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上到頂樓，站在家門口。

    牧曾沒空手?，垂眼直勾勾看著?溫一一。

    溫一一氣笑，伸手?剛要按門鈴，大門突然從里頭打?開。

    溫山山剛換好室外拖鞋，要下樓買醬油。

    誰都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場面相見。

    三人在門口面面相覷。

    像是為了看牧曾拘謹?shù)臉幼�，溫山山今天特地跑回家，一進門屁股沒坐熱就被溫教授差遣

    憶樺

    下樓買醬油。

    “怎么都站門口，”里頭溫媽媽最先注意到門口的情況，招呼他們?仨：“準備在門口吃午飯嗎？”

    溫山山繞開他們?走出門，說：“我下樓買醬油�！眰�(cè)身經(jīng)過溫一一時，溫一一揪了下親哥的衣角，小聲道：“早點?回來�！�

    她怕父母為難牧曾，希望親哥在場能幫她說幾句好話。

    溫山山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臉上是得意的表情。

    親兄妹多年默契，溫一一點?頭，臭老哥，臨時敲詐，不過算了，今天特殊，三百就三百。

    第一次見家長，牧曾精神緊張，沒注意到溫家兄妹倆的小動作，溫山山走后?，牧曾跟著?溫一一進屋，鞋還沒換，牧曾先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喊人：“叔叔、阿姨，打?擾了�！�

    加上前頭兩次，這是牧曾和溫爸溫媽見的第三次面。

    溫媽媽坐在沙發(fā)上，朝他們?說：“進來吧。”

    聽到動靜才從書?房里出來的溫教授開口：“回來啦�！�

    溫一一低聲叫：“爸媽�！�

    玄關處的地板上早擺上一大一小兩雙拖鞋，粉色的是溫一一在家常穿的，藍色的是新買來準備給牧曾的。

    兩人換好鞋進屋，牧曾手?里還提著?沉甸甸的禮品，“給叔叔阿姨帶的一點?小禮物�！�

    溫教授連著?禮盒一起上上下下打?量牧曾一圈。

    “謝謝，有心了。”溫媽媽沒客氣，指著?電視邊上的柜子，“東西?放那就行?�！�

    牧曾照做，行?動略顯拘謹。

    氣氛有那么幾秒的沉默。

    明明是自己家，溫一一突然跟著?拘謹起來。

    最后?是溫教授假意干咳兩聲，把這份拘謹打?破。

    溫一一和牧曾空沙發(fā)位上堪堪落座。

    倒也不是為難人的父母親，幾句客套話后?，臨近中午，溫教授親自下廚，煮滿一桌菜招待牧曾。

    最后?一道鹵醬水魚是等溫山山買完醬油回來才煮好的，一家人齊齊上桌。

    牧曾和溫一一是這頓飯的主角，少不了長輩提問環(huán)節(jié)。

    溫媽媽扮演提問者角色，溫爸爸起總結(jié)作用。

    溫媽媽：“父母都在這邊嗎？”

    牧曾點?頭說：“是的，祖上都是A市人�！�

    “你在A市有固定?工作？”

    “有的，我自己創(chuàng)業(yè)，有家公司，收入穩(wěn)定?，”說到此，牧曾補充，“家里也有經(jīng)濟支持�！�

    溫媽媽：“車子和房子也是家里支持的？”

    “都是我自己買的�！�

    “家里幾個?兄弟姐妹？”

    “我是獨生子�！�

    “和一一認識多久了？”

    牧曾側(cè)目，與溫一一視線對上。

    他說：“差四個?月零八天，滿一年。”

    溫一一覺得心臟好像被人捏了一下。

    溫爸溫媽相視一笑。

    “上次那位小朋友，”溫媽媽問出最后?的問題，“一直都是你在養(yǎng)嗎？”

