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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從漢朝時,我們的西域絲綢之路都是大家都有得賺,大家都一起賺。

    宋朝的海上絲綢之路,也養(yǎng)活了沿途的一批小國家。

    明明大家都可以一起繁榮。

    朱標想,現(xiàn)在這個大航海時代是大明開啟和主導。他希望新的絲綢之路,仍舊和以前一樣,是一條共同繁榮昌盛之路。

    李貞聽著朱標的期望,先露出向往,然后道:“但許多國家都很短視,他們恐怕不想和別人一起繁盛�!�

    朱標背著雙手,看著墻上地圖上廣袤的地圖,平靜道:“我擴建大明的海軍,就是為了和他們講道理。我相信有大明的海軍在,他們一定會認可大明制定的秩序,一定會認可大明共同富裕的理念。”

    李貞微愣,然后失笑:“標兒說得對。他們一定會認可�!�

    秩序和理念,都在大明海軍的航程范圍內(nèi)。

    李貞參觀完海軍基地之后,非常認可這件事。

    相信其他國家也會認可。

    朱標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圖釘,釘在了高麗的地圖上。

    “首先,解決這里的問題�!�

    洪武六年春,高麗王殺主持國內(nèi)改革的權臣辛旽,國內(nèi)改革派勢力衰落,保守派勢力上升,朝堂一片混亂。

    高麗王選長相俊秀的貴族子弟入宮伺候,名義上是培養(yǎng)心腹,實際上是滿足需求。

    后來這群貴族子弟惑亂后宮,弄出了人命。

    他們懼怕高麗王的懲罰,居然行刺高麗王。

    高麗王崩,沒有正統(tǒng)繼承人。

    此刻,一個大臣牽出一個孩子,說是高麗王的私生子。

    廖永忠冷笑:“你說是就是?證據(jù)呢?”

    高麗一眾大臣噤如寒蟬。

    ===逆轉(我會讓所有人替你陪葬...)===

    那野獾一旦咬住人,便絕不會松口。

    陸縉當機立斷,一劍直接沖著那咬住江晚吟的野獾當頭劈下去,霎時,那獾被劈成兩半,溫熱的血濺了陸縉一身,濺了江晚吟一臉。

    饒是如此,江晚吟右臂依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血痕,疼的面色發(fā)白,往后倒下去。

    “阿吟!”陸縉一把將人接住,“怎么樣?”

    江晚吟想開口,但先前被就染了病,此刻又加上咬傷,一張口,冷氣鉆進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先別說話�!标懣N制止她,寬大的手撫著她的后背,將人暫時護在身后。

    此時,上百只野獾被逼退又起,還在一波一波的涌上來。

    陸縉握著江晚吟的肩暫時擋住灌叢后,一回頭,厲聲吩咐:“用火攻!”

    “是!趙監(jiān)軍立馬吩咐后面的人點燃火把,朝這群野物丟過去。

    野獸本就怕火,這些獾也不例外,山林里處處回蕩著尖細的嚎叫。

    被燒疼的獾四處亂竄,跳到獸群里,皮毛一旦被燒焦,瞬間連成了片,又是大片大片的凄厲叫聲。

    火攻加撲殺,幾番下來,綏州軍總算暫時見這群發(fā)了瘋的畜生遠遠的逼退到山坳里去,用雜草圍起了火圈,生生擋住。

    僥幸還剩下在外頭的幾只,皆被陸縉持著劍一劍劈殺。

    暫時壓制住局勢后,陸縉拭去劍上的血,再回身,卻見江晚吟不知何時已經(jīng)遠遠的躲到了樹后,雙手抱著臂,整個人蜷在一起。

    陸縉立即提步上前,反被江晚吟叫住。

    你......你別過來,我已經(jīng)染上了疫病,一旦靠近我,你也躲不掉的。”

    “我不在意。陸縉步履不停,仍是朝江晚吟走去。

    “不要!你不能碰我。江晚吟趕緊縮回手,催促陸縉離開,“你快走,別管我!”

    一激動,她咳的更厲害,雪白的臉頰浮上一抹潮熱,看起來已經(jīng)起了熱。

    陸縉眼底好似只能看見她手臂上血淋淋的傷。

    任憑江晚吟如何推拒,他一手將劍插進雪堆,還是將人牢牢擁住。

    江晚吟“不”字尚未說完,直接被陸縉緊緊抱在懷里。

    江晚吟渾身僵硬,她分明是不想陸縉受傷才撲上來替他擋的,他為何還是要過來!

