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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陣風(fēng)過,香爐里飄來了一縷淺淺香味兒,是羨陽明月的茶香,夾雜著一些書墨香氣,與曾經(jīng)的無有齋書房內(nèi),梁妄最愛的香味幾乎一樣,也與他方才幻化出來的西齊往日,金銅香爐內(nèi)已經(jīng)遺失在歷史里的玉霄香的味道極為相同。

    梁妄伸手,招了一袖香風(fēng)。

    他將手輕輕抬到自己鼻下,嗅到熟悉的味道后,秦鹿才道:“昔年西齊珺陽帝日日燃香,贈天下人花滿江山,今日我秦鹿重點爐香,為梁瑞卿祝百歲大壽�!�

    梁妄聞言,哈哈笑了起來,一雙丹鳳眼幾乎瞇成了縫隙,還是頭一次笑得如此開懷,他攏起袖袍,就像是想將這滿懷清香全都帶走,一絲也不舍得留給他人聞見。

    梁妄道:“本王何止百歲!”

    “純屬為了押韻,為了押韻嘛!”秦鹿笑著湊到了梁妄跟前,眉眼彎彎,又道:“日后世人慶上元節(jié),我就當(dāng)他們都在替王爺賀壽�!�

    “只要你有心便好�!绷和焓贮c了點秦鹿的鼻尖,見秦鹿小臉都笑鼓了,自己面上的笑容卻漸漸收斂,這一眼,梁妄幾乎將她的所有都刻在了心尖上,滿心催促,滿腦便只有兩個字——吻她。

    于是,他也便這般做了。

    一吻落下,秦鹿閉上雙眼,雙手緊緊地抓著梁妄的袖擺,梁妄這一吻,十分溫柔纏綿,卻沒有半分旖旎欲望,香爐內(nèi)的香還在燃著,特殊的香氣圍繞于二人身側(cè),梁妄蹭過秦鹿的鼻尖,再睜眼時,鳳眸里仿若簇著一團火,卻是將他自己燒得寸骨不剩。

    “小鹿,我愛你�!�

    一語脫口而出,秦鹿煞時愣住,就連梁妄自己也未發(fā)覺,而話說出口后,他又釋然了,本想壓抑,等秦鹿先說,不曾想到,自己心中的情感,更不受控。

    于是梁妄追加一句:“很愛�!�

    不想否認(rèn),也不愿找什么借口。

    可便是認(rèn)了,梁妄也想聽聽秦鹿的回應(yīng),于是當(dāng)秦鹿愣住久久不能回神,被一句‘我愛你’驚嚇,又被‘很愛’再度摧毀神智時,梁妄等她那句回應(yīng)已經(jīng)等得快要心焦了。

    終是忍不住,梁妄伸手捏著她的臉,問道:“你就不回應(yīng)本王什么?”

    秦鹿眨了眨眼,回神了,手卻指著梁妄的身后,道了句:“王爺你看,有麒麟�!�

    梁妄捏著秦鹿的臉更用力了些,心中氣惱:“別與爺顧左右而言他,說你也愛我!”

    “真的有麒麟!”秦鹿也捏著梁妄的下巴,將他的頭轉(zhuǎn)過去。

    青黑的天上,星辰都沒幾顆,皆被圓月之光奪去了光輝,卻沒想到,就在方才銀河邊上,幾粒星辰改了方位,組成了個麒麟踏祥云的圖樣。

    梁妄見之,道:“瑞兆�!�

    天有瑞兆,好事將不遠矣。

    那一夜的瑞兆,不僅梁妄一人見到了,乃至整個兒燕京的百姓,甚至是皇宮里慶祝上元節(jié)的獻王與長皇子都看見了,眾人皆說,是福佑天賜,天賜王朝與諸國之戰(zhàn),不會長久。

    事后很久梁妄才想起來,那夜煙西臺上,他對秦鹿脫口而出的愛,并未得到秦鹿的回應(yīng),可即使不回應(yīng),梁妄也并非感受不到,此生便于這個愛字上,他愿讓秦鹿一道,讓她一生,讓她不說也好。

