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散兵抹了把嘴角,站起身拍了拍塵土,強力的一擊似乎并沒有對他造成太多的傷害。
“多托雷以前就說你和別人不一樣,我還以為是指你對元素力極強的控制能力�!�
他一躍便跳回山崖之上,瞇起眼睛,仔細(xì)觀察著秦夜的動作,并且出言試探。
“兩個神之眼,還真的是有意思,但你也不是個白癡,就打算靠這個去挑戰(zhàn)雷電將軍?”
秦夜聳了聳肩:“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所以我這不是來清理一些棋盤外的把戲了么?”
兩人瞇起眼睛輕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誰都沒有動手。
“我親愛的狄俄尼索斯...我還真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散兵緩步走向前,身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殺氣,反而是一副調(diào)笑的面孔。
“咱們同為愚人眾執(zhí)行官,理當(dāng)同氣連枝,同仇敵愾,同心協(xié)力,同...”
狠厲之色瞬間劃過眼底,包裹著元素力的一爪直奔秦夜的雙眼抓去。
“你還真是不留情面啊,同仇敵愾君。”
秦夜只是輕輕后仰,對方的攻擊便瞬間落空,同時雷光包裹在他的右腿上,猛地踢出。
嘭
小短腿不閃不避,直接和他對碰在一起,兩條腿呈X字型在空中僵持不下。
“狄俄尼索斯,你可能不明白。你從踏上稻妻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輸了,因為你只覺得...”
“哦?你是想說還有和你合作的勢力我沒考慮到?”
巖元素閃爍,鋒利的石劍出現(xiàn)在秦夜的左手之上,徑直斬出,劃破了斯卡拉姆齊的衣衫。
散兵迅速后撤:“原來如此,你已經(jīng)注意到了啊。應(yīng)該說不愧是...”
沙包大的拳頭在瞳孔中放大,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散兵就狼狽的空翻后撤。
可秦夜的拳勢不減,全力擊中地表,尖銳的石柱從地面鉆出,將半空中的人影擊落。
“讓我猜猜,是深淵,對么?”
斯卡拉姆齊的目光深邃,沒有回話,但秦夜明白,這是對方已經(jīng)默認(rèn)。
“所以...”散兵的面上已經(jīng)不再顯得游刃有余:“你連這種事兒都安排好了?”
風(fēng)之邪眼的元素力爆發(fā),配合上他本身作為人偶的元素力,雙元素同時爆發(fā),完全動用了真格。
兩人進(jìn)行著最原始的拳腳對拼,四周的塵土與落葉伴隨著狂風(fēng)起舞,圍繞在兩人周身。
狄俄尼索斯...他對元素力的控制力更強了?
散兵暗自心驚,身為十二席的秦夜實力之所以在眾多執(zhí)行官之中被認(rèn)同,并非是他使用邪眼后的雙屬性共用能力。
那樣的操作就連達(dá)達(dá)利亞都能做到。
真正讓人迷惑不解的,是對方輕描淡寫之間就能使出的強大招式。
簡單來說,同樣是巖元素神之眼的使用者,普通人積蓄已久的技能在秦夜手中甚至可以瞬發(fā),而且得心應(yīng)手。
“嘖嘖嘖,不是說我安排好了,你也太瞧得起我了,稻妻這水我現(xiàn)在才明白到底有多深,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還有其它執(zhí)行官的幫忙�!�
被巖元素包裹的手掌伴隨著風(fēng)雷兩種元素轟擊在散兵的腹部,對方努力穩(wěn)住身形,雙腳在地面上犁出兩道狹長的痕跡。
“沒想到你連這東西都用上了...”
三種元素力匯聚在一起,那是散兵許久都未曾感受過的壓力。
“開玩笑,作為執(zhí)行官,既然接下了任務(wù),還把周圍的人都卷了進(jìn)來,這種時候留手豈不是對所有人的不尊重?”
秦夜感受著邪眼的力量,雖然他一直都不想用這東西,但都到了眼下的情況了,再藏著掖著和送死沒區(qū)別。
即便他是個儒雅君子,擅長舞文弄墨、對酒當(dāng)歌,絲毫不喜武斗。
可他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男人。
“原來如此...”
明明被打的狼狽不堪,散兵卻突然昂頭笑了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
散兵抹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淚水:“當(dāng)然,看你當(dāng)執(zhí)棋者這么久,偶爾一次碰到你不得不順大勢而行的模樣,還真是讓我有些想笑,甚至都已經(jīng)親自來解決我這樣的隱患了。也不知道你的對你的計劃有幾分信心?”
“呵�!鼻匾馆p笑了一聲。
“省省你那些挑釁,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深淵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但是被你善良的小姨盯了這么久,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也挺難受的吧?”
“你這混蛋...”