    也是他們?最在意的問題。

    溫爸和溫山山悄無?聲息放下碗筷。

    溫家這套房子戶型延續(xù)八九十年代套房的格局，餐廳挨著?客廳，中間是鏤空木質(zhì)屏風隔斷。

    客廳的電視沒關，聲音被調(diào)到最小，餐桌上沒人說話間，能依稀聽到電視新聞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溫一一跟著?放下碗筷。

    “他父親當年為救我犧牲了，”牧曾不給溫一一幫他辯解的機會，他對著?長輩的疑惑，誠實?回答：“于情于理，我會照顧他到他不需要我照顧為止�！�

    溫媽媽打?比方：“如果你們?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小朋友的位置擺在哪里？”

    溫一一眉頭皺起來，唇角微動，她想插話。

    牧曾心中早有答案，他對上溫媽媽略顯嚴肅的視線，牧曾斬釘截鐵：“他會是疼愛我孩子的小叔叔，是我孩子的長輩，未來也不會有任何財產(chǎn)糾紛�！�

    桌上幾人皆放下手?上的動作，一時無?言，像是在安靜思考。

    溫一一小聲打?破這份沉默：“……你們?話題扯遠了�！�

    “本地人，有車有房，收入穩(wěn)定?，獨生子，”溫爸爸總結(jié)，并干咳一聲，問最后?一個?問題：“以后?會結(jié)婚嗎？”

    牧曾斬釘截鐵：“會�！�

    溫一一在餐桌下揪住牧曾衣角，朝對桌的父母說：“爸，媽，食不言寢不語�！�

    溫媽媽笑：“就你最講規(guī)矩�！�

    牧曾扣住溫一一揪他衣角的手?，溫一一耳尖微熱。

    “吃飯吃飯，”溫媽媽招呼，“菜都涼了�！�

    全程默默不吭聲的溫山山低頭搗鼓微信，發(fā)了句讓袁滿摸不著?頭緒的話：“兄弟，你絕對想不到我現(xiàn)在在干嘛�！�

    袁滿：“？”

    溫山山吊起袁滿的好奇心，卻不打?算給人家解答，壞得很。

    ***

    一頓午飯下來倒也和和睦睦，溫家開明，不干涉兒女的自由?戀愛。

    碗筷是溫山山收拾的，溫一一上樓回房拿東西?，牧曾想跟著?上樓，被溫爸爸叫住，客廳泡好了鐵觀音，溫爸爸請未來女婿喝茶。

    溫山山滿手?洗潔精泡泡，從廚房探出頭：“給我也來一杯�！�

    溫爸爸：“灶臺也要擦干凈。”

    溫山山：“……”

    溫一一回房間收拾了些過年落在家里的衣服和幾本書?，溫媽媽在溫一一閨房門口守株待兔。

    堵在門口不讓溫一一走，溫媽媽視線落在那袋打?包好東西?的袋子上，問：“住一起了？”

    溫一一頓了頓，溫媽媽表情嚴肅，溫一一張了嘴，小聲又老實?地道：“……嗯。”

    溫媽媽往前湊，溫一一眼神躲閃，往后?退一小步。

    溫媽媽深吸口氣。

    溫一一垂下頭。

    溫媽媽盯著?溫一一頭頂，半晌，她嘆氣，“注意安全，”溫媽媽雖開明，但有的是還是要和女兒交代，“你們?還沒結(jié)婚，你……”

    “……媽，”溫一一把頭抬起來，和溫媽媽對視：“他不是那樣的人�！�

    溫媽媽淡淡嗯了聲，不再說什么，給溫一一讓開路：“下去吧。”

    他們?沒耽誤倆老午休，喝了茶，起身告辭，溫山山跟著?下樓。

    牧曾的車就停在單元樓門口臨時停車位上。

    溫山山把人送到車前，叫住牧曾：“什么時候去喝一杯？”

    牧曾答：“隨時�！�

    溫山山擺手?。

    溫一一上車后?，趁牧曾開車沒注意她這邊，低頭給已?經(jīng)上樓的溫山山轉(zhuǎn)賬三百塊。

    那頭秒回，溫山山還有點?良心，“我又沒幫你什么，這錢不用給我�！�

    溫一一發(fā)送“嘿嘿”的熊貓賊笑表情包，說：“八卦費�！�

    溫山山：“？”