    麒麟踏祥云的星圖,的確是梁妄所算的瑞兆,只是瑞兆并非出在天賜王朝之上。

    燕京內(nèi)的黨派之爭,死傷無數(shù),獻王最終得多人扶持,于上元節(jié)這一日對長皇子下毒,為自己上了第一堂權(quán)術(shù)的課,便是殺了與自己爭奪皇位的同父異母的兄弟,獻王終于登基,卻也只當(dāng)了十個月的皇帝。

    同年的八月底,異國攻入良川,直朝燕京逼近,而北跡那側(cè)不滿獻王上位,意圖扶長皇子的聶家終于奪下患擾北跡邑國,合并北跡兵馬,直朝南下,先了從南方攻打上來的異國一步,占領(lǐng)了燕京。

    聶彥挾天子以令諸侯,手握重權(quán),招攬當(dāng)年長皇子之下的大臣,只給獻王當(dāng)了兩個月的傀儡皇帝,便自立為王,殺了所有史官,關(guān)押翰林院大學(xué)士江旦,篡改史書內(nèi)容,將他謀朝篡位之實,改為獻王自知年幼能力不足,脫下龍袍退位讓賢,并于寢殿內(nèi)自縊的歷史。

    聶彥當(dāng)了皇帝之后,只草草立了顏姬為后,立子聶云皎為太子,自己率兵,御駕親征直攻良川,不過兩年,便將各國打散,施了離間計,以國土劃分為由,使得前五年一直無甚爭端的幾國自亂陣腳。

    一塊肉,幾只狐貍,誰也吃不上大塊的那一口,便于此時,聶彥重新奪回土地,又在短短三年之內(nèi),將各國趕至盧陽關(guān)外。

    盧陽關(guān)外靠海,猶如一個將要分離出九州的島嶼,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金珠城就在其中。

    諸國到了盧陽關(guān)外,依舊不肯妥協(xié),聶彥也是心狠,直接在盧陽關(guān)外架起了高墻,算了天時,一把無窮無盡的順風(fēng)火,燒了足足七天七夜。這七天時間內(nèi),哀嚎不斷,死傷無數(shù),最終將各國逼退,能逃離的,都與聶彥簽訂和平協(xié)議,駛船離開,未能及時離開的,投降不及,聶彥為了震懾四海內(nèi)外,將上萬人屯起一處以沸水滾石殺盡。

    直至各國降書與協(xié)議傳入國內(nèi),這長達十多年你爭我奪的戰(zhàn)爭,才算真正結(jié)束。

    乃至接下來的十幾年內(nèi),九州之內(nèi)還能看見金發(fā)碧眼的低劣奴仆賤婢,身上刻著他們曾侵略這一處的恥辱。

    聶彥整頓九州后,改立國號為大宣,大赦天下,放了在獄中關(guān)押五年的翰林院大學(xué)士江旦一家,再聘入朝為官,又納了三名朝中大臣之女入后宮為妃,以此穩(wěn)固朝中勢力,卻一直只與皇后恩愛有加,入宮的妃子,敷衍也不曾有過。

    聶彥之子聶云皎,七歲可讀萬卷書,九歲能擬治國章,十二歲已入朝聽政,可提一二朝中要點,十四歲時娶太子妃,那一年,天下皆知太子之優(yōu),宛若神童降世,經(jīng)歷了天賜到大宣的蛻變,注定此一生不凡。

    太子娶妻時,大宣人人口中都談,說得那太子聰慧無雙,智謀無雙,簡直是世間少有的天命之子,還有人說,那年天賜獻王讓位聶彥,也是天命所歸,促成了大宣之盛世。

    百姓人人口中皆說,若無大宣,這片九州之地也不知得被那些海外異國給侵略成何等慘狀。

    提起太子妃,也有人贊其貌美,秀外慧中,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江旦愛徒之女,其父未來在朝中官途不可限量。