秦夜對著散兵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巖元素逐漸將其包裹,形成了一層厚重的鎧甲。
風(fēng)雷兩元素將他的速度提升到巔峰,一腳正中斯卡拉姆齊的腹部。
小巧的身形如同炮彈般飛出,落入了遠(yuǎn)處的海中。
“堂堂第六席,還以為現(xiàn)在是七八年前呢...”
他輕輕撣了撣手,對著身后詢問了一聲。
“事情辦得怎么樣?”
鏡面逐漸構(gòu)筑成型,塔季婭娜從中快步走出:“已經(jīng)將哥倫比婭大人送到預(yù)定地點,再往內(nèi)部靠近似乎會有危險,她讓我先行離開�!�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
秦夜摩挲著下巴:“那就相信她的判斷,把我最后的安排告訴達(dá)達(dá)利亞...”
他將計劃進(jìn)行了最后的完善,并且逐字逐句地交代好。
再次進(jìn)入思考狀,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他對著塔季婭娜伸出手:“讓你帶的東西都拿來了么?”
“都在這里了�!�
伸手將其一一接過,語氣有些無奈的抱怨感:“這神之心拿的,比我演戲還累...這要是回去還被說慢,以后我干脆就負(fù)責(zé)在至冬養(yǎng)老得了�!�
平日含笑的表情逐漸冷漠,身旁的女孩可以從中感受到一種緊張與決絕。
“任何演出都會迎來它的謝幕,是成為短暫供人取笑,最終被世界遺忘的小丑,還是自始至終地站在主角之位...”
他握緊了因興奮與緊張而略感顫抖的手掌。
“就在此一舉了�!�
(作者的話:今天兩更,再整理下劇情,九條這場仗我還想照抄歷史版本,后來想了想她就算真的爆種開車懸之陣沖到秦夜面前也是被暴打,還是不讓她丟人了。)
第102章
此身為最尊貴殊勝之身
九條陣屋
“兄弟們,讓幕府軍看看咱們用來‘打漁’的好武器,只打一輪便收工!”
北斗站在死兆星號的船頭,看向威力如同重炮一般的弩箭,光是箭頭就有近一人之高。
“大姐頭,直接往陣屋內(nèi)部射嗎?”
“不不不,沖著防御工事射,讓他們僵持在這就好�!�
主要的目的是徹底把對方?jīng)_出來反擊的心思澆滅,然后讓海祇軍和幕府軍互相搖唇鼓舌,誰也不上去拼命就好。
嗯...
秦夜是這樣說的。
反正他們那邊最多半天就能出結(jié)果,到時候?qū)④姵雒鎲栴}就都解決了。
“就看到時候我是被別人用手捧出來還是自己用雙腿走出來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直接隨風(fēng)飛出來�!�
北斗想起對方的玩笑話嘴角一抽。
這什么地獄笑話...
還讓我打完一輪就直接跑路,開玩笑,我有那么不講兄弟情誼?
“兄弟們,這一輪攻勢過后咱們就往外海撤。”
“收到!”
(正面戰(zhàn)場)
“想要打滅對方的士氣,還需要一個契機啊...”
珊瑚宮心海揉了揉眉心。
雖然剛剛獲得了一場大勝,但是幕府軍的殘兵敗將死傷并沒有達(dá)到預(yù)料的數(shù)量,估計是秦夜讓他的人有所收手。
同時他也不希望海祇軍兵臨稻妻城下,說不定會觸怒神威,然后直接...
但是海祇軍的兵力本身就少于幕府軍,等到敵方意識到我們是狐假虎威的時候,損傷就會愈發(fā)增大。
心海向來是想以損失最少的計謀來奪取勝利,所以有些時候贏并不一定很難,考慮到方方面面才是最困難的事情。
“那個小姑娘,你在思考挫敗敵方銳氣的計謀?”
達(dá)達(dá)利亞從隊伍后面走來,剛剛他接到塔季婭娜代傳圣旨...命令...也不對,應(yīng)該是配合伙伴下一步計劃的安排。
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再扮演珊瑚宮的手下,伙伴也不在這,自然改變了稱呼。
“是鴨三郎兄弟��?您說的沒錯,不知是不是愚者給您支了招?”
“嗯,伙伴和我分析了一下他的想法,總之,我現(xiàn)在要直接越過九條陣屋,前往鳴神島�!�
“越過?”小心海一臉懵逼。
她的目光放在嚴(yán)陣以待的九條軍上,九條裟羅已經(jīng)親自站在最前線進(jìn)行指揮。
心海有些擔(dān)憂,但還是禮貌詢問:“不知鴨三郎兄弟是不是要搭乘死兆星號...”
