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圓圓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掌心,竟然冒出三五枝櫻花來。
在櫻喜花海覆蓋范圍內(nèi),都會吸取范圍內(nèi)事物的生命力而抽出花枝,將這股力量為它所用。
這招名為種靈。
云守息雖還未教她,可鈴蘿卻早已熟練于心。
櫻樹發(fā)芽抽枝,長葉開花,皆在一瞬間。
鈴蘿手中櫻喜扇面顛倒,來到落花面,一聲鈴鐺脆響,滿屋花枝凋落。
飛涌的花瓣代表著成千上萬的靈力匯聚,絞纏著蛇頭們,在蛇鱗上擦出道道血痕,蛇身被束縛讓它們狂怒出聲,顛倒著身子四處亂撞。
櫻喜扇面上的花林還在凋謝,飛出的花瓣粉白似雪,近乎將整個屋子淹沒。
常霏跟宋圓圓都躲去了鈴蘿身后。
“這得多強大的靈力才行�。 �
宋圓圓驚道,“櫻喜原來是這么用的嗎?”
“之前只見她刷刷兩扇子就把人打沒了,完全沒機會觸發(fā)櫻喜的靈性�!�
常霏感慨道,“現(xiàn)在一看,不愧是上品武器�!�
已經(jīng)布好陣法,防止了櫻喜跟蛇頭一起失控傷到外人的徐慎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沉聲道:“櫻喜雖說是上品武器,但它卻是西海太初詹瓊大師鍛造的最后一柄武器,傳聞實力其實能與神武相比�!�
但誰也沒有見過。
因為櫻喜被鑄成時就交付給了東島天極的叄息真君,詹瓊大師仙逝后,世間再無人見過櫻喜扇舞是何模樣。
平日也沒人見云守息用過櫻喜。
倒是見鈴蘿得了櫻喜,穆雅等人才覺得云守息是真寵愛他的小徒弟。
聽著身邊幾人討論櫻喜的恐怖之處時,越良澤卻想起前些日子鈴蘿拿櫻喜剝板栗熬清粥的模樣,一時目光復(fù)雜,難以敬畏。
數(shù)不清的滿天櫻花瓣化作靈力將蛇頭全部絞殺,鮮血狂飆,染紅了粉白的櫻,也染紅了四周的屋墻。
蛇妖的哀嚎聲還在耳邊回蕩,瘋涌的花潮卻已頃刻間散去,只剩下一片染血的花瓣落在櫻喜扇上,逐漸染紅花林,讓扇面又恢復(fù)了一片血色。
鈴蘿收扇,回頭朝幾人看去,蹙眉道:“都躲我后邊干嘛?
剛才怎么不上去打?”
徐慎面不改色道:“我在布陣�!�
常霏額角輕抽道:“這不是怕貿(mào)然上去打擾到你嗎?”
“而且誰知道櫻喜的花會不會也給我來一口子?”
宋圓圓嘀咕。
鈴蘿沒好氣道:“櫻喜自己都不會這么想�!�
宋圓圓憤恨道:“那你牽著我小阿爹,讓我來除妖!我前兩天也學(xué)會了本門上乘劍法!”
“好啊�!�
鈴蘿將越良澤的手接過去,朝前邊出現(xiàn)的法門歪了下頭,“那這關(guān)換你來�!�
宋圓圓干勁滿滿地上前去開門:“小阿爹你看著!”
越良澤打了個哈欠,想回去了。
又是一層幻境。
同樣的十里長街,夜色無邊,他們站在城河邊上,只見身旁的白衣女子朝河里縱身一躍,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常霏傻眼:“這什么情況?”
“救嗎?”
宋圓圓也懵了,事發(fā)突然,各自措手不及。
徐慎道:“救!”
他率先跳下河里去。
鈴蘿牽著越良澤,側(cè)目打量他,見他眉頭微蹙,臉色略略發(fā)白,便問:“靈力沒漲?”
越良澤說:“漲了些�!�
“是嗎?”
鈴蘿狐疑,“可我怎么見你不太好的樣子?”
越良澤看著她,眸光平靜:“餓了�!�
鈴蘿:“……”
我一直出力除妖都還沒餓呢!你一路躺贏過來怎么還先餓了!
