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fā)情期結(jié)束之后,池博士深表遺憾:“可惜啊,你這次的發(fā)情期來得太早了,都還沒來得及拿下你室友呢。不過現(xiàn)在大學(xué)生的思想都挺開放的吧,你要是不想談戀愛,問一下他接不接受419呢?”
事實證明話是要說給聽得懂的人聽的。
陶然的認知程度:嗯?什么是419?
紅著臉從百度回來,陶然不由感嘆,池博士不愧是池博士。
穿上白大褂是禁欲學(xué)者,脫下白大褂是午夜魅魔。前者只是工作,后者才是生活�。�
后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陶然不得不承認池博士是正確的——祁予霄還真不是alpha。
不知道為什么,確定了這個事實后,陶然心里莫名有一絲可惜。
還沒來得及深究這一情緒的由來,他的大腦就被另一個問題給占據(jù)了。
所以那天他為什么會被不是alpha、沒有信息素的祁予霄勾出發(fā)情期?
這個問題冒出來時,陶然十分驚恐。
但不敢細思,不敢深究,生怕想出什么來。也不敢問池博士,生怕引來他別有深意的調(diào)笑。
隨著時間的堆積覆蓋,陶然已經(jīng)將此事忘得差不多了,誰知池博士又突然這一提,讓他被迫回想起了這段羞恥記憶。
陶然緩了緩,大腦挑挑揀揀了幾個詞,慢吞吞地回答:“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算是朋友了吧。”
祁予霄最近回宿舍的頻率變高了許多,之前一個星期都見不了一次面,現(xiàn)在他一周里有三四晚都會在宿舍過夜。和祁予霄待在一起的時候,陶然沒有了以前的緊張和尷尬,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像普通室友一樣相處了。
有天晚上祁予霄的枕頭壞了,陶然還主動貢獻出自己的抱枕,讓他拿去暫時替用一下。祁予霄看了他黃色的海綿寶寶抱枕幾秒,欣然接受,還對他說了謝謝。
這讓陶然升起了些許成就感。
朋友,不就是會相互幫助嗎?
所以他們應(yīng)該算是朋友了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忘記買新的了,好幾天過去了,他的海綿寶寶抱枕還靜靜地躺在祁予霄的床上。
“嗯哼?”池博士聞言一笑,挑眉道,“有進步哦,那就爭取在下次發(fā)情期之前拿下吧!”
“……!”
生怕池博士一時興起然后在寢室大膽發(fā)言,陶然羞窘又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池博士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來給我打視頻呢?”
“哦。”池博士也想起來了今天的目的,“我從a國給你寄了個快遞,明天應(yīng)該能到,你記得去取一下�!�
“是什么快遞?”
池博士矜持地扶了扶眼鏡,揚眉:“我的最新研究成果。”
“你不是說你最近的信息素波動幅度有些大嗎,正好我手頭剛好配出來一一瓶藥,配方是按照我印象中的信息素阻隔劑來配的。”
阻隔劑?!
陶然眼睛順然一亮,雀躍得差點跳起來,“阻隔劑,是我想的那個作用嗎?”
“就是你想的那個�!背夭┦奎c點頭,說,“omega的信息素阻隔劑和抑制劑,都分成年版和未成年版,兩者的配料表有很大差異,我穿過來的時候早成年了,只記得成年版的配方,所以之前都沒敢給你用。”
他嚴(yán)謹?shù)匮a充,“不過我退化了好多年,成年版的也很久沒配過沒用過了,記憶中的配方雖然沒有偏差,但藥材多年迭代更新,現(xiàn)在配在一起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只能讓你先當(dāng)一下我的小白鼠啰�!�
“等過幾年,在這個世界的磁場影響下,你的腺體也會像我一樣漸漸退化,到時候就不會有發(fā)情期和信息素不穩(wěn)定這些煩惱了�!�
“嗯嗯嗯。”陶然激動地點頭。
沒人知道他有多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那行了,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好的,池博士再見�!碧杖怀謾C鏡頭揮了揮手。
*
晚上和第二天白天,陶然時刻緊盯著池博士發(fā)過來的快遞信息。
中午下課的時候,陶然打開手機,就收到了顯示快遞已存放在學(xué)校快遞驛站的信息。
他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跑去驛站去了快遞。
傍晚,快到和徐嘉禮約定的跑步時間,陶然拿出阻隔劑抹了點在后頸的腺體上。
阻隔劑很珍貴,非必要時期陶然可不舍得使用。
抹完之后,陶然皺著鼻子往身上嗅了嗅,感覺信息素好像確實有點淡了。
他整裝待發(fā),在宿舍里等待徐嘉禮給他發(fā)出門的消息。
十分鐘后,徐嘉禮給他發(fā)來消息。
徐嘉禮:[小然,真的很不好意�。。
徐嘉禮:[我臨時被學(xué)生會叫去開會了,估計要開很久很久,今晚沒辦法和你一起跑步了(小貓哭泣jpg)]
陶然頓了頓,打字回復(fù):[沒關(guān)系的(玫瑰花)]
徐嘉禮:[真的很對不起啊啊啊啊啊]
回復(fù)完后,陶然關(guān)上手機,沉默地站在原地,思索片刻。
阻隔劑噴都噴了,怎么能浪費呢?