    這些話,凡是這些年稍稍好轉(zhuǎn),不缺銀錢生活的地方,都能聽得見,因為這是眾人茶余飯后的閑談,少不得的。

    良川從戰(zhàn)火中恢復(fù)得也算快,當(dāng)年還未被異國攻下多久,便被大宣奪回,城池房屋保存完整,倒是有不少去到燕京,還活著的人退回來認(rèn)領(lǐng)了自己的屋子,但也有人沒能活著回來的,宅子都被人買走了。

    便說那觀風(fēng)街上的一所大宅子,現(xiàn)如今住在那里的人家一看便知是個頂有錢的,去年化雪后立春,便有一戶兩口子年輕的小夫婦搬過來了,那宅子大歸大,卻也有些年歷史了,據(jù)說一百多年前,那房子還住過西齊的王爺呢。

    這一戶年輕小夫婦搬進來前,也有個相貌丑陋的大漢提前帶人過來整頓過,修葺一番過后又里里外外收拾一通,買了不少貴重家具回去,要的盡是好的,良川買不到的,便去燕京買,不辭辛苦千里地遠遠送來,各個兒都花了真金白銀保存完整。

    而今這戶,可以說得上是良川最有錢的一家了,屋主姓梁,二十幾的年齡,其夫人梁秦氏長得年輕,性子也好,只是穿著打扮不怎拘謹(jǐn),瞧著不像多有錢,出手卻很豪爽。

    那屋子隔壁的婦人曾與她攀談過,他們就倆人,住這么大的屋子不空嗎?那梁秦氏怎么說的?

    她當(dāng)時吃著麥芽糖,口齒不清地說:“這處也就是隨便買來,臨時住下,說不定幾年后不喜這處,還得再搬�!�

    瞧瞧,這口氣,這闊綽得,叫人羨慕。

    方才入住良川的有錢婦人聽見有人談?wù)撃橇杭胰耍銌枺骸八患沂亲鍪裁瓷獾�?這般有錢?莫非燕京有親人當(dāng)官�。俊�

    知情人搖頭:“不是不是,我聽說啊,這兩人家中就都剩他們倆了,那梁爺年紀(jì)輕輕,整日不是溜鳥兒,就是去橋邊下棋,有或是隔三差五,帶著其夫人去游山玩水,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趟,偌大的家,就交給一個丑漢打理,也是心大哦!”

    “這究竟是哪兒來的銀子?”有錢夫人嘖嘖搖頭。

    茶樓窗外,手上握著一根甘蔗正嚼著,身穿綠裙的女子聽了半晌,手里的甘蔗也就剩一半了,實在沒忍住回答道:“我家那位梁爺,吃的是祖上積蓄�!�

    兩位婦人回頭,見一年輕小姑娘趴在竹窗邊,嚇了一跳。

    秦鹿笑了笑,本想再與這兩人說話的,回頭一想自己出來的目的,于是伸手拍過腦門,嘖了一聲道:“糟糕,我忘了!我此番出來是有話要與他說的!”

    秦鹿搖了搖頭,怪自己不該偷聽窗角,也不管那兩個婦人問她是誰了,一路小跑到了街頭的石橋邊棋社里頭,一眼就看見她家王爺一身藍袍坐在太師椅上,手上提著個金打的鳥籠子睥睨對方號稱良川才子的年輕人,一局棋,殺得對方手抖,若是有病的,恐怕早該服藥了。

    贏就罷了,他居然還雪上加霜道:“你這棋藝,比不得我家那目不識丁的夫人一分�!�

    秦鹿:“……”

    說誰目不識丁呢?

    那是以前好不好?!

    這不是一百多年來,她被迫、被自愿地,也學(xué)了不少東西進去了嘛!

    秦鹿提起衣擺走過去,站在那良川才子身后本想指點一二的,后來發(fā)現(xiàn)這局棋實在沒救,干脆道:“早早認(rèn)輸吧�!�

    她一出聲,梁妄便抬眉,哎呀一聲:“夫人!”

