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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秦鹿與許金露到了客棧,

    見了謝盡歡,謝盡歡領許金露和夏途一起去他們的房間,

    倒是秦鹿,站在梁妄的房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方才辦喜事兒的那戶門前發(fā)酥糖吃,秦鹿厚著臉皮去討了三分,在許金露那兒蹭了一塊酥糖吃,自己的那一份沒舍得動,習慣性地打算帶回來給梁妄嘗嘗的。

    走到客棧門口了才記起來她還在與梁妄鬧別扭,

    這個時候主動去送糖,秦鹿的心里還有點兒過不去坎兒,而且現(xiàn)在時辰不早,

    梁妄說不定早就睡下了,秦鹿想了想,

    還是回自己房間去了。

    秦鹿心里藏著事兒,一夜沒怎么睡好,

    梁妄則是習慣起早,天微微亮的時候就從房間內(nèi)出來,

    讓客棧的廚房給他準備早飯了。

    謝盡歡不敢與梁妄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梁妄也沒這個習慣,

    便另開了一桌,讓小二備了點兒重油的東西,油條、蔥餅、韭菜盒子之類,自己在那兒吃得手指上都是油,見秦鹿下樓了還特地打招呼讓秦鹿去他那兒吃。

    秦鹿手上還提著酥糖,

    瞥了一眼梁妄桌上的東西,清粥,醬黃瓜,水煮白菜,一小碟幾十粒炸過的黃豆,一盞干茉莉花茶,看起來,似乎是謝盡歡那邊的更能下咽。

    秦鹿將酥糖放在梁妄的桌上,紅紙包著的,上頭還印了喜字,梁妄抬眉朝她看了一眼,喲了一聲:“怎么?肯理本王了?”

    秦鹿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朝謝盡歡那邊去了。

    這時候許金露和夏途正好下來,他們身上還背著行李,許金露在夏途的攙扶下下了樓,走到秦鹿跟前了才道:“秦姑娘,多謝你這好些日沿途帶我們一路,否則光是憑我一雙腳,也不知得走到什么時候呢�!�

    秦鹿見她這樣子便知道她是要作別了,于是問:“你們已經(jīng)找到那大夫的去處了?”

    許金露淺笑著說:“大夫的去處沒找到,但離洛川肯定是不遠的,夏途早間聽客棧的小二說,這附近的醫(yī)館有許多,還有個神醫(yī)住山里頭,我們打算一家一家去問,總能問到的�!�

    秦鹿見許金露心情不錯,似乎對雙眼能看這件事兒充滿了希望,也不好說實情打擊對方,只是看著夏途的目光古怪了一點兒,便說:“那我便祝你能找到神醫(yī),如愿治好雙眼�!�

    “等我治好了雙眼,我能去南都城找秦姑娘嗎?”許金露問。

    秦鹿笑了笑,道:“當然可以,你若看得見,便來找我,若看不見,我得了空就去找你,我記得你是在……南都城外三坡彎里,也不算太遠,走上大半日就能到了�!�

    許金露倒是溫柔,對秦鹿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是當真感謝秦鹿這一路的陪伴,若不是秦鹿,她心情不會這般開朗,說不定還自怨自艾,不敢與人接觸,其實不管她的眼睛好得了還是好不了,日子也照樣是得過的。

    許金露對秦鹿行禮后,又讓夏途領自己到了梁妄那邊,梁妄放下了勺子沒繼續(xù)喝粥,而是伸手撥開秦鹿送過來的酥糖。

    許金露對梁妄又是一番道謝,總歸是主人肯答應,下人才好開口,梁妄吃了口酥糖,甜得有些牙疼,于是捂著嘴,唔了一聲算是回應,夏途見他心高氣傲不理人,于是瞪了梁妄一眼。

    梁妄朝他瞥去,一雙丹鳳眼中滿是鄙夷,夏途抿著嘴,這一瞬,就像是被人窺探到了心里的秘密,他領著許金露,離開客棧之后許久,背后的那一股寒意才消散了去。

    梁妄與秦鹿三人用完了早飯,秦鹿便提著天音,跟梁妄一起出門。

    謝盡歡這里有一本書,如若心中有愿,便能找到,雖然按照史書上記載,瀾城是在洛川這個方向,可畢竟洛川城池就這么點兒大,也沒有瀾城遺址,倒是洛川城外的山連綿許多里,陰森異常。

