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徐慎問她。
“不要被先入為主蒙騙了�!�
鈴蘿說,“好好反思一下為什么每次認定人家是妖魅后就被吞天塔趕回法門前�!�
常霏想了想,最后睜大了眼問:“為什么?
!”
徐慎:“……”
你還真是只會說為什么了。
“她不是妖�!�
越良澤終于忍不住,想要快點結(jié)束了出去,于是開口說,“阿楚才是�!�
這番話驚呆了眾人,宋圓圓剛開了法門,聽聞?wù)痼@地回頭。
噗通一聲,阿楚又跳進城河里了。
“阿楚才是妖?
!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常霏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妖啊!”
“那元郞她妻子也沒有半點像妖的樣子,你怎么認定她就是?
還不是因為阿楚那番說辭,可她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
鈴蘿反問。
徐慎道:“到底是先救人還是先說清楚再行動?”
“救��!救起來再說!這次輪到你了!”
宋圓圓扭頭瞪常霏。
常霏伸手擋他:“別踹!我自己跳!”
在常霏下去撈人時,宋圓圓問越良澤:“小阿爹,這你是怎么看出來的�。俊�
“她說前日有道士在門口貼了許多驅(qū)妖的符咒,那符咒的力量還殘留著,但她卻不太愿意從大門進去�!�
越良澤說,“第二次到元家的時候,她還問過常霏,能否將殘留在門口的符咒力量驅(qū)除掉�!�
宋圓圓擊掌道:“常霏這笨蛋!這都沒想到!”
鈴蘿斜眼看過去道:“然后你說可以,就幫人把力量驅(qū)除了�!�
宋圓圓:“……”
當他們看見門上殘存的符咒力量時,都選擇了相信阿楚說的話是真的,可鈴蘿跟越良澤卻在那瞬間反而懷疑阿楚。
“問她為何認定對方是妖魅時,阿楚說過,那是因為對方在她眼前現(xiàn)了原形,得意宣揚自己魅惑了元郞,那么待會只要讓阿楚去讓對方現(xiàn)出原形就好�!�
聽越良澤說完,宋圓圓恍然大悟,再次擊掌覺得這法子可行。
徐慎也道:“阿楚要是說謊,到時候就該她現(xiàn)原形了�!�
河面嘩啦一聲,常霏將落水的阿楚救起。
再次由她帶路來到元家。
過正門時,阿楚又道:“不知少俠可否將這門上的符咒驅(qū)除?
我怕那妖魅受傷,又會吸食元郞精氣,讓他本就孱弱的身子更加受不了。”
宋圓圓一本正經(jīng)道:“萬萬不可,這些符咒力量留存,也許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好吧�!�
阿楚咬著下唇,楚楚可憐憐地看著他。
宋圓圓內(nèi)心咆哮,美人計已經(jīng)不管用了!
幾人又來到那露天庭院,看見了正在擺放碗筷的綠衣女子與剛進門的元郞。
“阿楚姑娘,等會見著那妖魅,還請你先上前與之交談,盡可能激怒對方,現(xiàn)出原形�!�
鈴蘿笑著同她說道,“你放心,我們會在旁保護你,待那妖魅現(xiàn)形,必會立馬拿下�!�
“我、我嗎?”
阿楚愣了愣,眼里立馬蓄滿了淚,“可是我害怕……我怕極了她!”
“怕什么呀,我們這么多人保護你�!�
鈴蘿朝她伸出手,將櫻喜遞過去,“這是上品武器,留你護身�!�
“不,不!我不敢!”
阿楚連連后退。
“你都敢騙了我們一路,還有什么不敢的!”
常霏憤憤道,“虧我差點就信了!”
“少俠這是何意?
我對你們并無半點欺瞞!”
阿楚搖著頭。
徐慎扔了張定身符給她,阿楚卻身形一掠避開,“少俠!”
“還裝!”
宋圓圓抬劍攔住她退路,而這瞬間阿楚身上黑氣彌漫,再次抬首,眼珠空洞駭人,里面正往外流淌著黑墨。
阿楚朝庭院中的綠衣女子飛去,聲色尖利道:“給我殺了她!我才是元郞最愛的人!”
