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媽，你還以為我還是十六歲，任由你擺布嗎？你天天給張承宇洗腦是我對不住謝文英，是她替我下鄉(xiāng)。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按照政策，謝文英有工作，我年齡不夠，都沒有滿足條件，你憑什么把謝文英的死怪在我頭上，要怪也是怪張子顯，是他哄騙謝文英下鄉(xiāng)的�！�

    王淑琴僵立在原地，停下原本哭嚷的話，幾步走到我面前，手指幾乎戳住我鼻尖。

    “謝文希，你連親媽也不管了，跟著野男人跑了不著家，還要不要臉了�！�

    “你把家里鬧成什么樣子了，親姐夫你都敢打，你是真想氣死我是吧

    我絲毫不在意，繼續(xù)訴說著心里的痛苦，“我為什么出去住，是因為我拒絕姐夫求婚后，半夜你偷偷把他帶進(jìn)我房間，還上鎖不讓我出去，要不是我警醒，還能跑出來嘛？”

    我撩起胳膊朝著圍觀的路人，“各位叔伯們瞧瞧，我的工資都花在外甥身上，你們看看他吃的肥頭大耳，穿著嶄新的衣服，再看看我。我現(xiàn)在只是找到合適的人結(jié)婚了，有什么錯？”

    “手心手背都是肉，心咋能這么狠，女婿都比女兒親。”

    “這都新社會了，還有這種老糊涂，疼外孫也不是這個疼法啊，這么糟踐自己孩子。”

    “幸虧孩子自己拎得清，沒給外甥當(dāng)一輩子保姆長工�！�

    王淑琴眼睛瞪得滾遠(yuǎn)，沒有想到我會豁出去，甚至不惜自己的名聲。

    “你是我閨女你就得聽我的，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進(jìn)你廠子告你，讓你工作也得丟了�！�

    她的話想把利刃扎進(jìn)我的心里，我努力作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工作我賣掉了，我會每個月給你打生活費，你和我之間也就這樣了。”

    我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停留，徒留王淑琴拉著張承宇呆楞在原地。

    “姥姥，小姨不管我們了，怎么辦�。俊�

    這次房門被敲響，我以為又是不速之客，兩個公安一臉嚴(yán)肅，“謝文希同志，跟我們走一趟吧，我們接到了有關(guān)你的報案。”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回房間背了個小包后就跟著到了公安局。

    “坐吧，紡織廠的張子顯你認(rèn)識吧，關(guān)于你如何襲擊他的，交代一下吧�！�

    慶幸我早就有所準(zhǔn)備，從包里拿出那天被他撕扯的衣服，將事情過程詳細(xì)解釋。

    公安同志了解情況后就去調(diào)查取證了，我被命令待在警局內(nèi)，等待結(jié)果。

    剛出審訊室的門，就看見腦袋上圍著一圈白紗布的張子顯站在門口，對著我笑的詭異。

    他的神態(tài)和舉止讓我很是熟悉，不像是年輕的他，透露著老人的遲緩。

    “謝文希，這就是你的選擇嗎？你想逃離我和張承宇嗎？”

    我心下一沉，難道張子顯也重生了？

    我下意識往后走幾步，“你說的什么，我聽不懂�！�

    “別裝了，我們生活了二十年，我對你了解的很。因為我和承宇不救你，你有怨言了嗎？”

    我皺起眉頭，知道騙不過他，索性直接道：“你們靠著道德“綁架”了我三十年，以后我們各走各路吧�！�

    “你伺候的我們多舒心啊，你就應(yīng)該一輩子為我們付出，你也就這點價值了�！�

    我不想與他再爭辯，轉(zhuǎn)身要走。

    “你不回來我就不撤訴，看你是選擇吃牢飯還是嫁給我。”

    一道嚴(yán)肅的男聲打斷了他，“公安局里喊什么呢？”

    張子顯剛才還張牙舞爪，立刻變成了溫順小綿羊，安靜地縮在墻邊。

    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和嚴(yán)非衡相偕而來。

    嚴(yán)非衡一臉關(guān)心，“要不是我去找你，招待所的人說你來公安局了，出了事你都想不到我這個丈夫嗎？”

    我臉頰泛起薄紅，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你有事在忙，我自己能處理，不想讓你擔(dān)心。”

    “非衡，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謝文希同志的反擊屬于自衛(wèi)，不構(gòu)成違法犯罪�！�

    嚴(yán)非衡笑著給我介紹身邊男人，“這是我之前的營長徐正明，轉(zhuǎn)業(yè)后是咱市的公安局長�！�

    “這是我愛人，謝文希，我們剛領(lǐng)證，準(zhǔn)備回部隊辦婚禮，到時候給你寄喜糖啊�！�

    張子顯猛地竄出來，眼睛瞪大，直直盯著我，“你怎么可能嫁給別人，你只能嫁給我啊，承宇你都不在乎了嗎？你不是為了他什么都愿意嗎？”

    兩名公安從后面走過來，鉗住住張子顯，“你試圖侵犯他人的犯罪已經(jīng)構(gòu)成，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子顯瘋狂試圖擺脫，但是身體被死死鉗住，他只能嘴里不停叫嚷著，“謝文希你會后悔的，我會賺大錢，走上人生巔峰，你就是個被我玩過的二手貨，以后有你后悔的，到時候別來求我�！�

    張子顯因為犯流氓罪被判處了兩年有期徒刑，消息傳到家里，張家人更是害怕被這個不疼愛的兒子沾惹到晦氣，把張子顯的錢扣下后，把張承宇也趕出去了。

    王淑琴承擔(dān)起養(yǎng)活張承宇的責(zé)任，整天想到我就謾罵我，認(rèn)為是我害了他女婿，害得張承宇沒有爸爸管教，兩個人靠著我之前上交的工資和我爸留下的撫恤金生活。

    我沒有選擇再回去那個不需要我的家，跟著嚴(yán)非衡坐上火車到了部隊，軍嫂們熱情好客，為我們在軍區(qū)食堂舉辦了婚禮，很是熱鬧。

    我不想待在家里失去人生價值，和嚴(yán)非衡商量后，報名了工廠后勤部的招工，還是我熟悉的宣傳科工作。

    好消息總是接踵而至，我懷孕了，懷胎十月后生下一個女孩，我們很是欣喜。

    張子顯結(jié)束刑期后，先是回到了張家，沒想到連家門都不準(zhǔn)他踏入。

    “你是坐過牢的人，連累到你哥哥和侄子們怎么辦，趕緊走遠(yuǎn)點，別讓鄰居看到，給我們丟臉�！�

    王淑琴很是激動，歡慶著張子顯終于出獄，又是割肉又是置辦新衣服。

    張承宇抱著張子顯狠狠地道：“爸爸，都是謝文希那個女人的錯，不能就這么算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同學(xué)們都嘲笑我沒有爸爸，都欺負(fù)我�！�

    王淑琴也在旁邊幫腔，“那個死丫頭跑了兩年沒有消息，每個月給我就寄十塊錢，把她弄回來好好收拾她，之前都是她做家務(wù)，現(xiàn)在我整天做的腰酸背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