    秦鹿將書遞給了梁妄,梁妄拿在手上掂量了幾下,如若能憑著一本書找到一個地方,那這本書上必定施了門道在上頭。

    那一日梁妄只翻了書中的故事,卻沒仔細看,這紅皮子紙究竟是用什么東西做成的,摸起來像是皮制,實際上還是紙,上頭厚厚一層帶有點兒溫度滑手的,其實是一張紅紙上涂了一層厚厚的尸蠟。

    尸蠟與尸油又不同,尸油需要煉制,尸蠟則是尸體腐爛后自然形成的一種東西。

    這些書上的尸蠟中,都添加了符灰進去,灰為引路符燃燒而成的,多了尸蠟,則是多了一分陰氣,引路符的效果會持久一些。

    這種法子其實有些復雜,無非是可以引起眾人注意,造成神乎其神之效而做的,恐怕制造這些書上尸蠟的尸體所埋之處,便是如今的瀾城所在之地。

    但是要做這么多本書分散出去,尸體必然不少,能將這些尸體都埋在同一個地方的人,究竟藏著怎樣的用心?

    秦鹿看得出來,梁妄對待這次瀾城之行,其實沒有之前那般運籌帷幄。

    不過梁王爺依舊擺著架子,在許金露與夏途離開的一個時辰之后,還是順著書上引路符領著書本上尸蠟尸體的方向,一路朝城郊而去。

    傳說洛川這處的天氣不太好,早上還艷陽高照,午間便可能傾盆大雨,可這里已經(jīng)三個月沒下過雨,就是他們一路走過來都漸漸變涼的城池,到了洛川,依舊有些熱。

    午時之后的太陽分外刺眼,曬在人身上燙得幾乎冒煙。

    城郊之外便再沒有人家了,只有林子里山凹處,偶爾能看見幾所古宅,早就已經(jīng)沒人住了,門前灰蒙蒙的,蛛網(wǎng)結(jié)了一屋。

    偶爾山間有風吹過,如同陰魂飄蕩,嗚嗚直喚,帶著叫人顫栗的涼意,吹過之后,身上曬出的汗水,都在這一陣陣偶爾刮過的涼風中風干。

    秦鹿提著天音改為在懷中抱著,雙臂遮了金籠子三分之二,只留了一條縫隙讓天音看見這林子里的東西。

    謝盡歡看不見,秦鹿與梁妄倒是能瞧見的。

    林子里有鬼。

    倒不是那種會危害人間的鬼,而是暫時沒能引入地府,彌留在世間,沒有思想,漫無目的,只繞著自己尸體所埋之處的三里地內(nèi),來回轉(zhuǎn)悠。

    這些魂魄,秦鹿不陌生,因為當年天賜王朝追趕西齊二十三載,那二十三年后又十年的時間內(nèi),天賜王朝人少的地方,到處都能遇見形單影只的魂魄,戰(zhàn)亂之年,死去的人無數(shù),投胎的人都趕不上時候。

    按理來說過了這么久不應當還有這么多鬼魂沒有投胎轉(zhuǎn)世,除非是有極大冤屈,又或者是戰(zhàn)事連綿的邊界之處,才能見到這種飄蕩于世魂無所依的鬼。

    梁妄的視線也在周圍轉(zhuǎn)過,光是他們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林子里飄過不同長相的鬼至少有四個,更別說再往深處去,得見到多少個。

    謝盡歡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嘀咕了一句:“這林子里挺涼快的,怎么我還一直流汗呢?”

    秦鹿朝他瞥了一眼,逗他:“你想看看嗎?”