    溫一一搓搓小手?：“你和白醫(yī)生是怎么回事呀？”

    溫山山：“……”直接把三百塊回退，潛水，當此用戶不存在。

    牧曾轉(zhuǎn)頭叮囑溫一一系好安全帶時瞥見溫一一手?機屏幕，牧曾：“和你哥聊天？”

    溫一一把屏幕亮給牧曾看：“我想八卦他和白醫(yī)生的事�！�

    牧曾沒急著?開車，思索幾秒，他想到了一件事：“周五是小朋友生日，要不要和我一起回老宅？”

    溫一一眨眨眼：“��？”

    ，盡在晉江文學城

    “白汀溪也在，”牧曾看了眼溫一一還沒收起來的手?機屏幕，“你可以當面八卦�！�

    溫一一小聲啊呀，“走，”她是眉開眼笑，“去給小朋友挑禮物�！�

    牧曾也跟著?笑。

    溫一一這是答應見家長了。

    專屬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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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屬位置

    五月十日，

    星期五，天氣晴。

    是牧罔的六歲生日。

    陽光灑進屋內(nèi)，牧曾在準備早餐，

    溫一一還躺在床上摸手機。

    昨晚她在小群里發(fā)了?幾張今天準備送出的禮物照片。

    花雙玲和鄭今禾你一言我一語，群聊消息刷到99+。

    溫一一耐心爬樓，一條條看完，

    最后找了?個突然出現(xiàn).jpg的貓貓頭表情包，發(fā)送。

    群里一位上早八班的花老師和一位上早八課的鄭同?學秒回：“喲，

    醒啦�！�

    溫一一：“可?愛.jpg.”

    鄭今禾手機藏在課桌下，

    連發(fā)幾個哼哼唧唧表情包，

    她說：“借著孩子的生日把你帶回去，

    不能算正式見父母吧，一點都不正式，

    殪崋

    感?覺我們一一老師是被?他‘順便’帶回去的�！�

    “小丫頭懂什么，

    ”花雙玲反駁鄭今禾的話，

    “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他做這事感?覺就不是很真心啊，

    帶一一見家長，

    可?以在小朋友生日前就帶回去啊，

    為什么非要選生日這天哦？”

    “因為這天來的人多啊，

    一口氣把女朋友介紹給家里所有人�！�

    “你聽聽你說的這句話不覺得奇怪嗎？”

    “……”

    溫一一把歪樓的話題拉回來：“我準備這些禮物?可?以嗎？”

    牧曾說是在牧曾父母家辦，小孩子六歲生日，

    小辦，

    旁支親戚長輩不會?到場，

    來的只有平時親近的小輩。

    溫一一準備了?給牧曾父母的見面禮，

    小朋友的生日禮物?，

    還有一些零碎的小禮物?作為給牧曾弟弟妹妹們的小禮物?。

    “你這準備得也太充分?了?吧，”鄭今禾把溫一一發(fā)的禮物?清單左翻右看，

    嘖聲，“溫老師呀，聽我的，咱不必做到這么仔細，給他父母和壽星的禮物?可?以帶，其他就算了?，你第?一次上門?啊，應該是他們招待你，不是……”

    花雙玲冒出一句：“你對象是他這輩里的長子嗎？”

    溫一一應答：“是�！�

    花雙玲：“作為嫂嫂，給弟弟妹妹帶見面禮，行的。”

    溫一一托腮，思考，覺得是行。

    “但?凡是別太謙卑，”花雙玲以過來人的口吻給予溫一一忠告：“你們是平等自由的戀愛�！�

    溫一一：“好�！边@些道理她是明白，這些話她看進去了?，也思考過了?，但?她知道，牧曾不是她們想的那種人，牧家的人也不會?是她們想象的那類人。

    群里又給溫一一支了?幾招，溫一一虛心接受，取其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