    “方才為夫還提到你棋藝好呢。”梁妄笑道。

    秦鹿瞥他,惺惺作態(tài)!當(dāng)她沒聽見��!

    秦鹿想著正事兒,不好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只好以府上有事為由,把梁妄拉走,等回到了家門前她才道:“今早一只飛鴿入院,信上有人求救,說是被癡鬼纏身,險些家破人亡,你不管管?”

    “又是誰走漏了本王的身份?”梁妄伸了個懶腰,摟著秦鹿的腰身道:“這回是哪兒?”

    秦鹿回:“青川�!�

    “正好,沒去過,就當(dāng)是去玩兒吧�!绷和樖帜罅怂难话眩俅蟛娇缛爰议T。

    門外秦鹿遲遲沒跟上來,梁妄回眸,卻見秦鹿站在門外那顆老樹樁子旁,睜圓了雙眼,驚奇過后,朝他這邊看來,眉眼彎彎似天上月,她道:“王爺,這棵山丁子發(fā)芽了�!�

    梁妄聞言,看去。

    老樹樁子以前發(fā)過霉,經(jīng)歷了幾年風(fēng)霜,終是有一根未死,于今年破土而出,在老樁旁生了一棵嫩綠的芽兒,樹枝未到膝蓋高,卻碧綠蔥蔥。

    梁妄道:“原來,它也有生死一輪回之說�!�

    生死無邊,有生即有死,有死便有生,極盡死亡過后的地方,也會生出極致的生機,所有的苦難,都有盡頭,而希望與未來,往往在苦難中夾縫生長,一旦發(fā)芽,便勢不可擋。

    梁妄看向秦鹿,兩人對視,宣和一笑。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出來了嗎?聶云皎這一世神童降世,天命所歸,正是上一世做了幾年鬼魂,為人送去三子的白衣。

    這篇文之所以叫《煙西臺記事》其實是大半站在秦鹿的視覺,去看梁妄的一生,故事始于西齊小王爺梁妄出生于煙西臺,燕京被攻陷,也終于小王爺重回?zé)熚髋_做完一場奢華夢,燕京再易主。

    之后兩人的故事,還會繼續(xù),至于他們會活多少年,想活多少年,就看他們自己,但因為有人陪伴,并不孤獨,所以會存世的時間,應(yīng)當(dāng)是長長久久的。

    淺談梁妄與秦鹿這兩個人吧。

    梁妄生性淡薄,不重感情,山丁子花樹下入道之后,就更加看淡生死人情,對誰都滿不在乎,但其實越堅硬,越冰冷的一顆心,想要尋找的并非是同類,唯有越炙熱,越主動的人,才能暖化他。

    所以梁妄不止一次提過,自己喜歡一開花開了滿樹,一結(jié)果結(jié)了滿枝的山丁子,越是粘著他的,他也越容易在乎,越脫不開,越是那些矜持,進退有度的,他越無所謂。

    秦鹿這個人,就是一樹山丁子,沖動、無畏、爽朗、熱情,所有梁妄沒有的特質(zhì),她都有了,而且她自詡臉皮厚,神經(jīng)還有些大條,能跟在梁妄身邊,最終能得所愛之人,也是因為喜歡了就絕不放手的執(zhí)著與粘勁兒。

    另外,感謝能喜歡這篇文,一直支持追到現(xiàn)在的人,你們的評論,就是我每天碼字的動力。

    我開新坑了,名字叫《皇叔,我乖的》,書名不太正兒八經(jīng),內(nèi)容還算正兒八經(jīng),甜虐適中,微微正劇風(fēng)格,喜歡的還請點個收藏,覺得我坑品還行的,也請點個作收,感謝各位!

    別急著離開,后續(xù)還有番外,番外或許可能會出現(xiàn)隔天更新的情況,因為我要給新文存點兒稿子了,愛你們,么么噠!