    “看什么?”謝盡歡問。

    秦鹿說:“鬼啊。”

    謝盡歡步伐頓時一僵,扯了扯嘴角,忽而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不是瞧不見鬼,但是他看得見的,是那些有意識,有思想,有方向的鬼,那些鬼的身體里,三魂七魄都還在,不愿離去,或者心事未了,鬼的意識夠深,心思夠重,便能促使人看見他。

    如謝盡歡幼時府上,殺他家滿門的那個女人,如周熠。

    但這些飄飄蕩蕩,三魂七魄早就散了,不知何時才能投胎轉(zhuǎn)世的鬼,謝盡歡看不見。

    謝盡歡問秦鹿:“這周圍真有鬼呢?”

    秦鹿點頭:“有,還不止一個,喏,剛有個從你背后走過,拍了你肩膀一下,你沒察覺到右側(cè)肩頭有些涼意嗎?”

    謝盡歡聽了,立刻伸手拍了拍肩頭,又吹了兩口,說:“別將我魂火給拍滅了�!�

    秦鹿聽他這話,哈哈笑了起來,結(jié)果被梁妄瞪了一眼,于是改成袖口捂嘴,繼續(xù)哈哈笑,只是沒露出牙齒來。

    果然,越往林間深處走,飄蕩著的魂魄就越多,秦鹿見有的魂魄身體都不全,像是被誰吸走了精氣一般,她伸手勾了一縷,那魂魄如霧一般散開,落了她滿手的濕潤,而后水珠一粒粒蒸發(fā),那魂魄的身體上,便留了個被手撥弄過后的痕跡在。

    秦鹿察覺不對,問梁妄:“這些鬼是怎么回事兒?”

    梁妄眉心輕輕皺著,道:“被吞了�!�

    “我記得!《道者陰陽》中有寫,鬼吞鬼,可使鬼,若有厲害的鬼吞了其他鬼的鬼魂,便可操縱那個鬼魂為自己做事,那這林子里飄蕩著的,都是被吞了的鬼魂?被吞后的鬼魂不得轉(zhuǎn)世輪回,難怪他們都在這林子里不走。”秦鹿說完,心口像是被石頭壓著一般難以呼吸。

    能吞的下這么多鬼魂的人,不會是什么善茬,對方還知道梁妄師父的生平事跡,恐怕當真難纏得緊!

    一路上,秦鹿心事重重,心里不安的很,就像是一步步走入他人設好的局中。

    “故意放出一本書,故意說這書可以心想事成,引得天下人為其爭奪爭斗,然后消息傳入你的耳中,再引主人過來,這個人是故意的。”秦鹿抿了抿嘴,忽而拉住了梁妄的手,緊張到用力。

    她的眼中滿是無措的擔憂,他們已經(jīng)入林許久了,洛川城外的深林,像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他們一直如履平地,兩側(cè)卻已看不見平川,反而早就高出城池許多,像是入了云中霧里,難以后退。

    秦鹿說:“王爺,我……我有些怕。”

    謝盡歡聽見秦鹿的話,心跳都快停了,認識秦鹿這幾十年來,秦鹿從未懼怕過,更別說服軟了。鬼可怕,她能比鬼更可怕,加上有五鬼傍身,除了梁妄,誰她都不放在眼里了,如今她說怕,謝盡歡覺得自己小腿有些抽筋。

    倒是梁妄,眼神中閃過些微震驚后,拍了拍她的肩道:“趁現(xiàn)在天還沒黑,你帶謝盡歡回洛川,天音給本王�!�

    秦鹿睜大了眼:“不,我是想我們一起走!”