宋圓圓與常霏持劍雙雙飛去攔截。
這次鈴蘿沒出手,就看著他們打。
她牽著越良澤的手,明明一直沒放開過,卻覺得他手掌的溫度越來越冷。
鈴蘿歪頭看他,“你怎么回事?”
越良澤只道:“餓�!�
鈴蘿:“有多餓才會手這么冷?”
越良澤低垂著眼簾:“很餓。”
鈴蘿:“……”
她將手中櫻喜展開,注入靈力飛出,正擊阿楚命門。
阿楚發(fā)出一聲慘叫,周身黑光大綻,整個人化作一灘黑墨落入地上空白的畫卷里。
常霏收劍停下,撓頭道:“原來是只畫妖啊。”
宋圓圓回頭看鈴蘿:“不是說這關(guān)讓我來嗎?”
鈴蘿嘲笑道:“你小阿爹再不出去吃飯就要餓死了!”
越良澤聽著一臉無動于衷。
徐慎收起飛出的符咒,道:“出去吧,外邊應(yīng)該也很晚了�!�
“走走走,晚齋堂怕是都關(guān)門了,師兄不介意我們一起吃吧?”
常霏湊到越良澤身邊,“我可以幫你打下手,劈柴燒火我在行!”
“小阿爹肯定不介意我一起吃。”
宋圓圓道。
越良澤不介意什么人一起吃,他只介意吃的不是自己做的。
一行人剛出吞天塔,還在討論晚上吃什么,就見厲風而至,范堂主坐在他的絨毯上,身邊還跟著兩名戒律堂人。
宋圓圓立馬收起自己嬉皮笑臉的模樣,肅容道:“師父。”
其他幾人也跟著行禮:“見過范堂主�!�
范堂主卻只看著其中一人,沉聲道:“鈴蘿,跟我去一趟戒律堂吧�!�
什么意思?
鈴蘿為什么要去戒律堂?
宋圓圓幾人皆是滿腦袋問號。
鈴蘿先是一怔,隨后明白過來。
她這輩子做了不同的選擇,跟宋圓圓幾人有了交集,竟是差點忘記已經(jīng)到時間了。
鈴蘿沒有多說,也沒有反抗,只默默跟著范堂主離去。
等他們御劍遠去,宋圓圓才拍著胸脯道:“鈴蘿又犯什么事了嗎?”
常霏打開玉聽看了看,納悶道:“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大消息啊�!�
“師兄?”
徐慎見越良澤往下走,有些疑惑。
越良澤說:“我先回外門。”
常霏:“可鈴蘿她——”
“我去做飯,等會她完事了過來能直接開吃。”
越良澤道。
宋圓圓也道:“對嘛,你們先去幫我小阿爹,我去戒律堂看看,可能她只是被帶過去訓(xùn)誡幾句,沒什么大事。”
聽他這么說,常霏不由收起玉聽,跟越良澤往外走去,點著頭說:“沒錯,何況鈴蘿還有三掌門護著,不怕不怕�!�
23
三緘真假
2302三緘真假
內(nèi)門戒律堂,審問廳。
在這熟悉的夜色里,鈴蘿跟在范堂主身后進了審問廳,剛跪地就收獲好幾道復(fù)雜難言的目光注視。
坐在主位的是東島天極的掌門,穆橫天。
因是修煉上乘之人,氣質(zhì)容顏保養(yǎng)得當,不見頹老之勢,甚至越顯溫和,讓人想要親近喜愛。
他頭戴金冠,這是掌門的象征。
穆橫天垂眸看向下邊的鈴蘿。
前世此時的鈴蘿因為畏懼而低頭避開了,這一世她靜靜地等待對方,然后在這第一眼中捕捉到了微妙的厭惡。
果真是如此。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穆掌門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討厭她。
這屋里來了兩位掌門,三位長老,一位堂主,還有一個穆雅在旁觀看。
排場可夠大了,卻還沒完。
在她左邊坐著的幾人,是十二大仙門之一的逍遙宗,宗內(nèi)大長老與弟子。
同是十二大仙門,只不過逍遙宗與天極都在東島地界,而它不過三百年基業(yè),天極卻已有上千年。
天極之所以冠以東島二字,是因為曾經(jīng)整個東島都是天極的。
后世風云變幻,仙門四起,東島也分裂出了數(shù)城。
逍遙宗在東島南,天極在東島北,卻也只有上千年的霸主仙門才能冠以東島二字。
鈴蘿垂首,躬身道:“弟子拜見掌門。”
只有見到東島天極的穆氏掌門才必須行大禮。
在鈴蘿話音落后,就見逍遙宗的弟子起身怒喝:“你這個殺人兇手!”
