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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31章

    舉牌

    周一早自習(xí)。

    因為管班上鑰匙的勞動委員家里離學(xué)校有點(diǎn)遠(yuǎn)，

    經(jīng)常會發(fā)生有人來教室，但是門沒開的情況。

    而顧知許作為班上最早來教室的人，勞動委員干脆把鑰匙給了她，

    從那之后，不管同學(xué)多早來教室都可以看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書。

    這種事情出現(xiàn)的多了，

    班上就有人開玩笑說，“風(fēng)里雨里，顧知許總在教室等你�！�

    她來的路上還順便在小賣部買了瓶純牛奶，她一手拿著牛奶一手從包里翻出鑰匙開門。

    教室的燈還亮著，

    她正想著是不是上周值日生忘記關(guān)燈了，

    就看見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有個人趴在桌子上。

    那是江彥詞的位置。

    十一月的早上溫度低的很，

    可能是前門灌進(jìn)了一陣風(fēng)把桌子上的人給冷醒了。

    她看見那顆腦袋動了動。

    他極為不爽的揉了把額前的碎發(fā)，慢慢抬起頭，

    眼神迷離的看向門口站著的顧知許，

    對視了足足三秒，江彥詞才緩過來，“啊，關(guān)下門，謝謝。”

    對于江彥詞刻意的疏離，顧知許沒說話，

    她將門輕輕合上，

    拆開吸管插進(jìn)牛奶盒，紙瓶很快見底，

    她起身把牛奶盒扔進(jìn)垃圾桶。

    牛奶很涼，她一般都是在熱水房里打了熱水給溫好了才喝的，

    入秋了她胃本來就不好，

    喝這么涼的東西完全受不住。

    沒一會兒意想之中的痛感席卷而來，

    顧知許趴在桌子上，艱難的拉開書包的拉鏈，抽出夾層的止痛藥。

    醒了之后江彥詞就沒有心思再繼續(xù)睡覺，他暗暗發(fā)誓，今天一天不要理顧知許，除非她主動解釋周末為什么好端端趕他走。

    江彥詞看她痛苦的樣子，頓時慌了神，“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嗓子還帶著剛醒的沙啞。

    “痛�！甭曇籼撊醯暮�。

    江彥詞皺了皺眉，痛？

    姨媽？

    他咽了咽口水，“那個……”

    江彥詞對于這個實(shí)在沒經(jīng)驗，只記得好像小姨會在沈嶼思肚子痛的時候泡紅糖水。

    但他也聽說過紅糖水沒有用。

    他正想著要不直接給人送醫(yī)務(wù)室去的時候。

    顧知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聲音小的和蚊子一樣。

    他不得湊過去，“你說什么？”

    少女的臉色很蒼白，額頭的頭發(fā)全被冷汗打濕，一雙秀氣的眉毛痛苦的擰著，本就白皙的膚色越發(fā)蒼白。

    一副就要馬上要倒下去的樣子。

    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等陣痛過去才勉強(qiáng)開口，“對不起，那天，出了些，狀況，我，我不是，故意，趕你走的�！�

    她說這話時斷斷續(xù)續(xù)的，好像在極力克制著身體上的不適，那雙眼睛濕漉漉的，隱隱有水光在跳動，眼眶微紅，就那樣可憐的看著江彥詞。

    只聽見他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妥協(xié)，“顧知許，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江彥詞把桌子上的藥拿起來，撕開錫紙，他將膠囊遞到顧知許唇邊。

    柔軟的唇瓣貼上來的那一瞬間，江彥詞食指輕輕顫了顫，很涼，濕濕的，牙齒好像磨到了他的拇指尖。

    酥酥麻麻的，癢的很。

    江彥詞身形僵住，呼吸都停了一秒，接著氣息被打亂。

    明明幾秒的時間，卻好像過了很久，他把手抽回來，壓下心中的異樣，擰開保溫杯遞給她，“吃了藥就會好嗎？”

    “不吃藥，也會好�！鳖欀�許就著他的手喝一口溫開水，“謝謝你�！�

    -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迎來了萬眾期待的運(yùn)動會。

    每年運(yùn)動會都會搞開幕式，而方陣最前面的那個舉牌的人是每個女生都想當(dāng)?shù)摹?br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家默認(rèn)舉牌女生是班花，而開幕式成為了大家比美的一個方式。