    “正因古怪,才不可退縮,你還怕本王死了不成?不死血在身,除非本王愿意,否則誰也殺不死我�!绷和f罷,又皺眉:“但這林中陰氣的確太重了,虛實不清,不便人留�!�

    謝盡歡張了張嘴,欲說還休。

    梁妄從懷中遞了一樣東西給他,道:“與秦鹿一道回去�!�

    “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秦鹿低著頭,硬著頭皮說。

    謝盡歡看向掌心的桃木錐子,杵地可生屏障,保十二個時辰神鬼不侵。

    謝盡歡打算去拉秦鹿離開,結(jié)果反而被秦鹿踹了小腿,他腿嚇麻了,險些沒站住,秦鹿便說:“你自己走吧,我陪著主人�!�

    “你何必……”梁妄的話沒說完,秦鹿便道:“金珠城一事,我不想再發(fā)生了。”

    謝盡歡見梁妄一瞬沒了話,于是便說:“那……道仙,我先走?”

    梁妄點頭,隨后又道:“若桃木錐沒用,記得還給本王�!�

    “知道,知道。”謝盡歡說罷,行了禮后連忙轉(zhuǎn)身,他是真的怕,入林有鬼無數(shù),秦鹿都想拉著梁妄跑,他怎么也不敢留的。

    見謝盡歡走了,梁妄才道:“本王不怕你拖后腿,但要記得,跟緊本王。”

    第81章

    瀾城古籍:十四

    秦鹿的手緊緊地抓著關(guān)著天音的金籠兩側(cè),

    咬著下唇不說話,周身能感受到的寒氣越來越重,

    從偶爾碰見一兩個魂魄,到如今十多個魂魄從身側(cè)不遠處飄過,他們每一個都被吞過,漫無目的,四處游蕩,像是那個人的眼睛。

    “此番入山,

    共有十二人。”梁妄走在前頭,突然開口。

    秦鹿盯著他的背影,不太明白,

    梁妄提起藍袍一角,前方分明沒有任何遮擋物,

    他卻抬起腿,像是跨過了一個高高的門檻,

    等過去之后,又說:“撇去你我,

    十二人�!�

    秦鹿問他:“你、你怎么知道?”

    “你我早于多年前死過一次了,不算其中,

    剩余的十二人,皆是懷抱古籍,意圖尋找瀾城求愿的�!绷和O履_步,抬頭望著已經(jīng)漸漸落日的天空道:“原先跟著我們同一個方向的,有三只烏鴉,

    后來加到了五只,半個時辰前是十二只,現(xiàn)下一直沒動,看來今日入瀾城的名額已滿了�!�

    秦鹿抿了抿嘴,伸手牽著梁妄的袖擺,梁妄一頓,回頭朝她看去。

    他比秦鹿高出許多,從這個角度看,秦鹿捧著天音牽著他,低著頭悶聲不說話,比起往常倒是乖巧了許多,不過小動作依舊不減,他伸手落在秦鹿的頭頂,揉了揉,問:“真的怕?”

    秦鹿點頭,梁妄又問她:“怕怎么不與謝盡歡一道回去?他說不定已經(jīng)快到洛川了�!�

    秦鹿壓低聲音說:“我不是怕自己,我是怕你出事,你說過,不論我變成什么樣兒,哪怕神魂離體了,你都會把我救回來,所以關(guān)于我自己,我一點兒也不怕,但我感覺得到你從入林之后便渾身緊繃,從未放松,我怕你應對不了,反而……”

    “反而會被其所傷?”梁妄說完,秦鹿又是點頭。

    “虧你還是個女匪頭呢,你也不想想,當年北跡攻下,打了南郡,北跡八萬兵,你與你兄長就只有兩萬多人,死守了南郡兩年,怎么不想想,敵人可怕,自己會被其所傷?”梁妄說著,又朝她額頭上彈了一指:“本王不怕,你也不許怕,若碰見難纏的惡鬼,三千英魂、五鬼全出,也要拿下,知曉嗎?”