    第135章

    番外之梁王的情書1

    良川近日有一家人搬來觀風(fēng)街住了,

    據(jù)說是從燕京過來的,家中長者原先是朝中大官,

    算是告老還鄉(xiāng),住在良川里的老人還聽說過他們家,猶記得那當(dāng)官的大人原先是在哪個書舍讀書的,姓楊。

    觀風(fēng)街正對著一條小河,說是河,其實兩岸之間并不遠,

    不過是良川外一條河流的分支流入了城中,彎彎的拱橋數(shù)十步就可以走到對面。

    河岸對面拂柳如煙,河岸這邊的大戶人家正門沒掛府名,

    只掛了個宅子的稱呼叫——無有齋。

    無有齋門前石獅子后方有棵山丁子樹,經(jīng)過幾年,

    長勢居然不錯,這個時節(jié)正是天氣暖和微熱的時候,

    山丁子樹上開了許多花兒,片片綠葉中簇擁著一團團粉白的花,

    嫩黃色的花蕊隨微風(fēng)顫栗。

    從燕京剛來良川的那戶楊家,就立在這無有齋的斜對面,

    兩個門戶互相錯開著,對門之間只需順著河岸走不要百步便能到過河的小橋。

    楊家當(dāng)官的大人如今年齡已經(jīng)近六十了,家中有個才十七的孫女,是家里最小的一位,眾人皆以為這孫女應(yīng)當(dāng)在燕京與某些大戶人家定過親了,

    后來才知曉這位楊大人寵著楊小姐,遲遲不舍她嫁人,本到了十五也該尋覓良人了,可那時燕京朝局才穩(wěn),黨派之爭的余毒未清,這位楊大人料不定京中誰好誰壞,這一拖,也就過了時間。

    如今到了良川,楊家人也在四處打聽,問問良川可否有什么家境不錯的人家,好叫楊家小姐別年過十八了也未嫁出去。

    楊家人雖打聽,卻也沒叫他人知道,多是府里的下人在良川轉(zhuǎn)一圈,瞧瞧可有哪家門當(dāng)戶對的,再與周遭人打聽一番對方家世如何。

    燕兒是楊家小姐楊碧清的貼身丫鬟,這日去街上買了胭脂水粉準(zhǔn)備回府,經(jīng)過了楊家隔河對門的那家一直緊閉的大門居然開了,門旁比石獅子高出半截的山丁子花開得正艷,而府中進進出出的高大丑漢手上搬著的卻是價格不菲的硯臺。

    楊碧清平日里喜歡詩書作畫,燕兒跟著自家小姐也認(rèn)得一些好物,瞧見這硯臺便覺得奇,再朝那無有齋的大門往里看,正瞧見兩只貓兒從屋頂上先后跳下來,院子里的構(gòu)造倒是新奇,花草皆不是凡品,而院落旁還有一處魚池,池邊假山上立了只渾身碧藍羽毛的孔雀。

    那孔雀展開翅膀,輕飄飄地落入一旁花叢中,燕兒見狀,喝了一聲,提著胭脂水粉便要回去,路過小橋,遇見平日里打過照面的大嬸,燕兒問了句:“李嬸兒,那無有齋是戶什么人家?”

    “無有齋啊,那家人姓梁,家主三天兩頭不見蹤影,怕是生意不在良川,他們家可真是金奢呢,吃的用的一應(yīng)最好,不過那家人倒也善心,早些年打仗剛結(jié)束,來良川的窮人家都受過他們家的恩惠�!崩顙饍合肫鹗裁磥恚值溃骸皩α�,說起這梁爺,可真是年輕有為�。∠嗝部±什徽f,多少女子為了他這身家奔他而去,他也從來都沒帶多瞧一眼的……”

    李嬸兒還未說罷,便見燕兒紅著臉,匆匆跑開了。

    李嬸兒古怪燕兒的舉動,自己回家路過無有齋前,見到丑漢還打了招呼,問了句:“你們家梁爺與梁夫人回來了?”

    丑漢呵呵直笑點頭。

    燕兒跑回楊府,高高興興地沖進楊小姐的房間,楊碧清正端坐在梳妝臺前等著燕兒的胭脂,瞧她入門莽撞,無奈搖頭,道了句:“你也不是孩子了,還這般跑,不怕扭傷了腳?”