    廖志平是想叫趙靜語去的，平時班上這種活動都是她去，而且人小姑娘長得也清秀，還是個班長，多適合。

    “可是老師，那天我奶奶過六十歲的生日�！�

    廖志平這下有些犯難，“奶奶過這么大的生日確實(shí)是要去的哦，那你感覺除了你還有誰比較適合？”

    “我覺得顧知許就蠻適合的�！�

    廖志平想了一會兒，確實(shí)，無論外形和班級貢獻(xiàn)都挺適合的。

    “行，你去問問她的想法，要是沒什么太大問題就定她吧，這邊衣服馬上就要確定尺碼�！�

    趙靜語回到教室跑去問顧知許，她隨便找了個去上廁所的同學(xué)位置坐下。

    “你想去舉牌嗎？”

    這是換位置后趙靜語第一次主動找她說話。

    她倆之間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疏遠(yuǎn)了很多，好幾次顧知許想叫她一起去食堂，但看到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朋友，顧知許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去找她。

    在她看來，朋友有更替也是正常的，也許是她有什么事情做的讓趙靜語不舒服，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人家的自由。

    “不想�！鳖欀�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似乎有些驚訝，“為啥啊，這么好的事情�！�

    “我不想被他們當(dāng)動物參觀。”

    趙靜語點(diǎn)頭，是這么一回事兒，別說是參觀，還會有很多人對著女生評頭論足，說什么班的某某某沒有什么班的某某某好看。

    她從初中以來一直都是舉牌的那個人，這種事情確實(shí)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但也讓她得罪不少別的班女生。

    趙靜語手支著腦袋，有些惆悵，“我運(yùn)動會那天有事情去不了，我還想著叫你替我一下。”

    “你可以去問問其他人，如果實(shí)在沒人，我就替你吧�！鳖欀�許終于放下手中的筆，她最近有些忙，要訓(xùn)練長跑又要準(zhǔn)備競賽。

    鄭凌趴桌子上偷聽了好一會兒，也加入話題，“顧知許你這么高，要是去舉牌一定很好看的�！�

    她是北方人，身高是班上女生最高的，完全就是鶴立雞群的存在。

    顧知許沉默，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彥詞手上把玩著鉛筆，“行了鄭凌，睡你的覺去�！�

    “哎呀，我不就是聽說今年還要叫個男生舉旗子嘛，到時候你舉旗子，顧知許舉牌子，多好。”

    鄭凌這些天坐在后面看著他們互動，有種嗑cp的感覺，很上頭。

    趙靜語聞言看了眼江彥詞。

    江彥詞看了眼顧知許無動于衷的樣子，“沒興趣�！�

    趙靜語一聽，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大課間，物理課代表從辦公室回來，在門口喊道，“顧知許江彥詞，老師找�！�

    班上傳來疑惑的目光，趙靜語睫毛微顫，手指拽著水杯，臉色不是很好看。

    “班長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趙靜語苦笑著搖頭，“我沒事，可能有點(diǎn)累了�！�

    她指甲掐著掌心，起身離開了座位。

    楊華問道，“你去哪��？”

    “我去找英語老師有事情�！�

    辦公室里。

    趙靜語在一邊收拾著已經(jīng)整理好的作業(yè)，一雙眼睛一直往廖志平的位置瞟。

    廖志平先是說了一下關(guān)于期中考試的事情，然后滿意的看著他們兩個。

    “對了，運(yùn)動會開幕式需要一個男生舉旗一個女生舉牌，我覺得你倆挺合適的，你們愿意去參加嗎？”

    趙靜語的手捏緊作業(yè)本，心里祈求了一萬遍。

    江彥詞，求你，別答應(yīng)。

    “當(dāng)然愿意了，為班級做貢獻(xiàn)嘛�！苯瓘┰~頗有些不正經(jīng)的回答道。

    顧知許疑惑的看他，之前不是說沒興趣嗎？

    廖志平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來問顧知許，“那你呢？”

    又是廖志平又是趙靜語，顧知許哪里還能拒絕，“愿意的�！�

    江彥詞揚(yáng)眉，眼里有一抹笑意。

    廖志平順勢靠在椅背上，“那行，就這么定了�！彼�掏出一張表��，“把你倆尺碼填上去�！�

    等一切處理完，上課鈴也響了。

    鄭凌見他們回位置上，湊過來問道，“志平找你們啥事兒？”

    “運(yùn)動會開幕式，叫我們填衣服尺碼。”

    鄭凌有些意外，“你們不是不愿意去嗎，怎么突然這么爽快了？”

    “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被大家參觀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鄭凌戳戳顧知許的肩膀，“那你呢是因為什么？”