    秦鹿嗯了一聲,梁妄嘴角還掛著淺笑,忽而涌上心頭的沖動抑制不住,于是對她說了句:“那晚,本王想抱的是你�!�

    秦鹿雙眼驟然睜大,心口砰砰直跳,不過是片刻靜默,太陽便迅速落山了,日落時肉眼可見的快,藏于另一座山川之后,便不見蹤影。沒了太陽,山間的光在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滅去很多。

    秦鹿身后忽而刮來了一陣涼風,她回過頭去,方才梁妄抬起衣擺跨過的地方,當真多了一截門檻,那門檻邊上,坐著個似鳥非鳥,似豹非豹的石雕異獸,異獸頭頂有雕嘴一般的角,卻生了四肢斑紋豹爪,歪著頭,一雙眼金光發(fā)亮,猶如活物。

    梁妄道:“那是蠱雕,食人之獸�!�

    “一如吞魂,是為邪惡�!鼻芈菇釉捄螅е和男渥泳透o了。

    “瀾城,便在你我腳下,走吧�!绷和f完,轉(zhuǎn)身朝林中而去,陰風陣陣,不斷刮過,不知從哪兒吹來了一陣霧,風中似有小兒啼哭。

    那霧氣極大,便是秦鹿手中牽著梁妄的袖子,兩人之間不過三步距離,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卻無法看見對方的身影。

    秦鹿走了會兒,忽而察覺有什么東西握住了她的腳踝,她躲閃不及,腳下踉蹌,手中捏著的袖袍一角脫了出去,秦鹿連忙喊了一聲:“王爺!”

    “本王在�!绷和龥]走,秦鹿才松了口氣,她低頭看去,樹枝藤蔓像是成了精一般攀住了她的腳踝,她察覺不對,于是動了動腳,那樹藤自動退下,原來只是唬人的障眼法。

    秦鹿朝前走了兩步,幾乎是貼著梁妄才能看見他,一身藍袍,銀發(fā)垂在肩頭,梁妄對秦鹿伸出手道:“抓緊些,出了云霧,便見瀾城。”

    “好。”秦鹿也不管不顧了,抓著梁妄的手便不松開,懷中天音撲騰著翅膀,叫喚了好幾聲。

    “噓�!鼻芈箤μ煲羰沽藗眼色,搖頭,天音依舊不安分,用頭撞著金籠的門,秦鹿無法,只能將它放出來,天音從籠中鉆出,撲扇著翅膀,眨眼就在霧間消失。

    “它做什么去?”秦鹿問。

    梁妄回了一句:“引魂�!�

    秦鹿心想,那些已經(jīng)被吞了的魂魄,難道還能被引入輪回嗎?好似書中記載,是不能的,但也有可能是她平日看書太馬虎,記錯了。

    如梁妄所說,林間的霧并未持續(xù)太久,大約走了不到一刻鐘便散了,秦鹿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因為長時間蒙在霧里,她看不太清,出了霧林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今夜無月,烏云壓下,似乎有雨,頂上的十二只烏鴉猶在。

    天邊忽而一道轟隆聲,秦鹿不禁想,難道昨晚的龍神求雨真的有用?

    她回過神,將視線投在前方,便見林子從一半開始斷去,廢舊的瀾城遺址崛地而起,少了城墻,反而入了一座座房屋與街道。

    小巷之中依舊有鬼魂飄過,四周陰森,幾乎了無生氣,秦鹿跟著梁妄入了城,主街上空蕩蕩的,一陣陣陰風刮過,吹起了梁妄的發(fā),幾縷略長的,掃了秦鹿的眉眼。

    秦鹿見周圍沒有遮擋,便松開了梁妄的袖擺,忽而瞧見前方有一人影慢慢走來,似是一個婀娜的女子,身上穿著淺藍色的衣裙,因為無月也無光看不清臉,于漆黑中逐漸靠近。

    秦鹿見那人似乎有些眼熟,瞇起雙眼看了會兒,等瞧見對方的相貌時才一驚。

    “嚴小姐?”秦鹿開口,才問出這話,那女子看見梁妄便止了腳步,眉眼中情緒復雜,似乎含了千言萬語,兩滴淚劃過臉龐,秦鹿心口又是噗通一跳,便見與她相貌一樣的女子直直地跑來,撲到了梁妄的懷中。

    她喊道:“王爺!”