鈴蘿神色不變,坐在一旁的云守息懶懶地抬眼看去。
“容弦�!�
逍遙宗大長老沉聲道,“還輪不到你說話,退下!”
被叫做容弦的少年看上去也就比鈴蘿大個一兩歲,看向鈴蘿的眼里滿是怨恨。
“鈴蘿,今日叫你來,是因為逍遙宗告知我等,他們在追查殺害大長老孫女錦苑一事時,發(fā)現(xiàn)兇手混進了我東島天極,成了內(nèi)門的一名弟子�!�
高座上的穆橫天緩聲說著,聽不出喜怒:“他們說這名內(nèi)門弟子就是你,鈴蘿,你可如他們所說,是殺害錦苑的兇手?”
這人說的每一個字都跟前世一樣,連語氣都沒變。
鈴蘿以前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
東島天極兩位掌門,長老和堂主,再加上對她恨之入骨的逍遙宗大長老——那會就算她拼死用盡全力,也絕無可能從這幾人手里逃脫。
現(xiàn)在也不行。
哪怕云守息不會殺她,剩下幾人卻不會手下留情。
更別提穆橫天在這里本就主張該殺了她。
所以云守息在審問廳護下她,保她一命,讓她十分感動,更是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報答師父。
鈴蘿抬首,沉聲道:“不是�!�
她否認了。
上一世她迫得不已承認,于是被判死刑,穆橫天要給逍遙宗交代,非要殺她。
這一世她雖然也免不了受罰,卻絕不會在今日承認。
“不是?”
穆橫天蹙眉,語氣仍舊溫和,“大長老,如何?”
大長老神色陰冷地看著鈴蘿,他身旁的容弦道:“你撒謊!今年二月末那天,你下山去找你妹妹玉芝,卻對回山來的錦苑下毒手!以我逍遙宗劍法把她殺害后逃出宗門,一路往北來到東島天極!”
聽到妹妹的名字時,鈴蘿動了動眼珠,目光清冷地朝這人看去。
這一眼很淡。
在場只有范堂主與云守息稍顯驚訝。
東島天極里對鈴蘿頗為關(guān)注的就屬這二人,也曾多次看過鈴蘿記錄在天極的身份檔案,他們在此前都不知道鈴蘿還有妹妹。
容弦對她深惡痛絕,手指就差沒戳到她鼻梁骨上來:“你簡直忘恩負義!當年是陳師兄與錦苑見你姐妹二人無家可歸又受人欺辱,心疼可憐,帶你們回逍遙宗安頓,給你們吃穿住處!陳師兄更是求師尊收你二人為徒,但師尊不收,他就私下教你劍法,甚至為此被師尊罰過!”
“錦苑時常來看望你二人,帶你們進山門游玩!也常分給你們自己的點心,待你們比同門師姐妹還要好!”
可笑!
她嫉妒陳師兄對玉芝的喜愛,又欺負玉芝不能發(fā)聲,嘲笑她是個啞巴,帶怕生的玉芝進逍遙宗山門,讓她像個丑角似的被人圍觀嘲笑出丑!
鈴蘿神色平靜地聽著,甚至帶著幾分漠然,她跪在地上卻挺直腰背,在月光灑落在她身上時,映照著她如瓷娃娃般精致漂亮。
“鈴蘿,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陳師兄教你劍法自保,是為了讓你殺害錦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