    “加一�！鳖欀�許語氣淡淡。

    鄭凌若有所思的挑眉，“那今年運(yùn)動會有看頭了，咱班必須是場上顏值最高的那一個！”

    趙靜語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狀態(tài)，等英語課結(jié)束，她第一時間跑去辦公室找廖志平。

    “老師，我運(yùn)動會那天可以來，只要弄完開幕式趕回去吃頓晚飯就行了�！�

    廖志平坐在椅子上，似是有些為難，他明明記得，顧知許填表格的時候，趙靜語也在辦公室啊。

    “你這個......上節(jié)課已經(jīng)和顧知許確定了，突然換人，不太好�！�

    “好吧�！壁w靜語垂眸。

    廖志平看著名單上江彥詞的名字若有所思，然后無奈的搖搖頭。

    -

    運(yùn)動會開兩天半，高三不參與，高二是最后一年運(yùn)動會，高一是第一年運(yùn)動會。

    所以大家都很積極。

    開幕式按年級入場，顧知許是高二第一個入場的，廖志平定的風(fēng)格是民國風(fēng)，班上一致投票選擇了“五四運(yùn)動”。

    給準(zhǔn)備的是民國學(xué)生裝，女生藍(lán)色，男生是黑色，裙子的長度到小腿。

    因為是站在最前面的同學(xué)，所以顧知許和江彥詞的衣服和他們不一樣。

    顧知許身穿一件月白色中式旗袍，很規(guī)矩的款式，領(lǐng)口上繡有玉蘭花的暗紋，鴉羽般的頭發(fā)挽成簡單的發(fā)髻，清冷又倔強(qiáng)的模樣，像極了民國畫報上的記者。

    而江彥詞的是中式西裝，舉手投足之間宛如十里洋場呼風(fēng)喚雨的公子哥，兩人站在一起格外登對。

    在候場的時候，班上不少人議論。

    “果然是門面，衣服都不一樣，嘖嘖嘖。”

    “這兩件怎么那么像情侶裝呢？”

    “可不就是，那兩位同學(xué)早就暗地里在談了吧？”

    “什么什么？我錯過了什么，他倆不是死對頭嗎，我還記得顧知許剛來就搶了江彥詞的第一啊�！�

    “同學(xué)，現(xiàn)在都5G了，你村里才通網(wǎng)呢？”

    “切，早知道這衣服這么好看我也去和老師說我想去舉牌了。”

    “人家顧知許個高好看成績還好，我要是平哥肯定瞎了才會選你�！�

    “吳峰添，我要打死你！”

    趙靜語還是來了，她站在隊伍中間安靜的看著前面兩人側(cè)耳交談，嫉妒在心中瘋狂蔓延著。

    前面的班級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入場，顧知許呼出一口白氣，南方的秋天很短暫，一個月沒到感覺都要入冬了。

    見顧知許還在發(fā)呆，江彥詞微微彎腰提醒，語氣帶著調(diào)侃，“快輪到你了，小記者�！�

    或許是離得太近，又或許是他語調(diào)太曖昧，顧知許臉一熱，她睫毛輕顫，腦袋像放煙花一樣。

    顧知許舉起冷冰冰的班牌，跟在前面的班級入場。

    他們一進(jìn)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次的開幕式，大家的主題一半現(xiàn)代一半古代。

    只有他們選擇了民國，而最頭上的顧知許，一身精致的月白旗袍在人群中極為亮眼。

    她舉著牌子，盡量擠出一個笑容出來，為了應(yīng)付廖志平說的“朝氣蓬勃”。

    江彥詞的任務(wù)就有點(diǎn)傻了，他站在邊上舉著一面紅色旗幟，上面是班級名字，他象征性的揮了揮，今天的風(fēng)很大，不用多用力，旗幟就飄了起來。

    另外的男生跟在最后，一起扛著寫著五四運(yùn)動的旗。

    到了主席臺前，大家停下來開始表演準(zhǔn)備的節(jié)目。

    說是節(jié)目，其實(shí)就是大家輪著背口號，類似于“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類。

    配合著廣播中放出的熱血音樂，氣氛一下被帶動起來了。

    與之前跳熱舞引起的躁動不一樣，這次是操場每一個人的愛國情懷在跳動。

    表演完了就集合在操場等其他班接著表演，顧知許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班牌還是有一定重量的，其他班全都輪換著人舉著。

    江彥詞把西服脫下遞給顧知許，“你先披一下，還有好一會兒，別凍著了�！�

    他很自然的拿過班牌站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