于是他果斷一個人去了操場。
和昨天一樣,陶然先是散步了幾圈,然后漸漸加快腳步跑起來。
操場上人來人往,但跑步過程陶然都在很專注地調(diào)整呼吸,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忽然,他的身旁竄出了一個身影。
“哈嘍,同學(xué),你一個人跑步嗎?”男生爽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陶然像只受驚的小動物往后縮了一下,警惕地看向旁邊的人。
一張很陌生的臉,但是聲音卻有一絲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男生臉笑瞇瞇的,他亦步亦趨地跟著陶然,靠的越來越近,手臂時不時輕撞到陶然。
陶然眉心蹙了蹙,默不作聲地往旁邊挪遠一步。
見陶然抿著唇不說話,甚至沒在給他眼神,男生也不惱,繼續(xù)笑著向他發(fā)出邀請,“我也經(jīng)常跑步,以后要不要一起跑啊,咱們做個跑步搭子怎么樣?”
電光火石間,陶然的記憶成功被喚醒。
夜晚,四棟宿舍籃球場旁邊的道路,有一群攔住他去路的體育生。
朝他要聯(lián)系方式的人,就是這個聲音。
陶然全身汗毛豎起。
他十分戒備地往旁邊挪了幾步,沒理他。
但男生不依不饒:“哎你咋不說話,理我一下吧。”
“你這樣跑步換氣的方式有點問題啊,只靠鼻子呼吸是不對的,我來教你怎么換氣吧。”
“我是體育生,教你的保證都是科學(xué)正確的方法。”
“……”
男生就像是只怎么揮都趕不走的大蒼蠅,不停地在他周圍飛舞環(huán)繞,發(fā)出難聽的聲音騷擾人。
陶然跑快,他也跟著跑快,陶然跑慢,他也跟著跑慢,陶然往左挪一步,他也跟著挪一步……
陶然:“……”
天生軟脾氣的陶然,也難免會被這只大蒼蠅吵到心情煩躁。
趙凱云卻絲毫沒意識到陶然的嫌棄,緊緊追在他身后,“同學(xué),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跑了兩圈操場,直到陶然體力不支停了下來。
陶然努力地平緩氣息,趙凱云就在旁邊盯著他。
因為運動換氣不正確,陶然大腦有些缺氧,眼睛氤氳著一層朦朧水汽,看著有種失焦感,白皙臉龐也浮起了一層薄紅,紅潤的嘴唇張開一條縫,緩慢地喘著氣。
這種畫面,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趙凱云很快思想歪邊,眼神愈發(fā)曖昧地黏在陶然身上。
他聲音帶著輕佻的笑意,調(diào)侃道:“就跑了兩三圈就累啦?同學(xué)你的體力不行啊,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跑嗎?”
“不考慮�!�
趙凱云仍舊不依不饒:“別這么快就拒絕我嘛,我看你挺合眼緣的,交個朋友可以嗎?”
陶然:“……”
不想和這人再糾纏下去了,陶然果斷扭頭離開。
走了幾步,那人好像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
沒等陶然松口氣,就聽到了那人在后方叫住他:“同學(xué),明晚見��!”
男生愉悅爽朗的聲音卻陶然心里發(fā)毛,心情一下沉到最底。
好在之后的幾天,徐嘉禮又有空陪他一起跑步了。
這幾天那個男生沒有再來騷擾他。
但是徐嘉禮最近好像很忙于學(xué)生會部門那邊的工作。
兩人一起跑了一周后,徐嘉禮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他:“真的對不起啊陶然,我最近要寫好幾個活動方案,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跑步了�!�
陶然表示很體諒:“沒關(guān)系的�!�
陶然想著那個男生已經(jīng)好久沒出現(xiàn)了,應(yīng)該不會再來騷擾他了吧。
于是當(dāng)天傍晚,陶然又自己去了操場。
誰知道那只煩人的大蒼蠅,瞧見他是一個人,又立馬緊跟在他身后騷擾。
“同學(xué),今晚怎么一個人啦?”
“同學(xué),要不我們一起跑吧。”
“同學(xué),你跑步都跑了一周了吧,體力怎么還是這么差�。俊�
“同學(xué)……”
陶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煩心。
*
晚上,卓強逃了一節(jié)水課回宿舍,發(fā)現(xiàn)陶然坐在書桌前看手機,怪然一問,“哎陶然,這幾天怎么沒瞧見你去跑步了��?”