“這層過了就出去吃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晚上了�!�
宋圓圓說,“不愧是百層以后,單單那一層我小阿爹就漲了不少靈力修為�!�
常霏點著頭說:“我漲的也比之前要多,難怪師兄們會說吞天塔是修煉捷徑之一�!�
河面?zhèn)鱽韲W啦聲,徐慎濕漉漉的從水里出來,將跳河的白衣女子救起。
宋圓圓跟常霏上去搭手,把兩人從河里撈起來。
女人正捂臉哭泣著:“何必如此……我、我一心求死,你們又何必……”
她哭聲幽幽,帶著愁與怨。
徐慎去旁邊甩水,沒搭理,常霏熱心腸道:“這位姑娘,有什么煩心事可說出來,我們幫你解決,萬萬不可就此輕生。”
“真的嗎?”
白衣女子放下掩面的手,抬首時,黑長的眼睫上掛著淚珠悄然落下,在白皙精致的臉蛋上劃出一道淚痕,惹人憐愛。
面對眼前這楚楚可憐的美人,常霏不由愣了下,少年稍稍臉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真真真的!”
鈴蘿在旁看得翻了個白眼。
越良澤已經(jīng)在昏昏欲睡的邊緣反復(fù)試探。
只有宋圓圓笑呵呵地上前,語氣和善地問:“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我、你們喚我阿楚便可�!�
阿楚剛從河水里撈出來,又是深夜,夜風(fēng)一吹,冷得發(fā)抖,“今日此舉……我也是逼不得已……”
見阿楚發(fā)抖,常霏手肘拐了下身邊的宋圓圓,“給人披衣服��!”
“我就這一套門服!給了到時候下一關(guān)不還我怎么辦?”
宋圓圓壓低了聲音回,“要給你給!”
常霏瞪圓了眼:“我也只有這一套!”
兩人去看徐慎,徐慎斜眼看過來,老子全身都濕了,想啥呢?
于是又去看后邊的鈴蘿跟越良澤。
鈴蘿似笑非笑道:“你小阿爹靈力又弱,自己又冷,你想干嘛?”
“不干嘛、不干嘛�!�
宋圓圓連連搖頭。
常霏也沒膽子叫鈴蘿給,人家鈴蘿也是女孩子。
于是常霏說:“給人掐個火訣吧。”
宋圓圓掐了掐,掐不準(zhǔn),他還沒練好這個訣,倒是鈴蘿過來掐了個火訣,將阿楚濕透的衣服和頭發(fā)烘干,恢復(fù)干爽。
抱著濕衣服的徐慎:“……”
鈴蘿順便幫他也烘干后,才問阿楚:“為什么跳河?”
阿楚眼里蓄滿了淚,哽咽著說:“我與元郞本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也曾許了婚約,可沒想到,一日他上山看景,竟不幸被山里的妖精鬼怪勾引!”
“往日種種皆不做數(shù),我眼睜睜看著他娶了一個山中妖魅,日日在我眼前尋歡作樂,我心難咽!”
“山中妖魅?”
徐慎挑眉,“你怎知?”
阿楚痛心道:“那妖魅曾在我眼前現(xiàn)出原形,挑撥離間,讓元郞認(rèn)為我是胡言亂語,與我決裂!”
“這次該不會是狐妖吧?”
常霏嘀咕,“它們最愛這種情愛糾纏�!�
“你是不是對狐妖有什么歧視?
山中妖魅就是妖魅,多得是喜歡吸食男人精氣修煉的,何況狐妖向來是不被愛的那個!”
宋圓圓為狐妖正名,“我覺得這次不可能是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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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中妖魅
2202塔中妖魅
“阿楚姑娘放心,我們這就去將那妖魅除去。”
常霏握劍,信心滿滿。
這一關(guān)的敵人定然就是那蠱惑人心,拆散了他人姻緣的妖魅。
阿楚站起身,朝幾人俯身行禮,“阿楚先謝過幾位少俠。”
她姿態(tài)端莊優(yōu)雅,身上穿的也是綾羅綢緞,出自大戶人家,一看就是極為有修養(yǎng)的。
宋圓圓等人因此沒有過多懷疑,跟著她去見元郞。
阿楚在前方帶路,走過熱鬧的街市,來到僻靜的人家。
在一處精致的院前停下,里面還亮著燈火,幾人聽見走過門前的侍女輕聲叫道:“少夫人今日親自下廚,快去叫少爺過來�!�
阿楚聽后神色黯然。
常霏伸手比劃道:“現(xiàn)在怎么辦?
