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祁予霄并不是alpha。
他只是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不懂AO性別的差異和彎彎繞繞。
不能因為祁予霄只是長得像alpha,就用abo世界的規(guī)則來要求他。
祁予霄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陶然的思緒。
“夜里涼,我們快回宿舍吧�!�
“嗯嗯�!碧杖患涌煲徊礁狭似钣柘�。
殊不知,他的大腦還在繼續(xù)一場深刻的思想批斗大會。
目前已經(jīng)對前面不正確不科學不合理的思想進行了一番嚴厲的批斗,按照慣例,現(xiàn)在應該要輪到正確的科學的合理的新思想登上歷史舞臺了。
其實,他只要糾正一下思想,努力把祁予霄當成是beta或omega相處,一切和祁予霄相處時的糾結和犯難好像就能迎刃而解了。
比如祁予霄夸他信息素很香很好聞,如果祁予霄是個omega,那他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同類之間無惡意的、單純的贊美和欣賞。
又比如他覺得祁予霄的身材很好,那可能只是對比他優(yōu)秀的同類表示崇拜和仰慕而已。
就像池博士,池博士不管是在原先的世界還是在這個新世界,都走到了同類和同齡人的頂端,陶然就無比膜拜這種優(yōu)秀的人。
新思想和舊思想進行交替更換之后,陶然終于得到解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快。
誰知腳下意外地絆了塊石頭,他一個趔趄,身體重心猛然后傾。
還以為要摔倒了,陶然害怕地閉眼迎接,誰料下一秒后背卻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生生止住了一場慘烈的摔跤案。
后面的人好像天生體熱,陶然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源源不斷散發(fā)著熱量,分布在上面的肌肉組織蓬勃韌勁,沉穩(wěn)規(guī)律的心跳像一串電流般傳到了他的身體。
陶然身體莫名地顫了顫。
往上抬頭,祁予霄那張五官立體,骨相完美的臉完全映入他的眼中。
視線無意間聚焦在了祁予霄那張形狀好看的薄唇上,陶然微微出神,臉頰一熱,很快浮起一層淺淡的粉紅。
低沉好聽的聲音從上邊傳來,祁予霄扶著他的肩膀,提醒道,“走路小心。”
陶然愣神了一會兒,“好�!�
這只是一個小意外,兩人很快拉開了距離,繼續(xù)保持正常的肩并肩走路。
陶然緩了一下心跳,有些犯難地嘆了口氣。
要把祁予霄當做omega,好像還是有點難度。
畢竟祁予霄的長相和身材,都符合陶然對于alpha的刻板印象。
看來新思想要全面實踐起來,還是任重道遠啊。
兩個人快回到宿舍時,一陣狂風呼嘯而過,明顯比剛下課時還要冷。
“天氣預報說今晚冷空氣過境,會有大降溫。”祁予霄目光略過宿舍旁邊那顆高大的榕樹,被冷風卷得樹枝搖晃,殘葉漫天。
他垂下眸看向身子單薄的陶然,“之后多穿點�!�
陶然攏了攏身上那件祁予霄的外套,點點頭。
忽然想起什么,陶然叫了一聲他,“祁予霄�!�
“嗯?”
“你的失眠……”陶然欲言又止,看著他,眼里帶著幾分同情,“是每個晚上都有嗎?”
其實這幾天陶然也不好過,尤其是兩人結束夜談的那個晚上,他心神不寧,睡眠質(zhì)量一向很好的他也體會了一番失眠的滋味。
所以現(xiàn)在陶然十分感同身受失眠的痛苦。
祁予霄語氣很淡,“一般情況下都是�!�
陶然愕然,“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失眠的?”
“高二那年�!逼钣柘稣f。
難道是報送前學習壓力太大而導致失眠的?陶然順其自然地想。
他沒再繼續(xù)問,也不想讓祁予霄再回憶那些痛苦的往事。
他只是失眠了一個晚上,就已那么苦不堪言了,不敢想象祁予霄是怎么度過這么多漫長無眠的夜晚的。
“那……”把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放在嘴里含了含,陶然問,“我那個信……香水,對你來說真的管用嗎?”
沒想到陶然竟然會主動提起,祁予霄心里泛起一絲驚訝,答,“管用�!�
“剛開學軍訓的半個月,你當時沒來,那段時間我一直宿舍住,發(fā)現(xiàn)失眠變得更嚴重了�!逼钣柘鼍従徴f道,“我以為是我住不慣集體宿舍,所以搬出去住了�!�
陶然:“然后呢?”