    秦鹿往后退了半步,也朝梁妄看去。

    梁妄的那雙眼,與看她時完全不同,他抬起手,似是驚喜,慢慢將人攏入懷中,不再放手一般摟著對方的腰,低聲喚了對方一句:“真的是你,阿瑤�!�

    “陳……陳小姐。”秦鹿聽梁妄那一聲阿瑤,便知道這人不是嚴玥,是陳瑤。

    這世上……居然還有陳瑤。

    陳瑤依偎在梁妄的懷中哭泣,便是哭,也不如秦鹿那般,昂著頭便開始嚎啕,而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她說:“自我死后,魂魄藏于山丁子樹下,你答應我要將我的尸體埋在那兒,為何允諾了卻未實現(xiàn)?這一百年來,我時時在盼,日日在等,就想要再見你一面�!�

    “對不起,是我的錯�!绷和嘀陌l(fā),輕聲說:“我以為你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便想著留下你的身體,陪在身邊也可,沒想到你居然還在,是我辜負了你�!�

    秦鹿動了動嘴唇,霎時心如刀割,即便她心里一直是這般以為,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現(xiàn)實會在她的眼前上演。

    這兩人抱在一起,當真是一對璧人,便是別人去搶,去爭,也爭不過。

    “我聽說尋找古籍入瀾城,便可心想事成,消息傳到了良川山丁子樹下,或許是我心中太過記掛你,便一路飄來了瀾城,今日見到了你,我當真是高興�!标惉幉寥チ搜蹨I,挽著梁妄的胳膊,沒從他的懷中離開。

    她抬起頭,看向梁妄時帶著希翼與欣喜,滿眼皆是愛慕之意,她說:“王爺,陳瑤想要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你還記得嗎?我們的婚約尚未履行,你答應我的諾言也未實現(xiàn),或許上天便是要給我們重逢的機會,我想嫁給你,我想伴著你,不論幾年、幾十年、幾百年,我想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梁妄望著陳瑤的臉,像是入了迷,一雙眼中也是傾慕之情,藏不住的喜愛,抑不住的歡欣,他毫無猶豫,立刻答應:“好�!�

    “不好!”秦鹿幾乎不禁思考,便直接脫口而出,兩人似是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一個她,秦鹿連忙湊了過去,用力拉著陳瑤的胳膊,要將她從梁妄的懷中拉出。

    她咬著牙根,恨恨道:“不好!不行!不可以!你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了許多年了,放下執(zhí)著與執(zhí)念吧,陳瑤,去投胎轉(zhuǎn)世吧,不要糾纏他,不許糾纏他!”

    陳瑤被秦鹿扯得胳膊生疼,她連忙捂著手臂,痛呼一聲:“你!你做什么?”

    梁妄見陳瑤受傷,頓時皺眉,一掌將秦鹿推開,他掌心帶著符紙,打在秦鹿身上分外疼痛,然而這些疼,也比不上秦鹿心中的一分一毫。

    黃符她無法揭去,抓著陳瑤的手卻一直死死地不愿放開。

    秦鹿望著梁妄,滿眼不可置信,帶著懼意,帶著期望,帶著慌亂,她說:“主人你方才說……那晚,你想抱的人是我!”

    “本王隨口說出,哄你的而已,你居然當真了�!绷和渲粡埬�,捏著秦鹿的手腕,幾乎要將她的手腕給捏碎,等秦鹿痛得實在不得不松開陳瑤時,他才道:“你也不想想,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秦鹿張嘴,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她在梁妄的眼中,看到了令她心驚的鄙夷。

    “你不過是個女匪,本王可憐你,才準你留在身邊罷了�!绷和脑�,如一把把刀:“你不通文墨,笨手笨腳,沾花惹草,毫無斯文,沒有禮數(shù),就是個粗俗粗鄙的下人�!�

    “不是!我不是!”秦鹿反駁,雙眼通紅,鼻尖酸澀得像是要落下淚來,她又要去抓梁妄的手:“你讓我答應過你,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離開你,是你說的!我不會離開,便是你罵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走!”

    陳瑤幽幽開口:“她的身體,是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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