    鼻尖滿是陸縉清冽的氣息,江晚吟將頭擱在陸縉肩上,聲音帶著哭腔:你不是一向最冷靜最聰明么,我已經(jīng)染病了啊,你為什么還要過來!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陸縉低聲道。

    他知道江晚吟染了病,知道此時不應該接近她,知道就算抱住她也無用,吳都護此時尚未找到賀老三,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江晚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心疼,她伸手拼命想推,卻反被陸縉抱的更緊。

    他低沉地道:“好了,抱都抱上了,來不及了�!�

    “你......”江晚吟閉了閉,也不再掙扎,只緩緩回抱住他,眼底卻浸出了淚。

    “疼不疼?”片刻,陸縉抬頭,握著江晚吟受傷的右臂,“讓我看看�!�

    不疼。”江晚吟不肯。

    陸縉卻直接將她袖子捋了半截。

    只見那原本細白的手臂印著兩排血洞,幾乎要被咬穿,手臂軟綿綿地耷著,動一下,江晚吟便皺著眉抽氣,臉頰已經(jīng)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

    只差一點,再差一步她這條胳膊便要保不住了。

    陸縉從未有像此刻這般殺心四起,身側被狂風掠過的劍控制不住的嗡鳴。

    他竭力克制下殺心,撕下自己一片中衣,替江晚吟包扎止血。

    對不住,是我沒護你�!�

    江晚吟搖頭:“我心甘情愿�!�

    是她自愿要回來,也是她自愿要替他擋傷。

    甚至一開始,她也是預感到陸縉似乎有難才折回來的。

    她趕回來時,山腳到山腰都已經(jīng)被陸縉的人封住。

    幸而,先前陸縉為了方便她出城,給她留了他的腰牌。

    她也是憑此才一路過了關卡上了山來。

    其實這座栽著藤蘿的竹舍江晚吟也曾經(jīng)來過,那時還是個夏日,裴時序見她苦夏沒胃口,便將她帶來納涼小住過一回。

    只是當時,江晚吟怎么也沒想到這里便是紅蓮教的老巢。

    一路順著打斗的痕跡爬上去,等她到時,正好撞見山上形同水火,雖不知這野獾是怎么回事,但見陸縉即將受傷,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飛身撲上去。

    然而擋住了瘟疫,卻沒擋住陸縉,他到底還是過來了。

    一黑一白,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好似太極圖上的陰陽魚,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裴時序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幕,原本愈合的舊傷又像被活活撕開,疼的他心口淋漓。

    他閉了閉眼,暫時不去想陸縉,只想,阿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不是該在上京被保護的好好的嗎?

    為何,又一次,因他受了傷?

    裴時序雙目瞬間充血,立即踏過石階奔下去:“阿吟!”

    他稍一離開,四面圍困的綏州軍立即持矛沖上來,瞄準他手中藥瓶。

    “教首不可!”黃四一把將人拉回來,退回到石桌前。

    火爐里的火光嘭的爆出一聲嗶剝,底下的引線還在風中搖晃,只要一抬手,說不定整片山頭都會夷為平地。

    綏州軍見狀不得已又往后退一步。

    裴時序自從見到江晚吟見了血的那一刻眼底便瞬間赤紅,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聽不見,眼底,心底,都叫囂著一個聲音。

    一一阿吟受傷了。

    一一又是被他所傷。

    一一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他反手拔出黃四腰間的佩劍,一劍橫在黃四頸上,面無表情:“讓開�!�

    黃四卻寸步不讓:“教首,江娘子沒事,她只是手臂被咬了一口,藥在您手里,您能救她!

    “并且,以此做把柄,我們可全身而退。黃四又壓低聲音。

    江晚吟既是裴時序的軟肋,同樣也是陸縉的軟肋。

    以她做要挾,不怕陸縉不放他們下山。

    裴時序聽懂了他的意思,眼簾緩緩掀起:你是讓我拿阿吟做人質(zhì)?”

    “這也是無奈之舉......”

    黃四說到一半,那抵在他頸上的劍瞬間往里刺了半分,生生擦出一道血痕。

    “我寧死,也不可能利用阿吟。裴時序壓著聲音。

    黃四捂住脖子,立即噤了聲。

    山前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偏要去撞。

    看來,今日該命絕于此了,黃四長長的嘆一聲,也不再勸。

    裴時序收了劍,又看向江晚吟:“阿吟,藥在我手里�!�

    江晚吟看了眼他手中的瓷瓶:“你要拿出來嗎?”

