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猛然推開門。
霍青夏恍若看不見我一般,繼續(xù)坐在謝昀的腿上忘情擁吻。
反倒是謝昀親眼看著我滿頭黑發(fā)陡然間變白,嚇得推開了霍青夏,捂著胸口咳嗽不停。
他嘴里支支吾吾喊著妖怪,越喊越咳嗽難忍,幾乎快呼不上氣。
霍青夏擰著眉輕輕拍他的后背,忽然沖到我面前,揚(yáng)手一巴掌落在我臉上。
「你又用什么伎倆忽然把頭發(fā)變白?!你是故意想讓阿昀咳嗽到呼吸不暢而死嗎!」
她高跟鞋死死踩著我的腳背。
沙發(fā)上的謝昀沖我投來得意的眼神,又捂著心口故意咳嗽了幾聲,忽然抬手指向我懷里的罐子。
「青夏,宴安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不過他養(yǎng)的寵物蛇蛇膽治咳嗽那么有效,想必蛇羹也一定有效果�!�
兩人視線一同落在罐子上。
我緊緊抱著罐子。
「霍青夏,你明知道我與蝮蛇通感,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做成蛇羹,我也會……」遭受被熱水燙的疼痛。
可她甚至沒耐心聽我說完,一把拍掉罐子。
讓管家把蝮蛇拿去后廚做成蛇羹。
很快,灼熱感侵襲而來,燒得我死死揪住大腿的肉來抵御疼痛。
哪怕我整個人撲進(jìn)冷水中都無濟(jì)于事。
霍青夏忽然沖進(jìn)來,揪住我滿頭白發(fā),質(zhì)問我是不是故意染成白發(fā),要去老夫人面前告她一狀。
「你總拿那些妖術(shù)欺騙老夫人,以前還聲稱是你用修為換回我一條命!
「要不是阿昀告訴我,是他親自跑到國外幫我買了藥,趁你不備喂給我,家里人甚至放任你把我關(guān)在房間里,讓我連一口藥都吃不上,活活等死!」
霍青夏把我從冷水里揪出來,看我因灼燒感痛得渾身止不住蜷縮,跪坐在地上。
她高高在上盯著我。
「你應(yīng)該知道,霍家有保家仙,可保每一代霍家長女的丈夫長命百歲。如果當(dāng)初我不是聽信了你的話,誤以為真的是你救了我,我根本不可能嫁給你!
「這長命百歲的命道,本該是阿昀的,你必須把位置讓給他!」
我倔強(qiáng)地仰頭看著她,闔了闔眼忽然笑出聲。
他親手毀了霍家的命格,還想長命百歲?
「他想取代我成為你的丈夫,長命百歲?真是做夢!」
幾個小時后,蛇羹端上了桌。
我獨(dú)自泡在冷水中,死死咬著筷子,雙手幾乎掰碎了浴缸邊緣,碎片深深嵌入掌心。
被撕扯啃咬的痛從雙腿蔓延至頭頂,最后一絲虛煙從我身體里冒出來。
「傅宴安,你的演技真的很差。你搶了阿昀的位置和長命百歲的命格,我不過搶了你一條寵物蛇,你至于表現(xiàn)得要死要活嗎?」
「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覺得惡心!」
說完,霍青夏繼續(xù)與謝昀分食那碗蛇羹。
我盯著她們頭頂圍繞的黑煙,緩緩閉上了雙眼。
霍家本是災(zāi)禍纏身的命脈,以往只有我耗盡修為替霍家避災(zāi)。
如今最后一絲修為消失,霍家的氣運(yùn)也將逐漸走向消亡。
霍家祖上以捕魚為生計,犯下殺業(yè),我為報恩勉強(qiáng)守住霍家一方凈土。
十多年前,老夫人跪在祠堂保家仙的牌位前求我現(xiàn)身,救救夢魘不醒的霍青夏。
霍青夏當(dāng)時本是幼年夭折的命,是我為報她祖母的救命恩情,用全身修為一口一口渡給她,延長她的命。
年復(fù)一年,我的修為早就被消耗不少。
更是為了救人,強(qiáng)行突破禁忌化為人形,獨(dú)自承受三天三夜的天雷。
險些因此喪命。
霍青夏醒來時,便看見我盤腿坐在她床邊,手腕纏著一條蝮蛇。
她像是不害怕,輕輕撫上蝮蛇的腦袋。
「宴安,謝謝你救了我,我一定會求奶奶,同意我嫁給你!」
霍青夏說不在意我的身份。
在老夫人面前苦苦哀求,被霍家家法鞭打得站都站不起,也倔強(qiáng)地挺直腰背,要嫁我為妻。
那是我萬年來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幾欲躍出喉嚨。
婚后,霍青夏得知蝮蛇對我意義非凡,捧在手心里供養(yǎng),連喂蛇的飯都由她親手烹飪。
可一切都在幾個月后,因?yàn)橹x昀的出現(xiàn)而改變。
霍青夏開始不相信是我用修為救回了她,從床底找到一瓶治療神經(jīng)疾病的藥,摔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