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們選了街尾的重慶小面店。
點了兩份拌面，還要加煎蛋。
溫一一付款的時候，對老板說：“老板，微辣�！�
老板笑瞇瞇：“好嘞，兩份拌面、加蛋、微辣�！�
溫一一點頭確認。
正是飯點，店里人多。
牧曾在門外的座位給溫一一占了把空椅。
見溫一一過來，他用腳把霸占的空椅子勾出來，讓溫一一坐，并說：“微辣？”
落座的溫一一小幅度點頭，“嗯呢�！�
她絕口不提昨晚的麻辣兔子折騰了她……上過三四次廁所。
怕了怕了。
老板出餐的速度極快。
香噴噴誘人的食物沒多久就擺在他們跟前。
溫一一剛接過牧曾遞來的一次性筷子，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花雙玲。
溫一一花三秒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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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花雙玲間的關系，好像沒有什么事情需要對方私下打電話給她。
溫一一給牧曾使了個眼神，“不要出聲�！�
牧曾比了個OK，認真拌開兩碗的面。
溫一一看了兩眼牧曾把誘人醬汁拌開的樣子，忍住口水，接起電話：“喂，雙玲？”
對面先是一陣沉默：“……”
溫一一拿開手機，看看屏幕，確定是有接通：“喂？”
花雙玲的聲音傳來：“一一�！�
溫一一：“嗯，我在�！�
花雙玲問她：“你在哪里呀？”
“我在重慶，”溫一一看著牧曾拌好一碗面，遞到她跟前，“吃重慶小面�！�
“啊……”
“怎么啦？”
“你……”花雙玲的聲音停頓一下，隨后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溫一一：“晚上。”她的最后一站簽售在A市。
“那明天，你有空嗎？”
“沒有呢�！泵魈煲炇邸�
“后天呢？”
溫一一想了下：“應該是有的�！�
花雙玲發(fā)出邀約：“后天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溫一一抬眼，瞧努力拌面的牧曾。
印象中牧曾并沒約她接下來的行程。
溫一一勾唇：“可以啊�！�
那頭得到回應的花雙玲像松了口氣，聲音比開始時放松許多：“好的，那后天見�！�
“嗯，后天見。”
牧曾從拌面的活里抬起頭。
溫一一掛了電話，可第六感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牧曾放下筷子：“后天有約了？”
溫一一：“嗯�！�
沒先下手的牧曾后悔莫及：“那明天結束簽售，我再約你�！�
溫一一好氣又好笑：“哥哥，我需要休息�！�
她連軸轉了一整周啊！
被一聲沒感情的“哥哥”叫迷糊的牧曾：“啊，沒事、沒事，等你有空我再約你。”
溫一一：“……”
***
因兩碗小面痛失與溫一一相處機會的牧曾，往機場趕的這一路都在做垂頭喪氣狀。
那碗小面很好吃，辣味適中、面食軟糯，連吸滿湯汁的煎蛋也好吃到卷舌頭。
當然，溫一一覺得牧曾的功勞也在里頭。
牧曾把面拌得很好，肉醬均勻粘附在每一根面條上。
嗯，看在拌面的份上。
兩人在候機廳等登機時，溫一一戳了戳牧曾臂膀，悄聲問：“下次，我可以看你腹肌上的傷嗎？”
在默默算近期行程安排的牧曾，聞言掀眼，反問：“我現(xiàn)在幾分了？”
“看看腹肌，”溫一一臉不紅氣不喘地說，“給你加十分�！�
牧曾眼神閃了閃，坐地起價：“上手摸，要加二十分。”
溫一一呵聲：“我不摸�！�
牧曾眼含笑意：“這很難保證。”
扣光光
15
扣光光
A市的簽售是本次線下所有活動中最大型的一場，地點選在市文化中心廣場，露天場地，冬日的暖陽和冷風混在一起灑向大地。
牧曾今天有事，沒跟著來。只在溫一一大早要出門時，給她發(fā)消息，要她裹厚實點。
溫一一聽勸，裹著大衣出門，簽售的時候冷風從頭頂過，溫一一慶幸自己還裹了毛絨帽。
帶熊貓耳朵的保暖毛絨帽被許多粉絲惦記上。
“爾爾老師，你的帽子是哪里買的呀？”有大膽的粉絲抱著新書來詢問，“好可愛。”
溫一一為粉絲簽下名字，回答：“淘寶買的。”
粉絲：“可以推店鋪嗎？”
“不可以的，我沒有接他們家的廣告，”溫一一把簽好的書遞還粉絲，拒絕粉絲要鏈接的舉動，并提出B方案，“你可以搜同款�！�
粉絲點頭：“好的，好的�！�
下一位粉絲遞來新書，學上一位粉絲，用熱情的語氣問：“爾爾老師，你的大衣好好看，是哪里買的？”
這聲音？
溫一一抬頭。
果然，看到用大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溫山山。
溫一一眼皮抽跳。
她身上這件大衣就是溫山山上上個月給她買的生日禮物。
等簽售結束，溫一一才在附近文化宮里隱蔽角落找到蹲在地上無聊打游戲的溫山山。
溫一一過去，用腳踢了下溫山山的新鞋子，問：“你怎么來了？”
溫山山把手上這局游戲打完，站起來，左顧右盼：“你那個男編輯呢？”