“然后發(fā)現(xiàn)在外面住睡眠狀態(tài)也沒好到哪去�!�
“之后正式上課的時候你搬進來了,我滿課的時候回來睡覺,發(fā)現(xiàn)睡眠質(zhì)量比以往好了很多�!�
“真、真的嗎?”陶然感到不可思議。
“我起初以為只是碰巧,但是幾次過后,就發(fā)現(xiàn)每次能睡好的前提都是要伴隨著一股香味入睡�!�
“……
”陶然被震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這么神奇的嗎,他的信息素竟然還有這種作用啊?
兩人聊完,剛好回到了宿舍。
卓強和蘇家良比他們早回到了寢室里。
見到祁予霄和陶然同時回來,兩人停下手中的事情,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氣。
“喲,你們兩個終于和好啦?”卓強高興的說。
他這幾天被祁予霄和陶然兩之間奇怪微妙的氛圍弄得人也跟著神經(jīng)質(zhì)了,但也不太敢問他們兩個鬧了什么別扭。
祁予霄那張瞬間變得黑沉沉的臉讓人看著實在膽戰(zhàn)心驚。
“什么和好�!逼钣柘鲰怂谎�,“就沒吵過�!�
“啊對對對,你們兩情比金堅,怎么會吵架呢?”卓強立馬附和道,“你說對吧陶然?”
突然被cue的陶然:“……”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們真的沒吵架�!�
只是他單方面的鬧別扭而已。
他私以為自己這幾天躲祁予霄的行為還隱秘的。
原來大家早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啊。
陶然有些尷尬,把手里拎著的面包遞給他們,很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那個……吃面包�!�
“……”
半夜。
陶然再次被口渴渴醒。
他喉道和鼻腔連著一片干燥,連帶著呼吸聲有些沉重。
他困的睜不開眼睛,但實在渴的難受,只能認命地爬起來,摸黑下床去找水喝。
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水杯,陶然像個在沙漠里饑渴了三天三夜的旅客,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水。
水是今晚睡覺前去熱水機打的,已經(jīng)放置了許久,完全冷掉了,喝下去的時候甚至能在胸腔里感受它一點點流入胃里。
陶然冷的一個激靈,困意被驅(qū)散了幾分。
剛想爬回床上,陶然無意間瞥到了陽臺出有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陶然好奇地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是祁予霄。
他在原地站了三秒,然后走向陽臺。
“祁予霄,你又失眠了嗎?”陶然用氣聲問。
祁予霄不知道在陽臺站了多久,漆黑的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他身上沾滿了冷意,宛若一尊挺拔的雕塑,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尤為寂寞蕭涼。
聽到聲音,他頓了半秒,緩緩轉(zhuǎn)身,撩起眼皮,目光極淡的看向他。
一陣冷風刮來,陶然被吹得一個哆嗦。
他感覺今夜的祁予霄和平時不太一樣。
又或者說,像是回到了以前,他們還沒有當朋友,還是同一屋檐下做陌生人的時候。
許久,陶然聽到他低聲說,“回去睡覺吧�!�
“你也早點回去睡�!�
沒再說什么,陶然便退回宿舍里了。
準備爬上扶梯前,他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陽臺。
爬回暖和的被窩,陶然在睡前忍不住又想到了祁予霄。
心尖泛起一絲酸澀。
陶然想,
他是不是應該幫幫祁予霄呢?
第17章
第
17
章
你今晚回宿舍睡覺嘛?
翌日清晨,又要迎接新一天的早八。
陶然迷迷糊糊地被鬧鐘吵醒,在被窩里摸索了幾下,才摸到手機。
把鬧鐘給關了之后,陶然突然發(fā)現(xiàn)池博士給他發(fā)來了消息。
池博士:[轉(zhuǎn)賬5000]
陶然的瞌睡蟲一下被這個數(shù)字全嚇跑了。
以為是池博士喝酒喝嗨了給自己轉(zhuǎn)錯的,陶然回復:[?。?]
a國那邊還是下午,池博士秒回:[這個月的生活費。]
陶然:[啊?]
陶然:[是不是轉(zhuǎn)錯數(shù)字了?]