“不�!�
女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達(dá)達(dá)利亞擺手否決。
公子邁步向前:“我會用最適合我的方法解決所有問題,既要幫海祇軍打出優(yōu)勢,又要趕往鳴神島,我倒是有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難道...”心海想到了一種十分胡來的可能。
“五郎兄�!边_(dá)達(dá)利亞沖著在前方坐鎮(zhèn)的小狗大將喊了一聲。
他不斷前進(jìn),雷電雙刃在手中緩緩塑造成型,原本以灰白為主色調(diào)的衣物開始變換,從褲腳開始逐漸變?yōu)楹谏?br />
赤紅的面具覆蓋住一半以上的面龐,隨著著裝完畢,他的腳步也開始加快。
每踏下一步,因雨水而變得潮濕的地面就會被踩出一個腳印,其中還殘留著絲絲雷光。
“我說過,我會再幫你們和幕府軍做過一陣,而這最后一陣,我會把這姿態(tài)永遠(yuǎn)印在對方的心中,讓他們不能...”
他將速度提升到極致:“也不敢過界�!�
雷霆閃爍,公子的身影如同一柄重錘,徑直砸入敵方的軍陣。
彌漫的煙塵之中,傳來了豪放的笑聲,與飛上天空的幕府軍將士形成鮮明對比。
“海祇島的朋友們,你們可要跟緊了,不然的話,很快就會變成我一個人把萬余人打的落荒而逃了�!�
——
鳴神大社
作為鳴神島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此時的大社因密布的烏云顯得壓抑萬分。
無論是平日里常來的游客,亦或是負(fù)責(zé)接待的巫女,此時已全部不見蹤影。
唯一還留在這里的,只有鳴神大社的大巫女——八重神子。
她伸出纖細(xì)白皙的手掌,輕輕接住一片飄落的櫻花瓣,目光有些擔(dān)憂與懷念。
“影...不知此時的你,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
神子閉上眼睛,嘴角揚起輕笑:“秦夜弟弟啊,我的神明可就交給你了�!�
溫柔的笑容突然屑了起來:“哎呀呀~我差點忘了,我必須得去幫他的忙才行,要是去晚了,說不定他就變成灰了呢。不過...”
她轉(zhuǎn)身看向虛空中的波動,雙手在胸前交疊后緩緩張開,神樂鈴飄浮在身前,不斷地旋轉(zhuǎn)著。
“哎呀呀,真是位稀奇的客人,不知找我一介小小的巫女,有何貴干呢?”
金發(fā)的男子手持六星無鋒劍,目光沒有絲毫波動,持劍沖向八重神子。
“借神之心一用�!�
——
天守閣前
守門的旗本將見一黑袍男子不顧阻攔,徑直走來。
唰
四周的士兵瞬間拔刀持槍,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
“天守閣重地,乃將軍大人日理萬機之處,若閣下不聽勸阻,格殺勿論�!�
見黑袍男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刀劍毫不留情地斬下。
簌
狂風(fēng)呼嘯,面前的武士瞬間被卷起吹飛。
武士重重砸在地面,撐著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的身體,捂著胸口,死死盯著已經(jīng)踏入城門的男人,口吐芬芳。
“可惡...天領(lǐng)奉行的家主在干什么?!難道連將軍大人的守衛(wèi)都叫去前線了么?”
(天領(lǐng)奉行所)
九條孝行正坐在奉行所中央,武士刀放于雙腿之上,閉目養(yǎng)神。
隨著大門被暴力撞開,他緩緩睜開眼睛:“來了?”
社奉行的手下魚貫而入,面容溫和的男子手持武士刀,走入屋內(nèi)。
“久疏問候,九條孝行大人,社奉行神里家家主,神里綾人,奉鳴神大社大巫女之命,特來與您一敘�!�
噠...噠...
黑袍男子一步一步地踏在臺階之上,在每層都留下了痕跡。
順臺階而上,他很快便來到了天守閣之前。
嘭
他毫不客氣地推開大門,難以言喻的壓力瞬間施加在他的周身。
“制造須臾幻象之人,破壞無念永恒之徒,我欣賞你的勇氣,膽敢以凡人之身,覲見于我�!�
冰冷的聲音傳來,但是下方的黑袍人卻沒有絲毫膽怯。
“稻妻之事,將軍大人既已知曉,又為何閉于天守閣中不出?”
“此刻為易碎之虛妄,此身為最尊貴殊勝之身,此身許以臣民一夢,即千世萬代不變不移的永恒�!�
她默默轉(zhuǎn)身,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下:“可你是例外...是僭越者,是褻瀆者,吾之子民自有吾來庇護,而如你這等投機者,欺詐者,將會由我,徹底斬斷。”
唰
隱藏身形的黑袍被猛地扯下,丟入空中,露出了男人真容。
秦夜深吸一口氣。