就知道他是為這事來的。
溫一一哼聲：“他今天有事，不在。”
“怎么我來他就不在。”溫山山嗤笑。
溫一一聳肩：“可能是你運氣好吧。”
溫山山不太死心：“你那位新朋友呢？最近還有約你一起吃飯嗎？”
溫一一睜眼說瞎話：“他回老家準備過年了�！�
再有兩周就是臘月。
撲空的溫山山轉言：“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溫一一沒意見。
學校放假后，溫爸溫媽空閑的時間也多了不少，知道溫一一要回來吃飯，煮了一桌美食。
飯桌上自然少不了對溫一一“新朋友”的話題。
溫一一不知道溫山山是怎么跟父母描述她的新朋友，只是父母在知道她能交到朋友，欣慰不少。
溫媽媽笑著說：“下次有機會帶朋友來家里，吃頓飯�！�
溫一一看著面前誘人的烤乳鴿，溫媽媽的話提醒了她，她給烤乳鴿來了張熟照，發(fā)給牧曾，和牧曾說：“在家吃媽媽做的烤乳鴿�！�
牧曾發(fā)來個嘴饞的表情包。
溫一一眼尾彎彎，收起手機。
正對溫一一坐的溫山山瞇著眼，把溫一一偷偷摸摸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溫一一小心臟咯噔一下。
遠在冰冷辦公室趕這幾天積下來的工作的可憐人牧曾，把烤乳鴿照片反復放大又縮小，轉頭問文萬意：“上次給你介紹相親的媒婆和你什么關系？”
文萬意把沖泡好的咖啡端上來，腦子轉半天才想起個遠方親戚關系：“我二姑奶奶的兒媳婦�！�
牧曾：“他們對溫教授一家人的喜好有了解嗎？”
“老板，”文萬意要給氣笑：“我和我二姑奶奶十年見不到兩次面�！焙螞r是人家兒媳婦。
牧老板：“好吧。”
一位合格的生活助理，在笑完老板后，還是會很貼心地問老板：“老板是想送長輩禮物嗎？”
“第一次見家長，”牧曾沒否定，說得更清楚：“需要準備什么呢？”
單身的文萬意舉起手機，“容我先問問百度�！�
牧曾嫌棄嘖了聲。
***
一月二十二日，星期日，天氣陰轉雨。
花雙玲約溫一一在西餐廳見面。
她們點了牛排套餐。
比起冰冰涼涼的西餐，溫一一其實更喜歡澆滿湯汁的鹵肉拌飯。
這次是溫一一自己動手切牛排，不利索。
溫一一把面前的牛排切得大小不一，糟糕透了。
花雙玲西餐禮儀做得倒是優(yōu)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話題多是花雙玲發(fā)起的：“你有煩惱嗎？”
“有呀，”拋開切不好牛排的事，溫一一還在考慮，“我在考慮晚上吃什么�！彼砩弦欢ㄒ獊矸轃岷鹾醯闹胁�。
花雙玲：“你一個住嗎？”
溫一一：“嗯。”
“一個人很自在吧�！�
溫一一想了想，“下班后窩在家里，安安靜靜看書，追劇，很幸福�！�
“還沒交男朋友？”花雙玲注意到溫一一話里的細節(jié)。
溫一一腦海里閃過牧曾的臉，點頭：“嗯�！�
花雙玲輕笑，說：“一個人，也挺好的�！�
溫一一放下餐叉。
溫一一記性有時候好得出奇。就比如，她記得，花雙玲曾在某個用餐的午后說過：體院的單身男老師很多，找個男朋友好過冬。
溫一一那敏感的第六感噠噠響，世界上可沒什么免費的午餐：“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彎彎繞繞鋪墊一堆廢話的花雙玲，一下沉默。
她們這頓西餐進入尾聲，可正題一直沒顯現(xiàn)。
“我想請你幫個忙，”花雙玲端正坐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看向溫一一，說：“我是一個人來這座城市打工，父母不在身邊，我過幾天要去醫(yī)院做個治療，需要有人陪我……”
溫一一皺起眉：“是需要簽知情同意書的那種陪伴嗎？”
如果是，恕她不能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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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那個膽去替人擔保這種同意書。
花雙玲知道溫一一考慮的問題，搖頭，解釋道：“不是的，我只是希望身邊有位朋友能陪我，給我鼓勵。”
溫一一不懂：“是什么治療？”
花雙玲咬了下唇，支支吾吾：“門診的治療，婦科類，我對這個，就是，比較……”
溫一一短暫哦了一聲，她明白，和下半身有關的治療。
“可以啊，”同為女生，溫一一沒什么猶豫的，“到時候把醫(yī)院地址和時間發(fā)給我�！�
得到同意，花雙玲連連點頭道謝。
她們只約了中午的一頓飯。
分開后，溫一一沒急著回家，她獨自進商城逛精品店。
等她提著購物袋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外頭下起大暴雨。
這家商城附近沒有地鐵，溫一一糾結要等雨停再走還是冒雨打車。
牧曾的電話就在這會進來了。
他開口就問：“你在哪里？”
溫一一望著外頭的雨，說：“我想說我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