池博士:[沒錯啊,以后你生活費就這個數(shù)。]
池博士:[剛發(fā)工資,我在a國賺的美刀,養(yǎng)你一個國內(nèi)的大學生簡直綽綽有余。]
池博士:[不要太感動,都說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拿著錢多去買點吃的,天涼了多買點衣服,把自己養(yǎng)得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池博士:[沒空了,我下班嗨去了。]
茫然地收下這一筆巨款,陶然一躍成為了高經(jīng)濟水平大學生。
突然不知道咋花錢了是怎么回事。
*
教室。
徐嘉禮來到教室就精神萎靡地趴在桌子上。
陶然來來回回看了他那張慘白憔悴的臉幾次,小聲地問他,“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徐嘉禮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聲音虛弱,“好像有點�!�
陶然伸手去碰了一下徐嘉禮的額頭,便被他體溫給驚到了,“你額頭好燙,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聞言,徐嘉禮終于強撐著從桌子上爬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嗯,好像確實有點�!�
“昨天晚上去參加社團團建了,出去的時候溫度還好,結果回來路上剛好降溫,可能是那時候著涼了。”
“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嚴重。”陶然覺得徐嘉禮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自己上次發(fā)燒時一模一樣,他想了想,提議,“要不等一下下課去醫(yī)院看一下呢?”
“嗯,好像確實該去醫(yī)院了。”徐嘉禮臉憂愁地皺了起來,嘆氣道,“唉,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去過醫(yī)院,也不知道看病具體流程是什么。我很少生病的,所以就基本沒去過,上次去還是四年前陪我媽去探望她生病的朋友�!�
陶然看著他幾秒,開口,“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吧�!�
“可、可以么?”徐嘉禮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聲音沙啞,“這會不會太耽誤你時間了?”
“可以的�!碧杖稽c點頭,他上次去過,應該……有一些經(jīng)驗吧。
徐嘉禮笑著說,“陶然,謝謝你,你真好�!�
陶然被夸得臉一熱,有些害羞地撓撓耳朵道,“沒、沒關系的�!�
兩人下課之后,一起出了校門打車去了那家離學校最近的市三甲醫(yī)院。
早上的醫(yī)院很清靜,陶然在腦子里回憶了一遍,上次祁予霄帶自己過來時的流程,扭頭對徐嘉禮說,“我們得先去掛號�!�
但在掛完號之后,陶然就想不起來之后的流程是什么了,是應該干什么來著?
他當時發(fā)著燒迷迷糊糊的,全部流程都是祁予霄一個人在操辦。
徐嘉禮現(xiàn)在也是發(fā)著燒,更何況他也是個沒經(jīng)驗的。
兩人窘迫地站在原地,好在沒幾分鐘,路過的一個護士看著他們眼里露出的清澈茫然,主動過去問他們,“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陶然和她說了一下他們的情況,護士看了眼他們的掛號單,說,“發(fā)高燒啊,那你們應該要先去發(fā)熱門診預檢才能掛號的,之后找醫(yī)生開藥掛水,后面可能還做一些檢查,具體情況得問醫(yī)生�!�
“是這樣啊。”陶然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謝謝姐姐�!�
“不客氣。”護士笑了笑,問,“你們都是大一的小朋友吧?第一次來醫(yī)院?”
陶然點了點頭。
“第一次不懂很正常的,之后就有經(jīng)驗了,人總會成長的嘛。”護士姐姐表示很理解,“那你們趕緊去吧,有什么事再問這里的醫(yī)護人員�!�
“好,謝謝姐姐�!�
后邊的流程就很順利,陶然陪著徐嘉禮掛完了水,又去做了一些檢查。
徐嘉禮的恢復力驚人,掛完水完全退燒后,他立馬精神了起來,捏了捏拳頭,“我感覺現(xiàn)在力量已經(jīng)全部回復了�!�
陶然還是保持嚴謹?shù)溃暗沁是先把檢查給做了吧�!�
“也行�!�
因為是高燒,醫(yī)生建議要做的檢查就有三四個。
陶然在外面等待徐嘉禮出來,兩人又去取藥窗口排隊取藥。
快要離開時,徐嘉禮突然想起,“我得打印一個醫(yī)藥費清單,找我媽報銷才行�!�
于是來那個人又折返回大廳的自助打印機處。
徐嘉禮拿出了剛從機器里吐出來,還熱乎乎的打印單,仔細一看,眼睛瞪得差點掉下來。
“這、這、這也太貴了吧!”
陶然好奇地把腦袋湊近,視線從從上而下掃過,最后落在了總金額處,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一千多?”
徐嘉禮無比懊悔,欲哭無淚:“好貴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亂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