直接進去?”
“先看看�!�
徐慎道,“確認(rèn)是妖魅再動手�!�
阿楚怯聲道:“這位少俠……是不相信我嗎?”
徐慎被問住了,到底是少年人,對方遭遇又惹人憐愛,當(dāng)下拱手正色道:“在下并無此意,還請阿楚姑娘不要多想。”
“對對,我們就是怕誤傷�!�
宋圓圓點頭附和。
阿楚垂首,低聲說:“那妖魅生得極為好看,又會蠱惑人心,手段高明,讓人害怕。
前兩日也有一道士說來除妖,在門前貼了不少符咒,卻被元郞生氣的趕走,而那女人就在元郞懷中哭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她苦澀笑道:“誰也不信她才是妖魅。”
這番話又是聽得眾人唏噓。
宋圓圓道:“阿楚姑娘莫怕,這次我們定能讓那妖魅現(xiàn)出原形!”
幾人趁門衛(wèi)不注意,翻墻進府。
期間鈴蘿問:“那道士后來如何?”
阿楚說:“元郞護著不讓,那道士便放棄離開了�!�
他們來到露天庭院中,看見一身姿苗條綠衣女子正擺放著碗筷,同身旁的侍女有說有笑。
“娘子�!�
從院外進來元郞喊道,綠衣女子回頭,笑容嬌怯,眉眼含春,確確實實的美人。
“也沒有好看到能蠱惑人心的地步啊�!�
常霏躲在草叢里小聲嘀咕。
“現(xiàn)在怎么辦?”
宋圓圓問,“直接上嗎?”
鈴蘿笑道:“你直接上啊,這層不是看你表演嗎?
一個專門蠱惑凡人吸□□氣的妖魅有什么好怕的,去,先讓她現(xiàn)原形�!�
宋圓圓握劍,干勁滿滿:“我去了!”
他持劍從草叢中跳出,呵道:“妖魅!看劍!”
綠衣女子跟元郞都嚇了一跳,侍女更是尖叫一聲,在宋圓圓拔劍刺去時,卻見白霧掠過。
五人被送回了法門前。
宋圓圓瞪大了眼:“為什么�。俊�
“哪里出了差錯?”
常霏也是一臉懵逼,“難道又是跟之前一樣得先讓人現(xiàn)原形才能開打?”
“再來!”
宋圓圓不服,再次推開法門。
又是熟悉的城河邊,這次仍舊沒能阻止,阿楚噗通一聲跳下河里。
徐慎說:“我剛救過了�!�
常霏反手把宋圓圓給推了下去,宋圓圓:“我操——”
將阿楚救上來后,為了間斷時間,常霏道:“我知道!我們都知道!阿楚姑娘你有個被妖魅蠱惑的竹馬,我們這就去幫你解救他!”
阿楚被他們說的一愣一愣,乖乖在前領(lǐng)路。
又到了元郞家。
宋圓圓看著院里石桌邊的兩人,糾結(jié)道:“這要如何讓她現(xiàn)原形?”
“先上去口舌一番�!�
常霏說著就沖出了草叢,道,“元郞!你可知你娶的女人其實是山中妖魅,專門修煉吸取男人精氣!是邪門歪道!”
綠衣女子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倒,元郞從坐上起身,怒道:“哪來的狂徒小兒,竟敢在這胡言亂語!你休要污蔑我妻!”
宋圓圓也上前道:“先冷靜,別激動,你先讓我試試靈訣讓她現(xiàn)出原形�!�
“放肆!”
元郞怒聲道,“都給我滾出去!”
隨后便是一陣白霧掠過。
宋圓圓看著法門目瞪口呆。
常霏抓著頭發(fā):“為什么啊!”
鈴蘿從他身邊走過,悠悠道:“你進百層后似乎就只會說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