    “不�!迸釙r序搖頭,“只給你,所以,阿吟,你過來。”

    果然,同陸縉所料如出一撤。

    江晚吟緩緩闔眼:“那就不必了�!�

    “性命攸關,阿吟,你莫要任性。裴時序壓著聲音,“快過來,你身體弱,必然熬不住。

    “我知道。”

    江晚吟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起了熱,興許再過不久,她便會干咳,然后咳血。

    但這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陸縉也染上了,山上的很多人都染上了,她不愿一個人茍活。

    “我不要�!彼届o地道。

    “你不必操心別人,這些事從頭到尾都與你無關。裴時序克制住聲音,看著抱著她的陸縉,語氣又沉下去,“還是說,阿吟,你是故意不過來,想利用我替他們拿到解藥?”

    “我之前沖動時,的確想過......”江晚吟承認,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但現(xiàn)在不會了,有人教過我,我不應當如此,且他為了不讓我犯險,寧愿自己送命。如今也好,我正好陪他一起�!�

    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不公,但只有死之一事最是公正,不偏不倚。

    “你便如此在意他?裴時序握緊手中的瓷瓶。

    “是�!苯硪鼽c頭。

    “可你身上還佩著我送的玉......”

    “你是我兄長。你這些年對我的好全記在心里,即便所有人都唾棄你,我也會為你收尸,但眼下,我怕是來不及了.....江晚吟忍著疼到麻木的手臂,聲音慢慢低下去。

    明明是溫情的話,裴時序心口卻像是被人生生攥緊捏碎。

    可江晚吟怎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綏州,出現(xiàn)在巴山上?必是有人利用她。

    你不該把阿吟卷進來�!�

    裴時序冷冷地掃視陸縉一眼。

    “我比任何人都想她平安。”

    陸縉撫著江晚吟汗?jié)竦聂W發(fā),那雙拉弓搭箭,蘊藏無窮力量的手,此刻卻無比溫柔,連一根發(fā)絲都不曾弄斷。

    兩人明明沒有任何過界的舉動,一舉一動卻毫不掩飾的親密。

    每一下,都是裴時序曾經(jīng)無比珍惜又不舍得對江晚吟做的。

    裴時序攥著瓷瓶的手已經(jīng)用力到發(fā)白。

    他抬眼望了望漸漸偏西的日頭,心想,冥冥之中也許當真有天譴,這便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一次次讓他親手傷害自己最心愛之人,一次次親手將心愛之人推出去。

    眼看著她越走越遠,眼底對另一個人的眷戀越深。

    比他自己身死還要痛苦萬分。

    裴時序深吸一口氣,最后給了江晚吟一次機會:“阿吟,我從未想傷害你,你過來�!�

    “我不�!苯硪鲹u頭。

    “你不是最怕痛?這個病一旦發(fā)病會疼痛入骨,你承受不住的。裴時序揚了聲音。

    “那是以前�!苯硪鬏p聲道。

    短短四個字,卻讓裴時序瞬間如遭雷擊,五臟六腑具被震的發(fā)疼。

    明明從前連手指劃破了都能掉下淚的小姑娘,現(xiàn)在卻能如此淡定地說出這幾個字。

    他不敢想這幾個月她到底經(jīng)受了什么。

    他更不敢想,她受到的傷其中有多少又是來自于他。

    他從前從不后悔入上京,但此刻,看著江晚吟染血的黃衫,看著她眷戀地靠在別人懷里,悔意卻如潮水般滔天而來,將他完全吞沒,幾近窒息。

    衣衫染血,面容蒼白,胸前的舊傷又在隱隱作痛,裴時序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閉了閉眼,聲音帶了一絲乞求:“阿吟,是我對不住你,你同誰在一起都好,我必不再強求你,你先過來,你真的會死的,!”

    江晚吟緩緩闔眼,長而卷的睫毛垂下來,不再說話。

    裴時序看著她一動不動的樣子,心底也像被蠱蟲蠶食,一點點吞噬掉血肉,痛不欲生。

    他握著手中的藥瓶緩緩抬手,放到火爐上,輕輕嗤笑一聲:“阿吟,你當真不要么?當年你將我?guī)нM林氏時,我曾發(fā)過誓這輩子絕不會負你,你若是活不下去,那這瓶藥也無用了,無用的東西不如毀了,我會讓所有人替你陪葬!”

    他聲音淡漠,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話音剛落,所有人目光瞬間聚到那小小的瓶身上。

    瘋了,當真是瘋了!

    氣氛霎時凝到冰點。

    兩邊正僵持之時,忽然,后面的山林里惡翠地冒出來一個人,滿臉血污,被吳都護提著,隱約能看清臉上有一道刀疤。

    他手中,還掉落了一個染了血的瓶子。

    吳都護費力地舉起:“將軍,找到了!”

    陸縉回頭看了一眼,局勢瞬間逆轉。

    他緩緩轉身,抱著江晚吟往后退一步,聲音平靜又從容:“阿吟不會死,所有人都不會死。該死的人,是你一一”

    “弓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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