    “小姐!有個好消息!”燕兒拉著楊碧清的手就要往外走。

    楊碧清才剛梳妝好,見她這冒冒失失的,也是沒法兒。

    燕兒性子向來如此,從不瞻前顧后,等楊碧清被她拉出楊府了,問了好幾句究竟拉她出門作甚,燕兒才指著對門的無有齋道:“小姐,你瞧對面那家,門戶如何?”

    “這院落已算良川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能住此屋的,自然家境優(yōu)渥�!睏畋糖鍑@氣:“可這又如何?你拉我過來,該不會就是為了叫我看別人富有吧?”

    燕兒指著無有齋的正門道:“小姐,我方才特地打聽過了,對門那家姓梁,家主是個年輕男人,據(jù)說相貌好,家境好,還從不沾花惹草,今日才從外地回來,似乎是剛做了什么生意,小姐難道就不想去看看?”

    “看看?”楊碧清如何不知燕兒的意思,臉頰微紅,可面上掛不去,道:“我一女子特地去看男子算是什么?燕兒,你糊涂了!”

    燕兒拽著楊碧清的袖子,哎呀一聲:“反正小姐遲早是要嫁人的,咱家老爺其實也在暗自打聽,與其讓老爺介紹那些小姐根本不喜歡的男子,倒不如小姐自己出去見見,如若碰見合心意的,小姐不必開口,只管燕兒來說!”

    楊碧清伸手戳了燕兒的頭頂推了她一下,可轉(zhuǎn)念一想,今年搬入良川,家里長輩的確都在為她的婚事?lián)鷳n,就連幾個嫂子都在說,楊碧清又不想任人擺布,當(dāng)真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但讓她自己去找,她又如何放得下這張臉?

    便在她心中悠悠時,對面無有齋內(nèi)的丑漢道了句:“哎!碧翡!你可別飛遠了!否則主人不讓你回來的!”

    楊碧清抬眸看去,便見那無有齋內(nèi)飛出了只孔雀,渾身藍綠色的羽毛在陽光下幾乎閃光,正優(yōu)雅地順著路邊踏步,撲扇著翅膀如鳳凰一般,落在了石獅子頂上。

    楊碧清以往在燕京都沒見過孔雀,只在前人畫卷上瞧見過,如今見了活的,心中不免驚奇。

    因為這一眼孔雀,楊碧清對河對岸那戶人多了幾分關(guān)注,也沒如燕兒所說那般刻意去了解,卻在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里,有意無意地聽人提了幾句與其有關(guān)之事。

    楊碧清的哥哥與嫂子在城中酒樓見過對方一面,見那梁爺對面坐著個年輕女子,像是他的侍女,泡茶功夫了得,楊碧清的哥哥也愛茶,上前對說了幾句話,便覺對方驚為天人,于前人之書文上,倒是多了幾分其他見解。

    楊碧清聽得不多,但她哥哥從小飽讀詩書,很少夸贊他人文采,對于對岸梁爺,只嫌自己溢美之詞不多。

    后來燕兒又打聽了,那梁爺平日里很少出門,不是在府中看書,便是在茶樓品茶,前段時間買了個說書班,挑挑揀揀一兩個能上得了臺面的就在街頭書舍側(cè)設(shè)了個棚子,偶爾過去品聽。

    還有個愛好,便是他喜歡下棋,三兩日沒出府,一出府一定會去棋社。

    燕兒道:“小姐的棋藝頂好,那棋社里也有一些姑娘家在,小姐要不要去瞧瞧?”

    楊碧清梳妝打扮,比往日精致,嘴上卻說:“我誰也不認(rèn)識,去那作甚?”

    “小姐日后也是良川人,這良川也有其他大戶的小姐,小姐便當(dāng)是去交友,又不是特地去看看對門的梁爺究竟長何模樣�!毖鄡赫f罷,楊碧清便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就你嘴利!”

