姨也要被查咯�!�
“誰查的?”
“不知道啊,反正突然爆出來的,她那阿姨也是可憐,其實人還好,都是聽嚴(yán)紅攛掇的,現(xiàn)在有這黑料,下份工作背調(diào)都別想好過了�!�
文徵把粥放到桌上,別人問:“文徵,怎么了?”
她搖頭:“沒有,記起來一點事�!�
那天中午她和張寄見了一面。
就南都大學(xué)這事,他們要做資料,那些受害人的家庭背景,具體受傷情況,都要做一個細(xì)致總結(jié)。
新聞匯報數(shù)據(jù)可不能隨意,都得去切實調(diào)查,這是作為新聞媒體人的基本素養(yǎng),只是太過繁累,現(xiàn)在一般人還真不愿意跑,就愿意待辦公室里隨便打打字舒舒坦坦,才導(dǎo)致一些媒體記者的口碑越發(fā)差勁,到大眾眼里狗仔這詞也沒了褒義。
他們還是去了那家咖啡廳,找了個面對面的位置。
張寄說:“走之前希望這件事能處理完,到時候,你幫忙發(fā)布就好�!�
文徵還在想白天的事。
事實上嚴(yán)紅白天還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她覺得很匪夷所思。
上面都是給她道歉的,說不該欺負(fù)她,打壓她,文徵在想自己過去有哪里受她打壓了。
這事,有點蹊蹺。
所以過了半天才回神,說:“嗯,是的。”
張寄說:“你最近是怎么了,看著有點虛,對了,喝不喝什么?冰美式?”
“我不喝冰的。”文徵說:“上次生理期,挺疼的�!�
說起生理期,張寄記起來什么,說:“不好意思,我忘了。那給你點熱的?”
她搖頭:“熱水就夠了�!�
張寄把東西遞給她,還是有些在意文徵情緒,說:“對不起,工作太忙了,這些細(xì)節(jié)平時都沒能顧得上。我最近也和我爸說了,過段時間咱們就一起回家吃個飯,我家里人都挺想你的,一家人聚聚,也挺好�!�
文徵抬眸,說:“張寄,你現(xiàn)在還覺得,咱們能走到結(jié)婚嗎?”
張寄動作停頓,說:“怎么了,你……不想了嗎?”
文徵搖頭:“其實結(jié)婚原本并不是我人生目標(biāo)的,只是去年你提起,你對兩個人未來有個確切目標(biāo),我才跟著有這個雛形想法。才試著覺得,或許每個人是可以有個依靠�!�
張寄說:“徵徵,你信我嗎�!�
文徵不語。
他坐她對面,道:“我這么努力,只是希望未來有一天可以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我母親去世那天不是說了嗎,以后,這條路我們一起走�!�
文徵望著眼前的人,面前卻恍惚浮起另一個畫面。
那年南都大學(xué)漫天大火。
二十多名學(xué)生被困火場,文徵是最后一個被救出去的。她在實驗室那一刻完全沒有任何生機,她拿著最終測試出的實驗數(shù)據(jù),她和張寄共同測驗出的作業(yè)結(jié)果,她以為生命會終結(jié)在那一刻。
可有個人冒著火光頂著一切把她抱出火場。
她從沒見過那個人那么著急的樣子,渾身顫抖,滿眼是淚,他喊她徵徵。
他說他這輩子最怕的事情,就是他的徵徵離開他。
她被別人嘲笑沒有車,宋南津就去挑了頂配系列十輛車到她面前,要她挑,只要她一句喜歡。
別人找茬到她面前,他直接開車把那人的車撞了個稀爛,要那人給文徵道歉。
花錢如流水的宋家公子哥。
在文徵面前。
更是揮霍無度毫無節(jié)制。
他說:“別人有的,我們家徵徵也要有,還要比別人多無數(shù)倍。”
他說:“誰也別想欺負(fù)到我們徵徵頭上�!�
他說:“徵徵,你喜歡嗎?只要你喜歡,我全部都給你�!�
他的喜歡,病態(tài)且沒有克制。
而此刻,再度上演。
“文徵?”
眼前男人喚回她思緒。
畫面重疊,文徵久久盯著面前清雋的男生。
以往和文徵聊起這些,她總會回應(yīng)。
會認(rèn)真傾聽,也會給出反饋。
可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張寄會覺得心里有些空落,好像有什么在下墜。
貌似是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們之間距離越來越遠(yuǎn)。
“你在想什么?”
“沒有。你繼續(xù)�!彼f。
“我剛剛說到我們的未來�!�
文徵說:“我對我的未來,暫時沒有什么規(guī)劃,得過且過,有一天也是一天,不想結(jié)婚,怎么了?”
張寄忽然語塞。
心中一些想法更確切了。
他覺得,女友好像在時間這條河流中慢慢變了,不是錯覺,她在變,他也是。
他知道她是個倔強決斷的人,上次有隔閡,她心里沒有輕易消除,哪怕現(xiàn)在可以和他自然說話,那也不過是最大的讓步,他們沒有變好,也不會變好。
“沒什么�!彼f:“我是說南都大學(xué)居民樓這件事,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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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大街是濱城最知名的高奢品牌大街。
一家家店面走過,全是文徵買不起的東西。
她知道,嚴(yán)紅被辭退這事一定和宋南津有關(guān)。
為什么。
雖然嚴(yán)紅平時確實刻薄,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文徵自認(rèn)為她也沒到罪大惡極要豁出去這么多的地步,而宋南津又是一聲也沒跟她說,直接快刀斬亂麻。
在一家店面門口停下,沒有他想,文徵走了進去。
熱鬧喧天的桌球室。
宋南津拿著球桿,看著最后僅剩一個的花色球,俯身,站位,擊桿。
目標(biāo)球完美進袋。
周圍人呼聲高了,他站直,拿巧粉擦著桿頭。
有人過來,說:“宋先生,有位叫文徵的小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