陶然幾欲訴苦,但還是強壓在了心底,只是悶悶地說,“不太想去了,休息幾天吧。”
這副擺爛的狀態(tài)和一個星期前每天準(zhǔn)時去跑步的勵志模樣相差甚遠。
“陶小然同志,你這樣我就要批評你了�!弊繌姽首魃畛恋溃吧现苣悴皇钦f月底必須一次過體測的嗎,你的斗志去哪了?怎么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
“我今晚也沒啥事了,要不哥跟你一塊去跑吧?”卓強突然提議。
“我一邊陪你跑,一邊給你加油吶喊,保證讓你撿起斗志!”
“就像這樣,”說著卓強雙手捂住胸口,捏著嗓子做示范,“陶然小哥哥,你跑步的樣子真是英姿颯爽,我要被你迷住了~~~”
“噗——”陶然被他這副浮夸耍寶的模樣逗笑了,這幾日沉積的郁結(jié)也隨之消散。
卓強把陶然從椅子上拉起來:“好了好了,快穿鞋,咱們一塊去操場�!�
“……好。”
有了卓強的陪伴后,接連幾天陶然沒再看見那個男生了。
陶然心中了然,已經(jīng)掌握了規(guī)律。
這個男的就是專門挑他落單的時候才來騷擾他,只要有人在陶然身邊,他就會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前。
真是會精準(zhǔn)挑中軟柿子來捏。
卓強代替了徐嘉禮,成了陶然第二個跑步搭子。
但事出難料,兩人一起跑步的第三天傍晚,陶然和往常一樣在宿舍等卓強回來再一起去操場。
超過了約定時間的半小時后,陶然沒見著卓強的身影,而是接到了他的一通電話。
對方所處的背景很嘈雜,卓強的聲音也很匆急:“陶然,抱歉啊,我今晚不能和你一塊跑步了,我有個同學(xué)在打籃球腿給斷了,傷勢很嚴(yán)重,我現(xiàn)在正在送他去醫(yī)院的路上�!�
“這樣啊�!碧杖贿沒來得及對卓強的同學(xué)的病情表示關(guān)心,就聽見卓強又說:
“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哈,我已經(jīng)找好了人陪你去跑步,你在寢室里再等等,我先掛了�。 �
“嘟——”
“什么?”陶然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下一秒宿舍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他猛然抬頭。
青年一身簡約休閑的服裝,身形修長挺拔。
祁予霄眼簾微垂,漆黑的眸子看向陶然,
“準(zhǔn)備好了,走吧�!�
第11章
第
11
章
沒有聞到想象中的香味,……
陶然從驚愣中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和祁予霄快走進操場了。
天知道卓強給他找的臨時跑步搭子是祁予霄啊。
不過印象中好像祁予霄今晚有課,不知道他怎么會答應(yīng)卓強的。陶然快走了兩步緊跟在他身后,問,“祁予霄,你今晚沒課嗎?”
祁予霄單手插兜,走在陶然前面一點,“沒有�!�
哦,看來是他記錯了。
又走了幾步,祁予霄忽然問,“卓強說你不敢一個人去操場,是遇到了之前在籃球場那些男的?”
陶然眉眼低聳下來,眸光黯淡,低低地應(yīng)道,“嗯,對�!�
這件煩心事被他強壓在心底快一個星期了,人被消磨得食欲不振,整個人看起來都蔫巴巴的,像一株垂頭萎靡的小黃花。
陶然自己可能沒注意到,他性格純粹,很多情緒都會鮮明地顯現(xiàn)在臉上。
所以卓強才能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是什么。
一下又被祁予霄問中心事,陶然傾訴欲不自覺地流出,“我自己跑步的時候……他一直纏著我,跟在我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我不理他,他還一直說個不停。”
聞言,祁予霄眸底暗了暗,周身氣息冷了幾度,他問陶然,“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陶然仔細回想,“皮膚有點黑,黑眼圈有點重……”
干巴巴地描述了一點,陶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那個男的的樣貌很陌生,可能是從來沒正眼看過他。他想了想,補充道,“他好像是之前在籃球場攔住我的那幫人里,問我要微信的那個�!�
祁予霄應(yīng),“嗯,知道了�!�
知道什么?陶然沒來得及問,聽見祁予霄又問,“怎么突然想要去跑步?”
陶然的注意力隨著祁予霄的話題轉(zhuǎn)移,“哦,就是最近不是要體測了嘛,就想增強一□□質(zhì),怕到時候不及格�!�
祁予霄極輕地挑了一下眉,隨口一問,“你高三體測一千米跑了多少秒?”
陶然:“……”
陶然噎了一下,“勉勉強強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