    雖是扭捏了會兒,楊碧清還是與家里打了招呼,戴上面紗出門了。

    良川人愛安逸,棋社有好幾處,不過據(jù)說梁妄愛去的,就只有明月齋左側(cè)橋頭的那一家,因為他愛吃明月齋的桃子酥,每回來下棋的時候,明月齋都會給他備上一份新鮮的,一半在棋社吃,一半帶回去。

    楊碧清生得精致,身形曼妙,原先在燕京也是許多大戶人家想要爭搶的對象,今日出門,雖蒙了面紗,但一路走來,蓮花小步,婀娜輕搖,也叫許多人頻頻回眸,男女皆是羨慕。

    大家閨秀的儀態(tài),于她身上盡顯。

    故而當(dāng)楊碧清走到棋社前,棋社外幾張簡陋的棋桌旁,對弈的男子紛紛朝她看來,棋社里頭也有女子執(zhí)子落下,大多拿著扇子遮面,或如楊碧清這般遮住臉的。

    楊碧清的目光一一掃過朝她看來的眾人,卻無一人符合她兄長口中所說的梁爺模樣,據(jù)說,他年幼時生病,頭發(fā)是銀雪一般的白,膚色也異于常人通透,喜穿藍袍。

    入了棋社里頭,楊碧清腳步停頓,目光一瞬落在了某一處,便是這一眼,卻叫她遲遲沒能挪開雙眼。

    坐在雕花紅柱旁太師椅上的男子單手撐這眉尾,半垂著眼眸,一頭銀發(fā)整潔地梳在腦后,紅繩系上,幾縷掛落肩頭。

    他姿態(tài)悠閑,左手上拿著一把羽扇,輕輕扇風(fēng),蒼白的膚色上唯有嘴唇的顏色顯得明艷,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怡然自得,全無他人下棋時的糾結(jié)。

    坐在其對面的也是個華衣男子,兩人年歲相當(dāng),但這人卻沒有其半分散漫,額前出了細細的汗,已是坐不住了。

    楊碧清立刻便能知曉,那銀發(fā)手執(zhí)羽扇的男子,便是住在她家對面無有齋中,養(yǎng)了只精致孔雀的男子,是她兄長口中所說,世間罕有的梁爺。

    楊碧清幾乎是直直地朝對方走去,心口跳動越發(fā)地快,還未等她靠近,坐在對面的華衣男子起身,拱手道:“梁爺好棋藝,在下認(rèn)輸,我這雙角霸王,便給你了!”

    男子說罷,遞給了對方一個長竹筒。

    纖細白皙的手接過竹筒,打開竹筒蓋子瞧了一眼,梁妄見其中關(guān)著的蛐蛐兒吱吱直叫,聲音洪亮,相較于其他的蛐蛐兒來說,這只的確更為健碩,于是他輕笑,收下后擺了擺扇子,也不起身,架子十足,道了句:“劉公子慢走�!�

    姓劉的公子一揮衣袖,轉(zhuǎn)身便走,出門時擦著汗,袖袍遮了視線,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人,劉公子放下袖擺瞧了一眼,見對方一身墨綠長裙,便覺頭痛。

    “劉公子又輸了什么?”來者手上端了盤糕點與兩杯熱茶,帶著幾分笑意。

    劉公子哼了一聲:“小爺我總有一日能贏他,將我輸出去的,全都拿回來!”

    “劉公子勉之!”秦鹿一笑,將托盤遞上:“請你吃一塊兒?”

    劉公子見她一盤糕點,順手拿了一塊塞進嘴里,又甩著袖子氣呼呼地跑走了。

    劉公子也算是良川城的一名紈绔,家底豐厚,但是為人不學(xué)無術(shù),獨獨好棋,早些時候?qū)覍覕≡诹和窒�,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這些年每次都找梁妄下棋,每次都賭點兒什么,次次都輸。

    梁妄用竹條逗著竹筒內(nèi)的蛐蛐兒,聽著蛐蛐兒的叫聲,心想自己下回要不要輸那姓劉的一子,省得他將家中東西搬空,無有齋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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